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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中允看了李勋一眼,摇了摇头,李勋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对于政务,有所偏颇,喜武厌文,军务上的事情,积极性很高,而文的方面,则是缺乏兴趣与积极性,都督府的文务,其实并不多,但李勋总是喜欢拖,等拖不住了,便集中起来,一次性解决,这其实很不好,范中允说了他好几次,但李勋就是不改。
范中允把信收回,重新坐了下来,把信中的内容讲了一遍。
西州把驻军减少到一万,并且在此次武州暴乱之中,表现出了相当的诚意与克制,暴乱结束之后,大石帝国派遣使者前往丰京,与大晋朝廷商议两国通商事宜。
也正是看到了大石帝国的诚意,赵智与朝中大臣,对于大石帝国通商的请求,开始认真对待,赵智几次召集政事堂诸位相国商议,最后众人的意见基本达成一致,同意在武州设立通商渡口,允许大石商人进入晋朝国内行商,但也有许多限制,商品的种类,商人与货物的数量等等。
“这是好事啊。”
听完后,李勋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不过当看到范中允脸上那平淡的神色之后,心中一愣,不由问道:“老范,大晋与大石能够通商,你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范中允摇了摇头:“两国能够通商,对于武州来说,这是好事,我岂会不高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好,有时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李勋皱眉道:“什么意思?”
范中允淡声道:“大晋与大石通商的事情,我们应该从两个方面去想,不能只想好的方面,而忽略了坏的方面。”
李勋从主位走了下来,关上房门,给范中允倒了一杯茶,坐到他身边:“说来听听。”
范中允说道:“先说好的方面,朝廷全面开放与大石通商,必定是商贾云动,无数大石或是大晋的商人,来往两国经商,武州都是必经之路,通商的兴盛,必然会快速引起整个武州的繁荣,加上中原大量汉民迁徙而来,用不了一二年,我相信,整个武州,将会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这正是你我最想看到的。”
李勋连连点头,这些,自己也是想到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坏的一面呢?”
范中允看向李勋,沉声说道:“通商之后,朝廷必定会在武州设立市舶司,主管大晋对大石的贸易,其主要官员会是谁?这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肥差,必定会引起朝堂争执,皇上改组政事堂之后,虽然在朝廷上,掌握了话语权的主动,但杨氏一党依旧强大,杨道嗣依旧为右相,他在这个位子上一天,皇上对杨氏一党就会始终礼让三分。”
听了范中允的话,李勋眉头微微皱起,站起身来,慢慢来回度步,脸上有了沉思之色,自己确实把事情想的过于美好了,而忽视了可能发生的事情,诚如范中允所言,全面放开对大石帝国的通商限制,这个头是自己开的,自己主观意识上就会想着,一旦真的做成了,这个好处就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但是事实真的会这样?还真不一定,自己忽略了通商渡口建成后,其中巨大的利益,这个利益的香味一旦传开,必定会引来许多人的觊觎,若是这个位子落到了杨氏一党之人的手中,那将对自己形成很大的牵制,甚至是一种伤害,到了最后,通商之后所带来的巨大利益与好处,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彻底排除在外,这是李勋绝对无法忍受的。
沉思良久,李勋停下步伐,看向范中允:“老范,你有何高见?”
范中允笑了笑,淡声道:“李勋,你在武州的表现,其实已经很优秀了,我想不光是皇上,还有许多人在内,都是把目光投向了武州这里,你已经有资格,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李勋身躯微微一震,直视范中允良久,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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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我的错()
阳光炽热,木浪河一角,数以千计的人,正在加紧建设。
木浪河自东向西,把武州与西州分割开来,河面最宽处,将近五里,最窄的地方在,则是不足三百米。
现在建设的位置,便是木浪河最窄的一处地方,名为两水口,宽度只有两百七十多米,水位低落的时候,人都可以直接步行淌着走过去,这个位置非常重要,黄詬在的时候,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防御堡垒,驻兵三百,李勋到任后,也是非常看重这里,把驻兵追加到一千人。
一行数十人,站在不远处,李勋不时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几名官员站在一旁,听取李勋的工作意见。
木浪河离武安城不远,也不近,三十多里,是武州防御大石帝国的第一道防线,随着两国通商的全面开放,必定会引来大量的人流,安全问题乃是重中之重。
十天前,与范中允一番长谈之后,李勋当即亲笔一书,以密奏的形式,直达赵智,说出了自己的声音。
