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世上能有这样的快的点穴手法吗?适才这数十人冲进庭院准备大杀四方时,内里根本没传出半点兵刃交击之声,显见这数十人在未出剑前已经同时受制,更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内力齐齐震落院中!
“噗噗“几声轻响,几间屋子亮起了灯光,窗户上还映着他们慌乱穿衣提剑的影子,李谡冷眼旁观,就在蜀山剑宗弟子们冲出屋内,呆然而望数十刺客时,陡地,庭园之上赫然又传来一阵震人心魄的笑声,一阵俨如凤鸣般的笑声!
是的!她是浩瀚江湖中一条卓尔不凡的火凤!在满园笑声之中,她终于如凤凰般降临在庭园之内,更睥睨着躺在地上的数十刺客。
她正是李谡!
此刻她的心情并不算好,刚才一招秒杀这群刺客对其而言简简单单的事,真正令她失望的是,弟子们所表现出来的懈怠!
倘若今晚没有她镇守于此,那他们被杀手偷袭?会死多少人?
雨还是不停的下着,不过对于李谡这个半神级的高手也无甚影响,但见她右手正持着一柄油伞,樱唇微张,吐出冷的不像人的声音,冷得就像一柄夺人性命的利剑,道:
“你们真是太过放松,一丁点警惕之心也没有!”
微顿,她不再理会这群羞愧的弟子,冷眸如看苍生与亡的眼神逼视着一名杀手,问:
“谁指使你们来杀人的?”
刺客们纷纷闭口不语,任凭风吹雨打,更未将李谡放在眼里一般。
“很好!不说者!死!”
一语未毕,李谡已手起影落,“嗤”的一声,敦指暴射出一道无形剑气,登时如一面急速旋转飞出的利剑,“噗”然声作,一蓬热血已自刺客额头溅洒而出,尸体缓缓软倒在泥泞地上,血混杂着雨水,洒了满地。
李谡再次扭头看向另一名蒙面杀手,冷冷的逼问:
“谁指使你干的?”
蒙面男子舌根极硬,冷如利刃般的眼神丝毫不惧李谡,与之对视,啐骂道:
“休想…”
想字未落,“嗤”眉心显出一个血窟窿,尸体倒下,李谡再望向另外一名杀手,道:
“你来说…”
杀手仍旧是无动于衷,这次李森凶狠的一剑贯其胸而死,喝道:
“敢做不敢当,不要以为我们蜀山剑宗是好惹的!”
说时,伸手拽住一杀手衣领,双目圆睁,似要吃人一般执剑挑开其面罩,阴鹫着脸,冷声道:
“看来你也不说了?”
杀手昂首挺胸,置生死于不顾,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嗤”然一声,李森捅杀此人,一旁默默围观的李淼不忍再看下去,别过头去,春丽纵跃而出,身型凌空翻飞,左手遥击数掌,落至李谡身后满脸冷笑,呲牙咧嘴冷笑道:
“嘴皮子再硬,中了老婆子的独门碎骨手,叫你们真不如死…”
李谡、春丽此举并非是滥杀无辜,抑或是故意折磨几人,而是敲山震虎,摆出一个姿态,蜀山剑宗不好招惹,遑论行走江湖,畏首畏尾,注定被人发现软弱可欺,处处刁难你,该亮出肌肉吓人的时候,一定要做足文章!三十多个杀手能冲进纯阳宫内,显而易见有内鬼暗中勾结,指不定别有用心的人正在暗处窥视。
不消片刻,几名刺客已然疼的倒地翻滚不歇,泥水湿了全身,春丽施展出的恰是李谡所传的生死咒,且还曾传其成名绝技幻阳指,春丽也臻至天道后期的境界,奈何其悟性有限,加上她并不喜欢行走江湖,向来都在李谡身畔为其处理一些内务,照料她的起居膳食,多年来,鲜有出手,今回也动了肝火,要拿几个刺客练练手艺!
“啊…你用了什么妖法,快解开我们穴…道”
“好痒啊!”
