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闻言鞠躬雀跃道:
“多谢师兄了!”
李磐也是时去搀扶着钟铁牛走了过来,几人有说有笑,朝着春丽方向走去,不消片刻,就找到了焦急等待的春丽几人,李谡简短把事情讲了一遍,谁知,春丽竟然认识龙飞跟李宗吾,还是老朋友!这就叫李谡颇感意外了,回平安镇的路上也是有说有笑,气氛好不热烈。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平安镇,李宗吾三进三出呈品字型的小院,众人虽然内力皆是不错,一夜的折腾打斗下来,纷纷有些疲意,李宗吾、龙飞、洪五三人是老相识,有数不清的话要聊,自顾喝酒言欢,回味往昔峥嵘岁月。
第165章:开解()
李谡令春丽安抚好又怕又累的钟晴后,就悠悠迈着轻盈的莲步到了钟铁牛房间,门并未关,李谡直接走了进去,看见廖二正端着一盆热水,李磐拿着白毛巾给铁牛擦拭伤口的血迹,她颌首挺胸盈盈走到跟前,口道:
“铁牛的伤势如何了?手臂还能接回去吗?”
李磐将手中沾满血迹的毛巾扔进热水木盆中,回首叹道:
“哎,不行,龙飞的剑法太厉害,而且剑身上带着他凌厉的剑气,现在伤口的血堪堪止住,我也接不上去,恐怕铁牛的左臂也要废了!”
说完,李磐怔怔盯着钟铁牛,对他的不幸感到同情,李谡也想出言安慰时,钟铁牛虽然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大大咧咧笑道:
“公主,李兄、廖二你们不必担心我,铁牛技不如人,功夫没练到家,咎由自取,呵呵,能败在蜀山剑狂龙飞的手上,我不冤枉!”
廖二端着木盆,红着眼,这高大的汉子顿时哽咽道:
“钟大哥,你的手…”
钟铁牛释然截道:
“呵,廖二,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一样,且莫作那小女人姿态,我钟铁牛就算少一只胳膊,也照样能对敌伤人!”
屋子里众人,皆被钟铁牛的豁达乐观所感染,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李谡见其精神虽然不错,眼神里多少有着遗憾跟失望,闲扯几句,令廖二照顾好他,适才与李磐并髻而行,缓缓行在幽静的廊道上。
李谡一边走,一边不时瞥向沉默不语的李磐,他似乎有些心事,便停了下来,翘首盼望,询问道:
“李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因为武功还是在担心那群杀手?”
李磐颓丧眼神飞快散去,这一幕被李谡瞧了个清楚,暗忖道:
“他肯定是因为武功不如我,而感到压力…”
正思之际,李磐转身踱步到了幽迳旁,仰首望天长叹:
“我再想自己是不是一事无成,仗着父亲大哥二哥他们的威望过活,文不成,武不就,感觉自己活得很失败。”
他多次见识到李谡的武力值还有才智,加上二人身份也有几分悬殊,自然感受一种挫败感,人跟人就怕比,尤其是看见龙飞后,见识其卓绝的剑法,还有深沉计谋,方知以前自得的那些东西,在这些人面前无异于三岁稚童,当真可笑至极!
李谡闻言,心知其犯了嗔念,无非就是压力过大而已,需要人解开心结,眼睛飞快四下一扫,见无人后,心念感恩,促使她胆子也大了不少,莲步轻移,张开双臂,从其后背环抱住了他,一对酥胸顿时压在他宽厚的背上,嗤笑道:
“呵呵,这个正常,有祖荫庇护,当然好了,能安心习武或是读书,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吕洞宾不也三十岁才拜师汉钟离,四十岁名动天下,况且就连姜子牙七十岁才出山帮助武王,你才多少岁呢,以后只需要努力,就算不能超越你父亲所取得的成就,想必也能造福一方,守住家业。”
一通安慰的软语道出,李磐缓缓转过身来,低头凝视李谡俏脸,点头道:
“但,我就是感觉从前没有目标,仿佛每一日都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改要什么。”
李谡乍闻之下,暗自好笑,自然晓得他的志向,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最后靠父亲的权势,入朝做个小官,但今又因她起了变数,索性激发出他的斗志,启口道:
“哦?我倒是记得某人先前自信满满说要干出一番事业,然后再向陛下求亲,但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幅丧魂落魄,毫无自信的样子,我对你感到非常失望,真是瞎了眼!”
