《弃卒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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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卒崛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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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知道高守有大官帮衬时,很是高兴,终于放下心来,兴致勃勃的转而关注诗会进展,当爆出高守就是高子御,是近日传遍渭州那短词的作者,她们立时嘴唇张成了个圆形,两个少女心性的丫鬟,手拉手跳了起来,大为惊喜,因她们知道,大小姐这些天都在时常念这首新词,对词作者高子御甚是钦佩,而词作者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恩人高义士。

    不想,正当小月准备把这极好消息,传递去杏心园时,情况又有了逆转,高守拖言困乏,拒绝再作诗词,并急着要离开。

    这不合时宜,不合常理,也不合情礼。

    许多才俊苦等三年,甚而千里之外赶来抱月楼,不就是为了在抱月楼诗会一展才华,扬名立万,实现抱负吗?

    这可是除了科举外,最好的出头机遇。

    如果高守胸怀千秋,满腹经纶,哪里会不展露一番,就打退堂鼓?少年才子,不都是血气方刚,慷慨激昂,喜欢挥斥方遒吗?

    而且高守还是别人要讨教的时候,他却说要走?困乏之说更难令人信服,诗会才开始不久,人人精神饱满,他怎地就如此困乏了?

    她们都心生许多疑惑,何况其他人。

    申玉才更是带着许多人冷嘲热讽,刁难挤兑,步步紧逼,不让高义士离去。

    而让小夕和小月心情瞬间沉重的是,高义士他,真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们周围各家奴仆丫鬟,看到这情形,也开始窃窃私语,取笑开来,真相似乎已显露,而申玉才等,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小月眉头深锁,重重叹了口气,又急急忙忙的赶去杏心园。

    与此同时。

    二楼的白衣少女摇了摇头,收起目光,回到座位,喝起闷茶。

    高守的表现,总是让她更加生气,她寻思就不该对他抱着希望,她与种师道一样,也是在因破戎寨高守书下的短词,对他产生好奇,而现在,她心头也有与种师道类似的愤怒,感觉受到欺骗,遇人不淑。

    双手搭在栏杆上的折彦野,抱着看热闹心态,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折可适与折家长者,已不再关注高守,开始专心看折家亲卫抄上来的诗词,自然,这些亲卫也都脱下战袍,换成便服。

    折彦野对诗词不感兴趣,长辈们能在诗词中,看出一个人的文韬武略,他看不出来,他只想专注打熬身子,勤练武艺,上阵厮杀,同祖辈一样,成就彪炳功业。

    还有,女子,特别是美艳女子,他也是想的,柳青玉能歌善舞,美貌婀娜,不过却不及心中念想的那个女子,差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台后的柳青玉,刚送走佟掌柜,她听闻刚才唱曲的词作人也在场上,便请来佟掌柜一问,佟掌柜说了高守的情况,她只觉得好笑,这等下人,哪里会做出如此高雅,意境深远的美妙短词。

    她不再关心这些,转而望向另一扇窗户,今晚盖了她风头的韩梦梵,正在那里面,佟掌柜也刚刚过去。

第053章 重要时刻(求推荐,求收藏)()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断肠人”

    韩梦梵隔着窗布,望向高守所在的角落,模模糊糊看到屏风后的人影,她反复默念几句后,没有回头,只是朱唇轻启,柔声问句,“佟掌柜,你认为塞上秋,是他所作?”

