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这位京营大帅沉默不语,郑德颇感觉有些尴尬。还好这时候刘大夏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许大人,不妨听听陛下怎么说?”
许进这才点了点头,朝他拱手道,“陛下请说,不过是否采纳还应该由臣来做主,请皇上原谅臣僭越之举。”
“为何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这么有个性一个,见到皇帝竟然没有一个感到害怕的,还敢直接和皇上讲条件或则顶牛之类的?难道是自己太年轻了,看起来软弱可欺吗?”想到这,郑德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果然还是太嫩了。
众人奇怪地看着皇帝这奇怪的举动,后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尴尬地清咳一声,赶紧对许进吩咐一句,“麻烦许爱卿找一队士兵过来。”
众人奇怪郑德到底要干什么,很快一队士兵站在了郑德面前,见这些人要行礼,郑德摆了摆手,“免礼。”
“接下来我给你们讲究如何队列训练,你们一定听我的口令行事,否者刚才每人能够领到的五两银子都没有了。”
听到皇帝这么一说,这十人神情一凛,更加不敢怠慢了。
说实话,郑德对队列训练也只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接触过,不过基本的动作要领倒是记住了。接下来,郑德便将这些简单的教给这十个人,由于口令和动作都很简单,这十人倒是很快就掌握了。只是在郑德喊口号的时候,经常会出错。
不过经过一个时辰的基本训练之后,这十人倒是将队列的动作基本都掌握住了,只是偶尔会有些出错。
“全队集合立正稍息向左看齐步走跑步走立定敬礼报数”
“一二三”
“解散!”
“杀!”
“大声点”
“杀”
随着郑德一个个口令下达,这一队士兵一连串动作做下来,看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士卒还可以这样训练啊!
“这么样?”郑德一脸得意的看着众人,像小孩子献宝似得。
“这好像没什么用啊!”兵部尚书刘大夏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仿佛一泼凉水浇在他头顶上,瞬间将他得意劲给浇灭了。
正想出言反驳的他却被京营大帅许进抢先了,“不对,臣觉得队列训练可以让士卒更好的演练阵法,能够让主帅命令更好的令将士做到令行禁止,。”
郑德点了点头。也认同了许进的说法。不过他又补充道,“队列训练主要是为了训练士兵们的团队协同作战能力以及纪律意识。因为在战争当中,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更考验的是一只军队的整体协同作战。就必如若是一只军队遭到埋伏,能够更好的听从主将命令从一个方向突围的希望比四散而逃要大的多。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皇帝的说法。只听郑德接着说道,“当然士卒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素质的提升,若是士卒单兵作战能力提高了,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而是呈几何的倍增。”
虽然郑德用了许多现代的词汇让众人有些听不太懂,但大概的意思众人皆明白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提高士卒的个人能力,个人能力提高了,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也就提升了。
郑德又看向了许进,指着演武场那个数百人组成的巨大演武方阵,道,“许卿,朕觉得你可以将这么一个大的方阵划分为一队或则一个排,在这样的小单位下来进行训练,可以更好的看清楚士卒们做的每一个动作,也能更好的纠正士卒们的不规范动作,训练效果也更好。还有我觉得应该着重训练士卒们的体能,将士卒的的身体素质提升上去了,再进行方阵训练更好一点。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演练的阵法未必任何时候都有用。但是若是士卒的身体素质提升上去了,无论多么恶劣的情况我想都可以应付的。”
许进点了点头头,觉得皇帝说的不错。郑德接着又说了下去,“至于方阵训练,这个你比我要懂得,我就不外行指挥内行说了。不过朕觉得你不需要让士卒们都精通武艺,或则说每个人都精通一身不同的武艺。比如长枪兵必须精通枪法之类,朕觉得根本不需要,因为在战场上你用的上的只有刺、扎、捅等基本动作。至于枪法什么的只适合单兵作战,不适合团队作战,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也没有空间给你施展。而训练枪法又实在太过于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可以让士卒们统一学一门简单的拳法用于防身或则擒拿敌人即可,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被郑德这番长篇大论彻底折服了。也实在感到有些奇怪,这位躲在皇宫里的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虽然有些好奇,可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询问,,毕竟皇帝还是皇帝。
“那陛下觉得学什么拳法好呢?”许进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可以找人试试将擒拿手和少林长拳糅合成一套拳法,记住拳法一定要简单、实用以及易学。”
郑德说的正是军体拳的由来,虽然因为来源不明的原因,他不能将军体拳交给他们,却也可以提示他们如何做。
“臣明白。”许进点了点头。
郑德看了看太阳,已经快日落西山了,便对众人道,“太阳也快下山了,朕也该回宫了。”
“臣等恭送皇上。”众人齐声道。
