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雅螺给患者开了真武汤:《伤寒论》中的方子,主治脾肾阳虚,水气内停之证
连开了三个方子后,顾雅螺递给了关智勇道,“赶紧去抓药,药房应该还没关门。估计服用了三次,病就基本好了。另外这清心丸和竹叶汤用来清解余毒,三天后再吃,吃完后应该彻底的痊愈了。”她接着又想起来道,“对了,一次都抓回来,后天就三十了不知道药房还开门吗?”
周报国接过药方道,“我去抓药,勇哥留家里照顾他们吧!”话落转身就出去了。
“好了,我下去了。”顾雅螺站起来道,“勇哥一会儿去路西菲尔那里拿些药酒,你的朋友需要。”
“谢谢,等一下,螺儿小姐。”关智勇面色游移地她道,“他们是我的战友,可不可以你在路少面前美言几句,让他们留下来顶替我们的位置。过完年我们不是要跟着路少去美国了。他们住的木屋区实在是太脏、太乱了。”
关智勇满脸担心,他这么贸贸然的把人给带回来有些不妥,可当时的形势不容他多想,在居住在那种地方,好人也会住坏了。
顾雅螺知道,‘笼屋‘是罐头沙丁鱼似的贫民窟,众多老弱贫苦人聚集在旧楼床位,各以铁丝网围住,一张床位犹如一座笼子,‘笼民‘因此而得名。
这些笼屋多半带给人们的是‘认识资本主义社会‘腐烂而不公平的一面。实际上,在所有形式的体制中,民生问题总是要留下遗憾的。‘笼屋‘就是香江‘贫民窟‘的一个居住形式。
想当初阿九刚来时,住在旧式的唐楼里,一个单位被分割成了四、五家居住。
那算是好一些的,比之更甚的一间15英尺乘35英尺的楼宇内住上50人,平均每人占地0。5平方英尺,连一口棺材的大小也不如。以上说的属最坏的例子;一般情况是:小康之家住一个单位二房或三房一厅;中下收入的租住一个房间;经济条件差的只好租住一个床位。 一个不足两平方米的单人床,用铁网封闭上锁就是一个不至于流浪街头的家。里面除了床具还有生活用品、个人的全部家当。有些‘笼屋‘里的人早上锁好自己的铁笼,走在上班的路上一样是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甚至是一位赶往写字楼的白领港人。
目前香江还有大片大片的木屋区,搭木屋居住是香江贫民解决居所问题的重要途径。木屋居民之拥挤难以想象,每500人用一公共自来水管,100人共享一个木盖粪坑,真是稀松平常,很常见的。
“我没问题,你自己告诉路西菲尔就成。”顾雅螺耸耸肩道。
“谢谢,螺儿小姐。”关智勇忙不迭地说道。
“我走了,不耽误你们了,看样子,他们得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打理一下自己。”顾雅螺看着狼狈不堪地几人道。
“是是!”关智勇忙不迭的点头道。
送走了顾雅螺,关智勇看着他们几人道,“建军,你们几个先去冲澡,打理一下内务。我现在去找路少。一会儿带你们上去。”
“现在先把国庆搬到我的床上。”关智勇抱着国庆先放到自己的床上。
然后关智勇又交代他们如何使用热水器,“好了,你们整理内务,我上去找路少。”
关智勇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四楼,敲开了路西菲尔的房门,“路少。”
路西菲尔打开房门一看是他,“勇哥,进来坐。”
路西菲尔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脸平淡冷静的望着他,一身休闲家常的常服,也难掩他的风光霁月,漆黑的眼眸忽明忽暗,看着局促不安地关智勇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地可不像你的作风。”(。)
第252章 留下()
关智勇深吸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路西菲尔左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一瞬不瞬看着他,右手食指轻叩着沙发的扶手。
“我知道,没有打声招呼,就把人给带回来了,是我不对,可是……”
关智勇的话没有说完,路西菲尔低沉地声音响起道,“他们跟你一样,上过战场。”
“是,应该说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关智勇也老实地交代了他们为什么退役的原因。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可以做主的,他们是你的战友不是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路西菲尔沉声又道。
关智勇站起来,欠了欠身道,“我理应报备一声,再者我求您收留他们,他们很能干的。我们走了,可不可以让他们顶替我们的位置,也好有个落脚之地。”
路西菲尔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道,“没问题,不过在走之前好好的教教他们。”
“是!”关智勇高兴地应道,其实不用他说,他们也得帮助他们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对了我给你们留的功课怎么样。”路西菲尔挑眉问道,嘴角划过一抹戏谑。
关智勇一听这个脑袋就大了,不过仍然硬着头皮说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就好。”路西菲尔唇角划过一抹迷人笑意。
“那我下去了。”关智勇站起来道。
“这是药酒!”路西菲尔看了眼茶几上的瓶子道。
“谢谢!”关智勇拿着药酒下了楼,看样子螺儿小姐替他们说话了。
一剂药下去,国庆明显就好了许多,起码不再昏昏沉沉的,满嘴胡话。
穆建军高兴地抱着勇哥直蹦,“简直是太神了。”
“黎国庆,国庆,清醒了吗?”丁仁礼坐在床边大声地问道。
“仁哥,死不了,谢谢你们了。”黎国庆虚弱地说道。
“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穆建军高兴地落下泪来道。
“真没出息,大男人还掉金豆豆。”关智勇打趣他道,不过他能理解他这种感受。
“我这是喜极而泣不成啊!”穆建军抹了下脸道,“对了勇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但我在这里铮少也在这里。”关智勇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怎么可能?那个病少爷!”穆建军惊讶道。
“是在说我吗?”一身精神的贺铮推开了房门道。
“铮少!”穆建军站起来道。“没想道一别十年我们在这里相遇。”
穆建军和关智勇的父辈都是贺铮爷爷警卫员,只不过穆家在穆建军十岁多的时候回老家了。
曾经的好兄弟又分开了,后来当兵的时候又碰见了,就是这么有缘。
后来由于两人执行的任务不同又分开了。
“哎呀!糟了糟了。路少布置的作业我还没有完成呢!”关智勇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道,“铮少。你可得帮我,我又不需要考大学干嘛还抱着书本啃啊!”
