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书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娶白沧海过府,并未考虑过这些事情,一个个问题接连而至把他问的哑口无言,是啊,一个刚刚出嫁不久的新娘子,未到夫家两个月就被休弃了,外人定会猜测这其中的原因吧,还有沧海肚子里孩子虽然是自己的,可又无法证明,总不能对外宣布说洞房花烛夜那晚自己鬼使神差的和她发生关系,有了孩子吧。
显然不行,这样的话一出口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那些个有心人士也必定会恶意中伤和诋毁,说沧海是水性杨花不正经的女子,明明白天已经和锦瑟公子成了亲,拜了堂,可到了晚上却是和自己入了洞房,一女二嫁这说到那儿都是会被人议论纷纷的。
可自己已经负了沧海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都过去了,怎么能因为忌惮流言蜚语而放弃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呢,不,不行,自己已经因为许多事情错过了她,伤害了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手了。
想到这,骆子书道:“我乃是骆家家主,我要迎娶沧海即使有人不同意,却也无法阻止,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摆平,我也会向皇上求旨赐婚,绝不会让沧海受半点委屈。”
莞尔一笑,风九幽风轻云淡的说道:“不会受半点委屈,骆将军可知这十年间沧海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不错,你求旨赐婚莫言定会同意,那些流言蜚语以护国将军之威也定能压下去,可你想过白府吗?想过沧海的父亲白丞相吗?据我所知,他因你和沧海之事,早已与骆家不相往来,如今你说你要迎娶他的女儿,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心中咯噔一下,立时犹如当头棒喝,想到白丞相这些年对骆家以及对自己的态度,骆子书的心里打起了鼓,或许在几年前自己去求娶白沧海,他还会原谅自己,可经过了花轿拦车一事,白府因此而丢尽脸面,他在朝堂之上也被人嘲笑,被人议论,如今告诉他自己要迎娶沧海,别说他会不会同意了,估计自己前脚才入门,他马上就会抡起棍子把自己棒打出府吧。
白丞相为官清廉,待人诚恳,一生要强,因为女儿之事已经在东凉京城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如果白沧海再被夫家休弃,转而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骆子书,那估计他能气死,也再无颜面见任何人,所以,风九幽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把白沧海当作自己人,也答应她的父母会好好的照顾她,那她就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些事情统统跟骆子书说清楚。
只有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白沧海才有可能似天下间所有的新娘子一样,风风光光的嫁入骆府,成为骆子书的妻子。
很多时侯,并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在一起的,世俗的枷锁,亲人的阻挠,这些都有可能令相爱的人分开,当然了,如果这些问题真的是两个人分开的理由,那只能说明他们还不够相爱,或者说他们彼此都更爱自己。
从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就认识她,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从年少无知的少女到懵懵懂懂的年纪,到最后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相爱在一起,骆子书都一直一直的陪着她,如今十年过去,他依旧想陪着她,直到年华一天天的老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想到二人满头白发还能相偎相依,骆子书很是肯定的说道:“刚开始他或许不会同意,但我会求他,一直一直求他,他一天不同意我便求他一天,他两天不同意我便求他两天,直求到他同意的那一天为止,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疼爱女儿,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诚意就一定能打动他,一定能让他同意,所以,郡主,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神乐谷的锦瑟公子?”
满心期待的眼神让风九幽无法回避,更不能无视,正打算拿别的问题绕过去时,陌离走了进来:“九儿,告诉他吧,看在他一片痴心的份上。”
说话间,他就挨着风九幽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腰。
骆子书一听这话立马由坐改跪,叩首在地极其诚恳的说:“求郡主告知!”
风九幽抬头看了一眼陌离,见他十分不忍,便又收回视线看向骆子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看在你是真的爱沧海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你猜的不错,我就是神乐谷的锦瑟公子。”
纵然心中已经十分肯定,可真的听到她承认还是不一样的,大喜过望,感觉天大的惊喜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头晕目眩喜出望外,骆子书猛地抬头看向她说:“此话当真?”
风九幽倒了一杯茶递给陌离,淡淡的说:“信不信随你。”
“信,我当然信,郡主,谢谢你!”一向以镇定和冷静而闻名的鬼才骆子书乱了,也不再淡定了,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欢喜,到最后,他只有以叩首之礼来感谢风九幽,感谢她在那日以锦瑟之名迎娶了白沧海。
陌离伸手接过茶盏放到一边,轻轻的拥住风九幽,张口无声的说道:九儿,你真好!