前几天,王仁锆传书李勋,言明,朝堂已经形成决议,同意全面开放与大石帝国的贸易,诏书命令不日即将到达陇右,王仁锆让李勋即刻动工,修建市舶司衙门,以及通商渡口。
李勋当即招募百姓,开始动工修建,期间,范中允给了李勋一个建议,就把市舶司修建在两水口,这样一来,就算市舶司的主官是杨氏一党的官员,有军队在旁虎视,他便不敢做的太过,而且李勋如今兼任陇右西道转运使一职,两者加起来,就算不能直接插手市舶司衙门政务,但他说的话,在市舶司主要官员的心中,一定会有着很重的份量。
任何事,都要做两手准备,这是范中允经常说到的一句话,李勋深以为然。
十余名骑兵,从远处而来,为首军官,三十岁出头,全身铠甲的男子,到了近前,此人下了马,对着李勋拱手说道:“都督,肃州运来的材料与钱粮,已经到了。”
李勋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货物刚刚运到武安城,整理之后马上送往这里,士兵传报,末将得知消息,立即前来禀报都督。”
李勋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此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现在并不是战争紧张时期,天气如此炎热,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穿着便服,而此人却是全身铠甲,武器随身,一丝不苟,真的是非常男的。
此人名为李存孝,官居中郎将,曾是宇文震的部将,为其效命多年,陇右之战结束后,受朝廷命令,没有跟随宇文震回返丰京,而是留在了陇右,最后被王呈息所管制,王呈息很看重他,多番拉拢,但李存孝不齿王呈息的为人,始终不理睬,最终惹恼了王呈息,被其剥夺了军权,随后,李勋成功分化于岩辉,趁机消减军队,王呈息遭受致命打击,李存孝同样受到牵连,心灰意冷之下,他原本是准备辞官回返家乡的,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外族百姓大规模暴乱爆发,危及关头,是李存孝召集残部,拼死作战,护送吴恒与王呈息等主要官员,逃到武安城,暴乱结束后,吴恒与王呈息等几十名文武官员,被剥夺官职,送交丰京审讯,李存孝原本也在此列,是单仇出面力劝李勋,让其留下李存孝,为其效命。
单仇与李存孝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单仇与宇文震却是有些交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宇文震几次谈及李存孝,非常遗憾没有把此人带回丰京,而那个时候,陇右之战刚刚结束,宇文震立下大功,即将受到重用,女儿又是做了齐王妃,他必须与以前的许多旧将分割,保持距离,不然以赵智对武将的严防之心,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在知道李存孝的遭遇之后,单仇便出来说了说情,李勋给了单仇这个面子,把李存孝给留了下来,并招其面谈,两人见面之后,李存孝的严肃、一丝不苟与不卑不亢,给了李勋非常好的印象,于是大胆任用此人,命其出任两水口兵马使,统领一千士兵,驻守两水口。
李勋扫视李存孝身后一眼,不仅仅是他,连同他身后的那十余名骑兵,皆是如同李存孝那般,全身厚厚的铠甲,武器随身。
李勋对着左右感叹道:“今观李存孝治军之严,我才知晓自己的无知,我身为武州都督,戒备之心懈怠至此,这是我的过错,我应该向李存孝多多学习。”
“都督过谦了,末将实不敢当。”
李存孝惊奇的看了看李勋,连忙客气谦虚的说道,心里却是有着其他想法,前番,自己已是准备回返老家,辞别官场,随后,突然受到李勋召见,两人只是见了一面,自己便是糊里糊涂的被委以任用,今天,李勋不顾自己的颜面,说出这番话,是做做样子,还是心胸真是如此?
李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有了其他的念头,李存孝确实是个人才,留在小小的两水口,倒是有些屈才了,可以把他派往夏州,协同司马衷训练士兵,也或是任用他处。
视察完毕,李勋返回武安城,半路上,远远看到了押送材料与钱粮的士兵,李勋看了几眼,没有停留,继续前行。
市舶司的修建,李勋只需要出人,人工费与材料等,则是由陇右道大都督府支出,李勋给的人工费很高,因为有着前一次修建武安城的先列,百姓们都是相信李勋,所以非常有积极性,几天的时间,便是招募到三千多人。
返回武安城,都督府外,李勋看到一队百余骑兵,从他们身上铠甲样式与颜色,可以看出,这些人,并不是自己手下的兵。
“都督,您回来了。”
雷万海迎了上来,单仇被升为亚将后,开始掌管军队,亲兵营便由雷万海接管,他现在的官职,是为郎将。
在雷万海的牵扶下,李勋下了马,伸手指了指那队骑兵,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雷万海说道:“都督,李清影姑娘来了,这些人是她的护卫。”
啊!李清影来了?她不是在丰京?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虽然大惑不解,但闻听李清影到来,李勋的脸上,顿时有了惊喜之色,甩手把马鞭扔给雷万海,然后小跑着进了都督府。
到了客厅,一眼看去,果然是李清影,李骁也来了,范中允正在陪着姐弟两人喝茶聊天。
李清影听到声响,扭头看去,见到李勋,站起身来,脸上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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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四章 漠蒙变局()
“李清影,你怎么来了?”
李勋走上前去,作势要给她一个拥抱,李清影轻轻一笑,伸手把他给推开。
“怎么,不欢迎我来?”
