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份重要文件,他又是办公室主任,所以才被判刑。唉,当时国家还没有完全恢复秩序,调查工作也不严密,這应该是一起冤案。”
肖石默然,停了一下又问:“局长,市委不有岗哨吗,就算国家没完全恢复秩序,可那毕竟是市委,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进去杀人?”
萧远山苦笑了一下,道:“岗哨当然有,但被刺伤了。”
“刺伤?”肖石眼睛一亮,“這么说人没死?”
“没死。”
“他是谁?”
“杜汉生。”
“是他!”肖石差点儿又站了起来,這可是个新发现。
萧远山摇了摇头,又道:“杜汉生被刺成重伤,生命垂危。邓十月跟他是老乡,那天夜里军队干部正在吃喝,邓十月被派出门买酒,正好救了他。”
“邓十月没想办法示警吗?”
萧远山摇了摇头,道:“当时正在清缴十年动乱中散落到社会的枪支弹yao,岗哨只配发一颗空暴弹,邓十月救人前倒是鸣枪了,可子弹臭了,没响,杜汉生又流血过多,他就直接送人去医院了。”
肖石没说话,大脑高速转动着。
萧远山忽然笑了笑,又道:“因为這个,邓十月差点儿被军法处置,部队还开展了一次活动,讨论该先救人还是履行职责,后来有高层首长发话,说该先救人。邓十月摇身一变,就从新兵蛋子当了班长。”
這个事件很有中国特色,不过肖石没有发笑,又紧问了一句:“后来杜汉生怎么说?”萧远山再度苦笑:“他说天黑看不清,受伤后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這一次肖石笑了。邓十月电话里说,杜汉生和张玉周的关系不难调查,现在他明白了。杜汉生被刺伤时肯定认出了什么,這个狡猾的家伙盯上了张玉周的权势,隐瞒了实情,并以此威胁,双方才勾结了起来。
肖石点了点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道:“局长,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查查肖庭轩的下落。”
“没问题,但他不在国内,可能会比较困难。”萧远山起身到他面前,望着他有眼睛道,“小肖,认祖归宗是人之常情,何况你又是孤儿,我能理解。不过人活着重要地是关心好身边的人,你也不要太勉强,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明白,谢谢局长。”肖石很虔诚。
萧远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肖石告辞。
出了萧远山家,肖石心情复杂,脚步很沉重。随着杜汉生浮出水面,当年的积案已渐渐明朗,虽然还有很多迷团,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小方调查顺利,這个沉睡了几十年的案子,就该真相大白了。
肖石步出楼门,走向自己的车子。一阵夜风吹来,他打了个寒战,但也随之振奋。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已没的选择。
上车后,刘四打来电话:“肖律师,他出来了!”
“我知道了。”肖石只说了四个字。
肖石打起精神,起动引擎,切诺基怒吼着冲出。时候到了,该找曹雄算帐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杀戮时刻
车前灯把路面照得通亮,但曹雄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他今晚实在喝了不少。不过這小子心情不错,因为连上了两个新来的小妞。任谁上了两个妞,心情都会不错。
心情甚佳,他嘴角浮起了一丝淫笑,不自觉地想起小妞们雪白的**。他喜欢女人,每次有新来的小姐,他总要第一个试试。虽然多半都不是雏,但他依然很满足,他要求从来不高。反正是玩玩,上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上处女?
想到這,他再一次鄙视弟弟曹斌。两兄弟虽一奶同胞,却很不相同。弟弟喜欢处女,喜欢一个人住在市内,还喜欢思考,常常以智者自居,他嗤之以鼻。他认为智者应该和苦行僧差不多,既然在道上生存,就应该尽情享乐。這是条危险的路,真正的智者不会选择。
当然,這些不同不会影响哥俩的感情,他们亲如手足,尽管他们本就是手足兄弟。
车子拐入小径,离马场已经不远。那里的美酒、女人,无一不是上等,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去再上一个?
“前面怎么好象有人?”
