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告诉你,我现在就会去苏玉兰和她的老情人的约会现场。你要不要去,随便。”
说完,他迈步离开。
经过苏沫然,只是礼貌地向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口森白明亮的牙齿。
眼看着中年男人的身影,就要走出黑色雕花铁门。
苏沫然咬了咬唇,一言不发紧跟了出去。
第83章 2046
红色的卡宴,箭一般紧跟在一辆白色保时捷后面,保持着约三十米的距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冯天爱,不时抬眸偷眼打量苏沫然。
后者的表情,从发动引擎开始,一直紧绷着。
车驶出许久,她才敢小声询问于她。
“苏小姐,你不会真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
苏沫然双眼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许久,才斩钉截铁地丢了一句话出来。
“我相信我妈!”
冯天爱眼睛瞪着米白色的车顶,颇感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内心挣扎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嘀咕了出来。
“苏小姐,你既然不相信他的话,干嘛还要跟在他车屁股后面?”
趁等红灯的空,苏沫然斜睨了她一眼。
“在这件事情上,我自有分寸。”
言外之意,后者只需听她的就好。
前方突现一个急转弯,保时捷飞逝而过,一下消失了踪影。
见状,苏沫然急踩油门,想要追上去。
不料,追了许久,也不见踪影,不觉有些气馁。
在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放弃追踪时,在她前方不远处,它却忽又窜了出来。
见她快要追上,保时捷的白色屁股夸张地晃动了几下,仿佛在跟她打招呼。
苏沫然脸顿时黑了!
她咬了咬牙,正要踩下油门,却瞥到白色的保时捷突然停在了不远处的龙盛大酒店门前。
中年男人从副驾驶座走下来,微微侧首,看向她这边。
隔着一二十米的距离,苏沫然仿佛都能看到他脸上那抹得瑟至极的优雅笑容。
仿佛在说,她终究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如果此时她的手中有一把长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举起来,瞄准中年男人的太阳穴,然后扣下扳机。
眼见他已经消逝在旋转电梯里面,苏沫然恼怒地踢上车门,然后迈步跟了上去。
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门口,苏沫然正迟疑着要去哪里找中年男人时,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侍者走了过来。
“小姐,请问你姓苏吗?”
苏沫然皱了皱眉,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侍者马上递了一张纸条至她面前。
“苏小姐,有一位先生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苏沫然一脸狐疑地接过,伸手一把拆开折叠整齐的纸张。
2046!
硕大的纸张上只写着这样的几个数字。
苏沫然眨了眨眼,这么特别的数字,不会是像电影《2046》那般,还有什么特别涵义吧?
她甩了甩头,大步朝电梯走去。
站在2046房间门口,苏沫然迟疑了。
期间,她抬了几次手,眼看就要扣上墨红色的橡木门,她却又忍不住缩了回来。
站在她身后的冯天爱,颇感无语地耸了耸肩,然后探头至她面前。
“要不,我来敲吧?”
毕竟这里面住着什么人,对他们来说,总是未知数。
万一敲错了,对方见是她,也好说一些。
苏沫然瞪了眼墨红色的橡木门,紧了紧唇。
“不,我敲!”
她咬了咬牙,果断地伸手拍上去。
不料,只一下,门便开了。
她一怔,狐疑地推门进去。
一首耳熟能详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瞬间扑头袭来。
苏沫然只愣了一下,“蹬蹬蹬”直奔声音的来源。
典雅的黑白格局,唯家俱是上好的红木制品,像是已经沉淀了许多年月。
记忆中,她只在苏女士过往的一张照片中,有看到过。
当触到套房里间中央一张硕大的老式红木双人床上,桃红色镶团花锦缎中央躺着一对交颈而眠的男女,苏沫然“霍”地瞪大了眼睛。
第84章 裸裎相对
只见,两人相对而睡,几乎鼻对鼻,唇贴唇。
男人的胳膊环住女人的颈项,女人的胳膊环住男人的颈项。
女人散开的黑浓长发,有一部分披到了薄被上,甚至有几缕披到了男人伸到锦被外面的粗臂上。
她皮肤十分白希,眉黑而直,唇瓣略带着些微浅红。
如果不是她抚在男人黑浓头发上那只修长白希的手指上,一枚款式别致古老的碧绿剔透的祖母绿银戒,让苏沫然感到极为眼熟。
恐怕她是绝对不会把眼前的女人和苏女士联系起来。
她“蹬蹬”奔至床前,胸脯剧烈起伏着,喷火的水眸,死死瞪着着熟睡中的一对“狗”男女。
当目光触及苏玉兰白希颈项下隐隐约约的浅浅沟壑时,她的脑袋“轰”一声炸了。
对母亲所有的信任,瞬间全部化为愤怒。
她想也不想,转身跑进盥洗间。
苏沫然不知哪里来的巨力,伸手抄起地面上的一只似是用来做脚浴的大木盆,伸到水管下,接了一大盆凉水。
“蹬蹬蹬”转身出来,直奔床头,用力扬高。
一直紧随其后的冯天爱,此时,也注意到了长发女人修长指尖上那枚此时碧绿得太过刺眼的祖母绿银戒。
印象中,她在苏母的手上,曾见到过,相同的一枚。
在她眼中,年近五十的苏玉兰,皮肤白希,容貌依旧美丽,气质高雅,是一个极富魅力的中年美妇。
然而,作了将近三年之久的苏沫然私人助理,说实话,每次见到苏母,冯天爱总会“怦怦怦”心跳得厉害,苏母身上那种由内而发的高贵气质,和只需一个眼神便让她马上噤声不敢言语的修为,任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她面前,也只有敬畏而怯惧的份。
她相信,眼前这女人,应该不会是苏母,只不过是一个恰巧与她戴了相同祖母绿银戒的女人罢了。
只是,眼前苏沫然这反应……
冯天爱抿了抿唇,十分头疼。
她眼角余光一瞥到苏沫然的动作,忙抓住木盆的边缘,阻止道。
“苏小姐,你先不要冲动!”
