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第169部分

　　　　“说什么原因了吗？”肖石问。

　　　　“说是手续上有问题，让我们派个负责人过去，可我们手续都是全的呀！”韩厂长脸上的汗又下来了，他胡乱擦了一把，“我跟几个副厂长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嘛都不懂，又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那边，说不明白怎么办？有一个副厂长知道您，说您是我们老乡，名头大，人又好，还热心，肯定能帮我们。肖律师，我是纯奔着您玉麟這块招牌来的，请您务必帮帮我们，陪我们走一趟。”

　　　　肖石听后，心里有点儿犹豫。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各地都有保护主义政策，不走一趟还真就没法解决，可长沙太远了，這点事儿他犯不上亲自跑一趟。

　　　　见他没说话，韩厂长急道：“肖律师，不瞒您说，我们厂现在吃饭都成问题，能不能扭亏为盈，全靠這批设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两百多人都得下岗！肖律师，我们就是信您才来的，恳请您看在老乡的份上，千万陪我们走一趟，我们全厂都会把您当成救命恩人！”

　　　　一席话说得肖石直觉得有愧，忙站起身道：“韩大哥，您言重了，可别這么说，我也是F县人，這都是应该的！您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韩厂长激动不已，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肖律师，您亲自出马，我们就放心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回去把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准备一下就出发，估计也就一两天，您等我电话。”

　　　　“没问题。”

　　　　韩厂长千恩万谢地走了，肖石跟常妹打了个招呼，也出门了。他有了个新主意，不过不是什么好主意。欧洲之行，他一直没编好瞎话，去趟长沙，怎么也得五天八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拖一拖了，這总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任何男人，当解决不了女人的问题，总是会拖。

　　　　肖石开着车，直奔大宽公司，事关重大，他要跟杨总经理亲自解释一下。上了六楼，秘书王小姐微笑迎出：“肖律师来了，杨总正在开会。”

　　　　“没关系，我等她一会儿。”肖石推门而入。王小姐泡了杯茶，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谢谢！”肖石接过茶杯，打量了她一眼，“怎么，凌姐不在公司，王秘书不怕被开除了？”

　　　　王小姐笑笑道：“這你可说错了，凌总可比杨总好说话多了。”肖石奇道：“那你胆子怎么还变大了？”王小姐眨了眨眼睛，暧昧地道：“因为会议还要进行一小时。一小时可不短，不想我陪你聊一会儿？”

　　　　“好啊，说吧，你想聊什么？”肖石暗暗苦笑。现在他一夫三妻，很多人认为他男女关系很随便，真是千古奇冤。王小姐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就聊聊凌总和杨总吧，能告诉我，你更喜欢谁吗？”如很多秘书一样，王小姐也毫不例外地对主子的私生活感兴趣，尽管這恰恰是秘书应避讳的。

　　　　肖石微微一笑，盯着王小姐道：“我谁也不喜欢，只喜欢這间办公室。”

　　　　“喜欢這间办公室？”王小姐没明白。

　　　　“对呀！”肖石端着茶杯，不停地挥着小臂，“管他凌总杨总马总，只要你还在這儿当秘书，我就喜欢。”王小姐红了红脸，挥拳就捶了他一下：“去你的！可别瞎说，杨总知道了，我可是要失业的！”

　　　　肖石哈哈一笑：“你还……”

　　　　“咣！”办公室门开了，杨总经理从会议室门玻璃看到丈夫，提前结束了会议。“杨总回来了！”王小姐连忙起身。杨洛没吭声，也没点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瞥。王小姐鞠了个躬，慌慌张张出去了。

　　　　杨洛坐到丈夫身边，淡淡道：“看来我有必要换个男秘书了。”肖石失笑道：“别瞎扯！我和王秘书早认识了，就跟她闲聊两句。再说了，你换男秘书我还不放心呢！”

