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直睡着的陌离醒来了,哑鬼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就道:“醒了!”
风九幽一听就知道是陌离醒了,匆匆忙忙的将碗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放下勺子和碗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鸡汤一会儿再喝,去端热水来。”
登时无语,不过若兰并不生气,相较于从前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风九幽,她更喜欢现在的她,如果将从前的她比作空谷幽兰,那无疑,现在的她就是盛开的牡丹,娇艳美丽光芒四射,最主要的是她有了牵挂,有了欢喜,有了爱。
隔壁的房间里,陌离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本能的伸手去摸床的另一边,冰凉一片,他知道风九幽已经离开很久了,有些不高兴,有些不开心,觉得风九幽肯定是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到白家去了。
心里正郁闷着,风九幽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几步来到床前撩起床幔,微微一笑轻柔的看着他说:“醒了,睡的好吗?”
陌离扭头看向她摇了摇头说:“不好!”
“不好,为什么?”话音未落轻呼声就传了出来,只见陌离伸手抱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就将她弄到了床上,压在了身下,拉过被子盖好,紧紧的搂住她,把头埋入她的颈间撒娇似的嘟囔道:“因为你不在。”
风九幽瞬间被他逗笑了,不禁在想他这是什么逻辑啊,因为自己不在就睡的不好,那从前没有自己的日子里他是怎么睡着的啊,难不成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吗?
如果陌离此时此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的,自从爱上了你,我就开始日夜难眠。
嘴角满是笑意,风九幽甜蜜的回抱住他,轻轻的抚摸了两下他的后背,柔情似水的说:“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睡觉,你的伤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到底还是伤的太重,伤了根本,还需要好好休息静心调养,所以,我走了以后你也要乖乖的按时喝药,不许因为药苦就不喝,知道吗?”
提起离别又勾起伤心,陌离贴着她的脸往脖子里蹭了蹭,十分不悦的说:“不知道。”
听着他故意赌气似的话,风九幽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五味杂陈不知到底是何滋味,沉吟片刻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会让凌月他们看着你的,你……”
语未尽,陌离张嘴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风九幽痛呼出声却又无可奈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头,四目相对满是浓浓的爱意与不舍:“别让我担心好吗?”
直直的看着她,见她眼圈都红了陌离很心疼,翻身躺在床上将她搂进怀里,一边安慰似的抚摸她的头发,一边将下巴紧紧的贴在她的额头说:“傻瓜,我逗你呢,别当真,你走了以后我一定会乖乖听话,好好吃饭,按时喝药,也会好好睡觉的,你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越听越难过,越想越悲伤,不知不觉间风九幽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自打重生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在面对生离死别时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有时候她真的想就这样任性的留在他身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可现在能守在一起不代表永远就能守在一起。
清灵圣女对于北国之都的紫炎有多么重要,她的心里一清二楚,红拂可以一时的假扮她,不可能一世的假扮她,而且,她的身上并没有清灵圣女独有的印记,特别是脚踝之处那似隐似现的火花,只一眼便可知道真假。
北国之都寻找清灵圣女不是一日两日了,紫炎想将整个北国之都都掌握在手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绝不会因为自己而向那些长老们妥协,所以,他一旦发现红拂是假的,就必然会继续寻找自己,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以红拂等人相要挟,那时,自己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不管不问吗?
显然,这不可能,先不说红拂等人乃是母亲生前的忠仆,就单单只是平心而论,风九幽也做不到不管不问,可她要怎么管怎么问呢?