“当然不是,能在这里看到你,我非常高兴。”
李勋笑了笑,请李清影坐下,然后询问她的来意,她不可能大老远的从丰京来到陇右,只是为了看自己。
李清影说道:“我刚刚从漠蒙草原过来。”
漠蒙草原?
李勋愣了愣,随即想起来,漠北胡族,天雄可汗,两个月前,刚刚病逝。
广元六年,李忠大败胡族,漠南胡族趁机来犯,阿日斯兰害怕两面受敌,只得放低姿态,主动求降晋朝,此后,两国结为兄弟之国,赵智与阿日斯兰两人约为兄弟,如今,兄弟死了,虽然不是亲的,但赵智出于礼节与兄长情义,肯定会派遣重臣前往吊念,李忠与阿日斯兰虽未死敌,但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两人都是极为敬佩对方,要不然,阿日斯兰也不会认自己最大死敌的女儿为义女。
李勋拍了拍额头,笑道:“我倒是忘记了,阿日斯兰是你义父,他死了,你前往吊念,倒也是合情合理。”
李清影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沉默,默默说道:“阿日斯兰认我为女儿,其实只是我父亲的一句玩笑,但他却是当真了,而且对我很好,比对他的几个亲女儿,还要好。”
李勋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转移话题:“清影,不开心的事,就别去想了,你到我这里来,不是只想说这些吧?”
李晓这时在旁出声说道:“李勋大哥,姐姐其实这次主要是来找王仁锆,我父亲让姐姐以吊念之名,前往漠北打探虚实,把所得信息,尽数告知王仁锆。”
李勋这才恍然大悟,李清影到陇右,原来是找王仁锆的,事情办好了,顺便过来看看自己,叙叙旧。
“清影,有打探到什么?”
李清影点了点头,说道:“胡族的统治传承,最高权力交接之时,一般都会发生大规模的内斗与火拼,但是这次天雄可汗身死,漠北胡族没有乱,反而空前的团结,大台吉呼和巴日顺利登上汗位,以图蒙为左相、大将军,分管漠北政务军事,两人并没有像外界所想的那样,阿日斯兰死后会进行内斗,反而是联手。”
范中允这时候插言道:“漠南胡族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
李清影说道:“范先生为何这般问?”
范中允摇了摇头,叹气一声,脸色沉重的说道:“漠北漠南一直都是死敌,如今天雄可汗身死,他们竟是没有任何动作,看来,漠南胡族内部也是出事了。”
说到这里,范中允看向李清影,说道:“清影姑娘,你刚从漠蒙回来,对于那边的情况,肯定非常清楚,还请告知一二。”
李清影看着范中允,眼中有了很重的敬服之色,这个人看问题太透彻了,自己只是寥寥数语,他便是猜到了事情的核心所在。
“范先生的眼光确实透彻,不错,漠北胡族出了大事,漠南胡族同样也是出了大事,你们可还记得乌恩?”
“乌恩这个人,我在京城的时候有过耳闻,但并没有见过他。”
范中允看向李勋,说道:“李勋,上次你去漠蒙,与乌恩同行,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我与他是有过书面之缘,但没有任何交流,此人沉默寡言,看起来很有城府。”
李勋摇了摇头,对着李清影说道:“乌恩怎么了?”
李清影缓缓道来。
漠蒙草原,南北两大胡族,北强南弱,阿日斯兰在世的时候,漠南胡族可汗仆射,一直保持相当大的克制,为此不惜与昔日的安达,托安反目成仇,仆射一直隐忍不发,一是实力不如人,不得不隐忍,二是他考虑问题,不能仅仅只从个人情感出发,他是整个漠南胡族的可汗,他要顾全大局,漠南胡族比漠北胡族要弱,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机会来了,在出手,这才是大道,若是以托安那个性格,不顾一切,拼死一战,一旦战败,漠南胡族将会陷入何等困境?
机会终于来了,阿日斯兰病逝,在仆射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良机,仆射主动找到托安,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定下计划,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全部兵马,杀向漠北。
但是事情到了最关键时刻,却是出了意外,已经认嗯麻古娜为母的乌恩,在此刻站了出来,明确反对,并得到愧散与浩齐特两大部落的支持,托安统领的部落数以十记,其中以瓦克、愧散、浩齐特三部最为强大,托安手中的主要兵力来源,也是出自这三部,如今愧散与浩齐特两部强烈反对出兵,托安手中的可用之兵顿时锐减。
听到这里,李勋只是沉思,还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而范中允的脸色,却是已经沉重起来。
李清影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漠北的事情结束之后,礼部尚书秦安明以奉了皇帝之名为由,去了一趟漠南,那里的局势不容乐观,仆射、托安与乌恩已经正式决裂,乌恩得到愧散与浩齐特两大部落的强力支持,率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