前一秒还钢牙紧咬的杀手,此举如同落水狗一般忙不迭矢高声求饶,春丽利叱一声:
“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再不说就先挑了你们的指甲盖,再斩尽你们的四肢,放进坛子里,灌入蜂蜜”
“森儿,你去寻一个蚂蚁窝来,让他们尝尝噬心之疼!”
喝声中,春丽身形一闪一晃,掠至一杀手跟前,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手起刀落,“嗤”然一声,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赫然被她斩断!春丽再次呲牙咧嘴,冷笑:
“不说是吧,老婆子在宫中可没少见过牙尖嘴硬的狗奴才!先挑断你们的脚筋…”
“嗒嗒…”春丽迈步走向另外一名匍匐在泥水中的黑衣人,那脚步声好似催命符一般,恍若索命无常,此人骇得肝胆俱裂,脸色苍白,双眼圆睁,急道:
“哈,我说…是郭岩派我们来的!”
郭岩?众人皆是不解为何丐帮叛徒郭岩要来派人杀李谡!
李谡当然晓得原因,当下冲至开口说话之人跟前,睥睨着他问:
“他在什么地方?你们可晓得他跟谁在一起?”
黑衣人双目一横,给李谡挤眉弄眼,打了个暗号,示意她小心隔墙有耳、还有灭口!
春丽人老成精,亦看清此人担忧什么,当下毫不迟疑的!杀杀杀!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黑衣人尸体铺满了一地,李谡方才一手提着唯一幸存之人飞身掠进屋子,边走边道:
“春丽,你守住们,森儿叫纯阳宫的人来收拾,其他人回房睡觉!”
“遵命!”
秋雨绵绵,微弱的烛光映在李谡的俏脸上,但见她正危坐正首,闭目沉思,黑衣汉子忐忑不安的瑟缩在其跟前,屋子里沉闷而又压抑。
黑衣人已经表明身份,叫郭仁礼,浑身蚺结肌肉,满脸横肉,颇有几分屠狗糙汉的样子,是丐帮洛阳分舵四袋长老,当年也是郭岩之父的入门弟子之一,其为保性命,又再次表达忠心道:
“郭岩确实被沈庆救走,那沈庆与郭岩及唐家堡门主唐傲天是拜把子兄弟!”
倏然,李谡睁开了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逼视着郭仁礼,秋瞳深邃透亮似乎能洞悉一切,如此锐利的眼神,郭仁礼忙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之对视,李谡淡淡道:
“你口中的沈庆,我亦有所耳闻,他不是被杀了吗?”
第396章:儿子拜师()
源于唐傲侠当年救过李谡一命,且传授她涅槃诀,多年来,李谡亦是收集大量资料,更每年会派人送礼物上唐家堡,略表心意,而且唐家时不时也会派人来示好,彼此君子之交淡如水,故而对其不陌生。
沈庆乃是唐傲侠弟弟唐傲天的拜把子兄弟,自然晓得一二,其与尹天赐携手共创丐帮,后来突然传出暴毙的消息,那时候,李谡在天山冰封之门练功,倒是不大晓得里面有什么蹊跷。
郭仁礼恭顺的答:
“小姐不知,那沈庆是被尹天赐、蒋文欣合谋害死,且康华真也牵扯其中,当年埋尸的之人当中就有我一位生死相交的朋友,他是尹天赐心腹,在君山岛丐帮还未与洛阳丐帮合并时,曾被派来攻打,我当时手下留情,故而暗中结为兄弟…”
细细讲明来历后,郭仁礼娓娓道出真相:
“沈庆是丐帮的元老之一,且为人豪气,不少人都拥护他担任丐帮帮主之位,相比尹天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暗中摆了一个鸿门宴杀了他,孰料,沈庆身怀龟息功,炸死骗过尹天赐,他为了复仇就暗中联合了郭岩,更成为其师傅,小人句句属实,如有一字欺骗,天打五雷轰!”
李谡听罢,蛾眉皱成一线,道:
“如此说来,郭岩对我记恨在心,派你们来刺杀我倒也说得过去了”
顿了顿,整以瑕道:
“那他现今何处,沈庆武功有多高?还有哪些势力?”