“对了”正要离开的郑德又对他们说了一句,“对了,也不要让士卒们整天待在军营,可以适当的进行野外拉练之类。比如让他们急行军三天之内翻越燕山之类,可以很好的锻炼士兵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耐力。在军营里也可以负重二三十公斤进行跑圈之类的,还有”
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显然对许进的训练方式不太放心。或则想将现代的一些训练方式带到这个世界来,可惜由于自己也只了解个大概,说的众人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很有启发作用,或许能够结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弄出一套别样的新式训练方法也说不定。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口干舌燥的郑德终于骑马扬长而去,也让随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跟着追了上去。
没想到郑德浩浩荡荡刚走进北京城内,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年轻人给拦了下来。
“皇上,草民有冤情相告,还请陛下垂怜一听。”
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以头顶地的年轻人,郑德倒是觉得有些好玩。没想到自己也遇到了电视上演的那种拦御驾喊冤的狗血情节。制止了侍卫们上前的举动,郑德下马走上前来,“起来说话吧。”
这个年轻人抬起头,倔强的道,“若是陛下不赦免家父的罪行,草民愿意跪死在此地。”
“还遇到一个犟种啊!”郑德露出一丝笑意。可惜他偏偏吃软不吃硬,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淡淡说了一句,“若是你愿意跪死在这里,朕也由得。”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陛下,草民知错了。还请陛下听草民一言,草民愿以死谢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大好之下倒也不想再和这位年轻人计较这些,回头看向他,“现在你倒是愿意站起来了吗?”
年轻人最后迟疑着还是站了起来,郑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人就要有骨气,别老是没事动不动就下跪,跪舔跪地跪父母可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值得你跪。”
不说这年轻人,即使跟在身后的刘大夏也被皇上这话给震住了。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大逆不道啊,难道大明皇帝不值得跪吗?可这话又是从大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怎么感觉怎么觉得怪异。
郑德倒没有在意众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又什么冤屈之类的都说出来吧。”
年轻人道,“草民曹谦,乃是固原镇总兵曹雄之子,家父前些日子因为蒙古人入侵固原未曾支援而入狱押解京师。家父之事实属冤枉,故草民冒死拦驾愿陛下还家父一个公道。”
郑德闻言倒是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固原镇总兵曹雄的儿子。不说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冤情,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曹雄固守固原不愿意支援难道是假的吗?”说道这,郑德有意无意看了刘大夏一眼,后者顿时有些尴尬。
曹谦道,“陛下,固原东起陕西定边,西至兰州洮河、黄河处交汇处,全长一千多里。全线分东、中、西三路,东路白马城,中路下马房关,西路兰州皆是重要关口。家父此次驻守在下马房关以防止蒙古人长驱直入西安城下,未曾想到蒙古人突然连夜撤离夜袭白马城准备绕道南下。家父害怕有诈便坚守不出,竟被朝廷误解下狱押解京师,实属冤枉啊!”
郑德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虽然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惜皆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可有什么证据?”
“草民手里有陕西巡抚杨一清亲笔手书证词一份以证家父清白。”曹谦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份信件来。
没想到陕西巡抚杨一清这位当事人居然会为曹雄作证,看起来这事多半是真的。郑德拆开来大概浏览了一下,抬头对曹谦说了一句,“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吧。”
“啊”曹谦实在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只是来替父亲求情的,皇上干嘛把自己带进宫?难道想吧自己给阉割了,做太监以示惩罚吗?
想到这,曹谦感觉到这个世界一片灰暗。
第五十八章 御前侍卫官()
当然曹谦的担忧自然是没有必要的了。
在郑德回到宫后,便让人将曹雄带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显然被人从陕西一路押送进京没少吃苦头。
“别介,我这不流行跪拜大礼,赶紧起来吧。”看到正准备下跪的曹雄,郑德笑着阻止,接着调侃了一句,“朕已经下了口谕了‘是条狗见朕就跪着趴着吧’,所以为了自己的名誉还是不要跪了吧。”
曹雄闻言一愣,也不知这话真假与否。也惊讶于皇帝竟然也能够说出如此粗鄙之言,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前者的失态,郑德也不以为意,看着他笑着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何会召见你?”