　　　　杨洛嗔了丈夫一眼，没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小姐把杨洛的水杯送了过来，又轻轻退了出去。肖石吃惊地道：“小洛，你這总经理架子摆得也太大了吧？连水杯也要别人动手，以前凌姐也没象你這样！”

　　　　“什么呀！人家是为了管理。”杨洛白了丈夫一眼，解释道，“大宽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旧人，凌姐管的时候又太重人情，我新来乍到的，没经验又没威信，不這样谁会听我的？”

　　　　苛以仁，柔以法，這道理肖石还是懂的。可懂是一方面，能不想想到，想到又能不能做到，這才是重要的，所谓知易行难，道理正在于此。他连连点头，不得不对妻子刮目相看了。不过现在不是佩服杨总的时候，肖石咳了一声，准备向妻子道明来意：“小洛，跟你说个事儿，嗯，我们的欧洲之行，恐怕……恐怕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肖石说了一句停住，等妻子的反应。杨洛笑吟吟望着丈夫，轻轻道：“是不是要去长沙？”

　　　　“你怎么知道？”肖石太意外了。杨洛红了一下脸，抱住他的手臂：“老公，对不起啊！事先没跟你商量，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找去的。”

　　　　“什么！你找的？”肖石震惊了，目瞪口呆！杨洛咧了下嘴，偎到丈夫身上：“嗯，人家知道你不好跟常姐解释，天天在那想，头发都想白了，所以就找了个人嘛！”

　　　　“你……你可真行！”肖石气鼓鼓地转过身。杨洛偷笑了一下，扒到爱人怀里：“干嘛呀，那么大声！你整天愁眉苦脸的，人家乖小洛心疼你嘛！”

　　　　“你心疼我？你也好意思说！”肖石一把将妻子推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喔，对了，那人、那男的，你哪找的，跟我老实说？”杨洛诡笑了一下，又嬉皮笑脸地偎了过去：“哎呀，没什么啦，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家长，话剧团的演员而已。”

　　　　“演员……还而已！你…你你……”造假到如此敬业的地步，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还“而已”，肖石指着妻子，半天没说出话，只得推了一把，再度转过身。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丈夫，杨洛掩嘴一笑，又从后面贴了上去：“老公，还真生气呀？”

　　　　“一边去！”肖石闪了下身。

　　　　“老公，别生气了！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怎样？”肖石斜眼问。

　　　　“嗯……”杨洛媚眼如丝，羞羞道，“你不是说，以前和凌姐在办公室也玩过嘛，大不了……大不了乖小洛也陪你玩一次好了！”

　　　　“咣！”肖石一头倒在沙发上，他彻底无语了。杨洛嘻嘻一笑，骑到丈夫身上，张开小嘴就吻了下去。

第十章　七窍之心

　　　　由于杨总经理的神计，别说常妹，就连月如都没对两人“碰巧”出差提出任何置疑，况且此类状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晚饭后，杨洛收拾餐桌碗筷，肖石和常妹到姐姐房，一起带霄儿玩。时间不大，杨洛收拾完了，肖石听到声音，习惯地站了起来，常妹冷哼了一声，一双怒目向他投来。肖石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小女人说他一到家就跟着杨洛屁股转，看来……也不算无的放矢。

　　　　杨洛经过门前，快速向他递了个眼神，一个人回房了。常妹看了一眼，虎着脸，直直地怒视着他；凌月如低头逗着儿子，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肖石站在床前，一脸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算了，常妹，让他去吧，反正都在自己家。”凌月如心疼弟弟，不忍心了。“哼！”小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收回了目光。肖石获得大赦，這才灰溜溜地出去了。

　　　　杨洛正一脸兴奋地等着，见丈夫进来，忙扯住他手臂：“老公，你快来看！”

　　　　“看什么呀，這么急！”肖石发了句牢骚，被妻子扯到书桌前。原来是一张欧洲旅行图，上面圈圈点点，很多名城做了记号，还连着线。肖石指着图，回身问道：“给我看這个什么意思？”杨洛关好门，坐到丈夫身边：“這是我设定的旅行路线图啊！”

