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不正经!”叶桂琴老脸一红,推了丈夫一把。
常振邦嘿嘿一笑,继续搂着妻子,温和道:“桂琴呐,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咱丫头跟你还是挺象的,你年轻时候喜欢帅哥,常妹也喜欢帅哥,你们又都是主动献……”
“你又说!”叶桂琴受不了啦,一把将丈夫推开,当年光天化日之下在高粱地里主动献身,还弄得一身土,一屁股烂叶,是她這辈子唯一在丈夫面前挹不起头的事儿。
“好,好,不说,不说了,咱接着说女儿。”這是老常在妻子面前唯一牛B的事情,也是唯一能在妻子身上找回点儿当年感觉的事情,他时不时就忍不住要提一下。
叶桂琴瞪了丈夫一眼,没说话。
常振邦凑过来道:“我的意思是说,凭啥你能喜欢帅哥,不让咱丫头喜欢!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家里活一手不伸,這一点小肖做得还是不错的,小伙子挺会疼人。前段时间两人总在一起住,洗衣做饭全都是小肖动手,常妹净等现成的。你说孤儿不好,可事情总得分开来看,要不因为小肖是孤儿,现在的小伙子谁会干活?就是会,谁愿意干活?另外他小小年纪就能把一个小姑娘养這么大,说明他对女孩子还是有一定耐心的,否则就凭咱丫头那臭脾气,还啥都不会,你就是给她找一个条件好的,她就能过好吗?
还有,咱丫头的第一次都已经给人了,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但毕竟还是在中国,很多观念没那么容易改的,你再让她找别人,甭说别人在不在乎,她自己能不能抬头?过得好行,不好呢?俩口子总有个吵架拦嘴,到时候人家一提這事儿,咱丫头嘴又笨,她這辈子都别想挺起腰做人!可小肖不同,跟常妹一样,他俩都是初恋,都是第一次,這上哪找去!
最后说事业,也是你最担心的。你说你现在跟我净吃苦了,我承认,可你别忘了,我当年那是全靠自己呀!现在小肖虽然没什么事业,可情况不同了,咱们家条件不差呀!小肖没父没母,我们就一个女儿,咱当父母的直接给他们送上路,把吃苦那段省略了不就完了!反正那些家当早晚得给他们!就凭小肖那脑袋,那钻劲,事业不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俩人乐乐呵呵的,小日子一过,你就等奋斗目标抱外孙子吧!“
常振邦比比划划,说完得意地看了妻子一眼,换了一支烟。说话过程中,他一直观察着妻子的眼神和表情,那仿佛初春般的逐渐解冻,冰雪消融,他知妻子已经被说明了。
老常的话把叶桂琴所有的顾虑都给解决了,尤其是身为女人,她深知女儿没了第一次再找别人的痛处。
叶桂琴瞥了丈夫一眼,悻悻道:“那……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还考虑什么!你這一瞎折腾,都耽误五天了,如果被别人乘虚而入,咱丫头哭都没处哭去!”常振邦大手一军,立刻决定道,“听我的,等丫头回家,你马上表明态度,别再让她哭哭咧咧地啦!”
“嗬!还听你的,咱们家什么时候变你说得算了?”叶桂琴冷眼斜着丈夫。
“得了吧,你心里都同意了,还装什么!”老常不悄地笑了笑,得意地道。“只要我想,还没有说明谁不成功的时候!”说着话,又将妻子搂在怀中。
“干嘛呢!這么大岁数了还……”
“怕什么,你当年拽我钻高粱地的勇气哪去了!”
“老不正经,你怎么又说!”
“嘿,要不是当年這一出,你哪有今天!”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因为這个,我稀得跟你!”
“這话我说还差不多!”
“你……”
“好了,好了,别激动了。”常振邦将妻子扶起,抚着她的头发道,“还说呢,你当年又大胆又懂事,从我没了工作,你就变样了,整天唠唠叨叨,什么你都看过眼,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瞎吃醋,跟高老师打架,我能丢了工作吗!”
叶桂琴脸一红,强辩道:“你好意思说,你看人家是校长的女儿,就想攀高枝!”
“行了,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常振邦深情地望着妻子,微笑道,“桂琴,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改改這身臭脾气,你不想让女儿走我们的老路,我了不想,但拆散不是办法,我们应该帮助他们,懂吗?”
