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顾雅螺挑眉问道。
“我会好好想想的。”文耀武躲避着她犀利地视线道。
“那你最好快些想,因为明天就要结案了,你只有一下午,一晚上的时间了。”梁碧芝担心地看着他道。
“嗯!”文耀武点了点头道。
出了拘留所,梁碧芝迫不及待地问道,“螺儿看出什么了吗?”
“当我问他拍的第一部戏的时候,他先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终止了眼神交流,努力回忆并如实回答。”顾雅螺陈述道。
“他对他岳父的恨也是真的。”顾雅螺又道。
“难道真是他杀的。”梁碧芝问道。
“不……不是!”韦慕庭摇头,掏出纸笔写道,“我们通常也有恨的人牙痒痒的时候,然而这种负面情绪只是一时的,不可能去做出残忍的举动。而且他和妻子离婚有一段时间了,杀人的话会有预谋,这明显是冲动的结果,不太符合常理。”
“但你似乎忘了,文耀武是一个演员,而且马上要做主演。那么不排除演戏的可能。”顾雅螺挑眉看着他们。
“啊!”梁碧芝吃惊道。“我都忘记他是个演员了。”她看着顾雅螺又道,“我们被他骗了,难道人真是他杀的。”
“似乎如此,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否说谎。不过当我问到他对刘家一家惨死的感觉时,我看到了这个,眉毛挂了下来,悲伤。”
迎着他们二人疑惑的眼神,顾雅螺问道。“如果你的邻居被人谋杀了,你什么感觉。”
“当然是愤怒,悲伤了。”梁碧芝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掩饰悲伤!”顾雅螺疑惑道。
“我看是罪恶感?”梁碧芝失望道,让顾雅螺打击的信心全无了,“也有可能,他不是有意杀人。”
“他是龙虎武师,简单的来说,他是个粗人,那么情绪外露,也许是一时怒气冲天。”韦慕庭在笔记本写下道。
“好了。别胡乱猜测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每个人都是无辜的。”顾雅螺说道。
“我知道了。”梁碧芝想了想也只能这么说了。
顾雅螺笑道,“好了,他无论是否无辜,我们都得找证据,现在我们去他家看看。”
三个人重新上车,顾雅螺没有神婆没有回答她与表弟的见面结果如何就道,“芝姐,现在告诉一下我刘金发的外甥。陈荣发的详细资料。”
梁碧芝陈述道,“陈荣发是去年九月份从越南带着他的儿子陈铭一起偷渡过来,据当时文耀武说:当时蛇头把人到金发饭店,索要三万块钱赎金。刘金发搜刮了家里所有的钱财,想要赎回外甥,而老板娘丁美兰肯定不愿意给了。争执中差点打起来,还是文耀武的身手好,震慑住了蛇头,从中调停给了蛇头一万五千块钱。才赎回了陈荣发和他的儿子。
就这样陈荣发和文耀武认识了。
丁美兰这个舅妈吝啬小器,这寄人篱下的生活,肯定不太好过。嫌弃他白吃白喝,看他整日里游手好闲,时加嘲讽,陈荣发甚为难堪。陈荣发自认有才干,心高气傲,偷渡来港后不甘屈于人后,迟迟未能找到理想职业。是文耀武从中说和,刘金发安排他在饭店内帮手,但他却自恃皇亲国戚作威作福,令众伙记大为反感。事发时,陈荣发偷饭店的钱,被丁美兰发现,发生了争执,所以痛下杀手。当然这些是文武说的?”
顾雅螺挑眉道,“你们怎么相信那个文武不是他干的。”
“经螺儿刚才那么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做的对不对了。”梁碧芝迟疑了一下打起精神,以专业的态度不带感**彩地说道,“事发当日文耀武和母亲还有儿子文平去中环看电影《唐山大兄》,十二点曾经在路边大牌档吃饭,由于文耀武是龙虎武师,拍电影的,有几个台湾男人的认出来,还拍了合照。有不在场证据。”
“那不简单了,你们找那几个台湾人不得了。”顾雅螺轻松地说道。
“说的容易,要是找到了还用着螺儿你出马吗?”梁碧芝恭维道,她接着又道,“螺儿,你知道我们刚接到这件官司时,文耀武说自己是被警察屈打成招的。而且打的就是蔡玲的现在的丈夫那个警察帮办!”
“这么狗血。”顾雅螺哭笑不得道,“不是在拍连续剧吧!”
“螺儿,你严肃点儿,明天就要结案陈词了,如果罪名成立,就要判环首死刑了。”梁碧芝扳着脸严肃的说道。
“ok,严肃点儿。”顾雅螺看向芝姐说道,“这里说他连夜弄水泥,糊住了土灶,那么水泥哪里来的。”
“螺儿问道点子上了,这是本案的一个证人,金发饭店斜对面的五金铺老板娘金月娇,她证实是文耀武案发当日深夜12点向她购买水泥的。”梁碧芝抿了抿唇说道。
“假设文耀武说的是对的,那么就是月娇撒谎了。”顾雅螺挠挠下巴道,“那么月娇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要陷害文武呢?谁让她撒谎的?”