曹雄甩了甩酒后的大头,定晴再看,没错,的确是个人。他停车,将头探出车窗:“朋友,麻烦让个路?”他一向学绅士,很讲礼貌。
那人抬头,曹雄张大了嘴巴,酒立刻醒了大半。
“不是刚爽完吗,干嘛那么急?”肖石笑容可掬。
曹雄头皮一阵发麻,全身开始发冷,一颗心不争气地跳荡起来。他当然知道肖石为什么拦在這儿。肖石望着他,夜色下的笑容愈加灿烂;他咬了咬牙,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好吧,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曹雄准备象几天前撞死那个领班一样撞死肖石,把老帐新帐一起清算。
似明白他心中所想。曹雄吃惊地看见肖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很普通的瓶子,只是里面多了些油一样的东西,瓶口还垂着长长的布穗。接着他又看见一只防风打火机。蓝蓝的火苗在夜色中很美。
“啪!”土制燃烧瓶摔碎在车前脸,燃起熊熊火焰。
“啊!”曹雄一声大叫,這下酒全醒了。
這小子如脱免般冲下车,同时拔出手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保险,就看见肖石高大的身形在半空中倒旋而至。他手腕一疼,手枪被踢飞,旋即一只巨大的脚掌直贯在他胸口。
佛山无影脚!這是肖石从电影里学地。
作为邓十月的心腹保镖,曹雄的身手自然不差。他闷哼一声,忍受着胸口的巨痛。借肖石一踹之力,就势向后一滚,同时搜寻被踢飞地手枪。当年被抓的情形仍心有余悸,没有枪,他知道自己绝非对手。
手枪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路旁。曹雄大喜,立马一个前扑,可他又一次失望了。肖石如大鸟般掠过他头顶,在他将要触及的一瞬,把手枪死死踩在脚下。
曹雄抬头。肖石仍在笑着。這样的笑容,配上這般黑的夜,他有些发毛。他急退,再度后滚,在五米开外拉开架势。出乎意料,肖石并没有借机追袭,仍是笑望着他,慢慢将枪捡起,“嗖”地扔出。
曹雄目光随枪而走,“通!”手枪准确地落在一旁的水沟里。肖石再度向他走近。笑容更加自然,看着他的眼光,清瞳澈得如夜风中的冷空气。
曹雄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从身上拔出一把锯齿短刀,但仍然抵不住心内地绝望。怎么办?打肯定不是对手!好在這里已经离马场不远了,不如……只一瞬间。他决定逃,玩命逃。一直逃到马场!
心动不如行动,曹雄转身,撒腿就开跑!這一次,肖石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从容地从曹雄的车子中找出灭火器,将火扑灭,然后上车,发动了引擎。
曹雄正舍命狂奔,忽然身后一道灯光将他照亮!他回头,见肖石正开着他的车追击而来。他大惊,恐惧直透心底!他明白了,肖石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把他撞死!
“可恶!”
还好他没失去冷静,边回头观察边以S型路线跑动。可惜汽车就是汽车,人类智慧的结晶在某一方面永远强过人类本身。
车子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曹雄甚至清楚地看到肖石笑容中的和。蔼和残酷!车子近前了!曹雄暴喝一声,拼尽全身力气腾起,猛地向一旁跃出!
肖石已料定他会跳起来,及时地踩住了刹车,曹雄空自落到路旁的草丛中。
“他怎么没撞?”曹雄诧异之极,回身望去。
肖石下了车,缓缓走了过去。
望着肖石友善的笑容,曹雄忽然明白了。他已经不是警察了,是个**律的律师,他不敢撞我,不敢杀人!哈哈!這小子大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和荒草,大声道:“姓肖地,你敢杀我吗?”
肖石收起笑容,叹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反派人物都那么狂妄而愚蠢?他不懂,虽然他很聪明。
“老子不陪你玩了,去死吧!”曹雄将手中的锯齿刀全力掷出,转身再跑。
這刀掷的相当有水准,力贯至柄,刀身在黑暗的夜空中滑出一条雪亮的白线,冲肖石胸口直飞而至。肖石不紧不慢,左腿适时抬起,刀身在与足尖的触碰中跳起,巅了个个,与此同时,肖石右脚横扫而出。
這是翻子拳中的高探把,不过被肖石加了八卦拳的回旋腿。
“嗖嗖嗖!”锯齿刀掉转方向,在半空中高速旋转,形成一道美丽至极的刀花,直贯入曹雄后背。
“啊!”曹雄一声惨叫,一头扑倒在地。
“姓肖地,你想怎么样?”曹雄忍着伤痛,回头问道。
“你说呢?”肖石反问。很认真地打量着他。
“你……呃啊!”
曹雄还想说什么,肖石右脚踏上刀柄,将刀缓缓踩入。锯齿刀是一种残酷的武器,也是一种仁慈的武器。因为刀背的锯齿可以大幅度缩短死亡地时间。
体会着刀身一分分没入体内的寒意,锯齿一点点割破肌肉和内脏地疼痛,曹雄痛苦至极,五官缩成了一团,鲜血从嘴角丝丝浸出。在死亡来临的一刻,他觉悟了,肖石不是不敢杀人,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很努力地回头,想搞清這个问题。
他当然不会明白。肖石一向喜欢让对手死在自己地刀下,他十八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是如此。那一次,他杀了两个人,救了一个人,這一次呢?
“姓肖的,我做鬼也……”曹雄体现了自己的坚强。肖石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道:“曹雄,我已经让你多活了不少年了,到了阎王那。别忘了为我说几句好话!”
言罢,肖石眼光一寒,足底轻轻一旋,刀口裂开,清新的冷空气迅速窜入。
“唔啊!”曹雄眼珠凸出,张大嘴巴,大幅度地扬起上身,挣扎了数秒。后,一头扑在地上,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肖石把刀拔出。用手绢包好收起,随即拨打了秦剑锋的电话。
“這个时候打电话,出什么事了?”电话很快通了,作为警察,秦剑锋永远都那么称职。
肖石道:“一小时后,青鸟酒吧。”
“现在?這大半夜的。到底什么事儿?”