郭仁礼老实答:
“郭岩好像受了重伤,当时小人见他的时候,其神元不足,双腿走路都艰难,他只是露了一面,令小人召集人手对付您,至于沈庆有多强我不知晓,但曾偶然听过郭岩醉酒失言,吹嘘过其传授给他降龙神掌,还有红尘诀,依我推断,沈庆迟迟不肯露面,显见其并无把握战胜尹天赐!略逊其一筹吧!”
尹天赐曾经出过手,李谡也见过,降龙掌霸道刚猛,天下一等一的干货,只有二十四招,招招威力不俗,她有八成把握可以击败尹天赐,前提是这人不刷花招,光明一战!以她看来这种堂堂正正怼打,几乎不大可能,毕竟这人老奸巨猾,喜欢大事化小,心机深重,暗地里施展一些诡计。
权衡利弊之后,李谡打消着手对付郭岩,反而先要解决饕餮剑这烫手山芋,一念忖至,李谡道:
“这件事,还有旁人晓得不?”
郭仁礼并未着急回话,反而思索片刻后,十拿九稳的道:
“没有!”
“三十多人都是我的亲信,郭岩伤势严重,连走路都困难,想必不会派人暗中监视,我…”
蓦地,“嗤”然一声,郭仁礼肩头被李谡敦指射出的一道无形剑气贯穿,顿溅出一蓬热血,李谡冷道:
“行了,你先悄然回去,暗中监视尹天赐还有郭岩,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郭仁礼捂住创口,血依旧留个不停,无形剑气乃是李谡凝敛无比的真气所成,故而伤口会附着残留她如斯凌厉的剑气,难以祛除,“叮”的一声,李谡取出一瓶碧露丹掷给郭仁礼,道:
“这药拿去服用,今天幸苦你了,放心,我向来都不会亏待为我所用之人!”
郭仁礼拾其药瓶,郑重地道:
“多谢小姐赐药,小人就不打搅您休息了,先回去复命。”
说罢,急忙捂着伤口夺门而出,消失在了雨夜中,春丽吃了半天冷风,忙闪身掠进,凝眸注视着思索的李谡,担忧道:
“果儿,你放了那小子,岂不是纵虎归山,他会不会…”
李谡摆了摆手,一脸严肃:
“不会,姥姥,您多虑了,此人是一个墙头草,这种人能清醒的看透形势,自私自利,刚才他害怕投靠我们的事情败露,眼睛都不眨一下卖了多年朋友,您说此人,何足为虑?”
春丽双眉一挑,晒笑道:
“不错,但那个沈庆、郭岩怎回事,为何突然派人来杀你?当中是不是有何误会!”
李谡回想起那危险的一晚,芳心微颤,心跳略有加快,脸色却是不改的岔开话题,平静道:
“这事也没什么好聊,姥姥,您说让森儿他们拜入纯阳宫如何?”
此举并非放浪,反而是李谡再三考虑过后所言,纯阳宫如今实力倒退得厉害,李忘生又是他亲弟弟,再加上纯阳宫本就是玄门正宗,内功心法高深,剑法玄妙,如果能习得神功,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她也想磨一磨李森毛躁的性子,让他修道静静心。
李森也几乎是春丽看着长大,视若亲孙子一般,当下就想也没想地道:
“果儿,这不好吧,纯阳宫远在深山,天高地远,人迹罕至,森儿他向来都喜欢热闹,哪能静得下来啊!”