    听到发问,佟掌柜眨了眨眼睛,稍稍清醒过来,韩梦梵身上仿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即便是他这样在江湖打滚多年,见识过美人也不少,却仍难以抵挡她的一颦一笑,刚才只觉得她就连侧脸,也是清丽卓绝,完美无瑕,特别是那高挺俏立的鼻子,飞入鬓发的眉黛,脸型虽与汉家女子稍有差异,格外棱角分明,但一切都感觉那么恰到好处,像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神女玉雕,他一下子看呆了。

    “哦,梦梵姑娘说的是高子御吧,此少年郎有些奇特,然而我听其言,观其行,没有半分文人的风雅之气,更毫无才子卓然傲世的风范,倒是颇有市井泼皮做派。”

    “那便不是他了,词中意境悠远,凄美沧桑,想来也不能出自一少年郎之手。”韩梦梵幽幽一叹,怅然若失。

    “梦梵姑娘所言极是,若无经世才学,久历事道,岂能做出这等绝妙佳词。”

    佟掌柜点点头,深以为然,他视线扫向窗外,注意到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闲汉与下人,来来去去,他知道,与往年诗会一样,抱月楼所发生的风吹草动,都会通过这些人,很快传到各方。

    比如杏心园。

    王雪如遣走小月,独自走在斑驳的树影中,如水银般流淌的月色,杏心园独特的美景,丝毫没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一惊一乍,一喜一悲的消息,让她觉得时光流逝太过缓慢,度日如年。

    此刻她提心吊胆,现在已经不是钱钞,能解决的问题了,高义士如若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冒名他人词作,欺骗经略府种机宜,已闯下大祸。

    而她再也想不出办法解决,也不敢告诉罗夫人,不过罗夫人等也多有安排下人在抱月楼,自然会知道。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抱月楼的主旋律,当然不会因为高守的小插曲,而有任何改变。

    一首首新作问世,一声声赞美恭维,一张张送入尊文轩的字条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色中,尽力扮演,可能角色不一样,但他们对诗文的信仰,是相同的。

    几个名声在外的才子,已有佳作流出,每每有人念起,便有更多人应和叫好,有少部分是次题咏秋,次题咏秋比往年少了很多。

    传言是前几日那首无名短词在渭州流传,致使不少才俊,自认为做不出更好的秋词,勉强做出,也会被现在已知的那首塞上秋所压盖,那还不如不作,或本有作成的秋词,如果自觉比塞上秋相差甚远,也不就不想拿出手。

    因此才俊们转而把精力,放在了主题上,也就是追思李广。

    这个主题,有多种写法,切入点不同,角度不同,诗作表达的含义也不同。

    大体分为追忆李广所获功绩,或惋惜李广难封,或赞颂李广如廉颇一样老当益壮,箭术了得等,只要沾上边,都可以算。

    乔老对主题没有多做解释,应该就是不想束缚才俊们的思维,要让大家,用不同的角度,阐述自己的观点,展现才华。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大都锁定在主题诗词上,因为主题诗词,才是招纳贤才家族所看重的,现场表达出来的才华心智,才是最真实的。

    大家都在猜测今晚的诗魁,花落谁家,这其中有对风雅文才的仰慕,也有对今晚押注钱钞的关心,名气呼声不同的才子,倍率不同,若是压中名气一般的黑马,将会有数十倍于本钱的收益。

    押注的大多是些闲汉,成名文士根本不屑于参与。

    而押注的人,会格外关心自己所押的才子,围在他身边,并帮腔赞誉这个才子的诗作,制造一些舆论呼声等。

    虽然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呼声几乎没有作用,但并不妨碍帮闲们参与的热情。是否能成为诗魁,能做出决定性评判的人,在二楼尊文轩,就算在一楼,也是藏龙卧虎,是否佳作人家一看便知。

    如今,有两首佳作,魁首呼声最高。

    一位是延州第一才子齐盛,他作的是一首抱月楼中秋述怀七言诗,以壮怀激烈,用词瑰丽见长。

    一位是蜀地巴州,远道而来的饱学之士刘道江,他写的是雨中花词,在细腻婉约,韵味绵长的词句中,见解独到的借古喻今。

    许多人以为今晚诗魁,会在这两首中产生,而本地渭州人数虽多,今年却没有特别出色的佳作。

    “好生了得!”