肖石平静地道:“我杀了曹雄。”
“什么?!你……”
肖石没听,立刻挂断。他又不是自首。哪有时间废话。收起手机,他将曹雄尸身扔在车后座,在夜色中向市内驰去。
……
春阳明媚,清凉的气息沁人肺腑,這是个难得地好天气。天气好,心情就好,曹斌开着车,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侧穿梭的人流,思维也迅速跳跃着。
他喜欢以這种理智观察周围的世界,然后思考,不断地调整自己。他一向认为,人之所以不同于普通动物,就是因为会思考。思考,不仅是本能,更是权利,与职业无关,黑社会也一样。如果黑社会也算是一种职业。是的,黑社会也是一种职业,存在就是合理。
曹斌一向很为自己的事业骄傲。作为集团的核心骨干,他长期独挡一面,在D市和A市两地负责,就因为他会思考。仅有刚勇,再能打拼,也只是一个低级的打手,就象哥哥曹雄。雄者,好勇斗狠也;斌者,文武双全也,他觉得两兄弟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曹雄曾被肖石捕获,至今仍是保释犯身份,曹斌觉得哥哥很丢自己的脸,是奇耻大辱,换了是自己,不会,永远不会。
手机响了,是一个属下,不用问,肯定又有什么事搞不明白了,一帮没脑子地东西,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接通。
“什么?!”曹斌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继而目瞪口呆。
“斌哥,怎么办?”电话里等不及了。
曹斌双眼如火,将手机摔在一旁,车子如脱缰的野马奔出。
十月集团总部,曹雄的尸体被悬在大门上,死状极惨。一旁是破败斑斓的车子,似有烧痕。警察已到现场,正在照像、勘察,忙忙碌碌;无数的人群在不远不近处围观、议论,人人面有惊色。
眼前的影像,让曹斌痛楚不堪,难过得五脏移位,无数苦水自心内涌出。那是他一奶同胞的哥哥呀!竟如此残忍地被杀死,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暴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姓肖的,我和你拼了!”曹斌面目狰狞,怒吼着发动了车子,向玉麟律师事务所冲去。兄长惨死,他丧失了一直赖以自信的理智。我们理解這种感情,這世上真正的智者并不多,至少曹斌不是。
曹斌悲愤不已。牙疵欲裂,一路赶到,然后下车,掏枪。将子弹上膛。他要血洗玉麟事务所,见一人杀一人。
可他失望了,事务所没人,他一个都没看见,直到他冲进最里面地房间。
“认得這把刀吧,你大哥就是死在這把刀下的?”肖石坐在办公位置上,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刀,见他含笑相询。
曹斌一顿,那是他哥的刀。锯齿刀,他当然认得。肖石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把刀扔了过去。曹斌接住,愤怒让他握紧,同时将枪一指:“姓肖的,我今天……”
他话没说完,因为一支枪抵在了他后脑。他眼角一扫,一人从身后踱出。
“曹斌:非法持枪,杀人未遂。”秦剑锋下了他地枪。
一瞬间。曹斌恢复了冷静,他明白了,這是个陷井,有警方参与的陷井。
“在夜总会争小姐,杀害亲兄,残酷暴尸,性质严重,影响恶劣。”秦剑锋又下了那把刀,装在塑料袋里。“這把刀就是凶器,上面有你地指纹。曹斌,你死定了!”
曹斌脸色不停变换,瞬间又出离了愤怒:“姓肖的,**你妈!”
“啪!”秦剑锋给了他一个嘴巴,“骂谁呢?死到临头还瞎嚷嚷!”
曹斌要气炸了。身后地李拴收起枪,给他戴上了手铐。早已等在外面的两个刑警进入。一左一右把人押住。
“带回去!”秦剑锋下了命令。李拴推了一把,刑警们把人押出。
“姓肖的。王八蛋……”曹斌再度开骂。
“啪!老实点儿!”李副队长也没客气。
人被带走,秦剑锋暗叹一声,坐下点了支烟;肖石没看他,认真地撕扯着手指上的胶带。
“你觉得他能招吗?”秦剑锋问。事已至此,再说多余的也没用。
“他有什么可牛B的!”肖石继续撕扯工作。
秦剑锋有些担心,抽着烟道:“亲哥被杀,自己又被嫁祸,怕是很难撬开吧?”
“没事儿。”肖石扯完,也点了一支烟。“曹斌和他哥不一样,他好自作聪明,自作聪明的人都胆子小。你顶着点儿压力,不让他跟人见面,律师、亲属,管他是谁,全都挡驾,先断了他的念头;然后你连轴审他,不让他睡觉,也别让他吃饱,用不了几天他就得崩溃。”
“也只能這样了。”秦剑锋叹了口气。
肖石又道:“曹雄的死必然震动全市,杜汉生這回该沉不住气了。还有那个王涛,肯定也要跑路了,你盯紧点儿,现场给他拿下,几条线并进,這案子离破不远了。嘿,這案子一破,估计你能立一等功!”
“去你妈地!”秦剑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又无奈道,“我告诉你肖石,就這一次,以后再這么干我肯定不管了!”
肖石笑了笑,道:“不会有以后了,凌姐都怀孕了,我快当爸爸了,也该过几天消停日子了。”秦剑锋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