李磐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李谡的炯炯有神的双眸,一语不发,令李谡骤然觉着此人当真与其二哥癫狂的性格不同,却念及当年之情,唯有继续苦劝道:
“你也不用给自己增添压力,习武不过短短几年,已有先天中期的身手,可见天资不凡,是练武奇才,以后再多努力便是。”
李磐闻言“哎”了一口气,点头道:
“谢谢。”
两个字透出一股莫名的失落,还有对未来迷茫,李谡乍见之下,亦是懒得再劝,转身离去,李磐望着她冉冉消失的婀娜靓影,不免浮躁惝恍,垂头丧气,良思许久。
话说李谡转身离去之后,回房洗了个澡,泄去满身疲惫,身着一身石榴红长裙,半乙窗头,突然天上一颗流星划过,她顿时身形一动,怅然叹了口气,心中既是惦记李磐想不开,再欲劝劝。
折回幽静的廊道,只见廊道旁的小花园里,正有一人顶着皎洁月光,刻苦修炼武功,李谡凝立而视,悬着的心不由落下,如同石雕般矗立原地,颌首观望。
李磐一套拳脚功夫耍下来,只觉全身舒畅不少,额头微微出汗,刚一收功,鼻腔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幽兰馨香,回首一探,发现正是李谡朝他走来,晒笑道;
“公主,我…”
李谡默然不语,只是取出一方丝绢替其擦汗,心头倍感宽慰,能勤修苦练,证明其有向上之心,这就让她有所感动,拭去汗珠,李谡方才笑道:
“好了,看见你没事,我也安心了,走吧!”
说时,已抬脚移步,朝着幽径徐徐走去,李磐顿时一喜,紧跟而上,入得房舍之时,李谡亦是并未离去,她并非善男信女,亦非凝顽不通之人,每每长夜漫漫,自爱自怜未免寂寞,这样寂寞地花开花落,独守空阁,情非所甘,初尝做女人的欢乐,美艳与风情,特别是床笫之间的旖旎风情,亦是念念不忘。
李磐见李谡跟着进屋,颇为不解地道:
“公主,这太晚了,您难道还有事吗?”
李谡闻言,嗤笑道:
“对,好事,不过就怕你没胆子!”
其声如黄莺,李丽婉转;一双剪水秋眸盯着李磐、夜风漾起那石榴红的长裙,露出内里凝雪肌肤,真如天仙一般。
第166章:名声()
李磐目不转睛,李谡也流波送盼,娇羞满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是干柴烈火烧了起来,两人相拥入帷,解衣共寝。
翌日清晨。
李谡一夜颠之倒之,缓缓转醒,那嗜骨销魂滋味当是恨夜太短,又见天已大亮,便欲起身,稍微一动,却是李磐亦是醒来,二人都是初尝之乐…
日上三竿,李谡方才从李磐的屋子里神清气爽盈盈走出,只见她容光焕发,不禁疲惫尽消,且神采熠熠,俏丽粉面似有宝华流溢动,穿过廊道就撞见了春丽。
李谡心情不错,启口笑道:
“姥姥,早上好啊?”
春丽见其雾气双眼,自带桃花,顿时神神秘秘将她拉至一僻静之处,挽着她柔腻纤手,轻声道:
“果儿,你昨晚是不是去哪臭小子房里了?还干了那事?”
李谡闻言,脸色一红,羞报点点头,默认此事,春丽急道:
“诶,糟了,此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其它人说,若是流传出去,坊间必定流言蜚语,声名尽毁!你好糊涂啊,贪欢也不分个场合,这小院子里恐怕那三个老鬼昨夜都听见了!”