陌离初归东凉,除了一个皇子的身份外什么势力都没有,更何况,其他皇子现在正对他虎视眈眈,而自己呢,虽说有了神乐谷和神阁,可与强大的北国之都来比,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真的等到被动之时她拿什么与北国之都相抗呢。
还有莫言,他再怎么疼爱儿子也首先是一个帝王,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跟北国之都开战,更不可能让东凉的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所以,与其到那时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任人宰割,何不现在筹谋一切让自己变的更强大呢。
上一世的教训让风九幽深刻的知道,不管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弱者都是没有资格说话的,都是受人摆布的棋子,而她再也不要做一个弱者,做一颗被人利用,让人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她要成为强者,为了她想保护的人,成为那下棋的人。
不管风云如何变换,不管未来如何凶险,她都会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遮风挡雨,让他们好好的活着,快乐而幸福的活着。
上一世,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开死去,在风九幽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特别是若兰被那些老乞丐糟蹋的事,她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风芊芊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所以,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第486章 百鸡啼鸣()
一夜再无动静直到第二天天亮,国舅府的家丁刚刚把大门打开,就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散落一地的人头,尖叫声乍然而起响彻云霄,打破了冬日早晨的最后一丝宁静。
国舅爷正搂着自己的第十房小妾翻云覆雨,猛地听到尖叫声差点没被吓废了,那小妾曾经有被人捉奸在床的经历,一听到这尖叫声就本能的将身上的人给推开了,而后拉过被子蒙在身上就开始放声尖叫。
一个不防国舅爷就被推下了床,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就摔了个四仰八叉,年近花甲的他那经得起这样摔,瞬间觉得一身的老骨头都断了。
门口的尖叫声引来不少人围观,个个看到尸体都大惊失色忍不住的放声尖叫,有些个路过的女子尖叫过后就直接吓晕过去了,就这样,整个国舅府内外就像是百鸡啼鸣一样,此起彼伏,你方唱吧我登场,尖叫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很快,维护京城治安的京畿卫就出现了,先是疏散围观的众人,再是登门去见国舅爷,询问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门前会有这么多的死尸?
消息传的很快,天子脚下发生此等血案一时震惊朝野,特别此事还关系到国舅爷,皇后听闻此事以后更是花容失色,正在用早膳的她连手中的筷子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瑟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人都还没有出京城竟然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还将那些死尸堵在了哥哥的门前挑衅示威,看来这梁子是彻底的结下了。
知道锦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皇后陷入了沉思,今日锦瑟敢将那些死尸放到哥哥门前,难保他不会派人刺杀哥哥,既然仇已经结下那就必须有个了结,否则一旦等他回到了神乐谷,想要再杀他可就难了。
想到这,皇后立刻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太监,在他耳边一通密语之后那太监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宫,朝着国舅府而去了。
国舅府那边闹的是鸡飞狗跳,而一品居这边却是出奇的安静,甚至就连昨夜那些人留下的血迹也不知何时被人悄悄的清理干净了,若兰起来以后就到厨房打水做饭,当在大堂看到一副睡眼惺忪的掌柜和店小二时,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在想这一品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客栈,昨夜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出来就罢了,今日一早还个个当没发生一样,真是奇怪的不能再奇怪了。
弄不明白也懒得再想,若兰朝跟自己打招呼的店小二笑了笑,就去厨房准备早膳了。
须臾,风九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疼的头便看向一边,空空如也的被子下冰冷一片,显然,陌离已经离开很久了。
迷迷糊糊的又躺了一会儿,风九幽坐了起来,抬腿下床开始自己穿衣服,本以为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会穿的很顺利,可谁知,穿了半天依旧没有理清楚头绪,果然陌离昨天说的很对,她只有在他的指点以及帮助之下才能把衣服穿好。
心中无力风九幽在床边做了下来,低头看着被自己系的错综复杂的带子以及扣子,她忽然间觉得穿衣服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冬天为什么还不过去呢,再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她真的要成蚕蛹了。
若兰端水进来就看到处于发呆中的风九幽,见她把衣服穿的乱糟糟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扬微笑,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在女红方面很不擅长,特别是在穿衣服这件事上,怎么教好像都教不会。
关上门,将手中的脸盆放下,若兰几步来到她面前,伸手为她解开那些被系成死结的带子说:“小姐,殿下入宫了,说是不用等他一起用早膳了,晚些时候他会在城外等小姐。”
风九幽郁闷的抬起头,看着她说:“若兰,我是不是很笨啊?”
若兰顿时一楞不禁抬头看她,见她满脸的懊恼之色摇了摇头说:“小姐怎么会笨呢,小姐忘了,雪师父可是一直夸小姐天资聪颖呢,还有师娘,每次教新的武功招式,小姐总是很快就能练会,而我则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可我总是穿不好衣服,明明昨天陌离才教过我的,我也学会了,可是睡了一觉起来好像全都忘记了。”不知是因为今天要走了,还是因为头痛的原因,风九幽的情绪很低落,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
察觉到她不开心,若兰把她拉了起来,然后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来说:“小姐忘了,师娘曾说过人无完人,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一个人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更何况,小姐根本不需要学会穿衣服或者女红之类的东西。”
话落,若兰走到柜子前重新取了一套衣服出来,一件件打开帮她穿上,风九幽伸开双手轻挑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若兰把腰带帮她弄好,抬起头甜甜一笑说:“因为有我,我会这些东西,所以,小姐完全不必要在意这些小事情,我会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伺候小姐梳洗更衣。”
因为有我,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多么温暖人心的一句话,因为有你我的世界变的更加美丽,若兰,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不离不弃。
微微一笑豁然开朗,风九幽发自内心的说道:“是,因为有你!”