李谡解释道:
“姥姥,正因为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我才让他在纯阳宫多呆段日子,让他安安心心的练功,省得他闯祸。”
二人闲聊几句,方才散去。
翌日清晨,雨依旧下个不停,紫微山上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纯阳宫也静谧祥和,似乎远离了尘世喧嚣,乃是真正的修道宝地。
纯阳大殿内,李忘生正面对三清道祖像盘膝坐一蒲团之上,身后还依次坐着上官傅明、卓凤鸣等弟子,这也是道家早课,尤其是在早上日出前起来,因为这代表着阴、阳交换,对习道之人而言,相当重要。
蓦然,一阵如馨如兰的香风飘进纯阳大殿内,惊扰醒了不少弟子回头查看,只见李谡穿着一身石榴红的明艳长裙,尤其是那高耸丰弹的饱满酥胸,露出一条深深的诱人沟壑,乍令人无限遐思,春色撩人心弦,之所以起这么早,还精心打扮前来,无非是暗定决心,要李忘生收下李森。
李谡迈着轻盈的莲步,足登凤头丝履,头代花髻,双手手指相扣,仪态万千,雍容华贵。
岁月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李谡看起来也与二十多岁绝代风华时一摸一样,源于其当年恢复了功力后,且突破了仙境,成为半神级别的高手后,身体衰老变得非常缓慢,这样方艳夺目的姿态,自然引得不少纯阳年轻弟子血脉贲张,呼吸加重…
李谡的到来并未让李忘生立即起身相迎,他反而认真的作着早课,静了半响,方才响起敲钟声,纯阳大殿内的道士们纷纷起身离去,李忘生步至其跟前,笑道:
“李掌门,不知专程来找玉虚子所谓何事?”
在外人面前,李忘生依旧保持着纯阳掌教的角色,李谡也形式化的莞尔一笑:
“呵呵,我是想森儿拜入纯阳宫,不知李掌教怎看?”
这事几乎就没啥难度,李忘生是李森的亲舅舅,上官傅明这个肥肥的道士,当下就大喜道:
“哈,掌门师兄,灵虚子倒是未曾开支纳徒,不如将李森交给我吧!”
说时,居高临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偷瞄了几眼风韵聘婷的李谡,犹甚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她饱满玉润的酥胸多停留了三分,李谡倒也未曾动怒,她知道这是欣赏的目光,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被惊艳到,竟然心境变化如此之快,能安然享受这具身体。
李忘生瞥了上官傅明一眼,又瞧了瞧李谡,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姐姐,你捣什么乱啊,堂堂剑宗掌门儿子,拜入纯阳宫…说出去也不怕别人说你武功不济,还派儿子偷师学艺呢。”
李谡幽怨的眼神凝视着李忘生,娇嗔道:
“忘生,你个没良心的,森儿是你亲侄儿,我叫他上纯阳拜师学艺,无非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说咱们什么关系,你敢拒绝我试试!”
这话说的还挺霸气,李忘生尴尬的讪笑:
“我不是说这个原因…”
话到一半,发现李谡脸色变冷,立马改口道:
“行了,您是我亲姐,行了吧,全凭您说了算,不过话说在前头,森儿拜师学艺,那就是纯阳弟子了,跟你蜀山剑宗再无关系,你要想好,可别叫那孩子练至半徒耐不住寂寞,偷跑下山,到时候,我可依照门规处理了!”
李谡点头道:
“唔,行啊,森儿只做修士,并不如你一样啊。”
大唐道士是可以娶妻成亲生子,相对非常自由、宽松,这也是为何李谡会放心的把李森交给纯阳宫的原因,就算是和尚那习艺多年后,自觉无趣也可以还俗,比如拜师渡难的李磐,就直接跟李谡从少林寺跑了,反正大唐风气十分的开放,就连于睿这道姑也跑了。
李忘生也没有其它借口,索性痛快的答应下来,上官傅明也满心欢喜,李谡目的达到,且唤了一声:“森儿还不快进来!”
纯阳殿外恭候多时的李森昂首阔步走来,他也是提前就与李谡商议过了,到了二十多岁,李森也知晓自己的缺点,希望能改掉毛病,成就一番事业,尤其是以自己父亲李磐作为激励自己的对象,千万不能成为李磐那样蹉跎岁月,一事无成之人,李谡四个子女当中,尽皆是崇拜她,反而对李磐颇有微词,也难怪,李谡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好榜样!
“李森拜见师傅!”李森已有先天中期的实力,耳聪目明,在有心窃听下,岂能不知拜谁?
上官傅明也是李森的表叔,乍见其恭敬的磕头跪拜,当下满心欢喜,胖胖的脸上露出慈祥笑容,亲手扶起他道:
“好,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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