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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太费事,所以我剪了,况且妈不也是剪发头嘛!”顾雅螺振振有词道,接着晃晃脑袋,“不好看吗?”
陆江丹愣了好半天,现在就是训她,也无济于事了,“大过年的算了,下不为例。不许再剪了。”
顾雅螺悠悠一笑应道,“好!”
“妈,明儿不上班了吧!”顾展硕又问道。
“我倒是想上,可工厂不开门。”陆江丹笑道,这眉眼都透露着愉悦。
这时候顾展砚已经拆开了纸箱,拿出来,一只鸡、二斤肉、黄花鱼,海米、一小包牛轧糖、鞭炮,春联……
“螺儿给你吃糖!”顾展砚直接塞到她的嘴里。
“嗯!嗯!”入口香甜,浓浓的花生及奶香,充斥的口腔,非常的有嚼劲,越嚼越香。
“你们也吃。”顾雅螺笑看着陆江丹和顾展硕的嘴里被塞进了糖,嘴巴都如青蛙似的鼓鼓的。
“快收起来了,明儿妈做给你们吃。”陆江丹笑道。
兄弟俩把年货重新放回纸箱,陆江丹掏出钱包道,“展硕、展砚、螺儿你们的学费有着落了。”她高兴的打开钱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当当……妈这个月的工资有一千块。过完年后,妈就升为车间小组长了,工资要涨百分之三十。”她接着笑道,“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当然,我们今儿捡的汽水罐可是平时的三倍。”顾展砚高兴地说道,仿佛这钱在朝他不停滴招手。
这时候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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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姐,陆大姐……”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外小声地叫道。
陆江丹有些慌乱地把钱包收了起来,起身打开了房门,嘴角扯了一个尴尬地笑容,“是素娥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陆江丹看着走廊上昏暗中的她,低垂着头,长发自然垂下,遮住了脸。
“你别哭啊!有什么进来说。”陆江丹听见她低泣的声音,赶紧把她拉进了屋内。
顾雅螺他们起身并排坐到了床上,让开了位置。
“李阿姨!”兄弟俩叫道,这脸色有着浓浓的担忧。
顾雅螺看看兄弟俩,在看看李素娥,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李素娥是陆江丹的工友,为人吃苦能干、勤劳善良,传统女人的代表。
虽然家庭人口简单,负担轻,只有一个儿子,但家境也不富裕,因为有个好吃懒做的还爱赌男人,这日子过的拮据的很。
不过李素娥为人有些小聪明,也是生活无奈被逼的。为了儿子知道藏私房钱,且这钱借出去,算是暂时存放到别人那里。
陆江丹这两年从她手里陆陆续续地借了四百块钱,这是债主上门了,难怪兄弟俩面色担心,只叹一声:生活无常,年关难过。
陆江丹和李素娥两人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他又打你了。”陆江丹抓着李素娥的手往上撸了撸袖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李素娥撤回手,飞快地瞟了陆江丹一眼,目光闪烁着,躲避着陆江丹的目光,期期艾艾地道,“陆姐,他打我,他又去耍牌,输光了,喝醉了,就拿我和小豪出气。我不打算和他过了,打算和小豪出来,只是手里……手里……”右腿压上了左腿则翘了起来。
陆江丹意味过来,笑道,“我该还给你的。”她从钱包里拿出四百元钱,递给了李素娥。
李素娥面上一喜,接着又苦着脸,垂着头低声道,“陆姐,不打扰你们了,我得趁着孩子他爸睡着了,带着小豪走。”
“那我送送你。”陆江丹起身道。
“不用,不用。”李素娥忙不迭地摆手道。
陆江丹把人送的楼梯口才转身回来,叹了口气。
“妈,钱没呢,咱们再赚。”顾展硕上前抓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哪是担心钱啊!我是担心你李阿姨。”陆江丹坐在小凳子上道。
迎上孩子们的眼光,陆江丹道,“你李阿姨家里啥情况,你们也知道,她要是能离了倒好,就怕她心软,稀里糊涂的继续过。”她摇摇头,后果可想而知,“这赌已经是要人命了,加上人再懒……”她无语地摇摇头。
“妈,你得意思是李阿姨说谎。”顾展砚挑眉惊讶道。
“怕咱们不给钱,所以故意这么说的。”顾展硕不可置信道,“难怪李阿姨今儿看得怪怪的,都不敢看咱们。”
“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吧!”陆江丹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借出去的钱不止她家,肯定是在别人家不好讨要,只好这么做了。
钱借出去容易,想要收回来尤其是朋友间,抹不开脸面,有时候甚至开不了口。
陆江丹拎起一个油纸包道,“不想了,妈去把烧鹅热一下,加菜。”
“顾太太在家吗?”