风九幽微微一笑算作回应,重新看向骆子书不温不火的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我是神乐谷的锦瑟公子不假,但在未解决以上所说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写休书给沧海的,也不会让你带走她的,还有,沧海若始终不愿,我亦不会逼她,成婚本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喜悦的心情嘎然而止,骆子书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道:“敢问郡主此话是何意,难不成那些问题不一一解决,郡主就不会让沧海嫁给我?”
第659章 刀刀夺命()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想娶沧海可以,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从白府光明正大的迎出去。”知道流言蜚语给白家带来的伤害有多大,风九幽刻意的强调,或许这样做有些为难骆子书,但不为难他,就会让白沧海以及整个白家的人都为难,特别是白夫人,此事稍微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令她失去性命。
作为一个深爱着白沧海的男人,他肯定是想光明正大的娶白沧海回家的,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把以上的问题统统解决,单单是一个让白丞相同意婚事,他都要煞费苦心和周折,更别说其他的事情了。
思索片刻,骆子书想了一下说:“我爱沧海,也绝对会明媒正娶,但我需要时间,可沧海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可以等,孩子等不了。”
趁着如今还没有肚子,月份也小,骆子书就想把事情给解决了,不管怎么样先把沧海给娶回家再说,以免后面再起波澜。
其实,风九幽也希望他们现在就成婚,可关健时白沧海不愿意啊,而且自己一二再再二三的跟她说骆子书可能有苦衷,可她听都不愿意听,每一次都还特别的激动,若不是怕孩子会掉了,她真想什么都不管的告诉她。
双腿坐的有些发麻,风九幽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孩子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照顾的,而且沧海早上的时侯也已经跟我说了,等过几天胎象稳固了,她就回到神乐谷去养胎,那边……”
不待风九幽说完,骆子书就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整个神乐谷就像缩起来的乌龟壳,之前骆家十八骑翻遍整座山都找不到一个入口,如果白沧海一旦回了神乐谷,那他以后想见她一面就难了。
风九幽淡淡一笑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沧海回神乐谷安胎,那就想办法让她知道你的苦衷,原谅你,同意嫁给你,或者是同意跟着你,否则,你跟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话落,不待陌离和骆子书反应过来,她就抬步离开了,若兰早就在门外等候,一见她出来就把拿着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扶着她的胳膊一起走了。
话都还没有说清楚,骆子书那里肯放她走,马上起身就要去追:“郡主,等等……”
“不用追了,九儿说的没错,白沧海若不原谅你,不愿意和你再一起,你和九儿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唯今之计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白丞相同意吧。”陌离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端起风九幽先前喝过的茶浅酌了两口。
骆子书想想也是,重新坐下冥思苦想了起来,陌离见他怔怔的发呆也不说话,因为眼下有比他和白沧海成亲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尚君墨已经调集二十万大军候在离黎城不远的三国交界之处,由此可见昌隆悔婚的决心十分坚定。
是夜,雪虐风饕,风九幽用过晚饭之后就一直在打坐练功,青檀等人虽然还没有离开黎城,但她相信悔婚的消息已经送了出去,以紫炎对清灵圣女的重视,他必然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风雪交加铺天盖地而来,对于风九幽来说是一种警示,或许在不久后,三国交汇之处就会有一场打仗要打,所以,她必须尽快恢复功力和体力,只有这样她才能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对于北国之都的人,尚君墨的态度十分强硬,傍晚时分见北国之都的迎亲队伍还没有出城,就亲自带人把以青檀为首的那些人给轰出了城,后来大雪纷飞,风九幽怕会冻死人,便想好了说辞让尚宇浩跟尚君墨说,一番言语过后,尚君墨同意暂时让北国之都的迎亲队伍重回城内避风雪。
驿馆内,青檀正急的火上房,天气恶劣,黎城内的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而大雪纷飞也让她联系不到西蒙将军,昌隆态度强硬,她一时半刻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这边急的跳脚,风九幽的房间内却是一片安静,若兰端着熬好的药抖抖擞擞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在门外褪去身上的斗篷,再是把鞋子上的雪跺干净,再进去,看到风九幽收功吐气,便道:“这天真是冷的邪乎,明明下午的时侯都还见到了太阳,这会子竟然又下起了大雪,往年在雪山之巅过冬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冷,简直要冻死人了。”
抬腿下床,风九幽从水壶里倒了一些热水出来,递到若兰的面前微微一笑说:“此处乃是极北之地,那里可能不冷呢,估计再往北走还会更冷。”
若兰伸手接过杯子赶紧暖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说:“还好昌隆悔婚,要不然北国之都那么冷,怎么能受的了,哦,对了,小姐,你赶紧把药喝了,端了这么一路估计都要凉了。”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把盖好又用厚厚的布给包住的汤盅拿了出来,倒进碗里摸了摸,感觉温度刚好合适就递给了风九幽。
即使一日三餐都喝药,风九幽还是无法习惯,接过看了两眼,强忍恶心之感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随后,若兰赶紧给她倒水漱口,又拿了粒蜜饯送到了她的嘴边。
风九幽本能的张口吃下,拿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角道:“陌离呢,还在暖阁跟骆子书他们议事吗?”