    忽然的一个高声惊叹,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人们侧目而望,看到是渭州略有名气的老学究,盯着申三少爷刚刚完成的作品,表达出他的分外惊讶之情。

    申家三少爷申玉才,是近年才传出名气的后起之秀,一些在渭州乃至西北颇有盛名的儒士宿老,对申玉才常传出溢美之词,基本坐实申玉才的才能,不过坊间也偶尔有关于申玉才真才实学的争议。

    但综合来看,申玉才名气依然不如成名已久的各方才子,争夺诗魁的希望不大。

    而且许多人觉得,申玉才是渭州第一家族的嫡系子孙,渭州兵马都监之子,有大把机会,应该对这次出头机遇,不会太上心。

    众人见老学究的表情,好奇心大起,呼啦啦一群人围了过去

    不多时。

    赞叹喝彩声,哄然而起。

    尊文轩中,乔老等围坐的七名宿老,正在边品茗茶,边意态悠闲品评才俊们的新作,轮流传看,遇到可堪入眼的,便多看一遍,细细品味,遇上才华横溢的作品,他们会动笔背书,然后由伺立一旁门生或下人记录下来。

    一切都按照既定规矩处理,看起来,是那么严谨与公正。

    “这句不错,‘花甲犹挥寒光剑,白首尚为帝王征’,颇有气魄,可惜下文略显拘谨,有些虎头蛇尾了。”乔怀远晃了晃头,丢下一张纸,没有背书。

    “那首老朽也看过,与乔公看法一致。”一个牙齿都快掉光的宿老回应。

    乔怀远礼貌的笑了笑:“秦公以为,此届诗会如何?”

    “佳作比上届多出不少,可见我大宋盛世,英才辈出,何愁西贼不破!”

    秦老言语时,虽然有些漏风,但说起后面几句话来,目光奕奕,正气浩然,引来其他宿老名儒的一片点头附和。

    有位名叫卢升向的名儒,点名齐盛和刘道江的诗词,认为这两人的作品是目前最好的。

    “噫?”

    乔怀远接手一张新作,发出惊异的声音,吸引了众宿老的注意,乔怀远今晚还从未对一首诗词,有如此反应。

    “乔公,怎么了?”秦老问道。

    乔怀远没有解释,他凝视纸张上字句,似乎沉浸在诗词的情境之中,难以自拔。

    几息过后,他吐出一口气,说道:“都来看看这首沁园春。”

第054章 志在必得() 
乔怀远对面的秦老,首先接过纸张,目光一亮,念道:“男子才生,桑弧蓬矢笔扫云烟,腹储兵甲,志气天边万丈虹。行藏事,笑不侯李广,射石夸雄。”

    “仰天一问穷通。叹风虎云龙时未逢白额未除,长鲸未脍,臂健何嫌二石弓。天山定,任扶桑高挂,凌阁图功。”

    秦老品味了一番,连声道,“好词!这是申家三公子申玉才的词作,没想到长进如此之大,才气惊人。”

    纸张在宿老们之间传递,宿老们都再看了一次,大多点头赞叹。

    又从诗词转而称赞申玉才“必非池中之物”,“申家出了大才子”云云。

    只有身材干瘦的卢老卢升向,接过纸张,仔细品读后觉得奇怪,心下嘀咕,这首沁园春,好是好,也没有他们说那样夸张,最多也就是与刘、齐两位才子的佳作相当,他们为何唯独对申玉才词作大为称道,对刘、齐两人的佳作,稍赞一两句之后,便无下文?

    难道就因为申家权大势大?