“到了。”神婆提醒他们道,“这就是我表弟所住的地方。”
顾雅螺下了车,事发地发生在港岛西环的一栋唐楼。
楼高三层和陆家的唐楼差不多的大小只不过少了一层。
刘家除了底楼开了一家金发饭店,二楼自主,其他的全部租了出去。
顾雅螺回身看了一眼韦慕庭道,“这一栋唐楼的所有者是谁的?”
“刘金发的,包括这个饭店在内七个单位都是刘金发所有。”梁碧芝回答道。
“那么刘家被灭门了,他是否还有其他的直系、旁系亲属来继承遗产。”顾雅螺拾阶而上问道。
“你是说?”韦慕庭双眸放光道。
“任何假设都不能放过。对吧!大律师。”顾雅螺回眸一笑道。
“对了,陈荣发怎么只带着儿子偷渡,孩子的妈妈呢!”顾雅螺突然想起来问道。
“儿子的妈妈被叛军炸死了,他所在的城市成了一片废墟,他被征召入伍,后来偷渡到了香江。”梁碧芝赶紧把自己知道的资料说出来。
“陈荣发以前干什么的?”顾雅螺又问道。
“银行经理。”韦慕庭说道,话落陷入了沉思。
“姨妈!姨妈,我和韦律师来看你了。”神婆拍着铁门道。
话音刚落,“吱扭”一声里面的木门打开了,哗啦一下拉开铁门。
“韦律师,我儿子真的是冤枉的。”文老太太粗糙的大手抓着韦慕庭就说道,另一只手抓过来,对自己的孙子说道。“平平来,给韦律师跪下,求他救救你爹。”
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脸上挂着泪,扑通一下跪在他们面前,“律师叔叔,您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他真的是无辜的,他真的和奶奶还有我一起在看电影。”
梁碧芝赶紧把孩子扶起来,“文老太太,这是干什么?”接着又道,“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嗯!”文老太太抹着眼泪,让开了大门。
顾雅螺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文老太太典型的乡下老太太,头发虽然梳着圆髻,却有些毛糙,儿子发生这样的事,也无心打理自己了。身上穿着靛蓝色的斜襟褂子,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而文平则看着非常的胆小,眼神怯怯地看着他们。
顾雅螺进到了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显得毫无人气,茶几上放着刚刚糊好的纸盒,还有为糊好的。
“老人家也是可怜。”梁碧芝解释道,“案子发生时,老人家刚从乡下过来没几天,听人家说找个大状帮儿子打官司可以救儿子,谁知道,遇见了骗子,家里唯一的一点儿积蓄也被人给骗走了。所以现在靠着糊纸盒,养孙子。”她接着又道,“这件案子,最后是新成立的法律援助处转过来的,最终到了我们手上。”
“我可以看看这房间吗?”顾雅螺问道。
“当然,随便看,随便看。”文老太太打开灯,不好意思道,“这房间有些暗,您这样看的仔细一点儿。”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雅螺,眼神随着她的走动,紧紧的跟着。
顾雅螺站在主卧一目了然,虽然主人不在,却被文老太太打扫的干干净净。
房间不大,一目了然,墙上依然挂着夫妻俩的合影照片。顾雅螺随意的道,“平平是吧!《唐山大兄》好看嘛!”
“好看!打的好热闹,如果我爸爸一定不疏于小龙叔叔的。”文平高兴地说道,接着又带着童真般的羞涩不好意思道,“可是好困,我没看完。不过大排档的虾饺馄饨很好吃,吃得我热乎乎的。”
顾雅螺莞尔一笑,“原来平平看电影睡着了。”
文平有些害怕赶紧补充道,“我是在爸爸的怀里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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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推演()
文老太太紧张地说道,“我儿子在电影院从头到尾一直抱着孙子来着。”
“为了保护你的孩子,老人家什么都愿意做吗?”顾雅螺扭头看着文老太太说道。
文老太太闻言大怒道,“你给我出去,你不是来帮助我儿子的,你跟那个姓凌的检控官是一路的货色,都想我儿子死。我给你说我儿子没有杀人,如果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天打雷劈……”老人家拍着大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文平吓得紧紧地抓着奶奶的裤子,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
这做派顿时让顾雅螺满脸黑线。
梁碧芝脸色虽然淡淡地,看着顾雅螺却在无声地控诉着,看你干的好事。
人潜意识里都容易同情弱者。
顾雅螺想现在就像一个大坏蛋似的,无辜地眨眨眼,转移话题道,“凌检控官是谁?”不会是她所想的吧!
“螺儿想的不差,就是我们的老对手了。”梁碧芝解释道。
顾雅螺淡然地看着他们祖孙两人道,“我相信你儿子是无辜的。”
“什么?”祖孙俩睁大含泪的双眼迷蒙地看着顾雅螺道。
明明刚才和那个该死的检控官一样,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太棒了,我就知道耀武没有杀人。”神婆高兴地说道,“姨妈听见了吗?”
