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上善经-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氲阋猜砘⒉坏茫庑┦滤鬃宰急福喂芗蚁热ニ恕:喂芗遥闼悼捎写耸拢俊�

    之前端递茶水的何管家哆哆嗦嗦地道:“老爷,确实……确实……是刘少爷昨天亲手操办的茶具。”

    刘顺大急,忙道:“师父,敬茶高堂乃是习俗的重中之重,是以我才特地亲自准备,咦?咦?”他讲着讲着,眼睛落在那几碗茶杯之上,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没发觉任何异样,只听刘顺接着说道:“昨日我明明放了六盏白色品茗杯,怎地现在变成了银色的闻香杯了?”

    众人听他言语胡乱,只道他做贼心虚,自行乱了,葛威也心存怀疑,斜眼看他不动声色。刘顺叫道:“师父,师父,我虽偶有恼怒葛师弟将我呼来喝去,但却从未有过害他之心!师父,我从小跟你长大,我的品性你最清楚,我又如何会去害他!如何会去害他!”

    葛威见他有些神智失常,心中更是琢磨不定,眼光一扫,见众徒弟有一人蠢蠢欲动,便道:“叶丁,你有何话想说?”

    叶丁定了定神,鼓起勇气站出来说道:“师父,我知道凶手是谁,不是刘师兄!”

    葛威两眼圆睁,道:“你说是谁!”

    叶丁一指人丛,道:“是他,是程道程师兄!”

    程道脸色一变,道:“叶师弟,你胡说什么!”

    叶丁大声道:“我没有胡说,我就是知道。我虽也和刘师兄不和,但不能眼见他屈死!我与你同屋住了四年,你有何事能逃过我的眼睛?那年你和城西豆腐张的女儿要好,后来葛师兄横刀夺爱,你早就怀恨在心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最近你听闻葛师兄将要娶亲,便按耐不住了。前些天门口的阿黄失踪,别人不知为何,你道我也不知?那是被你引到城外乱岗毒死的!昨天晚上,你连试我三次看我有没睡着,后来你干什么去了?你敢说不是到后厨下毒?师父,他蓄谋已久,弟子虽然隐约看在眼里,毕竟不敢轻易对外言说,没成想今日铸成大错,师父,你责罚弟子罢。”

    程道性子颇为耿直,听叶丁逐一把自己拆穿,竟不狡辩隐瞒,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叶师弟,我早知你素来对我不满,哪想你竟躲在暗处窥我多年,看我有异也不告发,想必你也想让这畜生不得好死罢。哈哈,哈哈,不错!我是恨葛天鸣入骨,每天都想如何让他惨死。叫他无声无息逝去,那算便宜了他,我偏要在他大喜之日,让他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而亡!”

    葛威气的浑身发抖,怒道:“好啊,好啊,养虎为患,真是养虎为患,我白教你了十余年,你竟害死我的亲儿!”

    程道笑道:“你白教了我?哈哈,葛威,你到今日还不明白,你教出了葛天鸣这个败类,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葛威,你虽教授我们武功,可曾教过你儿子做人的道理?可曾察过弟子们的品行?你看看今日师兄弟们的丑态!葛天鸣,嘿嘿,他真是叫死有余辜。不过今日话需讲清,我是有杀他之心,但他今日之死,却和我无关!”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都是一愣。叶丁道:“你现在推脱,也是无用。”

    程道斜视他一眼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既有害他之心,又何必推脱?但他的确不是我杀的。”他见众人都面露疑色,又道:“不错!阿黄确是我毒死的,那次只为了试试毒药灵是不灵。昨天晚上,我就是去了厨房下毒,将毒物都涂在了茶杯之中。可正如刘师兄所说,当时厨房中摆放的,是白色的品茗杯,不是眼下这银色的闻香杯,我涂抹药物的茶杯,现今不知在哪里了。还有洪神医刚刚也说,葛天鸣是中了什么南海八爪章毒而死,我程道何德何能,能搞得到这等稀世奇毒?是以我虽然下了毒药,但葛天鸣却并非因我而死!”

