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心中一片黯然,伸手拭去吴湘绣眼角的泪道:
“别哭,我离开后你要更为坚强。”
说着搭着她的芳肩,注视着吴天风与李裳秋道:
“天叔、伯母,请你们代我照顾绣儿。”
吴天风闻言点头道:
“李鑫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绣儿,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吴天风向来一言九鼎,更是吴湘绣的亲爹,能得其亲口应承,李鑫立放了心中的一块大石,点头说了一声:
“好!”
放开吴湘绣道:
“绣儿,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
话一出口,飞身上马,注视着吴家三口道:
“你们好好保重,我就放心了。”
话方出口,挥了挥,朝三人说了声:
“再见!”
双腿一夹,骏马啼啸一声嘶鸣,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吴湘绣默默的注视着李鑫飞骑而去的身影,心中万语千言一切己成多余,千言万语凝神于双目中。
吴湘绣却感触的道:
“李鑫自剑宗遭逢大劫,看来人已改变了不少……”
已是五更,黎明破晓时分。
李谡仁立凌云山麓乐山大佛佛顶上,眺望茫茫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流。
水无语,人无言。
她己将远行,天机阁六老一声不响的静立在丈远外替她送行。
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
王振与何晴己然匆匆赶来。
李谡并没有回头,对于两个耗了不少心血,视作亲子的徒弟,她真是有言难语,眺视江面,怅然轻叹。
王振、何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李谡身边,愧然道:
“师父,剑宗这次危机,弟子愧对师傅教导,未能力挽狂澜…”
李谡闻言点了点头,拍了拍王振与何晴的肩道:
“不必过于自困愁城,为师也做得不够好,你俩都是中兴剑宗的希望,一定要勤加练武,莫要懈怠。”
“是,师傅!”
“唔,为师便可安心多了。”
话方出口,李谡毅然转身,迈步直朝山下走去。
神心见状匆匆赶上道:
“掌门,你凡事须小心。”
李谡闻言止步,点了点头道:
“你们留守剑宗,也需谨慎提防,免再遭人乘虚而入。”
话一出口,人己掠身而起。
“呼”的一声,李谡已飘然逸向山脚驿站。
就在此时忽然驿站一阵登登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不禁惊呼出口:
“啊,李鑫来了。”
李鑫在丈外飞身下马,疾步而行,走到驿站众人跟前。
李宗吾见状沉吟着道:
“李鑫,难得你这次与师妹一起去,希望你俩能早日凯旋而归。”
李鑫拜别众人,便与李焱擦肩而过,二人默不作声。
李谡静立在一匹马儿前,见李鑫飞身掠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鑫飘落在李谡身前道:
“抱歉,我来迟了。”
李谡二话不说,带着李鑫走向驿站客房,就在此时房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咱们四人即已到齐,那便再仔细商议一下吧。”
李鑫、李焱二人闻言不禁一震,情不自禁的刹住了脚步。
原来在屋内接待三人的竟然是高克明,见李焱、李鑫暗自惊愕,不禁“嘿嘿”笑道:
“此去南诏不过半月,来,喝一杯马到功成酒,再行上路?”
三人闻言,一声不响的朝屋内中走去。
高克明本与李谡有新仇旧恨,曾为剑宗掌门之位不择手段,使用诡计,李谡更离间了高克明的幼子与之对敌,如今为何会与李谡同赴南诏?
第823章:南诏之行(一)()
他这次会否使计?使的又是何计?
李谡与阁逻凤大战后,未有半分歇息,已紧接动身,到底所为何事?
月明星稀,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四匹骏马己然在茫茫无边黑夜中,无休无息的疾行了数日。
“驭!”
李焱与李鑫坐在篝火旁,心中却是满腹疑团。此次远赴南诏,志在救被南诏高手劫掠而去的一众大唐官员及蜀王李倓,顺带还要杀了阁逻凤。
但他们做梦也料不一此行带路的竟是叛徒高克明。对高克明的为人,李鑫与李焱都十分清楚,不得加陪提防,同时又不得不依仗他带路。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到过南诏,更去过洱海旁南诏皇宫的人。
高克明静坐在三人身前丈外,凝视着璀璨的星空,仿佛那锦簇的繁星,就是他的人生。
虽然明亮、耀眼、黯然,越没有半分光采。
几人皆在看天,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全都缄口不言,突然高克明转身注视着三人道:
“我当年离开神策军后,曾受阁逻凤的邀请,在洱海短住,故对洱海中心的南诏王宫一切地了如指掌。”
说着自怀里掏出三个纸卷,扔给三人道:
“这三份是我绘的地图,接着吧。”
李焱与李焱点了点头,舒臂一抄,啪的一声响,已然将地图接在手;李谡挥掌一吸,亦落其手。
高克明接着沉转着道:
“南诏王宫内有一个秘院,你们要找的蜀王李倓相信亦会彼囚于此,不过秘院是王宫守护最为森严之地,甚至比阁逻凤寝宫愈深数倍。”
“多谢!”李谡沉冷一声,低头展开地图并细看。
李焱、李鑫也缄默不语,仔细观看。
半盏茶后,李谡细心看罢,随即将其妥为收好,皆思索不语。
南诏王宫在洱海之中的一个岛上,此去救人、杀阁逻凤,更增添了不少困难。
一来,洱海畔全是六诏蛮人,李谡等人太过惹眼,恐怕进城即有可能被人认出,二来王宫在洱海的湖心岛上,湖水便是天堑,只要湖顶登高远眺,必然可以发觉湖面动静…
然而,李谡此行无疑是有着成熟计划,她拥有高深的水挪移神功,并不怕水,况且南诏王宫本就处在孤岛之上,守卫士兵极容易粗心麻痹,掉以轻心,毕竟,几十年如一日,每晚风平浪静,试问谁还会保持高度警惕?