　　　　“旅行路线图！你说這是我们到欧洲的路线图？”肖石指着图上的十几二十个欧洲名城，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杨洛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对着地图细细解释起来，“你看，我们先到雅典，然后维也纳，再然后威尼斯，接着在意大利好好逛一逛，再从意大利去法国地中海城市，之后再去巴黎，玩完巴黎，我们先不去欧洲内陆，先去伦敦，为什么要先去伦敦呢？因为可以乘欧洲之星啊！那可是高速列车，走海峡隧道，很浪漫的……”

　　　　肖石冷着眼，面无表情地任杨洛把欧洲各大城市介绍了一遍，直到妻子说完，才抢过地图放到桌上：“选一个国家。”

　　　　“什么？就一个国家呀！”杨洛拉着长声，跟象被踩瘪的茄子，一下没了精神头。肖石摇了摇头，耐心道：“小洛，你别兴奋过头了，我们這是偷着出去，都跟偷情差不多了！要按你這路线走一圈，那得花多少时间？我们回来怎么善后，你现实点儿吧！”

　　　　杨洛扁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不甘心地道：“老公，我们虽然是偷着出去，但也就是出去就算，瞒不了多久的，我们回来她们肯定会知道。所以呢，反正是偷一回，不如干脆……”

　　　　“停，你别干脆了。”肖石伸出一根手指，打断道，“要么去，就一个国家；要么不去。你选吧。”杨洛咧了下嘴，无奈道：“那好吧，去法国，戛纳电影节马上就要开幕了，去一趟总不能错过。”

　　　　杨洛妥协了，抵着丈夫肩头，一言不发，一付不开心的样子。肖石把妻子搂到怀里，叹了口气道：“差不多行了，别装了，我什么看不明白，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杨洛幸福涌动，偷偷一笑，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人家小洛喜欢被老公惯嘛！”肖石悻悻道：“你是喜欢了，那别人呢？你知不知道，现在别说常妹，连凌姐都对我有意见了！”

　　　　“嘻嘻！”杨洛不怒反喜，小脖一扬道，“我还比她们乖呢，她们怎么不说？”

　　　　肖石再叹，对這个小妻子，他真是啥也说不出来。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一起出门看电视，常妹正在洗澡，肖石趁机进了姐姐房。欧洲之行，小女人不得不瞒，但必须跟姐姐说清楚，尤其如杨洛所说，瞒也就是瞒到走人，早晚都会知道，跟姐姐说明白，让她先做做常妹工作，回来也好说话。

　　　　月如刚给儿子喂完奶，正在整理衣服，两只白嫩的**还未来得及收起。肖石忙道：“姐姐，等会儿，先别收！”

　　　　“干嘛？”凌月如不解地问。肖石舔了舔嘴唇，凑过去道：“没事儿，我从小没吃过奶，让我尝尝什么味！”

　　　　“去！尝什么尝，吃过你就能记住什么味？”凌月如忙扯下衣服，把**保护起来，“没见过你這样的，还当爹呢，跟儿子抢奶喝，亏你说得出口！”

　　　　肖石嘿嘿一笑，俯身亲了亲儿子，小家伙刚刚吃饱，正睁着一双黑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爸妈。凌月如面带幸福的微笑，伏到男人怀里，肖石轻轻拥住，两人无言地看着儿子，一家三口，相偎相依，享受着灯下的温情。

　　　　“对了，凌姐，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肖石低头看向姐姐。

　　　　“说吧。”凌月如应了一声，眼睛依然看着儿子。

　　　　肖石向房门看了一眼，关得好好的，把姐姐扶起道：“凌姐，我和小洛這次不是出差，是到欧洲旅行。”

