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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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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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口中说出,不禁心念一动,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时也不忙说破,就势问道:“既然如此,便请必兰校尉说说,这位蒲察贞赞有何喜好或痛脚,他的亲人密友,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足以令他分心挂怀?”

    必兰虎琪脸色一动,道:“姑娘真是一针见血,三五句话便能找到关键所在。蒲察贞赞本人尽忠职守,一心一意为薛王效命,没有半点私心,外人若想寻他把柄,那真是难上加难。不过他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业由果敢勇决,颇有乃父之风,贞赞为了囚押稳当,时常故布疑阵,将重要犯人转移到不同的隐秘监牢看管,这些皆是大儿子业由统筹负责,他另外两个儿子则很不争气,是十足的纨绔子弟。我奔波了半月,虽没找出牢狱的所在,却也查到了一件隐事,贞赞的小儿子徒单,瞒着父亲与当今宰相之子合开了一家赌档,这徒单整天吃喝玩乐,哪里会做什么生意,是以账目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前时宰相之子要来核账,徒单登时慌了手脚,好说歹说蒙混了过去,将那冤家哄走,可短了的银两却逃避不过。如今他大哥业由已得知此事,成天没价地追问数落,早已把徒单逼得焦头烂额,可这败家子儿一无是处,父兄的重要机密,都不会让他知道,便是把他捉来威逼利诱,也未必能套出监牢的方位。”

    虞可娉道:“如此说来,关押陆广的具体所在,都要着落在蒲察家的大儿子业由身上?”

    必兰虎琪点头道:“正是。我曾捉到一名薛王府狱卒,据他所言,王府牢役一日三次轮班,都是蒙着眼睛被马车拉进拉出到狱中交接,连他们自己也不知到了何处,牢狱的方位,只有蒲察贞赞和他大儿子业由知道,说不定还是业由知道的多些。”

    虞可娉微一沉吟,想起虎琪适才曾说寻到一名老者和陆广十分相似,脑中顿时转了数转,前后一加推演印证,对阿兀的计策已猜到了八九分,微笑道:“将军既派必兰校尉寻来了替身,这引蛇出洞之计想必早已盘算得当,又何必让小女出丑,来徒费心神时光?”

    阿兀道:“我虽有拙计,却怕考虑不够周全,是以需姑娘审度把握。何况我为人一向粗鄙,若说由我想出法子抓到陆广,恩师断然不肯信的。”

    虞可娉早明他的心意,知道他有计策不说,故意引自己布置出来,等真捉到陆广,那时自己便占首功,再去求黄逐流时,就多了几分胜算,此刻见他已把话挑明,也便说道:“将军好意,小女俱都明白,你的妙计我来猜上一猜,若有什么纰漏,将军务须及时雅正,可千万别误了大事。”

    阿兀和必兰虎琪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道:“姑娘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虞可娉道:“蒲察家的长子业由老成,幼子徒单纨绔,二人想必打小便不和睦,是也不是?”

    虎琪道:“不错,业由看不惯弟弟玩世不恭,徒单瞧不上兄长一丝不苟,两人性子的确不合,只是业由办事得力,深得父亲喜爱,又兼长着几岁,便时常管教两个弟弟,是以徒单有些怕他,轻易不敢与其顶撞。”

    虞可娉问道:“徒单这次亏空账目,一共短了多少银钱?他蒲察家填补上很费力么?”

    虎琪道:“据说短了白银一万六千两!蒲察贞赞只是薛王府的一名家将,虽说家底殷实,但若填补这么一个大窟窿,可也着实费力,何况非到万不得已,他兄弟怎敢将这丑事禀告父亲?是以贞赞此刻尚不知情。”

    虞可娉道:“嗯,一万六千两,数目着实不小,不知你这据点中眼下可否凑得出来。”

    阿兀道:“郑王在京城怎会没有经费?区区一万多两白银,还是不在话下。”

    虞可娉道:“我便知道这一出离间引蛇之计,将军早已准备妥善了。此计的第一步,便是要想法将这一万多两白银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徒单的账上。”