高克明静静的靠躺在柔软的草垛前,凝视着容颜不老,妍丽多姿的李谡,良久道:
“赶路至今,师姐一直只吃自己带来的食物,似乎对我存很大的成心。”
李谡闻言点头苫叹道:
“高师弟,你我同门半生,我对你很清楚,从不敢低估你的心机。”
“不错!你们对我理应格处提防。”高克明闻言点头道:
“即使我自己,其实亦不相信会这样做。”
高克明说着,脸上亦不由泛起一处稀有的唏嘘之色,怅然一叹道:
“当年武则天为了打压李氏族人,故意扶持天策军而打压神策军,最后程将军更被关押在天牢…”
说到此处,高克明呵呵苦笑:
“呵呵,人老了,总喜欢回忆过去…”
李谡插嘴道:
“你后来便由四品神策都统落草为寇?”
高克明点点头,老目泪光闪烁,无限感慨道:
“确实,武后下令裁军,我们神策儿郎一大群人为了前程各奔东西,无数人曾经邀请我,有朝廷大官愿意收容我”
“他的意思显然是让我们这些钢刀利刃暗中刺杀异己”
“也有各大武林门派,无非是增强实力,抢夺更多地盘”
“当年几经辗转,我亦带着一群兄弟到了南诏,当时阁逻凤只是六诏养子,要击败你,巩固自己在蜀山的地位,但……”
“最后他故意拉拢人心,更设计将其养父皮逻阁的几个儿子在明香楼毒杀,发动政变,成功篡位…”
说着又是怅然一叹道:
“当年协助阁逻凤取得南诏皇位后,我反而感到十分空虚,才发觉自己所干的事无聊得可怜;我真正需要的是当初坚持的理想。”
三人闻言明白了不少,李焱松了口气道:
“所以上次你背叛剑宗加入南诏,阁逻凤对你信任无比?”
“嗯!”高克明闻言不禁紧握拳头道:
“其实阁逻凤武功登峰造极,至少也在丹境大圆满,早前天机道人对大师兄密谈过,剑宗面对南诏大军入侵,毫无胜算,故要置死地而后生,特意派我投奔阁逻凤…”
李鑫向是一个至情之人,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他极相信,高克明这样一个强者,不会无古叛变…
李谡却一直缄默不语,她太熟悉高克明,这老高的话里有不少漏洞,譬如,高克明几乎莫名消失很长段时间,去干什么了?只字不提,她不得不小心提防。
四人一时皆沉默无言。
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响起,李鑫不禁一惊,急回头道:
“是什么人在偷听?”
李鑫话音甫落,李谡喟然一叹道:
“是神心。”
接着“呼”的一声响,神心己然掠身而至,半跪在李谡的面前吞吞吐吐道:
“掌门,神将、神官与我曾出生入死,此行我诀决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兄弟几人商量亦知,南诏之行,人越少越好,故由我来…”
李谡点了点头,凝视着神心道:“起来,既然你已来了那便一起去啊。”
“多谢掌门”神心闻言起身道:
“但我在你们身后,发觉还有一群人,他们更带着大量霹雳丹,好像是…”
神心说着眼神飘落在高克明身上,李谡几人不禁为之暴震,神色倏变,一时不禁为之惊愕。
“奇怪,高克明究竟在搞什么鬼?”
然而,李谡未及细想,但听高克明“哈哈”大道:
“哈哈,师姐,你这个仆人可真是心细如毛啊。”
李谡闻言猛醒,冷声娇喝道:
“你搞究竟意欲何为!”
