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其他楼层不一样,地下一层很冷清,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上只有几盏夜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
“大哥,你说这里会不会闹鬼啊!我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顾展砚搓搓自己的胳膊道。
顾展硕捂着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许说话,把人招来了怎么办?”
顾展硕走到一处门口,伸手一推,手接触到冰冷的门把手,他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门锁着呢!”顾展硕着急道,“我们进不去怎么办?”
顾展砚扯扯他的胳膊,吓得顾展硕一哆嗦,差点儿坐地上。
“弟弟,你别站在我背后好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顾展硕上下牙齿打着颤说道。
顾展砚指着房门顶上的门牌儿道,“大哥我想说这是法医鉴定处!”
“大哥逝者在停尸间啦,”顾雅螺指指旁边不远处的房间道。
“怎么没有进行鉴定吗?”顾展砚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因为假期的关系。”他猜测道。
“和假期无关了。有名誉有地位的人,尸检没有家人在场是不可能做的。
从英国到香江的飞行时间要十多个小时,这就给了我们时间。”顾雅螺说着,从兜里掏出细铁丝,在锁头上轻轻一捣鼓,法医鉴定室的门就开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拿两副手套。”
咯吱……咯吱……
大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难听的嗓音。
吓得顾展砚和顾展硕两人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
“你们在外面等我!”顾雅螺摇头看着他们双腿打颤硬撑的模样笑了出来。
那细碎的笑声,带着回音在黑暗的房间内,显得更加的恐怖。
“不怕的!平时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门。为了妈,我们不怕的。”顾展砚结结巴巴地说道。
兄弟俩识趣地站在了门口,踮着脚透过门上的玻璃时不时地朝里看。
顾雅螺抹黑进了房间,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并不黑暗,由于房门上嵌着玻璃,楼道的灯光正好照射进来。
可以让她清晰的看见工作台上纤尘不染,各种器械和解剖工具,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着。
顾雅螺只拿了两副手套就出了法医鉴定室,三人走到停尸间,“谁跟我进去。”
“我吧!”顾展硕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壮了壮胆,视死如归地说道。
“那我留在这里放风。”顾展砚赶紧说道,看着顾展硕要推开门,害怕地又道,“那个大哥,螺儿可不可以快点儿出来。”
顾雅螺轻轻一推,房门开了,房间里同样是漆黑一团,比法医鉴定室还黑,比楼道里更加黑暗,因为房门上没有嵌玻璃。
楼道里还有一点儿光线照进来,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里面静悄悄的,温度也低得很。
顾雅螺迈了一步,用手摸到了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
房顶的灯亮了,白炽灯发出雪白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在黑暗中的时间长了,觉得光线有些刺眼。
顾展硕手遮在额前,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
顾雅螺已经开始拉开停尸柜一格格的抽屉,“不是……”
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面容严重的扭曲变形,“呕……”顾展硕扶着墙干呕。
“那个大哥,是我大意了,抱歉!你先转过去,找到了我叫你。”顾雅螺赶紧说道。
顾展硕想了想,“螺儿不怕,我也不怕。”
“大哥,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顾雅螺温和地看着他笑道,“转过去。”
顾展硕慢慢地转过去,“螺儿,有事叫我啊!”
顾雅螺莞尔一笑,眼神泛着柔柔的暖意,接着抽开抽屉。“不是……”
“找到了。”
顾雅螺看着要转过来的顾展硕赶紧说道,“等等大哥,你别转过了来了!拿出纸笔记录就好了。”
“哦!”顾展硕却还是慢慢的转过来,看见尸体虽然早有准备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心,像是睡着了一样,很安静。
“我可以的。”顾展硕拼命给自己打气道。
顾雅螺套上手套,开始摸,“死者正直壮年,死亡时间根据尸体呈现的状况,判断应该是今天上午,八点半到九点半。”
“等等!螺儿,我们和妈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十五分,从我们那到达案发现场那个路段最快也得二十分钟。加上今天人多,肯定超过半个小时。”顾展硕双眼放光高兴地说道。
“嗯哼!”顾雅螺清清嗓子,亮晶晶地双眸看着他。
“继续,继续。”顾展硕尴尬地说道。
顾雅螺继续道,“他的身体素质极佳,足下生茧,有零星的小伤疤,显然经常跑步锻炼。”她又执起他手臂,查看他的手腕袖口处,袖扣完好无损,摩挲着袖扣黑眸轻闪,继续查探手部情况,“手部虎口处有茧子。”她摸了摸,仔细想了想才道,“看来他是个击剑高手,指甲经常修剪……”
“击剑高手,也就是说他会功夫喽!”顾展硕惊喜地说道。
“大哥……”顾雅螺撅着嘴道。
“继续,继续!我不说话了。”顾展硕这时候也不觉着害怕了。
顾雅螺定睛看着指甲里面的东西,“凭直觉这是皮肤组织,可惜无法进一步检验。”
检查了左右两条胳膊后,来到了头部,“致命伤在后脑,死者身上没有防卫造成的伤痕,这说明袭击发生的很突然,猝不及防。呵呵……”
顾展硕听到她的笑声,在这停尸房内真是渗得慌。“螺儿,你笑什么?”