    虎琪瞪大双眼道:“姑娘是说要贿赂徒单?那又怎能偷偷送他银钱?何况徒单未必知道关押点子的所在,就是问他只怕也是徒劳。”

第二百一十七章 演戏() 
    虞可娉偷眼瞧向阿兀,见他面无神情,知道他一心要自己来布置计策,便道:“这钱断不能让徒单知道来自何处,非但不能让他得知,他的兄长父亲、薛王府一干人等,都不能知道,这笔进账越是稀里糊涂、越是说不清楚越好。”

    虎琪一切听从阿兀调遣,见他毫无异议,便点头道:“这个好办,我们与京城的各大钱庄、当铺均有往来,其中有三家更是自己人,让这笔银钱悄悄进入徒单的账中,当也不难。”

    虞可娉道:“甚好。便请必兰校尉安排,放白银两万两给到徒单。此计的第二步,需让人散步谣言,就说掌握朱氏宝藏线索的知情人,如今正在京城之中,江湖上各大门派帮会都已获此讯息,早有豪客出价五万两白银的悬金,要赎买此人。这谣言务必要散的更快、更广才妙。”

    虎琪道:“这事也不算难,我们在中都养了不少闲汉,把这话以一传百,不出半日整个京城便妇孺皆知了。”

    虞可娉道:“第三步,请必兰校尉选出几名弟兄,假扮江湖中人演一出戏,来个以假换真。”

    虎琪一头雾水,疑道:“演一出戏?敢问如何演法?”

    虞可娉瞥了一眼阿兀,道:“将军的妙计,只怕和小女如出一辙,不如咱们将这出戏各自写在纸上,互相印证补漏一番,以保万无一失,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阿兀知道她号称女中狄公,自是心高气傲,不愿独占这出谋捉人的功劳,便也笑道:“在下想了数日才勉强挤出一个法子,姑娘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看出个中关窍,即便你我计策相同,毕竟还是你技高一筹,到时陆广仍算你捉到的。不过也罢,咱们便分别写在纸上,让虎琪来一一印证罢。”两人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各写了一张文字。

    虎琪拾起两人的纸笺看罢,点头道:“不错,你二人所谋大致不差,果然妙计!卑职这便去安排布置!”转身出了厅门,阿兀与虞可娉相视一笑,心中都对对方十分钦佩。

    如此过了几日,这一天傍晚,京城怡心楼里热闹非凡,一位青年汉子喝的醉眼惺忪,携着一名中年汉子走进怡心楼来,里面的龟公见是此人,忙笑脸相迎,将两人引到二楼安坐,不大一会,老鸨搔首弄姿扭着过来,远远见到那青年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小哥来了,几日不见,你可瘦了许多,想必小哥公务繁忙,今日终能得闲,来姐姐我这捧场啦。这位老板又如何称呼?”

    那青年微一摆手,道:“不必多问,便请小红、燕琴过来给我哥俩陪酒!”

    老鸨咯咯一笑,道:“本院近日来了不少新粉头,不如叫过让小哥挑来看看?”

    那青年不悦道:“新人我不熟络,就请小红、燕琴过来!”

    老鸨道:“非是我不愿请,今日正是不巧,小红两个皆已被人点了。”

    青楼中粉头陪客在所难免,那青年也不在意,随口道:“那便让若喜、欢欢过来也成。”

    老鸨脸露尴尬,支吾道:“她二人……二人如今也不得空闲……”

    那青年本就喝的两颊绯红,闻听此言面色更加红了,道:“怎恁地倒霉,小雅可在么?”

    老鸨道:“王小哥,本院新来的粉头,着实不错,不如便请两位……试试,挑上一挑……”

    那青年见她语焉不详,登时怒从心头起,借着酒劲拍桌站起道:“他*娘的,今日我盟兄来京城投我,怎会这般不顺遂,一个相好的都叫不来?我却不管,任你看哪个生客折寿,便打发他走,让小红、欢欢她们任来两个便成!”

