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无名从海岛上走了回来。涨潮的海水早已将渔船与小岛隔得远远的,无名扑通一声,跳到海里,像一条鱼儿一样,快速的朝着渔船游去。
涨潮时带来的海鱼又是挂满了渔网,收完这一次,已是有半船舱的鱼了。
无名从船舱里取来淡水,冲洗了身子,才换上一套干爽的衣裳。葫芦里的酒只剩下一半了,无名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将葫芦嘴塞住,自是仰躺在船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海鸟低飞,天空上阴云密布,无名手上加力,渔船向着渔村的方向而去。天越来越暗,终于开始下起雨来了。远处已是能看见陆地的轮廓了,无名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坏了!倭寇!”
渔港里停着三艘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那是东洋倭寇独有的标志。
小小的渔村里,到处都是哭喊声。十几个倭寇驱赶着几十名村民,向着海边赶来。村民被驱赶着走上船板,倭寇会将这些人运送到海岛上,当成奴隶一般驱使。
无名纵身一跃,从海底向着海盗船游去。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挡在面前,无名知道已是到了海盗船的船边了。
左右手交替,无名的手指竟然入木三分,紧紧的抓住船板上,向上快速的升起。无名挂在船上,探出头去,向着甲板上看去。村民正被驱赶着走进船舱里。
手上稍稍用力,无名已是跃到了海盗船上,向着船舱摸去。船舱的隔板在无名的手中被捏成粉末,只有四五个倭寇站在船舱中,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无名从身后捏住一个倭寇的喉咙,轻轻一扭,那倭寇已是无声无息的倒下。张乌贼傻愣愣的看着无名,无名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咔嚓一声,无名扭断了一个倭寇的脖子。余下的三个倭寇终于发现了无名,叽里呱啦的叫唤了起来。无名不再犹豫,向前冲去,已是一个手刀劈在一个倭寇的胸口,那倭寇鲜血狂喷,已是倒在地上。
余下的两个倭寇大叫着向舱门跑去,无名脚下用力将一把单刀踢出。单刀穿过一个倭寇的胸口,却是带着那倭寇,扑向已经到了舱门的另一个倭寇,直插入那倭寇背后。惨叫声中,两个倭寇已是摔出了船舱,砰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渔村的人们退到船舱的一角,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无名。舱外的倭寇早已大乱,喊叫声四起。
无名向着村民们露出一个笑脸,转身已是窜出了船舱。
甲板上,尚有二三十个倭寇,早就顾不上还未进到船舱的村民,手举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狂叫着向无名扑来。
当先的那倭寇,手中却是一把锋利的唐刀。唐刀带着刀芒,向着无名当头劈去。无名稍稍向左移动脚步,已是让开了迎头而来的唐刀,右手顺势向着那倭寇的手腕上拍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倭寇手中的唐刀已是脱手掉了下来。
无名脚尖向前一挑,那唐刀顿时被挑了起来,落在无名的手中。刷的一声,唐刀响起,面前的倭寇脑袋已是被一刀劈下,向着身后的倭寇群中落去。
惊叫声中,倭寇脚下都是一顿。无名却已冲入了倭寇群中,唐刀闪着寒光,已是两个倭寇倒在地上。倭寇拥挤着向后退去,身后却已是到了船舷边,无路可退了。
无名唐刀要么直刺,要么劈砍,转眼间已是又有数个倭寇死在唐刀之下。惨叫声中,却也有倭寇被同伴挤下船去,掉入了海中。
一个倭寇偷偷向着挤在一边的村民靠近,想要趁机抓个村民作为人质。无名的背后却似长了眼睛,顺手抓住面前一个倭寇的腰带,向后扔去。两声惨叫响起,两个倭寇的头撞在了一起,顿时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
面前的倭寇一个个的死在无名唐刀下,又是有数人被挤落海中,余下的也就十个左右了。两个倭寇奋力一跃,已是惨叫着自己跳入海中,余下数人纷纷效仿,顿时扑通落海声不断。无名的唐刀之下,只是又死了三个倭寇,甲板上已是不见一个倭寇了。
眼见无名如此神勇,另外两艘想要前来救援的海盗船都是慌忙调头,在一片惊恐的叽里呱啦的叫声中向着深海而去。
无名见一艘较近的海盗船不过三四张,当下随手抓住一块船板,向那海盗船扔了出去,船板顿时向着海盗船飞去。无名脚下用力,向前一跃,已是跃到船板上,随着船板向前而去。
那海盗船上的倭寇都是目瞪口呆,却见数十斤重的船板直飞到海盗船的上空,无名已是如仙人下凡一般,从船板上跳了下来,那船板犹自余力未尽,直飞过海盗船船身,方才掉入海中。
无名刀下毫不容情,随着不断溅起的血花,一船数十个倭寇,除了跳入海中的,都是死在无名手上。而另一艘海盗船,已是进入了深海,再也追不上了。
此时的大海中,却是惨叫声四起,十余只巨大的鲨鱼,被血腥味引来,大口张处,海中的倭寇纷纷入喉。
在村民敬畏的眼光中,无名走在渔村中,大部分的老人和小孩,已是死在了倭寇的刀下。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名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三日后,无名离开的渔村。村头送别的人们都已回去,独自留下海螺嫂。看着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海螺嫂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这里,也永远不会属于自己了。
第三章 天方神教()
当无名站在钱朝义的面前时,钱朝义整个人都呆住了,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了:“师···师傅,怎么黑···黑成这样了?巧莲,先把我师傅带去拾掇拾掇,把胡子给刮了。”
笃的一声,钱朝义哎哟了一声,头上已是挨了一个爆栗。钱朝义摸着脑袋,苦着脸说道:“师傅,您怎么能打徒弟呢?”