    叶丁急道:“你不要狡辩,你不要狡辩。你害死葛师哥,这当儿又拿这话来搪塞!师父,就是他害死师兄,快抓他去报官!”

    程道冷冷一笑,坐下身去,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师父,你传我一身功夫,养我数年,我程道很是感激。但是葛威,你把葛天鸣娇生惯养,同门之间搞得乌烟瘴气,连我的一生挚爱也离我而去,我却恨你父子入骨!葛天鸣虽非我杀,但今日他已身亡,总算出了我几年来的恶气!师父,若有来生,我永世也不与你相见,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看时,见他鼻孔嘴角有鲜血渗出,原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叶丁慌道:“是了!是了!是……是葛师兄来索命了。不!是阿黄来索命了,那日我在乱岗见到阿黄,死后就是口鼻流血的模样。”

第四十五章 推演() 
洪扇道:“各位朋友,勿碰此人身子!”走到程道跟前细细查看,朗声说道:“他是中了钩吻之毒,这毒虽烈,却不比八爪章毒霸道,只要不碰他口鼻上的鲜血就不碍事。”突然鼻中嗅到一股苦臭,洪扇俯身看了看适才程道喝过的酒杯,又道:“毒源却在这里,各位小心了。”

    典狱司道:“到底此人是否为真凶,现下已死无对证了,待会韩大人派人前来,先将他的尸身收到衙门再说。”

    叶丁叫道:“是他,一定是他害死师哥。”

    刘顺道:“程师弟平日素来耿直,从不和大伙插科玩笑,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啊,师父,您听到了,程师弟也说昨日厨房里放的,的确是白色品茗杯!”

    葛威此时将信将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兄长葛姜说道:“唉,程道这孩子虽然老实,就是太过执念,为一女子而恨上咱们全家。如今畏罪自杀,也算替侄儿讨回了公道。”

    葛威定了定神,忽道:“不!不对!洪神医,你确信这孩子所中之毒和我那可怜的天鸣不是一路?”

    洪扇道:“千真万确。葛掌门若有疑虑,待会仵作细查,也必能知晓。”

    葛威摇了摇头,道:“程道这孩子我如何不知?他生性孤僻,不肯结交朋友,哪里去弄什么八爪章毒来?他做出这等事来,自是心中恶毒,但他向来说一是一,从不讲假话。他说不是,那就不是。”

    典狱司道:“如此说来,葛掌门认定凶手另有其人了?”

    葛威道:“我也不知,但程道十有八九不是真凶。”

    典狱司道:“好!如此一来,今日院中诸人,各个都有嫌疑。大伙都别走啦,让韩大人一一审问了再说。”

    众人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暗想院中少说也有一百多人,这要审查下去,没个三五日如何得够?有几个年轻人顿时叽叽喳喳焦躁起来。

    虞可娉站起来说道:“临安府公务繁多,这虽是一起命案,但若如此排查下去,不知要耗费大伙多少晨光。依我来看,但凡案件,不离两者,那便是害人之心和害人之法,以此两者循序度之,虽不能说轻易而解,但破案之道,总是有的。”她年纪不大,却是前丞相虞允文之孙,此次又是替韩大人而来,是以说出这番话来,大家都觉有几分道理。

    典狱司道:“姑娘高见。但人命关天,不能儿戏,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人丛中又有一人站起来说道:“虞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反正左右无事,大伙也是等着衙门前来,何不让虞姑娘讲讲,这案子如何得破?”原来说话之人叫做方浩,是扬州船帮的三当家,近年来江湖上常说“七派三帮四大庄”,船帮便是三帮之一。葛威虽然交友极广,但十定门在武林中是小门小派,难与江湖一流帮派结交,因此此次请来的江湖豪客中,倒以方浩声望最大。他这一说,在场的武林人士纷纷点头呼应,典狱司等官面之人毕竟人少,见大伙都有怨怼之色,也不好触犯众怒,于是点头道:“好,姑娘便请说说,这破案之道为何。”

    虞可娉道:“这个可不敢当,我也不过试着讲讲罢了。葛掌门,诸位十定门师兄,我以常理推断此案,言语中若有得罪,还望你们海涵莫怪。”

    她见葛威点了点头,续又说道:“大伙适才都在推断毒杀葛师兄之人是谁,引出不少旧恨宿怨,但各位似乎都忘了,今日被毒杀的,可并非新郎葛师兄一人!”众人听到都是一愣,葛威疑道:“虞姑娘是说有人冲新娘而来?”