若兰把碗放到托盘之中,在凳子上坐下来说:“嗯,还在议事,不过骆家十八骑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办事了。”
眉头微拧,风九幽把核吐了出来,有些奇怪的说道:“外面风雪这么大,又这么晚了,他们出去办什么事啊?”
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身风雪的陌离就走了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就像是吃了蜜一样,若兰站起身端起碗说:“沧海的药我还没有端过去,我先出去了。”
第660章 前锋死士()
风九幽点头答应,陌离如若兰先前那般把鞋子整理干净,跺了跺脚才进来的,怕身上的寒气会过到风九幽的身上,他并没有马上抱住她,而是先在火盆前烤了一下火,有了暖意才一把将她抱到了腿上,柔柔的说:“蜜饯甜吗?”
并不回答,风九幽伸手拿起一颗蜜饯送到他的唇边,意思是自己尝尝就知道了,陌离并未张口吃下,而是伸手接过直接送到了风九幽的嘴里,笑的甜蜜:“你喂我!”
登时,皱眉不解,心中不禁在想刚刚不是已经喂他了吗,自己不吃为什么又要?风九幽想了一下又伸手去拿了一颗蜜饯送到了他的唇边,结果他还是不吃,刚要问他是什么意思时,陌离的吻就随即落下,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那未被咽下的蜜饯在二人口中翻来覆去的滚动,甜如蜜糖。
一番深情而缠绵的吻过后,陌离瞧着她醉人的容颜由衷而发的说:“好甜!”
一语双关听的风九幽很不好意思,脸红如醉,媚眼如丝,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说:“自己吃。”
说话间,她起身就要离开,可********在怀,陌离那可能会乖乖听话的放手呢,一把将她重新拉回怀里,紧紧的抱住说:“不要,我要跟娘子一起吃。”
说着,又吻了上去,风九幽知道越是阻止他越是要吻,想了一下便作罢,任其为所欲为。
不久,曹碧云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只听她恭敬的说:“启禀殿下,膳食已经准备妥当,是送到外面去,还是请他们进来用膳。”
陌离恋恋不舍的离开风九幽的唇瓣,喘息了一会儿说:“送到外面去!”
“是,殿下!”说完以后曹碧云就转身离开了,风九幽被他吻的晕乎乎的,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口处说:“他们是谁?”
又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陌离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说:“天寒地冻,守在山庄外的黑骑们一定很冷,所以,我就打着你的名义,让云姨做了一些吃的给他们送去。”
由于一整天都在处理事情,风九幽有些困了,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道:“光送吃的怎么行,应该让云姨送些酒的。”
松开手,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想睡觉了,就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一边为她脱鞋脱袜,一边笑意盈盈的说:“娘子与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不但让云姨备了酒,还在吃食的里面加了些料,黑骑卫忠心耿耿,又如此尽职尽责的保护娘子,作为娘子相公的我,理当应该好好的犒劳犒劳他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陌离认为悬崖刺杀一事的账是时侯该给尚君墨算一算了,黑骑卫,昌隆最精锐的暗卫,也是尚君墨最为得意的爪牙,今日不把你们全部杀光,实难消心头之恨。
犒劳二字的加重让风九幽清楚的感觉到了陌离的怒意,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黑骑的实力不容小觑,要想全部悄无声息的杀掉,光是骆家十八骑是不够的,哑鬼,你去通知君梓玉,让他亲自带人协助骆家十八骑,务必做的漂亮,不留半分痕迹。”
其实,风九幽今日之所以答应让黑骑卫留下,也是为了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杀一杀尚君墨的威风,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像上一世那样好欺负的。
待在外室的哑鬼轻轻的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而陌离则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说:“娘子与为夫想的真是一模一样,雪下的这么大,别说是杀人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是放把火一烧成灰烬,明日一早也会被大雪掩埋。”
语毕,他拉着风九幽坐了起来,一件件的把衣服帮她脱掉后又给她换上寝衣,然后并排躺下,大手一捞又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贴着毫无一丝缝隙:“困了就睡吧。”
不由自主的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风九幽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悠悠的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昌隆国内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各自为阵,但也不能小瞧了尚君墨,黑骑卫只不过是他明面上的爪牙,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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