面对丈夫温柔的责备,叶桂琴没说话,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年的少女情怀,夫妻二人深深对望,两颗心不约而同地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中午。
那是一九七九年夏日的一个中午,地里的高粱呼啦啦作响,象三中全会后的国家状貌一样欣欣向荣,太阳高照在头顶,一旁的小河流水潺潺,欢快地跳跃。
当时的老常,风华正茂,才情兼俱,还有些青涩和局促,是很多女老师的追求对象,其中包括校长女儿小高老师。那天,他被小高老师缠着借书,约会又一次迟到,尽管他解释了很久,但叶桂琴仍然急了,为了保住爱人,毅然决定先下手为强,大胆地把他拽进高粱地。
常振邦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还是少女的妻子背对着自己,在高粱地深处,在狭窄的垄沟中间,羞涩地脱掉自己的裤子。当少女婀娜的身体,雪白的屁股暴露在他眼前,他上下充血,一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可惜,他没把裤子完全脱掉,横在脚踝间把他拌倒了,他嘴角嗑在地上,卡出了血,叶桂琴“呀”的叫了一声,光着屁股就跑了过来,从油黑的长辫稍上解下手绢,体贴地为他擦拭。看着少女一丝不挂地蹲在身旁,那羞涩的面靥,胸前晃动的**,两腿间迷人景象,常振邦不顾嘴伤的疼痛,一翻身把少女推倒,就压在了身下。
经过初时的痛苦之后,他们在熏染而不乏深入地动作中,激情地释放、翻滚,完成了两人的第一次。
那一天,他们沾了一身土,一头发、一屁股地烂叶子;
那一天,他们的“嘴”都流了血,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
那一天,红红的高粱映着他们的青春的面庞,他们压倒了一大片高粱地……
常振邦微微一笑,抚上了妻子发烫的脸。叶桂琴回过神,脸一红,轻轻地把丈夫的手拍开,望着他问道:“振邦,你还记得那天你答应过我的话吗?”
常振邦笑道:“当然记得,完事后你趴在我怀里装哭……”
“什么装哭!”
“好,好,我说错了,是真哭,真哭!”老常呵呵一笑,又继续道,“你真哭,还厚颜无耻问我怎么办……”
“什么厚颜无耻!”
“不是不是,不是厚颜无耻,是恬不知耻……”
“振邦!你……”老叶桂琴又羞又急。
“你还想不想听!”常振邦脸一板,不客气了。
叶桂琴忍受着甜蜜的所以,只得放任丈夫语言轻薄了。
常振邦得意一笑,接着道:“嗯,你真哭,还厚颜无耻加恬不知耻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会娶你,你不信;我用**发誓,你不干,说发誓就得用英明领袖华主席。于是我按你的要求,用英明领袖华主席的‘两个凡是’发了誓;凡是你作出的决策,我都要坚决维护,凡是你的指示,我都始终不渝地遵循。我没说错吧?”
叶桂琴深情地嗔了他一眼,头一歪,轻靠在丈夫身上。
這样,常家内部,由于常振邦亲自出马,肖石和常妹的爱情前途终于再无阻力,這一决定无疑具有里程碑式的深远意义,可惜相对外面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一个个错过,這一刻,這一决定又是那样苍白。
常氏夫妇终于为女儿的爱情达成一致了,更难得的是,他们借此回味了两人初恋时的甜蜜岁月,二十多年了,从常振邦辞职开始,从常妹尚未出生,他们一直难觅這样的温情。
汤熬好了,啤酒鸡翅也熟透了,常家老俩口静静地等着爱女的归来。叶桂琴已经迫不及待要把這个好消息告诉女儿,老常更是绝对相信,女儿会顺理成章地马到功成,甚至扬言没准肖石会一起回来。
可在事实面前,他们震惊了!目瞪口呆。
常妹回来了,满面泪痕,伤心透顶,失魂落魄。
“哎呀,丫头,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這样?”常家老俩口齐齐迎上前去。
“那个女的,她……她又回来了!他们……他们已经好上了!”小女人看着父母,泪眼迷蒙,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一头扎进爸爸怀里,放声痛哭。
常氏夫妇面面相觑,常振邦迅速冷静了一下,扶起女儿道:“這怎么可能呢!是小肖亲口跟你说吗?”
“是……”
“有什么不可能!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狠心狗肺的东西!”常妹刚说了一悠悠字,就被叶桂琴无情打断了。
常振邦听到女儿说了一个“是”字,不吭声了。以他对肖石的懈,只要女儿去了,肯定说不出拒绝两个字,退一步讲,即使不因为感情,也不会在短短五天内就移还必须别恋,可女儿偏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叶桂琴瞪着丈夫,恨恨道:“事实又一次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想让我听你的,哼!你以后别再发言了!”
得,一翻口舌全白费,还落通埋怨,好不容易为妻子找回点昔日的温柔,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常振邦叹息连连,啥也说不出了。
常妹抬起头,泪眼怔怔地望着父母,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机会听那个“好消息”了。
叶桂琴收回目光,把女儿拉到怀里,安慰道:“常妹,這种滥男人咱不要他!妈已经给你联系好对象了,比他强一万倍,明天就安排你见面,包你满意!”