    老鸨道:“却……却使不得,今日本院来了一个豪客,共点了九个头牌,小红她们俱都给他陪酒去了。咱们新来的姑娘,也都……”

    那青年将桌子拍得山响,打断她道:“妈*个巴子的,哪里来的冤大头,要在怡心楼装傻充愣?把头牌全都点了,让其他客人喝西北风去?”

    那中年汉子咳嗽了一声,低声劝道:“老弟,京城里藏龙卧虎,咱们莫要声张,可别给你主子招惹是非。”

    那青年只是仗着醉意借题发挥,被他盟兄一说,登时有些醒了,气呼呼地重又坐下,老鸨也跟着赔笑劝道:“王小哥是蒲察少爷的眼前红人,咱这一带背靠薛王府,姐姐哪里敢得罪你半分?只是青楼规矩,客点必到,小哥今日来的晚了些,我去给你找两位新晋的年轻粉头,保你今晚过后忘了小红。”

    那青年叫做王虎,正是在蒲察业由手下效力,他平日时常来怡心楼寻欢作乐,这里离薛王府极近,是以楼中的老鸨姑娘皆巴结奉承与他。今日他一位朋友从外地来中都探望,两人酒足饭饱,他便夸下海口,引着来到怡心楼,没成想事不凑巧,平素相熟的粉头皆被人点去,这时想到这豪客如此手笔,只怕权势不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同意。

    老鸨欢喜而去,不大一会,两个粉头如期而至,王虎见其中一个娇小可人,虽不如燕琴等娇艳妩媚,可也别有一番风味,心中的不快早已一扫而空,又和他盟兄把盏起来。

    二人喝了一会,正开怀之际,突然听到楼下大堂传来嘈杂之声,中间掺杂着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王虎眉头一皱,道:“大哥,平日这怡心楼从没这么多是非,今晚也不知为何如此倒霉,咱兄弟喝个花酒,也喝的这般扫兴!”眼见这嘈杂声不断,忙吩咐一名粉头去把老鸨唤来。

    老鸨满脸堆笑进来,道:“小哥,那位客官喝的有些醉了,便再忍一忍,等我们劝他回了里间再说。”

    王虎愠道:“什么人不懂规矩,在楼子里还要大吵大闹?”

    老鸨赔笑道:“便是……便是那位出手阔绰的豪客。”

    王虎好奇心起,问道:“京城中怎会有这等山毛野兽,这人是谁?可是什么来头?”

    老鸨道:“这人……这人的确不是本地常客,听说他从异乡过来,是江湖上什么门派的一派之主……”

    王虎听说此人不是京中权贵,心登时放下一半,招呼他盟兄道:“大哥,咱们去看看,这人耍什么酒疯?”

    那中年汉子劝道:“莫要生事,你我自顾喝酒是了。”

    王虎道:“只到二楼廊上看看,哪里会生什么事?”拖着他盟兄出了里间,老鸨却也不敢阻拦。

    王虎二人来到廊上,见廊中早已涌出许多酒客,都在看楼下的热闹丑态,他二人也跟着向下一张,只见一群男女围在大堂空处,正呼呼喳喳地大喊大叫,杯盘酒碟洒了一地,王虎粗略一数,原来只有四个男子,另有十一二个姑娘在他们左右相陪,小红等都赫然在列。只听其中一个面相威武、长满腮须的男子突然高叫道:“你那塞北的百亩良田,一年又有几分收成?我这件大事一成,便一万亩、十万亩田地也不要了。”

    他对面一个紫脸男子仰天笑道:“老章,别的我却不知真假,这大话你今晚可说了不止一万遍、十万遍啦,哈哈,哈哈!”

    那老章道:“且让你多笑几日,哼,一生窝在塞北的山沟沟里,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便知足了,哪会明白我这件震古烁今的大事!”

    这话似乎恰好刺在那紫脸男子的痛处,他面色一沉,愤愤地道:“我有几斤,你有几两,大伙相交几十年,心中都有明镜。老章,咱们各能守住祖宗基业,那便很了不起了,说什么震古烁今,嘿嘿,那叫不自量力!”