“勇哥,到了这里需要脑力。”贺铮嗓音温润悦耳,“有许多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难得路少这么教我们,要认真的学,明白吗?”
“我知道了。”关智勇挠挠头,他不是不知道读书识字是为了他好,可是看书和他有仇啊!
穆建军扯着关智勇的衣袖道,“那个路少是谁啊!还有。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双方许久未见,彻夜的叙旧,大家有共同的语言,从忆往昔,到现在的处境,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房间的床位不多,大家只好打地铺,只是迷瞪了一会儿感觉就该起了。
天没亮,关智勇他们陆陆续续起来,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多年养成的习惯,就算是离开了部队,没有了清晨的起床号,没有了紧急集合的哨音。大家依然到点就起了。
“原来大家都没变。”关智勇呵呵一笑道。
“多年的习惯,想改都改不过来到点儿都醒了。”丁仁礼笑了笑道。
挨着个的洗漱完毕后,鱼贯而出的下楼,他们在心里默念着号子,一边甩开大步跑了起来。迈着匀整的每步等量的步伐。
乍然离开部队,一切都让他无所适从。没有了枪声,也没有了军号嘹亮,一切都是那么安逸,安逸到午夜梦回让他们都会猝然惊醒。
他们望着连绵不断的高楼大夏,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行九个人跑到了海边,“勇哥,是螺儿小姐啊!”穆建军指着沙滩上正在习武的少男少女们道。
“来介绍你们认识。”关智勇领着他们靠近顾雅螺他们。
“啧啧……个个如挺拔的劲松似的。”顾雅螺心里思腹,嘴角划过一抹如皎洁的月牙般的浅笑。
这时候他们才有心情细细打量顾雅螺,小姑娘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沙滩上,模样生的极是娇艳,嘴角含笑,梨涡浅现,一双妙目微挑,眼里流动的神采煞是飞扬。真真是可入画可入景,再是清艳娇美不过了。这般香娇玉嫩的小姑娘真是让他们移不开眼。
不过突然他们感觉脖颈冷飕飕的,寒意深深的,迎向路西菲尔漆黑如墨的双眸,不其然打了个寒颤……
顾雅螺被人打量的时候,她也在打量他们。
多年的淬炼形成了他们独特的军人气质,使他们的身姿格外的挺拔,那不动如山的气质却是让人一眼难忘。
经过关智勇的介绍,顾雅螺他们认识了丁仁礼他们四人,也知道了病号黎国庆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而穆建军他们也见到了关智勇口中的路少是何许人也。
一米八多的个头,海风轻轻吹拂着他那头墨黑的短短的碎发,剑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寂夜的星空般的眼眸,沉稳淡定,略微泛着一丝淡淡的冷光,俊美而不失帅气的脸庞染着一分优雅,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线微微抿着,一袭黑红相间的运动服,穿在他身上刚好,颀长的身躯精瘦,却蓄满了力量,不容小觑。
他那一身的清远出尘的气质,眉宇间略带着一股浅淡的疏离,小麦色的皮肤,整个人就这么沐浴在金色的柔光中,竟然显得十分的自然。
“螺儿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锻炼身体啊!”穆建军憨憨的问道。
“是啊!一日之计在于晨。”顾雅螺轻笑道。
经过短暂的交谈,对于他们耿直、直白的性格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察言观色中发现他们的眼神清澈,这直白无垢的性子,也只有军队那地方才能培养出来了。
丁仁礼他们更积极的想出工,不过顾雅螺婉拒了他们,身体太差,需要调养几天,过完年再说,正好跟着关智勇他们多多了解这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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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就是腊月二十九,茶餐厅已经放假了,程婉怡下楼来,看见二楼门口堆着满满当当的。
“这都是什么东西。”程婉怡咂舌道。
“爸,买的吃的东西呗!”朱翠筠正在往房间搬。
程婉怡卷起袖子,“我来帮忙!”帮着提着用布做的购物袋还有菜篮子统统放在了餐桌上,“大嫂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呀!吃的完吗?不过没关系天气凉,吃不完了有了茶餐厅呢!”
