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方可以开始了。”法官说道。
“请问这根铁管子的指纹具体是哪根手指的指纹,具体在铁管子的哪个部位。”韦慕庭拿着铁管子走到证人席上。
“经检验是右手小手指的指纹,具体是在这个部位!”证人指着铁管子的一端道。
“你确定!只有小手指的指纹!”韦慕庭又道。
“我确定,这个地方占有死者血迹和毛发,一寸多的位置,发现了被告小手指的指纹非常的清晰!”证人非常肯定认真地说道。
“那别的地方有没有指纹。”韦慕庭问道。
“没有!只检测到这里有指纹。”证人答道。
韦慕庭把铁管子递给他道,“现在请证人在发现指纹的地方,记住右手小手指指纹的地方,按照发现指纹的模样,把自己的指纹印上去。”
“啊……”
当证人握住时,全场发出了惊呼……
别说用铁管子袭击人了,根本就无法握住铁管子。
再说了染血的地方,那肯定是袭击死者才染到血迹的。不是在另一端发现指纹,这长长的铁管子靠向自己,怎么打?
怎么用力,被告不可能这么笨的。
“法官大人,陪审团看到这种结果,很难用力,不顺手,无法袭击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被告确实是在案发现场无意间碰凶器的。”韦慕庭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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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庭辩继续()
韦慕庭坐回座位后,朝顾雅螺伸出了大拇指。
凶器从来没有人怀疑这个指纹所在地位置如此的蹊跷,且不合常理。还是小丫头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才找到了翻盘的机会。
再说了真要是凶手,当然一早就拿着铁管跑了,谁还等着警察抓啊!虽然这些不能作为证据,但人的心里自然要琢磨、琢磨了。
法官一声退庭,明日接着再审。
“今儿表现的不错,韦大律师。”梁碧芝朝他竖起大拇指道。
“这样算来,我们的胜算很大是吧!”江惠芬激动地说道。
“检控手中的牌不多了,在结案之前,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梁碧芝可不敢大意道,韦慕庭对上的可是铁血检控官,不结案他们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韦慕庭点点头,认同她的说法。不过有些事想不明白……
“怎么了,你好像有事想不通。”顾雅螺看着他轻蹙着眉头道。
韦慕庭挠挠头,从兜里掏出纸笔道,“你不觉得庭审太正常了。”
“正常不好吗?”顾雅螺挑眉莞尔一笑道,“被媒体如此关注,他们不敢暗箱操作的。没看见法官和检控官都是以铁血著称的!”
“也……对!”韦慕庭砸吧嘴,琢磨了一下道。
有些事顾雅螺自己清楚就好,不需要节外生枝。
“你跟螺儿在嘀咕什么?”梁碧芝退后几步,站在他们身前道。
“没……没有。”韦慕庭摆摆手道。
“走啦!”梁碧芝提着大大的公文大黑皮箱,里面装着厚厚的上庭的有关资料。
“我……我……我来。”韦慕庭接过她手中的皮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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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外围着各大报社的记者,把检控官和韦慕庭两个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雅螺他们避之不及,很不厚道躲开了。
这件案子全城轰动,加上铁血检控官和口吃律师之间的唇枪舌剑,更具卖点,这报纸的销量都上升了两成。
今天又有新的‘爆料’除了韦慕庭推翻了凶器上的指纹,就是顾雅螺过耳不忘,还有敢拿铁血检控官当庭开涮第一人,真是胆儿肥啊!
凌耀邦因为记者尖锐的问题,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色,冲破重重包围离开了高等法院。
见凌耀邦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指着前方的路道,“开车,开车。”
他从后视镜上看到凌耀邦根本没有阴沉着脸,倒是奇怪了。
“有什么,想问就问吧!看你憋的怪痛苦的。”凌耀邦好心地说道。
“师父,您别生气,那小孩子实在太刁滑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耀邦给打断了,“崇志,你都说小孩子,我怎么会斤斤计较呢!”