“罪臣失态了,请陛下见谅。”曹雄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单膝跪地行礼。
郑德看着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
刚刚站起来的曹雄,听见皇帝又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何召见你?”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曹谦,对于自己儿子出现在这感到万分惊讶,也隐隐感觉到皇上的召见肯定与自己儿子有关。嘴上却道,“罪臣不知。”
“真的不知?”郑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自己都已经将他儿子这么明显的摆在一旁,若是这位还是猜不出自己召见他的原因。多半也是在故意装疯卖傻,而且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若真是如此,又该如何处置这个撒谎的家伙呢?
他突然感觉有些头大。
曹雄闻言又瞥了一眼曹谦,见自己的儿子微微颔首示意,瞬间明白过来。朝郑德拱手道,“罪臣的确不知,不过或许于罪臣犬子有关。”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郑德,笑着说了一句,“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曹雄一怔,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何这么说,难道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更为神奇的直接出现在皇帝身旁,倒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才会令皇帝都忍不住夸赞一声,直接带入皇宫之内呢?
不过自己儿子的才能,除了其他,领兵打战倒是一方好手。可这除了战场之外,在其他地方也施展不出来啊,实在令人费解。
“陛下谬赞了,犬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陛下如此夸奖,实在是受之有愧。”
郑德也懒得继续卖关子了,笑道,“你儿子拦御驾替你喊冤,不说其他的,这胆子倒是挺大的。所以朕就将他带入了皇宫里头了。”
胆子挺大,然而你就把他带入皇宫?
这什么跟什么。
曹雄实在搞不懂皇帝将自己的儿子带入皇宫的意图,即使拦驾喊冤好像也不需要弄出这么一出吧,直接交给交给六部去处理不是更好吗?
看到他沉默不语,郑德也不以为意,笑着继续说下去,“朕召见你的目的想来你也应该知晓了吧,固原之战是朕错怪你了,是我的错。你儿子大着胆子拦朕的御驾替你喊冤,又有陕西巡抚杨一清为你作证,所以朕决定让你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固原总兵一职,你觉得如何?”
曹雄一愣,倒没想到皇帝如此简单就将自己给官复原职了,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时激动之下跪了下来磕头谢恩。不过随即想到皇上刚才说的那句‘是条狗见朕就跪着趴着吧’的话,顿时就后悔了。正好抬头看到皇上那脸上玩味的笑意,更是显得尴尬不已。
“起来吧。”郑德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让后者有些惊诧的同时,略有些感动。
由于够不到肩膀,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的道,“以后没事,就别老是动不动就下跪了。好了,这事情既然了结了,那就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休息好后就赶回固原去吧,哪里可缺不得人手。”
“臣遵旨。”
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小子拍着一个四五十岁中年人的手臂,说了一番鼓励劝勉的话。这一幕怎么看这么觉得别扭,偏偏当事双方却觉得理所应当,更是加剧了这种违和感,也很有喜感。
“那臣告退。”曹雄拱手一礼,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曹谦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圣明,此情草民恐终生难以报答,愿今后从军戍边以报君恩。只是家父刚刚出狱,还需要人照顾,特向陛下告辞。”
“你愿意从军戍边?”郑德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不待曹谦反应过来,前者接着又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
留下来?
曹谦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快退出殿外的曹雄也身形一顿,揣测着皇帝话里的意思。
留下来做什么?宫里头好像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啊。
太监?
难道皇上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留在宫里头当太监吗?
曹雄一惊,想到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看到这幅场景,郑德也知道他们是误会自己的意思。笑着却没有去解释,反而又故意重复了一句,“对,就是留下来。”
难道皇上真的想要我进宫当太监吗?
曹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悲从心中升腾而起,失魂落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请陛下手下留情,莫要让我儿入宫当太监,断后嗣香火啊!”
曹雄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转过身冲了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磕的“咚咚”作响。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郑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玩的有些过了,也没有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赶紧将曹雄搀扶起来。笑着说了一句,“你真以为我想将你儿子留下来当太监吗?”
难道不是吗?
两父子对视一眼,一脸迷惑不解。
看着两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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