陆江丹闻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荷包,得这下子不用说顾雅螺也知道债主又来了。
有句古话:债不过年!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债主们挨个登门拜访,陆江丹手里这钱还没捂热呢,已经全数还债了。
就连最后的她抱回来的年货纸箱子,最后也抵债了。
结果现在一听见敲门声,连顾雅螺也跟着心里颤颤。
顾雅螺看着母亲饱经风霜的面容,微微抿抿唇。
双胞胎今年十二,自己十岁。这时候结婚早,母亲陆江丹也不过刚刚三十的年纪。
但此刻看起来却如四五十岁一般,整日奔波,一刻不得闲,操碎了心。
哪里还有心情注意自己的形象,飘逸的长发已经剪成了短发。
身上的衣服还是从顾家带出来的,洗的发白,袖口和领口已经泛起毛边。
而质地好一些的衣服都当了。
岁月无情,短短三年功夫将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磨砺成了斤斤计较的大妈。
“都打起精神来,咱现在也算是无债一身轻了,轻装上阵,以后咱的日子会越过越好。”陆江丹笑着给孩子们打气道,不过这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妈,过完年我不上学了。”顾展硕沉默了半天说道。
“不上学,也应该是我不上,因为我把家里掏干了。”顾雅螺平静地说道,现在的她上学纯粹浪费时间。
“胡说,我已经高小毕业了,能读书看报,怎么也不算是文盲了。况且我的脑子不如螺儿聪明,螺儿必须上学,哥等着你考大学。”顾展硕不惜自贬道。
“你们俩别瞎说,赶紧的把这心思给我灭了,我告诉你,不上学不行!”坐在小凳子上的陆江丹一听就急了,“你不上学,你干什么?”
她在心里叹道,妈就后悔了,妈早知道不该高中毕业就嫁人,应该上大学。
为了嫁人跟家里闹翻了,现在是有家归不得,独自飘零在外。
想找个好一点儿的工作都不成。按说自己的学历高中,可以找文职,谁让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呢!外加有的老板有不良企图,所以宁肯窝在工厂。
“可是咱家没钱,这学费……”顾展硕试图讲道理。
陆江丹抿了抿唇道,“钱的事情妈想办法,过完年妈就升为小组长了,我可以先预支一些薪水。总之放心吧!妈一定要让你们兄妹三个都上学。”
“哥,咱们可以考第一,拿奖学金,减轻妈的负担。”顾展砚赶紧说道,希望打消他的这种想法。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这事妈说了算。”陆江丹直接拍板定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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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没有最悲催()
“陆江丹是住这里吧!”挑开帘子推门进来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
来人可真是自来熟,不问自己就进来了!
这女人长的可真壮实,像只母猩猩似的,人站在门口把木门给堵的死死的。
顾展硕兄妹三人这眼睛刷的一下看向陆江丹,这又是哪路债主啊!因为他们不认识。
陆江丹也纳闷,皱起了眉头,在记忆中搜寻眼前的女人。“我是,请问你是?”从餐桌后的小凳子上起身道,
顾雅螺看了门口的女人一眼,“小心,妈!”整个人如猎豹般蹿了出去,扑上了陆江丹,拽着她,身姿矫健利落了带着她转了两圈,两人落在了书桌边,离开了房间的整中心。
“去死吧!敢跟我抢男人。”
“砰……”
顾雅螺看着餐桌上和小凳子、地板上被泼上了红油漆。
幸好顾展硕兄弟俩都坐在床边,没有被波及,不然的话鸿运当头。
顾雅螺缓缓地抬起眼来,看向来人的目光闪着凌厉的寒光,淡然的瞳眸深处满是寒冰。
而来人像被点了穴搬的,怔怔地看着的小女生,她眼底满是寒冰,冷的让她如坠冰窖。
她抖了抖身子,壮了壮胆,“看什么看,小心我戳烂你的眼睛了。”视线向上看向陆江丹的眼神双眼冒火,“狐狸精,敢勾引我的男人。红油漆只是警告,再勾引我老公,下次就是强水!毁了你那张妖精脸。”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雅螺刚想上前甩她两巴掌,却被陆江丹给抓着了,“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认识!哈?”她一仰头,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季福才认识吗?那是我老公!”
陆江丹嘴角一抽抽,和善地说道,“季太太,我跟季老板跟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
“狐狸精,被我逮着了,当然矢口否认了。”她大声地嚷嚷道,“怎么怕在自己的孩子们面前丢人啊!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
看着其他房客都去围了过来,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
她更起劲儿了,“大家都来看啊!不要脸的狐狸精,装的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专门破坏人家家庭。”
“闭嘴,你才是狐狸精,”顾展硕看着季太太双眼喷火道,“我妈什么样儿的人,叔叔阿姨难道不知道,别听她胡说。”
“再说我告你诽谤!”顾展砚也道。
其中一户女住客酸溜溜地小声嘀咕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风不起浪,肯定是作风不正!”