“可是你相信没有用,要法官,不是要陪审团相信我儿子是无辜的才行。”文老太太绝望地说道,这些天坐在旁听席上,听着律师和检控官,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让她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老太太快速的成长,别的听不明白,却知道。要儿子无罪,的法官和陪审团说了才算。
文老太太接着打起精神来,“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相信我儿子是无辜的,为我儿子奔走。”
顾雅螺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告辞离开。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陪姨妈。”神婆说道,“留他们祖孙俩独自在家我不放心。”
“那好吧!”梁碧芝点头道,接着提醒道,“记得明天早上九点开庭。”
“我知道。”文老太太哽咽道,怎么会忘记。如果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明儿儿子就会被判死刑了。
出了文家,坐在车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了,梁碧芝迫不及待地问道,“螺儿你怎么证明他没有杀人。让你刚才给说的,我有些不确定了。”
“其实他自己知道有人能证明他是无辜的。”顾雅螺挑眉道,“离开文耀武的时候,我问他想起什么了吗?”
“他眼神犹豫,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梁碧芝想起来你道。
“对了,你们说陈荣发有个儿子,几岁了,案发时是在金发饭店。”顾雅螺突然问道。
话题转换的太快,让人跟不上。
韦慕庭一拍额头道,“我……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就……就是这里。”
梁碧芝也恍然大悟道,“陈荣发的儿子今年十岁了,既然案发时间是晚上十点,现场是金发饭店,楼上又是刘家。打麻将就在楼上……那么孩子呢?”
“孩子,孩……子肯……定看见了什么?”韦慕庭双眸放光道,“阿芝?”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梁碧芝高兴地说道。
韦慕庭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心里琢磨道:难怪如此畏缩了。要逼问一个十岁的孩子,让其指证他的生父是杀人凶手。确实让人不忍心。
“明天,不是结案陈词吗?大律师,向法官要求,重新让证人出庭作证,我也许能看出什么?”顾雅螺朝他点点头道。
韦慕庭重重地点头,心中带着一丝期待。他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陈荣发的儿子是最后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韦慕庭拿出纸笔在笔记本上写道。
“我知道。”梁碧芝慎重地点点头道,“但凡有别的想法,我不想逼问孩子,给他的心里留下阴影。”
“哈……说不定孩子已经留下阴影了。”顾雅螺挑眉道,“在那个漆黑的夜晚,看见自己的父亲挥刀……”
“咦!”梁碧芝脑补着螺儿说出的画面,压下心中恐怖的恶心感,“打住,打住。”
“不说了。”顾雅螺举手无辜地眨眨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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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餐,然后我们回办公室,沙盘推演一番。”梁碧芝提议道。
韦慕庭点点头道,“听……听……你的。”
“好了,开车。”梁碧芝笑道。
韦慕庭这才驱车找了一家路边的饭店,点了三份午餐套餐。
黑椒鸡腿饭,叉烧煲仔饭、酱汁猪扒饭……
吃完饭后,去了韦慕庭在中环开的律师楼。
“不错嘛!正经的海景办公室,维港尽收眼底耶!”顾雅螺站在落地窗前笑道。
韦慕庭的办公室有十多平米,在寸土寸金的中环不小呢!
“这是和朋友合开的。”梁碧芝笑道,“我们还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房租。”说着摆摆手道,“螺儿喝什么?”
“来杯开水就好了。”顾雅螺笑道。
“老公,你呢?”梁碧芝问道,“咖啡可以吗?”
韦慕庭点点头,梁碧芝转身出了办公室,进了茶水间。
不一会儿端了一杯咖啡和牛奶,一杯开水走了进来。
“怎么样?你们家大小子有快两岁了吧!”顾雅螺笑着问道。
“是啊!眨眼间就两岁了,现在他爷爷看着呢!”梁碧芝笑道。
“三年抱俩,这老二也什么时候生啊!”顾雅螺眼神扫了一眼梁碧芝尚还平坦的小腹道。
梁碧芝抿了一口牛奶,笑道,“才两个月了。”
“那要当心点儿,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身体负荷得了吗?”顾雅螺关心道。
“没关系,习惯了,生我们家大小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快生的时候才不停下工作的。其实我也就跑跑腿。这真正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肩上。我也只是个执行者。”梁碧芝笑了笑道。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幸福的笑容。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梁碧芝话落饮了半杯牛奶道。
“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备一下。”顾雅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道。
梁碧芝把听筒递给了顾雅螺,韦慕庭摁下了茶餐厅的号码。
顾雅螺报备完后。她又拨出一个电话道,“二舅舅,帮我查一个人的交易记录,陈荣发或者是刘金发的交易记录。时间大约在去年十月到十二月份。”
“螺儿,我不可以泄露客户的资料。”陆江帆在电话里拿腔拿调的说道。
“二舅舅。我只要知道有没有这个人,至于他具体的交易记录,我不用知道。这样不算违规吧!二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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