若兰抬头又是一笑,把衣服整理好又将腰间的玉佩给她系了上去,随后,风九幽开始梳洗用早膳,而若兰则将收拾好的包袱一件件的装进了马车里,孟五等人也在为接下来的长途跋涉而各自忙碌着。
半个时辰后,风九幽的马车停在了白家的大门口,与此同时白沧海也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见到风九幽进来她马上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一阵嘘寒问暖之后二人向白家人告别。
第485章 伤离别()
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剑放到他的手里,若兰斩钉截铁的说:“是,你来执行,开始吧!”
孟五是看着木易长大的,见他不敢便想自告奋勇的帮他,可嘴都还没有张开若兰就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独孤明白若兰的意思径自往后退了几步,而从来不喜欢管闲事的哑鬼则双手环于胸前,靠在一根柱子上漠不关心的看着,不管是杀手还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他们第一次杀人时也都会害怕,也都会紧张,但杀过之后就不在乎了,也麻木了,所以,想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光有武功还是不行的,胆量也非常非常的重要。
由于那些黑衣人都被点了穴道,他们一字排开的跪着不能动弹,若兰也不催促也不着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扶苏当时看着她的心情,那一夜,想必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木易知道风九幽的性子素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下了命令那就绝不会更改,深深的呼吸,握住剑柄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抬步上前举起手中的剑,伸手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让此事快点过去,他开始了收割式的杀人。
挥剑而下一颗又一颗,当砍掉最后一颗人头后,木易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样定住了,若兰知道他在缓解心中的情绪,也不打扰,也不上前,让独孤和孟五将尸体以及人头丢到国舅府的门前后,她就安静的陪着他,似扶苏那日对她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时辰后木易动了,他转身怔怔的看着若兰,眨了眨有些生疼的眼睛,拿出袖中的帕子为她擦去剑上的血迹,几步走到她面前说:“谢谢!”
若兰起身接过他递来的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小徒弟,不要害怕,你杀的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况且是他们先来刺杀我们的,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过去了。”
在东凉见到她的第一眼,木易就知道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姑娘,可没想到亲眼目睹杀人她也不再害怕,她变的坚强、果断、美丽,化茧成蝶说的应该就是如此吧。
“真的吗?真的睡一觉就过去了吗?”木易怔怔的呓语出声,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迷惘。
若兰知道他一时半会儿的可能还缓不过来,就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是,我第一次杀人时也是这样,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做,先洗澡把衣服换了,然后躺到床上睡觉,什么也不想,就闭上眼睛睡,如果眼前总闪过那些画面,就把安息香给点上,明天早上一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说话间,若兰将系在腰间的荷包给解了下来,翻找了两下拿出一截安息香递给他。
木易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的荷包说:“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顺着他的视线朝下看,见是自己手中拿着的荷包便浅浅一笑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个荷包有些旧了,你在这儿等一下,楼上有我新绣好的,我拿一个给你。”
“不用了,就这个吧。”木易伸手直接拿了过来,看也不看就直接放到了怀里,那着急的模样似乎生怕若兰会反悔一样。
若兰是个活泼开朗粗线条的女子,并没有感觉到木易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就先用着吧,等我那天有空了我再帮你绣个一模一样的,里面放了不少的安息香,你要是晚上睡不着就点上,保证连梦也不会做,哦,对了,我今天在成衣店还给你订了几套衣服,你过些日子记得去取,你现在也经常入宫行走,衣服什么的也要花些心思,虽不能太过张扬,但布料还是要选好的,要不然穿着该不舒服了。”
关心的话语似冬日的阳光一样照进他的心里,木易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明天就要走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公子的,时辰不早了,你明天一早还要入宫,就赶紧回去吧。”粗枝大叶的若兰并没有听出他的关心之意,以为他是在关心风九幽呢。
即使心中百般不舍,但终究还是要分离的,木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要将她的音容笑貌全部都刻进心里:“好,那我走了,你转告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