“弟妹,这些都是我们吃的。你想想啊!买的是全家二十来口过年这三天吃的东西,能不多吗?”朱翠筠笑着提着最后两袋东西进了厨房。
“什么?过年这三天一直在这里一起过。”程婉怡问道。
“是啊!”朱翠筠笑道。
“弟妹第一次这般热闹吧!”陈安妮从外面进来道,“其实过年除夕夜大家团聚吃饭晚餐还不错,可是连着三天二十来口一起过,这做饭真是个大问题。”
每个星期的聚餐,一个月轮一回还行,连着三天做饭,挤在一起闹哄哄的……确实有些不太愿意。
她的话音刚落,陆忠福进了家门问道,“怎么样,东西够吃吗?”
“爸,还没打开看呢!”朱翠筠转过身来道。
“要是不够的话,说一声,我再去买。”陆忠福摘下头上的圆顶的帽子道。
“给我一杯热水。”陆忠福说道。
“我去。”程婉怡转身进了厨房。
“爸,外面冷不冷。”陈安妮欠了欠身说道,“这么冷的天逛市场,您辛苦啦!”
“哦!为了自己的儿女逛市场有什么辛苦的,这是享福。”陆忠福高兴地说着朝自己房间走去。
程婉怡端着水杯走了进去,放在桌子上道,“爸,您的热水。”她好奇地问道,“爸,外面那些都是这几天要吃的。”
“三十晚上吃一顿,年初一中午、晚上两顿,年初二两顿,年初三两顿,算算一共几顿。”陆忠福算的非常清晰道。
“可爸,年初二我们要回娘家。”程婉怡抬起双眸看着他道。
“你回呗!我又没拦着你。”陆忠福稍微一想明白道,“走亲戚的例外,如果访友的话,估计很少人不会那么不识趣来拜访的。”
“我还以为,这三天如聚餐似的,不准请假!”程婉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真是个傻丫头。”陆忠福摇头失笑道,“我是个守旧的老头儿不错,可我也很遵守传统礼节的。”
“呵呵……”程婉怡干笑道,“爸,我出去了。”话落退出了房间,朱翠筠和陈安妮正在商量未来三天的怎么做饭。(。)
第253章 闲适()
“二弟妹,别担心,孩子们都放假了,烤肉摊也放假了,咱家的女人可比男人多,安排一下没有多少活计的。”朱翠筠笑道。
“这倒是,丫头们一个个长大,这厨房的事也得慢慢学会,即便不是为了以后结婚,自己也得做给自己吃吧!”陈安妮挑眉道,“我可不想她们只会煮方面便,那样的话到了婆家,人家该怎么笑话咱们了。”
“婉怡,过来坐下,咱们来拟定一下这三天的菜单吧!”朱翠筠招手道。
妯娌三个叽叽喳喳开始拟定菜单。
“我回来了。”陆江舟换好了鞋子进来道。
“回来了!”朱翠筠走过来道,“东西都送到了。”
“嗯!送到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陆江舟笑着问道,“爸呢!”
“在房间呢!”朱翠筠说道。
“大伯!”陈安妮和程婉怡站起来道。
“他二婶,弟妹来了。”陆江舟笑着又道,“你们忙吧!我进去了。”
“爸,我回来了。”陆江舟站在陆忠福的房间外面道。
“进来吧!”陆忠福说道。
陆江舟推门进去就看见老人家摘掉老花镜,放下手中的报纸!
“坐吧!”陆忠福接着道,“东西都送到了。”
陆江舟坐在床边上回道,“送到了,养老院的院长很感谢来着,这是孩子们给您的感谢卡!”他从大衣兜里掏出卡片递给了老爷子。
“都是孩子们自己的画的画。”陆江舟笑道。
“呵呵……”陆忠福看着孩子们稚嫩的画笔笑了起来。
陆忠福买了许多新鲜的瓜果,平日里清晨采买蔬菜的客货两用的汽车装的满满的,送了两家养老院和两家孤儿院。
“你和阿安的装修公司也放假了吧!”陆忠福抬眼看着他问道。
“放假了!马上过年了他们也都没心思干了。”陆江舟摇头轻笑道,“虽然港英政府不重视春节,但架不住咱老百姓重视。”
“员工们的工资和奖金都发了吗?”陆忠福抬眼看着他又道。“都是挣的辛苦钱,出来挣钱不容易!别克扣人家的血汗钱!”
“爸,我是那恶毒的地主老财吗?”陆江舟哭笑不得道,“都发了,就连年货也给他们了,跟着我们辛辛苦苦的干了快一年了,也松快点儿。”
“是该这样!”陆忠福点点头道。
“爸。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