袁崇志道,“师父,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虎父无犬子。”凌耀邦轻笑道,两人说的是韦慕庭这些天表现的不俗。
“师父您还笑得出来,这么下去,我们输定了。”袁崇志着急上火道。
“人命关天,输赢又算得了什么?我们是检控官,你还真以为是常胜将军啊!”凌耀邦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嘿嘿……”袁崇志悻悻地挠挠头。
车子行驶中一拐弯停了下来,“怎么回事?”袁崇志抬眼看向前门问道。
“你看喽!”司机指着前方道。
因为路被一辆红色的小轿车给挡住了。
红色轿车的司机走了下来,敲开了凌耀邦的车窗,“凌律师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叙。”
凌耀邦瞥了眼眼前的红色轿车,又看向车窗外的司机道,“如果是公事请到我的律师楼,如果是私事也请到我的律师楼。”
司机退了回去,弯着腰,朝车里的戴墨镜的女人低语了几句。戴墨镜的女人探头看了一眼凌耀邦的车子,朝司机叮嘱了几句。
只见司机走了过来道,“凌律师,我家太太要说的是关于你现在所审的案子。”
“师父,如此这般藏头露尾肯定不是好人。”袁崇志不屑地说道。
眼见着凌耀邦推开了车门,袁崇志担心地喊道,“师父。”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凌耀邦扶了扶金丝眼镜,大步的朝红色轿车走去。
凌耀邦来到红色轿车前,里面的人却并未下来,于是便开门见山道,“请问夫人有何指教。”
“希望凌检控官不要放走眼下的罪犯出来危害社会。”明明清脆甜美的声音,却听的如此的冷漠和冷酷。
“检控官的职责是把罪犯绳之以法,而不是把监狱塞满了。”凌耀邦一本正经地说道。
潜台词,如果她无罪,那么无罪释放是应该的。
轿车中的女人尽管带着墨镜,也可以看出现在的脸色有多么的狰狞。
“顾太太请好自为之,不然我会以妨碍司法控告你。”话落凌耀邦大步的走了回来,弯腰坐进了自己车子。
坐在车中的女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惊恐地拍着车座道,“开车,快开车。”
红色轿车呼啸而过,眨眼间消失在了凌耀邦的眼前。
袁崇志问道,“师父,您为什么如此生气。”
凌耀邦简单的说一下,袁崇志嘀咕道,“师父,这会儿谁希望陆女士死啊!不知道是哪一位顾太太。”
对于陆江丹的背景他们查的很清楚,“可是为了什么?”
车子重新行驶了起来,“孩子!”凌耀邦淡淡地说道。
“对哦!假如陆女士被判了环首死刑,那么孩子的监护权理所当然的就到了父亲的手里。”袁崇志一拍手道,
又道,“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行了,别多想了,回律师楼,在看一下还有什么疑点可打。”凌耀邦说道。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后他就忘了,当检控官这么多年,人性最黑暗的一面都见过,这些真是小意思了。
“疑点?”袁崇志皱着眉头,咱们的证人一一被辩方打的毫无招架还手之力,眼看着是输定了,哪里还有疑点啊!
不过师父说让找,做人家的徒弟能不找吗?就是把资料瞪个窟窿他也得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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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记者们虽然对于从韦慕庭和凌耀邦嘴里没有抠出有用的信息,不过今天的庭辩非常的精彩,有足够的内容可写。
各家报纸的记者纷纷回到报社,一篇篇妙笔生花的报道,在晚报上纷纷热腾腾的出炉。
书房内,一个颀长的略显单薄的身影坐在书桌前,一双宽厚的大手紧紧地捏着晚报,一双深邃暗沉的黑眸瞪着报纸,而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报纸上的三个字,顾雅螺,“是你吗?”声音冷沉,清冷、淡漠,带着自己不为察觉的颤抖……
整个人散发着冷漠的,透着冰凉的沉静,与落日余晖火样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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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韦慕庭站在被告席前问道,“请问陆女士,案发当日你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是一条偏僻地死巷,一般人不会去哪里的。”
陆江丹垂下眼睑道,“我和孩子们分开后,就去找短工打,结果没有找到。靠在墙边休息,不经意间看见一百英镑在墙角,所以就上去捡起来,结果风一吹英镑吹到了小巷里面。捡起钱后,本打算走的,转身时看见有个人躺在那里。就上前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血,吓得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害怕的喊了一声,结果警察就来了。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非常好,法官大人,我问完了。”韦慕庭说道,向法官欠身道。
法官说道,“主控官有没有问题。”
凌耀邦站起来道,“据我所知,被告曾经在金兆公司做文员是不是!”
