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声先戴高帽,以礼待人,颇为豪气,脸色变冷,质问道“不知四平寨可曾与你有仇?”
李谡摇了摇头,道“无怨无仇”
“那你为何跑来捣乱,伤我门人?”余家声气势陡增,似猛虎一般,虎啸吼道。
“哈哈哈”
李谡仰面大笑,目光如炬,宛若天上灼眼烈日,不过面色却是如那寒冰刺骨,冷道“听说你们党项马生意不错,不过常遭抢劫,我特意来保护你们的,随便给点车马茶钱吧!”
“好大胆子!竟敢来讹我”余家声怒不可遏,横眉怒目,又吼道“来人,给我拿下他”
言了,高达三丈的岗楼还有余府楼上涌出数十名弓箭手,快刀手们亦是蠢蠢欲动,蹑脚掩来。
“哈哈哈”
李谡毫不畏惧,气贯双足,长臂條然出手,火光电石般钳住此人的脖颈,气聚长臂,将其缓缓举起。
羌人无人敢动,未曾想到,李谡如此蛮横无理,一言不合,便下毒手。
竟能将身形大其一倍的巨汉如提小鸭般立空。
场面霎时有几分滑稽,还有几分凝重。
余家声只觉脖颈传来一股刺骨冷劲,如同跌进冰窟,双眸凸出,想出声求饶,但嗓子似那破烂风车“嘎嘎”作响。
“李谡,不要乱来,放下余族长吧,此事大可从长计议?”齐天羽道。
“放下族长…”关公男朗声大道。
“危楼百尺傲佛巅,霸业皇图不惧天。
轮战五湖杀束手,欲上九天戮真仙”
蓦地,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飘来,众人皆是一震。
言语刚落,众人眼前一花,回神时,竟是出现一名容貌俊逸非凡,身材颀长挺拔的青衫男子,正站齐天羽身边。
齐天羽嘴角微动,刚准备出言。
青衫男子一手摁住了他的肩膀,笑道“李谡,此事作罢”
“此人真狂,竟然还想去戮神仙,不过武功当真了得,我竟然看不清他如何到的,怕不是敌手,喵个咪的,好不容易装个大拿,恐怕!李谡心有不甘,到嘴肥肉溜走,心中急思片刻,松开了钳着余家声的大手,笑道“呵呵,行,给你面子”
“嗯,我是陆危楼,你的武功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明教”青衫人笑道。
“属下青旗旗主齐天羽拜见明尊”
李谡闻言,怔立当场,心暗道“明教?妈个鸡,这是神马情况”
原来此人正是波斯拜火教,暗月长老,霍桑哈贾尼。
由于对拜火教教义产生质疑,便顺着祖辈商人们的去波斯经商的丝绸之路,阔别百年,返回故乡大唐。
明教创始人,陆危楼!
“大帅哥,你是明教教主?会不会乾坤大挪移?”李谡疑惑问道。
陆危楼闻言,哑然失笑,道“不会,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不过武功确实弱了点,呵呵”
“余家声是我们明教的信徒,以后就不要找他麻烦了”
“来人,取万两银子过来”
“喵个咪的,不会乾坤大挪移?万两银子,难不成要拉拢我,也罢,我且按兵不动,看看再说”李谡闻声,心暗道。
须臾,一名壮汉扛着一口大木头箱子走了出来。
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盯着箱子。
“哐当”
箱子落地。
“打开”陆危楼放声道。
“咕噜”
木箱子一开,在阳光照耀下,顿时金光四射,璀璨夺目,里面整齐码放黄金数百两,引得羌人们贪婪盯着黄金,咽了咽口水。
“喵个咪的,这姓陆的还真大方,一出手就这般豪气”李谡心暗道,双眸从熠熠生辉的黄金,移到俊逸非凡的脸上,轻问道“陆兄,送我的?有什么条件?”
“哈哈哈”陆危楼放声大笑,眯着眼睛,道“没有,赠给你的,考虑清楚没有,加入明教,以你的武功,我封你为护教法王如何?”