    在一堆溢美申玉才的议论中,乔怀远趁势道:“若无后续佳作,依老夫看,今晚诗魁,非申玉才莫属。”

    话音虽不大,但含义重大,基本是等于敲定今晚诗魁人选,当然,这仅代表他个人意见,确定下来,还要经过最后投票决议。

    不过,从诸宿老的表情与回应中,已能看出一二。

    乔怀远这句话是投石问路,说完后,他察言观色,包括秦老在内的五位名儒,都是点头称善,只有卢老沉吟不语,没有表态。

    乔怀远心中有数,不再多言,一人推荐一首诗魁,得推荐最高者胜,即使卢老投给别人,申玉才还有六票,稳胜无疑。

    而且卢老卢升向这人,乔怀远很清楚,秉性古怪,不懂变通,不甚合群,只是他受过张忞山推崇,仰仗忞山先生的名望,在西北有了名头,佟家才会把他请来撑门面。

    关系不大,大局已定,只等到了时辰投票,也就是过个流程。

    至于刚才那个高子御的小插曲,大抵只是后生玩闹,不必当一回事,盛会中多一个乐子罢了。

    尊文轩中几乎一致的评断,通过某些渠道,悄然传到一些人耳中。

    知晓者无不觉得,这等于是一锤定音,宣布诗魁是申玉才的沁园春,剩下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只需等到亥时,宿老们例行投票后,当众宣布。

    经略府宴席已然撤去,侍女端上热茶,以及枣糕、查条、蜜制嘉应子等点心蔬果。

    章经略得知种师道与高守的牵扯后,心中不快,他素知种师道太过耿直,容易意气用事,常常叮嘱谨慎行事,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如此糊涂,惹火上身?

    而得知申玉才的沁园春,获得了众宿老的肯定,基本敲定为今晚诗魁后,章经略突然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他目光扫向故作唯唯诺诺的申仲勇,心中猛然一震!

    这次,他在背后大力推动渭州中秋诗会,诗魁的荣耀与地位提高几倍,是想借此吸引平民俊杰来投,为大宋挖掘流落在科举之外的贤才,多加培养提拔,也以此削弱西北的权贵阶层。

    却不想,被这些魑魅魍魉钻了空子,反而成了他们获利扬名,扩大势力的捷径。

    自己亲自执掌渭州,哪里会不知道申玉才此人劣迹累累,不学无术?他如何能一举夺得诗魁?

    荒唐至极!

    章经略调整了一下气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略作思考,已隐隐猜出,宣布申玉才诗魁之后,申仲勇大有可能会趁机为申玉才,向自己讨要差遣。怪不得申仲勇刚才言谈中,隐约提起过申玉才的变化与进步。

    而这等情势之下,如果不答应申仲勇,到时外面就会大传老夫诗魁都不任用,不重视人才等,各地才俊会如何看待?好不容易推动起来的抱月楼中秋诗会,将作用大损,甚至毁于一旦。

    并且也会彻底激怒申家,搅乱局势。

    而如今与西夏大战在即,老夫布局尚未完成

    为了大局,对于势大难动的申家,一直以安抚隐忍为主,徐徐削之,对于申家恶行,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太过理会,而这次明升暗降,把申仲勇调离破戎寨,切断申家一个重要的钱财来源,触碰了他们利益,料想他们也就是让漕运滞缓,市易波动,而经略府早做储备,有了防范,当然,也会同时对申仲勇稍加安抚。

    唯独没有想到,申家会利用中秋诗会,暗中将老夫一军,要把钉子直接刺入经略府,而老夫无奈之下,还不能拒绝,现在诗魁即成事实,想对策已来不及,只能考虑给申玉才安个差职,再做计较,可恶,可悲!

    老夫上任以来,力求西北内部权衡平稳,难道要改变策略了?

    章经略心内思索,表面不动声色,转头看向忞山先生,想着等下一定要单独留忞山先生下来,听听他的意见。

    年过古稀,鹤发童颜的忞山先生,毫无所觉,他这次出门访友,路过渭州,章经略相公知道后,以中秋赏月,共度佳节之名,派种师道前往盛情邀请来经略府。

    现下忞山先生正与廖刺使等人一同,慢悠悠看着由抱月楼递送回来的诗词,他大多拿起扫上一眼,就放下了,只偶尔做出一两句简短评价,可以真正入他眼的,并不多。

    这时,忞山先生拿到一篇词作后,没有马上放下,而是颔首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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