“就是,就是,不然人家怎么不怀疑别人,单怀疑你!”
“也不一定,顾太太什么样儿的人,咱相处日子说长也不短了,大家心里都有数,看着不想那样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女人给踩了一脚,瞪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时间被鼓动起来的房客七嘴八舌的,吵吵开了。
“闭嘴!”顾展砚一声怒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追过来的季福才扯着自家婆娘道,“疯够了没,跟我回去,有啥事咱回家说,大过年的别在这丢人现眼!”
一句话惹毛了季太太如疯狗似的狂吠道,“我丢人现眼?我还以为你和狐狸精两个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季福才原来你还要脸啊!你都敢背着我干不要脸的事,我怕什么?”
又道,“季福才,你拍着良心说说,这十来年我有哪儿点对不住你的地方。”
看向一脸无辜的陆江丹,她脸色骤变,指着季福才的鼻子怒骂道,“可你怎么对我的,在厂子里跟狐狸精勾勾搭搭的,为了那个狐狸精升了人家的职位。”她戳着他的胸口道,“给别的员工开了六百块的工资,给她开了一千块!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不就是向她卖个好,好在借着机会勾搭到手,娶回来当小老婆。”
陆江丹闻言脸色一白,吃惊地看着季老板。
季福才抬手扶额,一脸羞愧的看着陆江丹。
这在季太太眼里,成了眉目传情,顿时怒火中烧,陡然间这嗓门高亢起来,“我告诉你季福才,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当老娘我是什么人?你当我王家是好欺负的么?你要真是敢把这狐狸精娶进门,我就带着儿子和女儿一起死在你面前。”
“你们给我出去。”陆江丹冷冷地看着季福才夫妻俩,“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出去!”手指直挺挺地指着大门外,微微颤抖的胳膊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气愤。
可在孩子们面前她不能失去理智,“季太太最后说一次,我跟季先生没有一点儿关系。”
季福才一听季先生三个字,他俩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且年后估计也不会来上班了。
“怎么被戳破了你狐狸精的真面目,心虚了,想赶我走啊!想得美!我今儿就是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永远在你的孩子们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啪……”顾雅螺一个箭步上前就甩了她两巴掌,紧接着又甩了季福才两巴掌,“这是你们欠我妈的,诽谤我妈的名誉。”
“你……你……”季太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雅螺。
“滚,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声音虽意外的柔和,却透着无尽的威严和寒意。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顾雅螺已经站在了书桌前,护着陆江丹,一副保护人的架势。
“你……你敢打我,跟你妈一样下作的小丫头片子,老娘不信制不住你个黄毛丫头!”季太太捂着自己脸这心里的火气噌噌直冒,不管不顾地朝顾雅螺冲了过来,举着巴掌想要扇回去。
却不料她还没挨着顾雅螺的边,就被中途冲过来的顾展砚,“啪啪……”左右开弓几个大耳瓜子给扇的顿时成了堵头。
等季太太从头晕眼花中回过神儿来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站着如小兽般凶狠的瞪着他的少年。心憷的不自觉退后一步。
顾雅螺递给了顾展砚手绢道,“哥,擦擦手!脏!”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住客们都惊愕地望着他们兄妹两个,谁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他们可真是强势。
顾展砚接过手绢擦了擦手,直接把手绢甩在了她的脸上,轻蔑道。“脏!”
季太太连续两次被两个孩子这般欺负,顿时怒火中烧。她强势了半辈子了,今儿居然被俩孩子给骑在头上,拉屎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指向眼前的少年,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得,直接转移了目标,指着陆江丹的鼻子骂道,“真是有个专门拆散人家家庭,不要脸的妈。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没家……”
“啪……”清脆的掌声又起,一个耳光闪过,季太太原地转了几圈,砰的一声坐在地上。
吨位大的她,仿佛这唐楼都颤了颤……
季太太惊恐地望着顾展硕,大叫大喊道,“我要报警,报警,……”
顾展硕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脱去了老好人的面孔,此时他冰冷的吓人。
“你想干什么?”季太太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瞪着他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打老娘,老娘一定让你……”她无意中看见躲在一旁的自家的男人吼道,“季福才你死人啊!看着你老婆被几个小崽子欺负,你无动于衷啊!过来扶我起来。”
季福才有些难为情的挪了过来,季太太愤恨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站起来,瞪着他气急败坏的口无遮拦道,“季福才你个死鬼啊!你今儿一定要帮我教训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崽子,不然的话小心老娘回家让你顶夜壶!”
此话一出,住客们“哦……”的一声,大为同情。尤其是男人,给了季福才一个理解的眼神,难怪在外面找女人啊!原来家里的是个河东狮啊!
季福才顿时羞的脸通红,羞愤地站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展硕冷眸一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