“是不是嫌师傅这样丢了你的人?”
“哪能啊!徒弟这不是怕师傅您辱没了‘玉面修罗’的雅号吗!”
又是一个爆栗声响起,钱朝义痛叫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玄七,一摸头顶,已是起了两个小包。
一个月后,玄七下达了“屠倭令”,命令只有三个字:杀无赦!但凡海上各岛,凡有倭寇盘踞的,都成了玄七的目标。
整装完毕的“莲花盗”出动了。这几年来,“莲花盗”发展迅猛,人数不仅是翻了一番,更是新添置了二十几条大海船。
数十条海船和上百条小船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海岛,岛上数百倭寇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用几千人围歼这不过数百的倭寇,让关平江有些无奈。只不过,当回想起玄七下达命令时,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关平江发现自己的双腿都还有些哆嗦。
这已经是“莲花盗”围歼的第七个倭寇盘踞的岛屿了。一边倒的屠杀只是持续了半日,关平江留下苗家兄弟收拾残局,自是带着大队人马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屠杀自北向南,短短半年,至少三千倭寇死在“莲花盗”的屠刀下,余下的都不敢再在海岛上盘踞,退回了东洋本岛。
二月的河西走廊,春寒料峭,冰雪未消。玄七放马飞驰,向着天山而去。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七七十二岁的生日了,想起已经三年未见的七七,玄七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远处一个声音传来,立马有更多的声音响起,齐声高唱着:“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
小镇上的居民都从家里冲了出来,向着镇中央的广场而去。路上到处都是向前奔跑的人群,玄七只能下马,牵着马跟在后面,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镇。行不多久,玄七只能靠着长街的一边,慢慢前行着。直到到了广场处,却已是再难以前行了。玄七只得停下脚步,牵着马站在街道边的台阶上,看向广场的中间。
此时的广场,却是特别的安静,针落可闻,无数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广场中央的那乘华丽的辇轿。辇轿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盘坐着,右手托着一个净瓶,嘴里念念有词的。右手则是成拈花指,向着跪在辇轿前的老者甩去,几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那老者的身上。
面纱女子又是将手放在面前老者的头上,一股暖流瞬间流遍老者的全身。只是过了数息,面纱女子将手收了回来,对着老者说道:“好了大叔,您起来吧!看看腿脚利索些没有。”
那老者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慢慢的试着向前迈步。走了两三步,那老者已是跪在地上,高声叫道:“好了,真的好了!谢谢圣母!谢谢圣母!”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广场上顿时响起整齐的呐喊声。
片刻之后,又是一个中年女子被那面纱女子救治过后,脖子上一个小小的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了下去。
玄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自然看得出那老者腿上只是因为天寒地冻,导致的风邪入侵,腿上的经脉有些堵塞。那面纱女子应该熟知医理,内力也是不错,利用内力冲击经脉,自是将堵塞的经脉冲开,自然也就行动自如了。
至于那中年女子,却是因为吃了什么热性的东西,一时热毒淤积,脖子上才长了一个脓疮。面纱女子内力灌注脓疮,却是将脓疮挤破,脓血吸入掌中,以内力炼化。在面纱女子手掌的遮掩下,自是无人可以看清实际的情形。
玄七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自是有些不屑。但见面纱女子医治后并未收取任何费用,玄七也就不会多事去揭穿了。
直到天黑前,面纱女子医治了十几人后,终是内力不继,找了个借口让围观的人群散去了。
待得人群散去,天已是黑了,玄七只好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玄七自是快马加鞭,向前而去。到得午后,玄七在下一个镇子上,又是遇见了昨日那面纱女子。看着面前挤满人群的长街,玄七不由苦笑,只得拨转马头,从镇外的山坡过了小镇。
此后一路,自是不会再碰上天方神教堵路,玄七终是在三月初一,到了天山下。望着山顶的积雪,玄七也是颇为感叹。整整三年了,也不知道七七长成啥样了?会不会责怪自己好几年才回来一次?还有自己可爱的妹妹心尘,那个喜欢缠着自己学功夫的妹妹,现在应该是个大姑娘了,说不定自己都认不出她来了。
这八年来,玄七只是回过天山两次,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茫茫的大海中漂着。玄七始终不愿意相信玄四已经身死,那山崖下的深海里,玄七曾数次潜了下去,却是始终未见玄四与柳书瑶的尸体。
玄七放下一切,在海中漂了八年,找了数百个岛屿,却是依然没有找到玄四与柳书瑶的踪迹。或者玄四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吧!玄七虽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却又无可奈何。
玄七不断的用烈酒麻醉自己,只是醒来后的心痛却是让玄七更加的憔悴。整整三年未曾剃过的胡子,只有在回到天山时,玄七才会剃掉。玄七不愿意让七七,还有自己的亲人们见到自己潦倒的样子。
上次就是在这家剃头店刮的胡子,玄七看着门前“剃头张”的招牌,下马走了进去。
第四章 逼婚()
玄七走出剃头店时,街上却是一声清脆的“哥”声响起。一个娇俏的少女正坐在马背上,笑盈盈的看着玄七。
“心儿!”玄七上前两步,李心尘已是跳下马来,扑进玄七的怀里,顺手一拳捶在玄七的胸口:“哥!”