    虞可娉道:“世事难料,我也只是推想一切可能。”

    葛威摇了摇头道:“亲家与我是至交,这十几年来一直在老家衢州安生,年前才到临安。他既没和人结怨,与我门下这班弟子、仆从也都不熟络,料来不会有人想要害他。”

    虞可娉点头道:“嗯,新娘与人无怨,适才听众位师兄分说,新郎似乎与同门和各街坊亲朋偶有摩擦,凶手的害人之心为何,一时难以预料。不如先从害人之法下手。”

    葛威的兄长葛姜问道:“何为害人之法?”

    虞可娉道:“洪大夫,你说这毒是如何下在茶碗之中的?”

    洪扇道:“当是有人将毒物涂抹于杯中,经热茶一泡,毒药尽在水中,饮者喝下便中毒了!”

    虞可娉道:“如此说来,这毒物是涂在眼下的六个茶杯中了。刘师兄曾说,昨日他亲自安排敬茶杯具,用的乃是白色的品茗杯,不是眼下这银色的闻香杯。适才这位自尽的师兄也说,他去下毒时,见到的也是白色品茗杯,大伙说是也不是?”

    刘顺道:“没错,我昨天置办的是白色品茗杯,师父,这是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有一点虚言。”葛威皱着眉头微一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话。

    虞可娉又道:“我们假使此言不虚。何管家,今日你几更起床?到后厨打理时约莫是什么时光?你可还记得?”

    何管家道:“今日是少主大婚,五更天我便起床了,卯时未到,我便带着下人到厨房准备。”

    虞可娉道:“好极!你可记得清楚,那时茶具为何?”

    何管家答道:“刘少爷千叮万嘱说敬茶重要,我怎敢怠慢,进了厨房便去查看,那时候托盘上放的正是眼下这银色闻香杯!”

    刘顺刚要说话,虞可娉道:“刘师兄且住!何管家和一众下人同在厨房,不会轻易扯谎。这中间的蹊跷,咱们来逐一推断。”她环顾四周,向十定门诸位弟子看了一眼,又道:“何管家去厨房是在卯时,只要再知道这位偷去下毒的师兄何时前去厨房,便可察明换杯是在何时。”

    葛姜道:“咳,如今程道已逝,他何时去厨房下毒,只怕永无得知了。”

    虞可娉嫣然一笑,道:“怎么会?”望向叶丁道:“叶师兄,这事你最清楚。你说这位程师兄试你三次,想必他何时出门,你必定十分了解了。”

    叶丁凝神想了一会,道:“我记得,我记得。程师兄回屋时没过多久,便有五更更起。想来他去下毒时,已近寅时了。”

    虞可娉道:“照啊!程师兄下毒已近寅时,那时厨房里放着的,尚是白色品茗杯。何管家与下人前去厨房乃是卯时,那时放着的已然是银色闻香杯了。这毒是下在闻香杯中的定然没错,而换掉闻香杯的时辰,就在寅时与卯时之间!”

    众人听到她这番推论严丝合缝,毫无破绽,轻易便将下毒换杯的时间推敲得出,都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娄之英暗道:“这女子好生了得,不愧为名门之后。”

    虞可娉又道:“葛掌门、何管家,我想要问问,夜半三更,有何人可以进出厨房?”