“啧啧,法王,看来老子的武功也不弱,竟能在明教都混个法王了,想必战胜玉玄,亦是不无可能的,不对,这孩子岁数还没我年长,糊弄我呢,恐怕明教压根实力不足,请我去做打手,不行”
李谡思来想去,摇了摇头,坚定道“好意我心领了,那个危楼兄啊,你看天色正美,不如我们一起喝个茶,那个余家声啊,刚才多有得罪,我近来思恋亡父,火气太旺,性格暴躁,对你动粗,对不住了”
齐天羽闻言,满头黑线。
余家声憋的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作答。
陆危楼见李谡不识抬举,蓦然冷眼相待,道“行了,我们还有要事相谈,钱即然你不要,那就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我饶你一命,滚吧”
李谡闻言,心中气炸,强忍心中愤怒,昂首挺胸,转身即走。
“哼,丧家之犬,米粒之光亦敢同皓月争辉”余家声讥诮道。
李谡停下脚步,侧脸冷如寒霜,一字一句道“再!说!一!次!”
余家声被其摄人心魂的寒芒所吓,撇了一眼背手傲立的陆危楼,见齐天羽给其轻眨巴了个眼神,举目盯着李谡,冷笑道“丧家之犬”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死开!”
伴随李谡一声雷霆咆哮,水杀含怒推出,掌劲宛若刮起一阵飓风,电闪而至,重重拍在铁塔壮汉胸口死穴。
“彭!”
不过,李谡却目瞪口呆。
因为有人比他更快。
陆危楼一手拍在余家声的熊背上,这头巨熊竟是在李谡含怒水杀之下,毫发未伤!
李谡嗜血暴戾的眼神看着陆危楼,无所畏惧道“你要多管闲事?”
余家声看了一眼那野兽的眼神,全身一颤,脊骨阵阵凉意涌遍全身,遍体生寒,急忙回头,俯腰恳求道“教主,我们四平寨的羌人全都加入明教了,你替我杀了他!”
陆危楼俊逸非凡的脸上,波澜不惊,撇了一眼余家声,笑道“你在命令我做事?”
“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余家声面色焦急道。
“呼”
未及话落,李谡气聚双掌,一招弱水三千,雄浑劲力中蕴含一股绵软之力,直取陆危楼面门,若是击中定是气血翻涌,脏腑俱碎。
危及时刻。
“小心!”关刀男瞪大双眼,朗声道。
“卑鄙小人“
“明尊小心!”齐天羽急言提醒。
陆危楼却是脚尖轻点,转身背对李谡,无丝毫应对之招,似吓傻?
“难不成此人真的必杀招,故意引我?”李谡脑海转瞬想到一个可能,不过掌势以出,岂能回头。
不过半霎“波”一声闷响。
陆危楼纹丝不动。
李谡的双掌犹如拍在大海里般。
李谡瞠目结舌,不过眨眼间,凝神聚气,双掌电快般急攻数十掌,拍在陆危楼笔挺后背。
不动如山!
不错,陆危楼竟然任由李谡连般攻了硬扛数十掌。
掌掌千斤力道,就算一头猛虎,一块巨石都会在狂风骤雨的攻击下,化作一滩烂肉,一堆碎石。
陆危楼竟然毫发未伤,凭借的正是:
倚托清净解脱门,普愿离诸生死苦。显化妙法无尽藏,明尊肉身琉璃相。动静随心,身化琉璃。
明教至高练体内功心法!
明尊琉璃体,练至深处,身体如同海绵一般,不但可以卸去劲力,内力枯竭时,更能如同海绵吸水,汲取旁人内力。
不过这一切,李谡不知,众人也是不知。
众人无不惊叹,陆危楼俊逸非凡的身体里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难道真的是神仙?