“是!”陆江丹回道。
“后来为什么不做了。文员坐在办公室里不用风吹日晒的,而车间双手得不停地劳作,很辛苦。”凌耀邦问道。
“因为,因为……”陆江丹眼神慌乱,磕磕巴巴的。
“你回答不出来,那么我替你回答,因为你勾引你的老板,被老板太太发现了,所以被开除了。是不是!”凌耀邦厉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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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结案()
陆江丹双手紧攥这木栅栏摇晃着激动地朝他吼道。“你胡说,是老板企图非礼我,我才离开的。”
“我反对,反对控方没有真凭实据,妄下判断。”韦慕庭立刻站起来道。
看着陆江丹双眼猩红,不甘受辱的样子,韦慕庭接着道,“我的当事人,情绪有些激动,我请求休庭。”
“妈,妈看着我!我是雅螺!”顾雅螺朝陆江丹喊道。
陆江丹听见顾雅螺空灵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头慢慢地转向顾雅螺。
“妈,冷静下来,看着我们,我们相信你。”顾雅螺慢慢地安抚她道,“检控官之所以这么说乃是职责所在,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人在怒意之下就容易犯错。”
“江丹冷静下来。”江惠芬劝慰道,“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杀人,你就当检控官的话是放屁就好了。”
“噗嗤……”旁听地众人抿嘴偷笑了起来。
凌耀邦被气地双手紧攥,不气,不气,他们也是激怒自己而已。
陆江丹冷静了下来,一脸抱歉地看向法官和律师。
“被告可以吗?”法官看向陆江丹询问道。
“可以!”陆江丹深吸一口气道。
“控方可以开始了。”法官说道。
凌耀邦走到被告席边问道,“被告请回答我,年三十晚上除了季太太来了,家里是否还来了其他的人。”
“是!”陆江丹回答道。
“请问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凌耀邦问道。
陆江丹低垂着头,不好意思道,“他们是来要债的。”
“被告欠别人很多钱吗?”凌耀邦问道。
“欠别人的钱,三十晚上全部还清了。”陆江丹细弱蚊声地说道。
“还清了?请问还了多少钱?”凌耀邦又问道。
“我的全部工资。”陆江丹小声说道。
“根据房东太太和房客们的口供,被告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尤其小女儿体弱多病,经常吃药,所以生活很拮据。”凌耀邦接着问道,“被告这一百英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是!”陆江丹点头承认道,“如果不是心中的贪念这一百英镑,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呵呵……我不得不承认被告很精明,杀人是要被判绞刑的和只是捡了钱,昧下而已。只会在道德上做出批判,而不会负上法律责任。聪明人不用说就知道会选哪一种喽!”凌耀邦转过身看向陪审团道,“被告的生活很拮据,三十晚上所有的钱财都用来还债了,按照她的话年初一早上出去找短工,可惜没有找到。”他转过身,看着陆江丹咄咄逼人道,“而遇见了死者,于是就向死者搭讪,结果死者拒绝了她,她则见财起意,趁死者不注意时从后背打死了死者。”
“反对,反对检控官妄加揣测,肆意诬蔑我的当事人。”韦慕庭说道。
“没有,我没有杀人,你冤枉我,我没有向死者搭讪,更没有杀人。”陆江丹激动地说道。
“混蛋!他居然诬蔑妈是街边流莺。”顾展砚在直接啐骂道。
“冷静点儿,他就是想激怒人。”顾展硕扯扯他的衣袖道。
接下来控辩双方对于陆江丹的人品展开激烈的辩论直到法官宣布退庭。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如此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辩的清楚,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已,端看陪审团主观上怎么看了。
经过激烈的庭辩,法官宣布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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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今儿是最后一堂,该宣判了。”陆忠福坐在法庭外的长椅上。
“不知道江丹会不会……”江惠芬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外婆,妈一定没事的!您别急着哭啊!”顾展砚上前劝道。
“老婆子,别哭了,咱们该进去了,别让江丹看见了该伤心了。”陆忠福拉起了坐在长椅上的江惠芬又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由于今儿要宣判,所以福记茶餐厅挂上了东主有事,歇业的牌子,大家都来了。
法庭内
法官道,“所有的证人都已经作证完毕,辩方律师可以开始最后陈词了。”
韦慕庭站起来道,“法官大人,陪审团,经过这么几天的聆讯,相信大家对案情有了一定的了解,被告有没有谋杀死者。答案是否定的。
根据死者的验尸报告,还有现场所遗留下来的迹象,杀手是极度残忍的,死者的后脑至少被重击了十次,而且有变态的倾向。被告陆江丹只有一米六二,一个女人居然打死了身高六英尺二英寸的男人呢!被告居然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力大无穷呢!还是死者太弱了。
是被告是穷,是缺钱,可被告在现场被抓,她身上只有死者的一百英镑。那么死者的钱包、手表、戒指、甚至他的袖扣都是钻石。为什么都不见了。按照控方所说,被告是见财起意的,那么就没理由放过这些值钱的东西。这证明了什么?证明案发现场有第三者出现过。
还有控方的第一证人,只能证明被告坐在现场,请记住是坐在现场,但是证人没有亲眼目击到被告用凶器谋杀死者。所以他的证供只能证明被告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但是这不能证明被告杀人。还有就是凶器上的指纹地方,已经证实无法用那种方式攻击人。至于控方所谓的搭讪,死者既然不愿意,又为什么跟着被告进了死巷,大可以一走了之。双方经检验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根据以上几点可以证明被告是没有杀人动机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告行凶。所以我再次恳请法官大人、陪审团,判被告无罪。”
韦慕庭话落,现场出现的却是“哇……这么一大段话,辩方律师居然没有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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