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大门处传来阵阵惨叫声,很快前院更是传来桌椅被掀翻的声音,碗碟破碎的声音,有人摔在地上惨叫的声音,喧哗惊叫的声音,乒乒乓乓,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正堂中众人都是大惊,却是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诸葛雄风,出来受死!”声音虽是远在前厅,却是震人耳聩,堂中已有文弱书生被惊吓得双脚发软,瘫在地上。众人惊诧之下,却是不知何人,竟然在武侯府的大喜日子里前来闹事,摆明了不给武侯府面子。
诸葛雄风带着武侯府众人已是当先冲了出去,众人自是跟在后面,向前厅而去。
到得前厅,却见满地狼藉,桌椅翻倒,杯盘菜肴满地都是,七八名武侯府的家丁护院躺在地上翻滚惨叫,却是都已受伤。一众宾客都是瑟瑟发抖,挤在前厅两旁。
厅中却是涌进三四十个红衣大汉,站满了半个大厅。当先一个红脸汉子,手中一把单刀,却是雄壮威武,身旁却是跟着一胖一瘦两个汉子。玄七站在众人身后,定眼一看,却正是三年前在秦岭之中伏击诸葛云志那两人。
“不知众位英雄,今日前来我武侯府,有何贵干?”诸葛雄风自是不愿堕了武侯府的威名,明知对方前来找茬,还是强忍住怒火,朗声问道。
对面数十大汉听了诸葛雄风的话,却是哈哈嘿嘿,各种笑声,显然不把诸葛雄风放在眼里。
当先那红脸大汉左手一抬,笑声顿时止住,却是朗声对着诸葛雄风道:“你这老头,就是什么狗屁武侯府的诸葛雄风吧?”
诸葛雄风尚未回应,身边众人却是纷纷喝骂起来。
“哪里来的歹人,竟敢如此放肆!”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不知死活!”
“大胆,看本将军拿你问罪!”却是襄阳守备将军范和生发话,话音未落,已是当先跃了出去,一掌向着红脸大汉击去。诸葛雄风待要阻止,已是不及。
那红脸大汉见范和生掌势凌厉,却是不惧,冷笑一声,左手一掌向前迎去。砰的一声,红脸大汉手掌却是后发先至,已是一掌击在范和生胸口。范和生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已是倒飞出去。
诸葛雄风上前两步,双手接住就要摔在地上的范和生,手上巧劲一卸,已是将范和生稳稳扶住:“范将军还请稍事休息,此事我武侯府必然为将军讨个公道。”范和生点了点头,一旁自是走出两个武侯府的家丁,将范和生扶着退下。
诸葛雄风待范和生被扶走,却是厉声对着红脸大汉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到我武侯府闹事伤人?莫要欺我武侯府无人。”
红脸汉子只是冷笑一声,身旁那胖汉子却是上前两步,昂首挺胸,高声道:“这位乃是我教副教主‘烈火天王’敖胜敖大人。”
厅上众人,大多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诸葛雄风却是倒抽一口冷气,闷声问道:“西域‘烈火教’敖天王?”
胖汉子趾高气扬回道:“正是!”
另一边的瘦汉子不甘寂寞,上前两步,却是一副猥琐的样子,拘偻着腰开口道:“此番敖天王大人亲来,就是为了你武侯府伤我‘烈火教’数条性命,前来讨个公道。只要武侯府一干人等束手就擒,敖天王大人心里高兴,说不定会从轻发落。”
前来道贺的宾客自是不知双方恩怨,武侯府的人却都是义愤填膺,就待发作。诸葛雄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厉声喝道:“真是狂妄!你‘烈火教’伤我武侯府数十个族人性命,我武侯府未曾前往讨个说法。诸位却是恶人先告状,反倒打上门来。真是不知羞耻!今日,我诸葛雄风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烈火教’不死也得脱层皮。”
诸葛雄风话落,已是当先扑了上去。敖胜却是没有出手,自是悠闲的站在一边,胖瘦汉子二人却是双双迎上,挡住诸葛雄风。厅上武侯府中的家人护院,也都是冲了上去,双方人马已是混战在了一起。
第八十章 轻松退敌()
厅上顿时大乱,一众宾客害怕殃及池鱼,都是纷纷后退,出了前厅。
诸葛雄风虽已年过六旬,面对胖瘦汉子二人却是略占上风,但胖瘦汉子二人配合日久,一攻一守,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得二人。
武侯府上的族人和护院,却是在烈火教众的冲进下节节后退,转瞬已是有数人受伤倒地。好在来宾中自有习得武艺之辈,都是纷纷加入战圈,这才稳住阵脚。随着越来越多的武侯府族人闻声赶来,烈火教众已是抵挡不住,惨叫声中也是数人受伤倒地。
敖胜眼见如此下去,一众手下就要被人包了饺子了。当下不再迟疑,手中单刀舞动,冲入武侯府人群中。只是三招两式,已是有三人受了刀伤,更是有一人手臂齐肩被敖胜一刀劈断,倒在地上不停翻滚,惨叫连连。