    老章道:“你不爱听,那我便不说。我来中都办这件大事,也没成想能在此处碰见了你,明日你接着访你的友,我便要离了京城回塞北了,今晚咱们何必去争这些短长?来,喝酒!喝酒!”转头将粉头递过的酒盅咬住,脖子一扬,将美酒一饮而尽。

    那紫脸男子听他念叨了一个晚上,心中不满几乎按捺不住,大声道:“这件大事,那件大事,到底是何事?每每问你却又不说,你可卖的哪门关子?你这打小爱说大话的毛病,到老仍没改过!”

    老章听他数落自己,也不生气,仍摇头晃脑地道:“郭老弟,这事说与你知也没什么,只是你一向嘴大,什么事到你耳里,都要不妙。”

    坐在紫脸男子下首的青年汉子笑着接口道:“舅舅,既然章老伯不肯讲说,咱们又何必多问,想是兹事体大,这京城不比塞北,说出来只怕要招惹是非,还是别问了罢。”

    老章见姓郭的外甥嘲讽自己,仍没有半点不悦,摇头晃脑地道:“贤侄,你想激我也是无用,这事不用在你们面前吹嘴,等我办成了,天下皆闻我的名头,又何必向你们夸三道四?”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章() 
    姓郭的紫脸男子把嘴撇成了八字,不屑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熟你的秉性?打小你便极爱夸口,以一说十,小溪说成大江,都是你的本色,你的大事能有多大?这几日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朱七绝的宝藏线索显露中都,更有人出赏悬金索买,你的破事还能大过它去?”

    老章闻听此言嘻嘻怪笑,回道:“嗯,嗯,不大,不大。嘿嘿,出赏悬金,若找不到门路,赏金再多又有何用?”他身后那人听了这话略微变色,伸手抻了抻老章的衣裳。

    姓郭的听出他话里有话,疑道:“你这事难道真和朱氏宝藏有关?咳,咱们边塞之人何德何能,敢与中原群雄相争?若说门路,你我都是泥腿子出身,天上就算掉下馅饼,也砸不到咱们头上,自是我想错了。”

    老章嘴上说不受激将,实则很怕被那姓郭的瞧不起,闻言笑道:“老弟,咱俩虽是旧识,可也有几年不曾见了,哥哥我早已今非昔比,那宝藏线索若被人拿下,缘何不能是我?”

    他二人在大堂高谈阔论,廊上围观的酒客本是闲来瞧瞧热闹,这时听到提起朱七绝的名头,不免纷纷耸动,有几人已交头接耳起来。王虎见他盟兄一脸茫然,遂解释道:“大哥,你才到未久,这几日京里早已传翻天了,说有什么朱氏宝藏的线索现身中都,不少江湖豪客、武林异士都出了巨赏,更有人拿出白银五万两,只为求得线索,但这线索究竟是个何物,小弟我一心在王府当差,这些江湖之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是以倒也不知。”

    那姓郭的听老章言外之意,似乎说的正是朱氏宝藏一事,心中颇为不信,撇嘴道:“有人出几万两来找线索,且尚未寻到,这种好事能轮到你?”

    老章道:“是不是我,老弟早晚自会知道。”

    姓郭的外甥道:“我听说这线索并非一言一物,乃是一位知情人,或许这人和章老伯有些交情也说不定,那样自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了。不过既然涉及宝藏,那便极为私密,再多打听,颇有不便,舅舅,还是别问了罢。”

    老章道:“还是贤侄明白事理,我这把年纪,早已不把这些口舌之争放在心上了。”

    姓郭的大笑道:“哈哈,我便知道你惯常故弄玄虚,罢了,不问,不问。”忙岔开了话题,又和粉头们说笑起来。

    老鸨见缝插针,急忙过来规劝几人回到里间,老章前面说在兴头,却不得朋友相信,正闷闷不爽,见老鸨过来打扰,把气全都撒在她的身上。老鸨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念这人出手豪爽,也不与他计较,自上楼安抚其他酒客去了,任由他们在大堂继续胡闹。

    老章犹自不忿,咒骂道:“这婆娘当真狗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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