“我不看,死也不看!”常妹一把将母亲推开,泪水淋漓道:“你别再管我的事儿了!现在這个局面,都是你造成的!”言罢抹了一把泪,扭头冲进了房间。
“這孩子……”
叶桂琴怔了一下,又心急地跟进房间继续劝解工作。只余常振邦,独坐在客厅里抽烟郁闷,事已至此,谁的错都不重要了,每个人都有错,包括他自己。
人生就是這样无奈,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我们可怜的小女人,又错过了很多。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二次飞醋大战过去十几天了,常妹没有再来,肖石一直提不起精神,总觉得自己很乱。
他并不清楚大战的具体内宾,但隐隐觉得,常妹不会再回来函,真不会了。尽管他决定放弃,可明确了這一点,他仍抑制不住的难受,怅然若失,想起来心里就凉凉地很疼,离开一段感情很难,但肖石知道事情没這么简单,其实這不是他要的结果。
肖石一向觉得爱情没什么了不起,但却是个重感情的人,只是他忘了,這段感情根本就是正儿八经的爱情,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
家里的同居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着,肖杨两人一起吃饭、聊天、看电视,除了没有亲热举动,跟两口子似的,杨洛幸福地等待着,经常一个人傻傻地发笑;肖石无可奈何,但也习惯了,不过仍保持静默。
這个对他义无反顾的女孩儿,他真的没办法伤害,当初能屁颠颠地接受常妹,更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他有太多的难以割舍,比如常妹,比如月如姐姐。
和姐姐一起依旧温暖而快乐,也香艳而暧昧,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见面,或者姐姐白天有空到车摊陪他,或者他晚上去姐姐家。自那日立交桥相拥,姐姐忒喜欢被他抱着,常常坐在他怀里,两人新昵地聊天、喝酒,象一对很特别的恋人。他已经很清楚姐姐的感情,甚至清楚地读懂了她寂寞和张扬的背后,只是读不懂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爱上了姐姐,还是常妹走后急于获得一份新的慰藉。
二十多年的生命,肖石很少因感情烦恼,但這一次,他不是烦恼,是真的头疼。
這天挺暖和,温度零上,肖石收了摊。叼着小烟,面无表情地骑车回家,拐弯的时候,车轮激起一滩融化的雪水,溅到一路人的裤腿上。
“哦,对不起!”肖石收回心神,忙开口道歉。
“你妈逼骑车不长眼睛!”路人小伙横眉立目,抻着裤腿就开骂。
“這……唉!”肖石叹口气,没理他,骑车径自走了。小伙兀自指着他的脊梁骂骂咧咧。
這世界怎么啦!人怎么都变成這样了!浮躁,真也妈的浮躁!
肖石发了一路感慨,到家锁好车,背着箱子上楼了。还没到家门,怀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楼道昏暗依旧,手机的荧光格外醒目,肖石心内又是一阵黯然,在那闪亮的屏幕中,他仿佛看到了小女人娇嗔的脸。
“石头,晚上饭还没吃吧?”电话通了,传来宋大明亲切而装B的声音。
“你个孙子!又跟我蹭饭?”肖石哭笑不得。
“听听,听听,说你是孙子还不乐意,你还能不能有点儿出版!”宋大明奸笑两声,“上回那顿大餐你小子吃的比谁都多,不会连自个良心都给吃下去了吧?”
“靠,你咋不说你还吃出个长期合同呢!”
宋大明嘿嘿一笑,道:“得了,别废话了,今天哥还请你,就咱俩,放心出来吧!”
“不容易,你也良心发现了!”肖石走到家门口,掏出了钥匙。“我马上就去,什么地方?”
宋大明说了个酒店,不过不是上回吃大餐的那家,妈的!不办事了,酒店档次立马降低了,肖石笑笑摇头,准备开门。
“回来了?”房门开了,杨洛笑吟吟地望着他还挺腼腆。
“嗯。”肖石放下箱子,略有歉意地道,“小洛,今天我不在家吃饭了,刚接的电话。”
“哦,那你去吧。”杨洛笑了一下,背手望着他问,“是和凌姐吗?”
“不是,是孤儿院一哥们。”他没事老往凌月如那跑,杨洛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看得出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你早点儿回来,别喝太多了。”杨洛把他送到门边,双眼亮亮地望着他。
“我知道。”肖石站在门外,看着女孩儿依依的脸,“小洛,我要是真回来晚了,你就先睡吧,用不着非得等我回来。”肖石去姐姐家总是呆到很晚,每次杨洛都看电视等他。
杨洛往前凑了一小步,扁了扁嘴道:“不看你一眼,我……我睡不着。”肖石苦笑道:“你至于嘛!我们……又不是一起睡!”
杨洛羞喜交集,红着脸,低低地道:“那……等你考虑好了,能跟我一起睡吗?”
“這……”肖石一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没好气道,“得,我看我今晚……还是别回来了!”
肖石说完扭头跑了,只留杨老理由又嗔又恼,气的真跺脚。
這傻丫头,挺文静一人,怎么现在什么话都敢说!越来越没共同语言了。嗯,看来以后睡觉必须锁门了。去酒店的路上,肖石這样想着。
酒店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肖石在门口看了看,没有宋大明常开的那辆红色破捷达,倒是看到了刘菲菲的车子,這小子,该不会正式登堂入室了吧?
“這边呢!”宋大明见他进门,高喊一声。
宋大明已经点好了酒开采,正叼着烟,脸上的表情,比平时还要牛B七分,肖石坐下,吃惊地问:“我说傻明子,今个咋啦!开着刘菲菲的车,还满面春风,有喜事儿了?”
“聪明!”宋大明竖了一下大拇指,给他倒了一杯酒,“没错,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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