“我是笑,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顾雅螺整理一下,消除自己的痕迹后,直接把抽屉放回去。
逝者的整个后脑已经被打的变形了,看来是为了掩盖自己左撇子才这般狠厉。
“走吧!大哥,不用看了,剩下的交给法医,尸检报告我们可以从律师那里看到。”
话音刚落,顾雅螺一个箭步冲向门口摁下了开关,房间顿时黑了下来,打开房门,“二哥!有人来了。”一下子把顾展砚给拽了进来。
猝不及防的顾展砚由于先听到顾雅螺的声音,好歹没有凄厉地叫出来。不然真是瓮中捉鳖,惨了!
“没……”顾展砚刚小声地嘀咕一个音,就听见凌乱的脚步声。
三人蹲在门后,墙角处,屏住呼吸。
蹬蹬……皮鞋敲击着地板,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暗夜里发出很大的声音。
由远及近地靠近了他们,突然他们顿住了脚。
“诚哥别看了,法医室没人的。不怕从里面蹿出来鬼啊!”阿彪熟悉的声音又传来道。
“你别站在我后面怪吓人的。”诚哥正趴在玻璃窗拿着手电筒看着法医室,被他给吓的差点儿拿不出手电筒。
“今儿真倒霉,年初一让我们值班!”阿彪满腹牢骚道。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碰上这么大的案子,又这么快的破案,嘿嘿……等着升职加薪吧!”诚哥眼睛四处瞄瞄高兴道,这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借诚哥吉言,要真是升职加薪,到时候我请吃饭!”阿彪这嘴也跟摸了蜜似的,谄媚道。
两人说着话,想着美事,也算是给自己壮着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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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阿什利()
阿彪看着诚哥继续往里走,于是赶紧上前拉着道,“诚哥前面是停尸房了,怎么可能有人啊!这大白天都没人敢来何况是晚上。”
诚哥手握着门把手,“还是进去看看的好!”
“我不要,里面很恐怖的。”阿彪坚决摇头道,虽然在凶杀组,可真不愿意见那场面。
阿彪受不了这里的气氛,“走啦!走啦!你不走,我走了啊!”
诚哥已经推开了停尸房半扇门,闭着眼睛朝里面瞄了一下。“等等我!”
感觉阴风阵阵,吓得松开了门,砰的一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过去。
两个人的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了顾雅螺耳边。
“呼……”顾展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是吓死我了。”
“可以走了吗?我可不想在这里呆着。”顾展砚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我总感觉到黑暗中似乎与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们,这汗毛都立了起来,脖子后面直冒冷气。快走,快走!”
顾雅螺脱掉手套,塞进了兜里,回去在处理手套。先领着他们二人顺利从警署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顾展砚迫不及待地问道。
“给你,给你!”顾展硕把刚才写的报告给了顾展砚。
而他则站在路灯下看了起来,顾雅螺背着手,踱着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真的是熟人干的!尸身上没有任何自卫而留下的伤痕。”顾展砚激动绕到顾展硕的背后,手里朝他的脑袋上砸去,“假如凶手是左撇子的话,那么致命伤在左脑,就又有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妈不是凶手。”
“咦!总觉得的少了些什么?”顾展砚摩挲着下巴道,“对了,这上面怎么没写致命伤啊!”
“你觉得凶手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吗?”顾雅螺挑眉轻问道。
顾展硕则回道,“后脑被打的模糊不清了。”
“我明白了。”顾展砚恍然道,“那怎么办?这下还怎么救妈?”如焦躁的老母鸡似的,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顾展硕问道。
兄弟俩焦急地齐齐地看向顾雅螺,那架势一切听凭差遣。且他们相信有螺儿在妈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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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夜里,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他们两人既兴奋又忐忑!
“等!守株待兔喽!”顾雅螺明眸轻闪,微笑道,算时间应该来了。
“谁是兔子啊!”顾展砚问道。
“啊哈……兔子来了。”顾雅螺拉着兄弟俩躲进了阴影中。
“哪儿来了。”顾展砚看着空空荡荡地街道问道。
“嘘……来了。”顾雅螺捂着他地嘴,指着拐角处缓缓行来的一队车队。
“这么大场面,警车开道。”顾展硕看着由远及近来了一流清一色黑色的小轿车。
其中最独特的就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vi,正是如众星拱月一般,处在中间。
对于普通人来说,劳斯莱斯幻影是遥不可及的,它是彰显贵族的车型,任何品牌都无可代替。尊贵高贵的无懈可击,不愧有上帝之车美誉!