诸葛雄风见状,心胆欲裂,想要前来解救,却是被胖瘦汉子双刀缠住,一时却是脱不开身。
玄七原本想看看武侯府能否自行解决此事,如今却是知道若是由着敖胜不断出手,武侯府一方定然会伤亡惨重。当下却是脚下用力,踢起一根落在地上的竹筷,直向敖胜射去。
敖胜单刀到处,如入无人之境,正自杀得爽快,却是听到一声破空声呼啸而来。敖胜定睛一看,却见是一竹筷飞来,想要避开已是不及,当下手腕一翻,单刀已是横在胸前。
叮的一声,竹筷已是击在单刀上。敖胜只觉单刀不停震动,虎口又痛又麻,锵的一声,单刀已是脱手落在地上。
那竹筷余力未衰,却是从单刀的刀面上一滑,噗的一声,已是插入敖胜右肩关节处。敖胜惨叫一声,双脚噔噔蹬蹬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玄七脚下不停,不断将地上的筷子,摔碎的碗盘踢了出去,每一下却是都稳稳命中目标。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烈火教众不断受伤倒地,哀嚎阵阵。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倒下一半不止。
余下的十余个教众,护着敖胜慌忙后退,不知所措的看着玄七,武侯府一方也是停下手来。
胖瘦汉子二人本是搀着敖胜,抬头一见玄七,却是如老鼠见了猫,双脚发抖,在敖胜耳边耳语了几句,双脚忍不住的后退。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玄七的声音不大,敖胜与胖瘦汉子二人却是如丧考妣,再也迈不开腿。
烈火教众中却是有一人想要趁着玄七注意着敖胜三人时偷溜出去,刚是走到门口,玄七脚下踢出一块碎瓷片,已是击中那人的腿弯。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已是单膝跪地,惨叫起来了。
其余教众都是心下一颤,都是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稍有异动。厅内众人也都万分诧异,没想到玄七随意踢出的一块瓷片都能断人骨骼,再一看犹自插在敖胜右肩关节上的那根竹筷,心下更是佩服不已。
诸葛雄风见玄七又一次救了武侯府,心下感激,待要上前跪谢,却被玄七抬手拦住,手势示意不必如此。诸葛雄风一愣,玄七却是已慢步走到敖胜面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敖副帮主吗?”
敖胜听得玄七询问,正要拱手,右手稍稍一动,却是牵动了肩头的伤势,根本无法动弹,当下只能强忍着疼痛,满脸带笑的回道:“不敢!不敢!您老叫小的敖胜就行了!”
玄七看着敖胜一脸扭曲,却要故作欢笑的模样,十分诡异,有些想笑,强自忍住后故意长长的哼了一声,道:“我很老吗?”
“不不不,自古英雄出少年。少侠您年轻有为,乃是人中龙凤,武功高强,更是少年英雄,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头角峥嵘······”
“停!”玄七见敖胜倒是口生莲花,思维敏捷,只不过连头角峥嵘都说出来了,下一步就该说到面有异相,天生神人了,听得却是让人有些头大,连忙喊停。
敖胜正自口若悬河,却被玄七喊停,顿时愣住。玄七却是说道:“问你点事。”那样子就像是面对多年的老友一样。
“您说!您说!”
“三年前的事情了,为何现在才找上武侯府?”
“有位车先生让我们教主来寻仇的。”
“车云飞?”
“正是!正是!”敖胜自然好奇为何一说姓车,玄七就知道是车云飞,却也不敢多问。
“什么原因?”
“因为诸葛云志在北疆杀了许多匈奴人,车先生奉左贤王大人的命令,让本教对付诸葛家。”
提到左贤王赫连银山,玄七顿时想起了赫连玉儿,也不知道她现在可好?
“他还在烈火教?”
“车先生只住了一天就走了。”
“可有交代其它事情?”
“车先生让我们教主带上高手,说是要去沧州。具体做什么事情,却是没说。”
玄七心中一动,沧州?难道这车云飞与烈火教勾结,有意去陈龙斌大侠府上闹事吗?
玄七见敖胜倒也老实,有问必答,一时却已问不出什么了。心里知道武侯府与烈火教有深仇大恨,恐怕也不会放过这几十个人,当下转身对着诸葛雄风道:“诸葛家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自是走到一边,不再说话。
诸葛雄风自然知道玄七的意思,道谢一声,已是当先冲了上去······
待得事情处理完毕,玄七自是向诸葛雄风告辞,诸葛雄风自然想要留下玄七,多住些日子,以表谢意,但也不敢违逆了玄七的意愿。
当下,诸葛雄风自是带着家族老老少少,一百多口,直将玄七送道山下的官道边。
一边又两个兵丁抬着的襄阳守备范和生直到此刻,方才得空问起玄七来历。当听到玄七这个名字时,范和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玄七?莫不是朝廷······”。一句话尚未说完,已是被诸葛雄风一手掩在嘴上:“你想死啊?”