说着便想动手。
“嘿嘿,别小题大做,我绝对没有歹意。”高克明解释道:
“霹雳丹是青城派东方旭上次留在剑宗的,我只是令些人带上谨防不时之需。”
李谡闻言戒备似的凝视着高克明。缄口不语。
“哦?”高克明点了点头,双目闪过一个阴冷的寒芒,注视着李谡道:
“好!既然明天就可抵达南诏都城,我们在此分手。”
说毕,身型一闪,旋即消失在无边夜色当中。
李焱刚准备飞身追上,却被李谡喝止住:
“别追了,高克明看来此行南诏别有居心。”
“他?”李鑫皱眉不已,百思不得其解,高克明行事如此古怪。
“别想了,大事为重,迟则生变,咱们还是休息还即刻赶路吧。”李谡道。
心底虽然纳闷高克明这老小子在耍什么花招,拉弓没有回头箭,阁逻凤必除!更何况蜀王李倓及烈焰双怪被南诏高手捉走,李谡于情于理,都要以身犯险,闯一趟。
一念忖至,几人速度调息完毕,绝尘而去。
南诏皇宫在洱海中心的一岛上,四周尽皆是清澈见底,蔚蓝湖水。那湖心岛上还有南诏神寺,天龙寺,传闻天龙殿是皇宫的隔壁,而且还有枯荣神僧,他修枯荣禅功至半枯半荣的境界,又兼具大理另一泰斗武林门派神剑宫,段氏武学,实力深不可测。南诏皇宫内的龙啸殿则是有血眼龙王萧沙所居之处。另外南诏皇宫所在的岛上还有天竺妖僧,摩提耶罗。另外还有陈和尚的人肉火锅令人闻风丧胆;康血烛的化骨封脉,更有天武殿泰拳祖师,泰崇傣等等南诏高手!
可谓凶险万分,稍有不慎…
第826章:李焱潜入()
李谡听闻暗自心惊,居然阁逻凤还有二十万兵马,其势力庞大,确是出人意料,思绪疾转道:
“阁下的势力似不在阁逻凤之下,为何不出手。”
秃子沉吟道:
“我并不想与阁逻凤正面冲突,但即是己于洱海宫内布下心腹棋子,你救人事成之后,我们大可助你安全离开。”
顿了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知道,阁逻凤虽然厉害,但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利害的高手。”
“哦……”李谡闻言身形不禁为之一震,双目精光一闪,沉思不语,一旁的泰崇傣趁机补充道:
“不错!阁逻凤还有一个师父天魔老祖,一直销声匿迹多年,传说仍在洱海宫之内,这也是我们不敢正面挑战阁逻凤的主要原因,你务须多加小心。”
眼见皮肤黢黑的泰崇傣事事关照,李谡不期然报以莞尔一笑。
相反,泰崇傣适才与李谡交手,早已对其武功及慑人的高手威仪心悦诚服,暗生敬慕之意。
“怪哉,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不成天下有免费午餐?”李谡沉思良久,注视着秃子道:
“那,你们这次帮我,有何目的?”
目的?李谡此言一出,这秃子不禁为之一愕,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泰崇傣见状暗急道:
“嘿!阁逻凤视人命如草芥,妄想以一己野心祸延天下苍生,即使我们南诏自己人,也恨之入骨,心中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李谡闻言默默琢磨,只因一切来得太突然,料是她精明过人一时,己如坠九天云雾之中,凝视着秃子道:
“正如所言,阁逻凤势力甚广,神通广大,这个又会否是圈套。”
秃子见无名不语,开口道:
“我明白你心中在想些什么,若你有任何疑难要求,尽管对泰崇傣说,他会悉力助你。”
秃子话音甫落,一直缄口不言的天龙寺枯荣大师忽然惊‘咦’道:
“哦?屋顶上有人?”
与此同时,李谡己然发觉,双目寒芒一闪道:
“什么人?”
舱外的待卫闻言朝屋看去,赫见一个穿着玄门道袍,头戴头笠,看不清容貌的蹲在房脊上,赫然是神心,不禁大喝一声:
“快抓他下来。”
就欲掠身扑上。
夜色弥漫,月色朦胧,洱海湖心岛南诏皇宫一片宁静。
“哒哒”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南诏守卫闪电般的朝皇宫奔去。这个守卫并非别人,而是化了装的李焱。
李焱混入了南诏皇宫,欲趁夜查清烈焰双怪及蜀王李倓,三人被囚禁之地,欲待机救人。但他不敢贸然显露真功夫,一路极为小心。
走到一个大门前,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心中不禁暗忖:
“已经过了天武殿,依地图所示,只要穿过殿外的枫叶林,便是南诏皇宫禁地,极武宫所在…。。。”
“这里己接近皇宫禁地,戒备森严,凡事多加小心为上。”
意念至此,放轻步子,向极武殿门口的桥上疾行过去,洱海湖心岛虽然名为一座岛,却是水路相连,阡陌纵横,湿地与岛连成一片,阔径不下数公里,俨然一座庞大的岛屿群,而皇宫便是由这些岛屿群所组成,每座宫殿皆有木栈桥相连,气势磅礴,且异于大唐皇宫,别有一番韵味。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
李焱走到桥中,忽然一个冷喝声响,两人现身相阻,心中不禁为之微微一惊。
两守卫看见李焱腰际的金色缎料腰带,注视着他道:
“哦?原来是你?”
李焱闻言点头不语,心中暗思应付之策。
两名南诏守卫似明白了什么道:
“你想进禁地?”
另一名守卫闻言点头道:
“不错,禁地向来神秘,据闻内里有南诏国师天魔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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