神仙没有,千年不出的武学奇才就在眼前。
“你的内力不足矣伤我”陆危楼平淡道。
“喵个咪的,扯呼”李谡心中惊惧无比,气凝双足,使出水元决,第六招,行云流水,身形逸掠,一个起落,便是跑出了三丈外。
正当李谡准备第二个起落,离那余府大门不足三尺。
“奇怪,教主平日高傲无比,为何对此人留手,难道要放他一马?”齐天羽蹙眉暗思不解,又撇向一动不动,似同扎根傲立的陆危楼。
蓦然,齐天羽只觉眼睛一花,陆危楼消失不见,他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教主在哪里!”齐天羽四下张望,瞬间就看见余家声头顶上有一道光影闪过,定睛顺势望去。
陆危楼赫然站在了李谡面前。
如此奇特的身法,乃是明教至高轻功,幻光流影步,如光如影,玄妙莫测。
“那个,危楼兄啊,刚才我看你衣服上有灰尘,你这么帅,尘垢哪里能蒙到你的光辉呢?,就帮你轻拭了几下,不用谢了,改天一起喝酒,哈哈”李谡双眼急转,心中骇及,早已萌生的退意,此时,变成了恐怖,恭维道。
危机时刻,李谡满脸浮笑,双眼望向陆危楼身后,大声喊道“吕祖你好啊”
陆危楼虽人中俊杰,武功高强至深,但纯阳宫吕洞宾乃是武林神话,他愣神不过一息,却是嘴角浮笑,回过神来。
原来,瞬息间,李谡身体已经跃到三尺外的街道上了。
“喵个咪的,这些人吃什么长大的,武功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好不容易悟出水元决,特么的,咋…”李谡苦瓜着脸门头急跑。
“呵呵,有趣的小子,但这么多人面前,我还是要露两手,震住他们!”陆危楼低喃一句,覆手一掌推出,使出自创神功,梵影圣天决,净世破魔击。
无幽不显皆令照,摧伏魔尊悦净众。
掌劲似光,此招虽是一招,但内含三重暗劲,劈碑裂石不过顷刻间的事。
“彭”
光影似箭穿心,重重击在李谡背心。
“啊“他惨叫一声,鲜血从嘴中喷溅而出,身体踉跄朝前倾倒,全身感觉都散架般难受,显然受了极重内伤。
但他知道,此时不能停歇片刻,后面不单单有修为通天的陆危楼,更有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羌人,若是稍有一逮,必将被乱刀剁成肉泥。
李谡紧咬嘴唇,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真气凝与足下,猛踏地面,借前倾之势,疾步掠向街道上的一道石墙,消失不见。
余家声带着数十快刀手涌到了门口,望着李谡退跑方向,怒道“给我搜,他受了重伤,想必逃不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哼,峨眉派,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遵命”羌人们齐呼道。
言罢,纷纷提着大刀,顺着李谡逃跑方向追去。
“教主神功盖世,属下佩服”余家声恭敬道,又偷瞄了一眼陆危楼,侧身抬手相邀道“教主,还请里面坐,来人,给我上最好的马奶酒,最美的女人,最动人的歌姬招待教主”
陆危楼轻轻点头,转身在人群簇拥下,进入了余府内。
第30章:枪王(下)()
李谡额头汗如雨滴,翻墙进入一间小院后,脚刚沾地,又是一个鹊起。
“呼”
数个起落后,李谡才停下脚步,背靠墙壁,蹲坐在地,感觉全身散架,喘着粗气,眼神亦有几分恍惚,脸上满是疲惫。
“嘶”
李谡呲牙咧嘴,倒吸口凉气,每次呼吸,心胸管里似有万蚁正用锋利的钳子撕咬,倍感难忍。
“陆危楼,我记住你了”
“此人的武功恐怕连唐初四杰都不逊逞让,况且他无论内力,身法,攻击力真的太强,以至臻境,我输的并不冤枉”
李谡躺在一个羌人后院角落,头晕目眩,汗流浃背,冷汗淋漓,全身似从水里捞出来的般,心有余悸道“还好我命大,跑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簌簌”
突然,院外传来凶狠的询问声“看见一个络腮大胡子没有?”