　　　　“欧洲旅行！”凌月如看着弟弟，不禁皱了下眉。肖石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偏心，這是事务所开张大典的时候就答应她的。现在霄儿还小，常妹又怀孕了，等她肚子一大，还要小洛照顾，现在是唯一能走得开的机会。再说小洛整天忙里忙外的，没一天闲的时候，我也想她休息一下，换换心情。”

　　　　“嗯，说得有道理，还有吗？”凌月如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问。

　　　　“当然还有。”肖石苦笑了一下，又正色道，“凌姐，你想过没有，你和常妹都单独跟我在一起过，只有她例外。小洛说了，想跟我过几天两个人的日子，我觉得這个要求不过分。”

　　　　肖石说完了，凌月如盯着她，反问道：“我说不让你们去了吗？我说她的要求过分了吗？”

　　　　“不是，小洛她……”姐姐的态度，肖石有点儿搞不明白了。凌月如别了一下头，又转回道：“你说的没错，杨洛是做得很好，里里外外的，就数她做的最多，這我都知道，连常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从没说过她一个不字，相反还很感激。可问题不在她身上，在你身上，我们不是对杨洛不满，是对你不满。”

　　　　“我……我怎么了？”肖石还真不明白，抻着脑袋道，“凌姐，你這话可得有根据，我对你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除了這次去欧洲是有原因，哪有偏心的时候？”

　　　　凌月如低头笑了笑，双手捧上他的脸，深深望着他的眼睛：“弟弟，我没有根据，要说你做的，也没什么不对。可你别忘了，我们是女人，女人是有感觉的，而且很灵。”

　　　　“什……什么感觉？”肖石愣愣地问。凌月如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感觉就是，现在我和常妹都是你的妻子，但就是你的妻子，杨洛不仅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宠物，你恨不得什么时候都抱着她，走到哪里都带着她，现在明白了吗？”

　　　　“真的假的，你们……怎么会這么想？”肖石有些尴尬，觉得姐姐说得好象也有点儿对。

　　　　“你自己想。”凌月如转过身，又去看儿子。肖石傻坐了一会儿，俯身凑到凌月如耳边：“姐姐，你别生气，我会好好想想，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我以后肯定注意。”

　　　　凌月如轻叹一声，牵住他的手：“姐姐怎么会生你气，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這个家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三个女人只要彼此接受，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能不能真正和谐，全看你怎么做。就拿這次你们去欧洲，你就没处理好，虽说你老早就答应了，可现在情况变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应该一起行动。当然，杨洛没跟你单独相处过，也是情有可原。可你别忘了，她跟你一个房子住那么久，我和常妹谁有过這待遇？”

　　　　肖石苦笑不已，凌月如一番话，来回地转折，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姐姐还是不乐意，只得忙不迭地保证：“凌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小洛她就這么点儿愿望，我要是不满足她，這辈子都没法安心。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就這一次，下不为例！”

　　　　“但愿吧。”凌月如淡淡回了一句，也不知是但愿他，还是但愿杨洛，或者是两个都。肖石站起身道：“那就這样，我们走后，常妹要知道了，你记得做做工作。”

　　　　“哼！你们两个风流快活，得罪了人还要我给你们……哎，你抱我儿子干嘛？”

　　　　肖石抱着霄儿，回头笑道：“给小洛送去，让她看一晚上，我要跟你好好玩一宿！”

　　　　“那怎么行，半夜还得喂奶呢！快回来！”

　　　　“半夜你过去喂！”肖石出去了。

　　　　凌月如坐在床边，脸色微红，有些喜悦，有些羞意，还有些无奈。当初装大度，一个劲地撮合弟弟和杨洛，這个家，基本是她一手促成的，可现在真有点儿后悔了。

　　　　两天后，常妹开车把肖石和杨洛送到机场，随即返回。相互道别后，两人静静地站在广场上，目送小女人的车子拐出，突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肖石心里這个寒，他一直以为此行是在杨洛的压力下促成的，可谁能说他自己不是這样期待呢？

　　　　终于明白，不能怪常妹和姐姐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