一叶而知秋,只看这个排场,就能感觉到这些老牌贵族外加财阀经过上百年积累沉淀下的财富实力,有何等的强盛。
就如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贵族有的只是虚衔,外强中干空架子。
车队直奔警署而去,停好之后,从周围的车上下来的,先是短发壮实如山的黑衣保镖,下车之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随后再有几位人员下车,快步跑向中间那辆劳斯莱斯。
顾雅螺一看他们卑躬屈膝,谄媚、讨好、尴尬、一副我该死,想靠近不敢靠近的模样,就知道是港府的高层。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治安如此之差确实该死,一帮子酒囊饭袋,估计事主恨不得吃了他们。
顾雅螺注意到从最后几辆车子下来的人,从他们神态上就知道是随行的法医和苏格兰场的人。
车门打开,先有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轻轻一侧身而后走下一位金发少年。
哦!从样貌上看,伯爵儿子也来了。
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瞟了一眼港府高层,唯唯诺诺的几个人,立马噤声。
金发少年轻轻一点头,中年男人才率先朝警署走去。
顾雅螺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眼带玩味笑意打量着悲痛的金发少年。
阿什利接到父亲被抢劫谋杀的消息是出离的愤怒,看着港府的那些人恨不得抽他们筋,扒皮拆骨。
突然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带着瑟瑟寒风,射向了顾雅螺他们三人所在的黑暗中。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一相交便各自散开了。
阿什利不动声色地跟着中年男子带着疑问进了警署。敢这般大大方方的让他发现,是谁?好在没有恶意。不然的话让你有来无回,湛蓝的双眼急剧着能毁天灭地的风暴。
顾雅螺轻抚额头,唇角微微勾起,从他犀利的眼神中可以判断,伯爵儿子不可小觑,不若他外表那般人畜无害。
“走啦!”顾雅螺拉着僵立在当场的两个哥哥道。
“吓死我了,他的眼神好可怕,泛着死气。”顾展砚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妈怎么样?螺儿你说咱能斗的过人家吗?杀父之仇,如果他认定是妈干的呢!”顾展硕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道,“人家捏死咱如踩死蚂蚁一般。”
“妈又没有杀人,他高高在上,就算是上帝他也得讲道理的吧!”顾展砚大大咧咧地说道,“香江是法制社会!”
顾雅螺摇头失笑道,“天真的二哥!”接着蹲在地上握着顾展硕的手,“大哥,抬起头来,看着我!”
顾展硕抬眼看着她,顾雅螺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哥,我保证妈没事的。”
顾展硕突然抱着她,“螺儿,有你在真好!”
“傻哥哥!”顾雅螺轻抚着他的后背来,“打起精神来,迎接接下来的硬仗。”
兄妹三人漫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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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利认完尸体,双眼哭的红肿,哽咽道,“罗伯特,我想见见嫌犯。”
“知道了。”被称为罗伯特的中年男子看向当地的警察道,“我们要见见嫌犯。”
“好的,好的。”
一行人一起到了关押嫌犯的监房,陆江丹睡不着,蜷缩在角落里。
“陆江丹!”
陆江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头缓缓地抬了起来,双眼无神地打量栏杆外的一行人。
阿什利只看了一眼,闭了闭眼睛,“罗伯特,我们走!”语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双眸寒冰似铁。
呼啦啦一行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陆江丹出神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的。
阿什利坐回了车上,砰的一拳打在座椅上,满脸怒容道,“**!他们从哪儿找来一个垃圾女人来做替罪羊,糊弄我。爹地会被她谋杀,爹地一只手就能捏死她!”一只手攥紧了拳头,咔吧作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当我是瞎子。”
罗伯特翻开从警局带来的笔录道,“从警方给出的初步检验报告,英镑上有她的指纹,凶器上也有她的指纹。单单就这两条证据,足以判她死刑了。”
“少爷打算怎么做?”罗伯特问道。
阿什利湛蓝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光幽冷,压抑着怒气,声音低沉道,“告诉我们带来的人,全力给我追查真凶!爹地肯定是被熟人谋杀的。打电话查一下出入境记录,谁近期离开英国,谁近期入港。”
又悲痛道,“明儿向外界发布伯爵逝世消息。”
“是!少爷。”罗伯特应道。
“给报社打招呼,大张旗鼓地报到劫杀案的嫌犯已逮住,不日受审的消息。”阿什利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道。
罗伯特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少爷,那个女的怎么办?”
“你也说表面证据成立了!”阿什利冷冰冰地说道,一股浓厚的黑暗气息顿时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她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敢染指爹地钱真是不知死活。
罗伯特拿起车载电话,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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