“没…没…有”男主人双腿发抖,颤声应道。
手持斩马刀的羌人,强壮胳膊大力一带,拉开此人,咧嘴道“进去搜,寨主有令,抓住此人赏好马300匹,女人10个,千两银子”
领头羌人的话音一落,背后几位小喽喽,冲男主人立时嚷道“滚开”
“糟了,我的肺脉伤势颇重,加之真气枯竭,难不成我真要死在此地!”李谡如同风声鹤唳,惶惶不安。
看了一眼近丈高的围墙,李谡面露苦笑,刚提真气,胸口疼痛难耐。
蓦然瞧见角落堆满杂物,疾步躲了进去。
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越来越重。
羌人们手中的斩马刀在阳光照耀下,迸射出耀眼金光,躲在墙角一隅,满是蛛丝马具里杂货堆中的李谡不由得心跳“砰砰”直跳。
羌人们疾步闯进屋内“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翻找。
李谡偷偷伸头瞄向门口,观察一番后,心暗道“门口有两个羌人,还有一个男主人,此人不似羌人,应当是来四平寨经商的汉人,他铁定不会与我为敌,只要解决掉那两个羌人,就能博得一线生机”
天空骄阳似火,不过远处一朵巨大的遮天乌云缓缓飘来。
“嘶”
李谡五官扭曲,强提经脉中恢复的些许真气,深吸了口气,肺脉犹如利刃刺过,他满面戾狂之色,轻轻起身,双眼死死盯着门口两名聊天羌人,屋内翻找之声正浓,此般良机错失,再难有活命机会。
城中满是羌人,城门已闭,若是天黑前不冲去,赶到与王朝等人商议好的城郊集合地,这条命真要丢在此地了。
“城外就是岷江,我只需跳进水中,水元决定能助我,豁出去了!干!”
蓦然,李谡强行运功,飞奔冲向门口。
“哈哈哈”
两名羌人谈性正浓,未及料到冲出一人,待面门风声骤起,回神举刀时,且是来不及了。
“彭彭”
拳劲似那千斤铁锤,迎面砸中。
两名羌人应声倒地,晕死过去。
“哐当”
跌落的斩马刀,如同平静的水池,扔进一颗石头溅起“当当”声,立时引得屋内的羌人们出门查看。
“快走!”男主人急道。
李谡闻言,不敢回头,左手捂住胸口,跑出大门,顺着斜斜的街道向下跑去。
四平寨依山而建,只要往低处走,定能到达江边,李谡早已知晓,拼命狂奔。
涌出屋内的羌兵们,看见门口羌人倒地,还有那逃跑掉的背影,赶忙拿出牛角号,憋着腮帮子,可劲吹动。
“呜呜”
“你胆敢放走他,哼!”一名羌人面露狰狞,气急败坏道。
“我不知道…”男主人惊恐失色道。
羌人蛮横霸道提着半丈斩马刀举头落下“噗”一声。
男主人顿时困惑感觉眼前怎有两个羌人?
因为他的身体已被劈成两半。
“追!”
天气虽热,但四平寨街道上,人头攒动,嘈杂喧闹,贩马的商人们络绎不绝,繁华无比。
李谡一路忍着剧痛,顺落势而跑,挤在人群中,一时半会倒未被发现。
双腿已然如千斤重,似挂着两个大铅块,他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挥动手,挤开前方拥挤的路人。
“咳,咳”
再次强行运功,无异于伤上加伤,重上家重。
“滚开”
一大群羌人提着斩马刀,气势汹汹挤开人群,朝着李谡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
人群中虽有好奇之人,不过这么大群虎狼彪悍羌人,定然发生大事,但也就是看看热闹,不敢招惹是非。
该干什么,还得继续干。
“不行,我不能被逮住,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只见李谡情绪似乎陷入混乱,面色苍白,嘴唇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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