    何管家答道:“我和下人们都住在侧院,院门只我一人能开。老爷的家眷和诸位少爷都住在……住在后院,那里进出厨房,倒是……倒是这个,方便的很。”

    葛威点头道:“何春说的不错,我与大哥、天鸣住在东院,顺儿等师兄弟们均住在西院。”

    虞可娉笑了笑,道:“我直言快语来说,各位千万莫怪。如此说来,换杯之人,便在葛掌门兄弟、诸位师兄和何管家之间了。”

    何管家“扑通”跪倒,道:“老爷!老爷!天可明鉴,我何春在你家三十年,少主还未降生我便在葛家了,我看着少主长大,如何会去害他!”

    下人丛中一人鼓足勇气站出,说道:“何管家昨晚并未走出寝室一步,我和汪四都是亲眼所见!”

    葛威问道:“你们如何得知?”

    那人低下了头,说道:“少主大婚,昨夜准备了不少好菜,我和汪四嘴馋,下工前偷偷顺了一块蹄髈藏在袖中。等到大伙入睡,我俩便在被窝里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蹄髈,我们怕弄出声响,因此吃的极慢,几乎整夜未睡。何管家在里头鼾声如雷,连起夜都没有过,如何会去厨房?汪四,你倒是说啊。”汪四重重地点了点头。

    虞可娉道:“好!去了一人,诸位师兄有何话说?”

    刘顺窥了葛威一眼,问道:“虞姑娘,你刚刚说换杯是在寅时到卯时之间,可有把握?”

    虞可娉道:“除非叶师兄和何管家记错,否则如何会有不对?”

    叶丁与何管家几乎同时叫道:“没错!我没记错时辰!”

    刘顺长长地舒了口气,向师弟们瞧了一眼,到葛威面前双膝跪倒,说道:“弟子带头犯了门规,还请师父责罚。但谋弑葛师弟的嫌疑,弟子们算是撇清了。”

    葛威一奇,道:“此为何说?”

    刘顺满脸通红,道:“即便众亲友在此,我也要讲说明白,众位师弟,你们莫怪师兄!今日葛师弟大婚,他很是高兴,言明日后必定格外疼爱弟妹,不再去外面拈花惹草。昨夜他鼓动众师兄弟陪他去佰水阁欢度,要在大喜之前尽兴玩乐。我……我便把师兄弟们都召集了起来,叶师弟年龄太小,程师弟向来孤僻不与大家玩闹,是以却瞒着他们二个。我们……我们其余五个师兄弟,都和葛师弟一起去了佰水阁,直到天明之前才会,寅时到卯时之间,大伙都在七八里外的城北,那些……那些粉头老鸨,都可以作证。”

第四十六章 断案() 
他讲完这话,十定门的诸位弟子全都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耍青楼喝花酒虽非罪大恶极,但向为武林人士所不齿,何况十定门还有门规约束,刘顺自己说完这些,虽也感到十分羞愧,但心中却也无比轻松,暗想毒杀葛天鸣的嫌疑,总算洗刷掉了大半。

    虞可娉道:“刘师兄所言不难证断,只需要官差去一问便知,想来诸位师兄也不会扯这无用之慌。只是如此一来,有功夫换杯的,就只剩三人了。”众人都是一愣。

    虞可娉道:“除了葛掌门兄弟外,还有叶丁叶师兄,他当时也在家中。”

    叶丁直吓得腿脚酸软,大叫道:“胡说!你胡说!怎会是我?怎会是我!我连这毒听都未听过,我平日怕葛师兄怕的要命,哪里敢去害他!不是我!不是我!”站在他边上的宾客突然闻到一股臊臭,原来他已吓得失禁,屎尿齐流于地。

    虞可娉道:“不是你还会是谁?难道葛掌门会害自己亲儿?难道葛大爷会害自己亲侄?适才推出害人之法,如今咱们再说回害人之心。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葛掌门和葛大爷会有什么不解的仇怨,去害自己的骨肉至亲!”

    葛威听到这话,两眼直要冒出火来,腾地一声站起,怒视葛姜叫道:“大哥,你说,你说,是不是你?”

    葛姜被他瞧得心中发毛,道:“什么!你胡言乱语说的什么混账话!”

    葛威怒道:“大哥,待会衙门来人,细细一查便会知晓实情。兄弟求你和我讲个实话!你是不是仍在惦念天吉之死?心中一直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