此话一出,李谡本还不错的心情,顿跌谷底,虽惊未慌,暗自琢磨起来,转瞬一想,即是晓得关键,无非就是李唐虽然风气开放,但自己如今毕竟是贵为公主,何况还是个没出阁的,要是艳名远播,恐怕真叫她终身落下个坏名声;这落实了,岂不是做任何事,别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一个人的名声关系到未来!
心念至此,李谡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谢谢,姥姥提点,我以后会注意的!”
春丽拍了拍她的手,又急道:
“那你感觉对方怎样,要是能看对眼,叫李祖隆去请人吹吹陛下的耳边风。”
帝王之家,无论王爷的女儿或是皇帝的女儿,几乎不可能存在什么自由恋爱,大都是用来联姻的工具,能看对眼的最终又终成眷属的人,屈指可数,春丽这一说,也让李谡有些紧迫感,因为李果儿就是被皇帝要指给武三思的儿子成亲…
一时半刻,二人皆未说话,李谡也在思考对策,武家人她是铁定不会嫁的,其它人更不愿意了,但这又是必定要发生的事,索性还不如找一个能看上眼的!
当然,李谡也可以选择不回去,就这么闯荡江湖,但真这么隐姓埋名,恐怕皇帝真要发怒,派遣无数人来寻,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想到此处,李谡唯有一个对象她稍微能接受点,曾经帮助她的李磐,左右一琢磨;奈何李磐底子太薄,虽然出自世家名门,但自个儿不够过硬,没啥名气,文武都十分一般,容资也极为普通一般,好像全身就没一点显得优秀的,脑子乱糟糟的,索性李谡就不想了。
“走吧,姥姥此事我们从长计较”李谡言罢,轻身走到廊道台阶上,拾级盈盈而上,这一颦一动到有几分官家小姐范儿。
春丽叹了一口气,急忙跟上,两人步履轻盈,到了外院,钟铁牛、李宗吾等人皆围坐在一起吃酒聊天。
二人一到,廖二实相麻利搬来两根凳子,李谡坐下后,也加入了聊天,问道:
“刚才聊到哪里了,怎么都不说了啊,接着说?”
“我们在聊杀手之事,还有朱秋白那小人!“龙飞如是说,众人听了均纷纷议论起来,洪五道:
“朱秋白乃是扬州朱家,算得上大家氏族,江南自古鱼米之乡,富庶一方,且前朝炀帝修建京杭运河以来,朱家不单单往北方贩卖粮食、织锦、丝绸、茶叶等获取暴利,如今更控制运河扬州一段,与漕帮争抢盐财”
李谡诧异道:
“洪前辈,照你这么说,朱家岂不是商贾大家,不缺银两,为何要与杀手为伍,前来暗杀我?”
李宗吾接道:
“小师妹,诶,自古帝王无情家,须知朝堂之上亦非一家独大,恐怕朱家属于另外一方人马,且背后隐藏之人要杀你!“
“不错,果儿,那朱家传闻乃是太平公主的大金主,每年供奉给那贱女人不下数十万两银子,而太平公主一方又大肆卖官给朱家之人,你又与太平公主不对路,若是我猜的不错,指使朱秋白来杀你的就是太平公主!”春丽细细分析道。
众人闻言皆点点头,显然十分认同,李谡也暗自心惊,欲要回东都洛阳,恐怕必经无数凶险,李宗吾人老成妖,接道:
“嗯,既然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应该齐心协力,光明正大来杀,我倒是不惧,就怕他们暗地里耍阴招”
一顿,望着龙飞吩咐道:
“老二,师妹既然有危险,那我们就应该保护她!”
龙飞狂笑道:
“哈哈哈,师兄,放心,不管是谁来,定然叫他有来无回!要动小师妹,先过我手中的血狼剑!”