范和生看着已经走远的玄七,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第八十一章 玉面修罗()
玄七离开襄阳,算一下日子,却还充裕,于是一路游山玩水,不紧不慢的任马儿走着。人生这头二十年,倒也未曾这样好好的看一下山山水水,这一路行来,倒也惬意。
这一日到了汴州,却见汴河上舟来舟往,一片繁荣景象。这里乃是中原腹地,多年未受刀兵之祸,却不是北疆战火连连之地可比。
玄七牵着马,慢步走在汴州城的街道上。眼见前面不远处有座茶楼,玄七信步走了过去,将马交给茶小二。自是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知道江湖中最近新晋的‘玉面修罗’不?”
“未曾听说过。”
“传说西域‘烈火教’的副教主在‘玉面修罗’手下连一招都接不住。”玄七听到“烈火教”三字,稍稍转头,却见右边的一张桌上,却是两个江湖中人,正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至于“玉面修罗”,玄七却是未曾听说过的。
“‘烈火教’?可是人称西域第一教的那个‘烈火教’?”
“正是!”姓徐的汉子继续说道:“这‘烈火教’的教主‘烈火真君’敖烈,那可是号称西域武林前三的狠角色。”
“这般厉害?”
“那可不。赵老弟平日就窝在这汴州城内,有空该多出去走走才是。”
“徐兄说的是!”
“这副教主‘烈火天王’敖胜,却是敖烈的亲兄弟,一身武艺自也不凡。”
玄七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这敖胜不是已经死在武侯府的手中了吗?
“没想到那‘玉面修罗’更是了得,只是一根竹筷就让敖胜重伤。”
玄七更是奇怪,这说的不会是自己吧?这‘玉面修罗’又是谁呢?
那姓赵的年轻汉子顿时有些诧异,问道:“这‘玉面修罗’如此了得,却不知是哪位高人前辈?”
“赵老弟有所不知,这‘玉面修罗’,高人自然是称得上的,前辈二字却是大有不妥。”
“有何不妥?”
“既然称之为‘玉面’,那自然年岁不会太大了。听说过四年前京城镇北王府发生的盗案没?”
“这个自然听说过,城门口现在还张贴着海捕文书呢?”
徐姓汉子压低声音道:“这‘玉面修罗’,就是王府盗案中的那个少年。”
玄七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徐姓汉子所说的“玉面修罗”正是自己无疑了,却不知在武侯府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汴州。而这“玉面修罗”的称号,却又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取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玄七不愿多听,自是出了茶楼,往城门而去。
快到城门时,远远看见一堆人聚在一起,却是不知在喧闹着什么,反而把城门给堵住了,玄七不禁邹了邹眉。
眼看暂时无法出城,玄七干脆下马,凑上去看个究竟。人群分开,却见一个兵丁正用短鞭抽打着一个瘦弱的老汉,几个兵丁站在一边说说笑笑的看着,地上却是散落着满地的青菜。
玄七顺手拉住一个围观的汉子问道:“老哥,怎么回事?”
那汉子回头,见是一年轻的小伙子,遂小声的回答道:“这是城东高庄的老汉,每日都会挑两担青菜来城里卖。这不,下午刚进城,不小心担子碰到了这个守门的官爷。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奈何这官爷不肯相饶,一脚踢翻了老汉的担子,还打起人来了。”
“谢谢老哥!”玄七放开那汉子,自己朝着圈中挤了进去。
“看你死不死!死不死!”那兵丁抽一鞭子便骂上一句,瘦弱老汉只是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躲避,求饶声不绝于耳,身上脸上到处都是红色的鞭痕。四周围观的人倒是不少,但显然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却是没有人敢于上前制止。
玄七见那老汉身子孱弱,这样下去估计要出人命,脚下正好有一个滚落的莲藕,脚尖轻轻一挑,脚面用力,已是将那莲藕踢了出去。
莲藕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噗的一声,正好砸在那兵丁的脸上。那兵丁惨叫一声,竟是站不住脚,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只见那兵丁鼻血直流,脸上竟是肿起老高,莲藕的汁液粘在脸上,却是红的,白的,青的,混在了一起,活脱脱一个戏台上的丑角。
围观的人群见有人闹事,却是轰的一声,都是向后退去,瞬间就把玄七一人一马显献了出来。
那兵丁一边痛叫,一边却是噗噗两声,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来。哇哇惨叫声中,却是看到玄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叫嚣道:“还不把这杀人凶手给我抓起来。”
这兵丁却是守城门的小队长,几个兵丁不敢违令,纷纷拔出腰刀,手使长枪,向玄七冲来。四周围观的群众,更是惊叫着恋恋后退,胆小的已是远离了现场。
玄七暗暗叹息一声,顺手抓住一把刺来的长枪,稍一用力,那兵丁已是脱手松开长枪。玄七抓住枪头处,一个横扫,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四五个冲上来的兵丁手上兵刃都已脱手掉在地上,惨叫着向后退去。
之前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个小队长,显然是被气得糊涂了,却是高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叫人。”一个兵丁醒悟,慌忙就要向着城门而去。
玄七脚下连动,又是将一个莲藕和一颗白菜踢了出去。那白菜噗的一声,砸在那要去找救兵的兵丁头上,四下飞溅。那兵丁只觉头上一疼,顿时晕倒在地,余下的兵丁顿时吓得不敢稍动,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