玄七闷哼一声,哎哟一声痛叫出来,故意戏谑的说道:“心儿你不但长高长漂亮了,手劲还练得这么大了。”
李心尘稍稍离开玄七的怀抱,有些不依的顿足道:“哥,你一回来就欺负心儿,小心心儿回去告诉爹和姨娘,打烂你的屁股。”
“都大姑娘了,说话要斯文点。马上要找婆家了,小心嫁不出去!”
“去!嫁不出去有哥养我呢,不怕!”
玄七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有些溺爱的摸摸李心尘的脑袋,说道:“走吧!上山!”
三月初三,一大早灵儿就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小小姐的生辰,一向都是谷中最热闹的事儿。
夏雪静的房间里,夏冲宵、李忘尘、夏雪静、玄七四人团团坐着喝茶。
“宁儿,想清楚了没?”
“娘······”
“四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相信四儿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过得好好的,希望有个人照顾好你。”
“娘,可是外公······”
“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不到你外公。不管如何,这都不是借口。舅舅只问你一句,你打算将霜儿怎么办?”
“这······”
“别跟老子这啊那的!”李忘尘站了起来,喝道:“跪下!”
玄七见李忘尘都动怒了,只得乖乖的跪下。
“忘尘,别逼孩子了!”
“自古以来,儿女婚姻之事,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爹,您和娘不就······”
“你这臭小子,还敢顶撞!”李忘尘扬起蒲扇大的巴掌,一掌抽了下来,玄七不敢躲避,只好一动不动。
“忘尘,别动手。”夏冲宵一把拉住李忘尘,夏雪静则已是挡在玄七的面前了。
“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非得把老子气死。看老子打不死他!”李忘尘挣扎着用脚向玄七踢去,夏冲宵只好连拉带拽的将李忘尘拉出了房间。
“宁儿,看把你爹给气的。”夏雪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宁儿,娘就问你一句,你就忍心让霜儿孤独终老吗?”
“娘,让孩儿再想想吧!”
午时正,宴席准时开席。大厅里摆上了近二十桌,所有蓝焰谷的弟子都上了桌。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众人都是有些疲累,早早就睡下了。
后花园里,鬼灵精怪的七七鬼鬼祟祟的和李心尘说着什么,分开后却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哥,七七说有话要和你说,让你去后花园假山的亭子上等着。”
“什么事非得上那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别废话,乖哈!”李心尘说完,自是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转身就躲在柱子后,紧张的望着玄七的房门。
“这丫头,什么事情,还搞得神神秘秘的!”玄七摇了摇头,向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不远处的柱子后,露出李心尘的笑脸来。
“怎么还不来?”玄七在凉亭上等了许久,正想着干脆去七七的房间找她,却是听见假山的另一面,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花树掩映下,却是看不清是谁。玄七暗想着也该教训教训七七了,最好吓她一跳,反正这丫头自小胆大,经得住吓,当下便悄悄的藏在假山中。
脚步越来越近,已是走到玄七藏身的地方了。玄七从藏身处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抱住那走过女子的腰身。
一声惊叫声响起,有些熟悉。
“看你······”玄七刚出口,却是已发现有些不对劲,不只这惊叫声很是熟悉,还在怀里挣扎的女子身高也比七七高上了许多。
玄七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抱错了人,正想要放开,那女子已是挣扎着转过头来,却正是夏凌霜。
“霜儿!”
“表哥!”
二人同时开口,玄七已是慌忙松开手来。夏凌霜脸上发红,慌忙想要挣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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