李谡乍听之下,顿时充满信心,与几人开始热烈讨论起后面的行程,正聊的兴起,李磐略有几分腰酸腿软走来,春丽狠剐了一眼,暗骂横死花下,活该!又瞥了一眼李谡,联想起俩人一夜缠绵,必定是…
李磐到来,龙飞几人也知晓其父李祖隆赫赫大名,亦不懈怠冷落于他,反倒是龙飞夸了几句云云。
“好了,蜀南竹海据说有个神医,李某也曾听过,那我们就去看看,一来给春丽姑娘还有铁牛小兄弟治胳膊,二来我们大可绕道走水路,经长江一日下江陵,从两湖之地绕回洛阳!”李宗吾说了一个可行方案,众人听得都望向李谡,毕竟她才是主角。
李谡点头笑道:
“那好,一切都听大师兄的!”
“嗯,事不宜迟,平安镇已经暴露,若我估算不错,朱秋白必定是召集人手去了,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吃过午饭就走!”李宗吾飞快地道,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到了李谡面前,接着道:
“你们都回去收拾,龙飞你去宰羊,我给小师妹指点一下剑法,不能堕了蜀山剑宗的招牌!”
第167章:传功()
“好!”
众人亦晓得江湖规矩,显然李宗吾要传授剑法武功了,纷纷离去,不消片刻,小院子里就独独剩下李谡、李宗吾二人。
李宗吾笑盈盈盯着李谡俏脸道:
“师妹,男欢女爱不打紧,但可知色是刮骨钢刀,甭管男女,太频繁也不好,且令人丧失精神气。”
一出口,就叫李谡脸皮发烫,全身发热,令其有些羞愧。
李宗吾从怀里摸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李谡,认真地道:
“习武之人常年苦修难免寂寞,这本书亦是祖师从一个采阴补阳的采花贼身上拿来的,诺,你且拿去认真看看,虽然这是邪门歪道,但祖师他老人家已经修改过来,并不伤己,且可固守神元,锁精不泄,既可快活,也不耽误修炼。”
李谡纵然脸皮厚,也有些心跳加快,红着脸,低着头接过这本书,飞快地揣进怀中,李宗吾笑道:
“呵呵,这本书拿给那臭小子也看看,李三公子我看根骨其实还算不错的,但人家有李老爷子,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收他做徒弟,再者你跟他…”
李谡心中顿时明白其深意,翘首挺胸,点头笑道:
“哦,师兄从前怕是有罪之身,不愿收徒让旁人瞧出武功路数,引得与蜀山有仇的门派出手追杀,我晓得的,师兄大义,师妹真是倾佩之极!”
李宗吾闻言,倒不接话,笑容尽收,神情严肃庄重地道:
“好了,小师妹,不管你怎看师兄与蜀山,李宗吾自认行事光明磊落,你既已入蜀山一派,那就要遵守蜀山的规矩!拜师从简,但祖师传下来的规矩绝对不能丢!”
最后两句,李宗吾说得郑重无比,令李谡申请肃然,挺胸收腹,认真道:
“明白!”
“嗯,蜀山规矩不多,第一,不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第二,尊师重道,甘为宗门效劳,第三,剑术不可轻易外传,若要收徒,需谨慎!第四,亦是最重要的事,切记不可杀同门弟子!要团结!”
李谡闻言,朝其拱手作辑一拜,李宗吾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风将李谡身形带起,又掏出一本秘籍赠给李谡,口道:
“此书乃是铸剑诀,一名剑客,剑就是他的生命,亦是他的朋友,剑伴随你一身,要想习得高明剑法,首先你就要了解剑是怎么来的,怎么造出来的,它的结构,就好比习武,要首先明白巧穴!经脉一般!只有对它了若指掌,敬剑、重剑、爱剑,方能明白剑究竟是什么武器!”
此言一出,李谡顿时高看其三分,她专攻气功,对武器并无大爱,但听得李宗吾之言,也对剑产生了兴趣,艺多不压身,自己手中底牌越多,自然是越好,能有顶尖剑术高手传授剑术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突然李宗吾躬身朝前一窜,李谡顿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