她用嘴呶了呶床上的女人:“有可能我们认错人了!”
苏沫然目光冷冷瞥过床上的女人,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
“天爱,你让开!”
不用说,冯天爱也注意到了床上的女人,是她的母亲。
只是,她说话厚道了一些,不想她难堪。
但苏沫然很清楚,自己没有认错人。
桃红锦被下躺着的未着寸缕的中年美妇,紧挨心口部位一颗绿豆般大小的红痣,就像灼灼燃烧的大火,一下一下灼烫着她的双眼。
也许是被她太过慑人的眼神震住了,冯天爱紧握木盆边缘的双手,很快松开了。
只是,马上,她张开双臂,挡在了苏沫然面前。
“苏小姐,冷静,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想像的那样?”苏沫然一甩头,乌黑的眸子喷火似地看向她,咬牙切齿道:“天爱,有什么比眼前的事实更具说服力的。”
趁着冯天爱一恍神的功夫,苏沫然身子略低了一下,从她胁下很快穿出。
伴随着木盆与床头上面墙壁相碰撞而发出的巨大声响,一盆水,“哗”一下,全部洒上大床中央内睡得正甜的男女裸露在外的头部。
原本睡得正香的苏玉兰,“霍”地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当感觉到胸前的“嗖嗖”凉意时,她吃惊地低了下头,急忙扯过锦被掩住胸前的春意。
这才慌乱抬起头,当触到苏沫然喷着熊熊烈火的眸子,发狠地瞪着自己时,她更加慌乱了。
“沫沫,我……”
她瞪大的水眸里,有震惊,有羞愤,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诸多情绪。
她一边扯着锦被掩着胸前的惷光,一边四顾着寻找自己之前的衣衫。
苏沫然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一对狗男女!”
说完,她转身飞奔了出去。
双手紧抱住自己衣衫的苏玉兰,朝着她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叫了起来。
“沫沫!你回来……”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房门关闭时碰撞的巨大声响。
此时,躺在她一侧的霍明哲也悠悠醒了过来,乍一看清她的容貌,不觉一阵惊喜。
“玉棋,是你?!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伸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向她。
黑而直的秀眉,长长睫毛下,一双永远漾着一湖秋水的黑眸……
没错!是他日思夜梦的玉棋。
只是,为毛他的玉棋不搭理他,神色间还一片慌乱?甚至还带着些微的羞愤?
霍明哲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他的玉棋正颤抖着双手,慌乱地扣系着衣衫。
他张了张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你……我……”
这样的感觉,仿佛他正在经历一场惷梦。
他连连吞咽了几口唾沫,不觉失笑了起来。
“这一定是在梦中了!”
如果是现实,他和玉棋还没有相认,又怎么可能这般裸裎相对?
可想而知,这一定是一场惷梦了!
一会儿,霍明哲便忍不住疑惑起来。
从发间频频滴下的水滴,落在他裸露肌肤上的冰凉触感,真实得就像他正在经历一般。
他伸手摸了一把,甚至还有些微的湿润。
他这才皱眉打量四周的环境。
黑白的格局,老式的红木家俱,桃红色的镶团花锦被……
这是他背着莫玉琴,偷偷在他人名下一个著名的大酒店里,仿照多年前莫玉棋书房的模样,购置的一个套房。
每年他都会在几个特别的日子,一个人来到这里,然后闭门不出,缅怀他远逝的爱人。
只是,眼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和他日思夜想的玉棋?
已然穿好衣衫的苏玉兰,弯腰穿鞋,然后急急朝门口追去。
见她要离开,霍明哲想也没想,伸手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腕。
“玉棋,不要走!”
苏玉兰转身,怒瞪了他一眼,水漾的眸子里,有怨,有怒,更有恨。
“你,放手!”
霍明哲紧紧攥住她的一只手腕,灰色的眸子,坚定地看着她。
“不,玉棋,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苏玉兰胸脯剧烈起伏着,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去掰他的大掌。
不料,他的大掌仿佛铁箍一般,把她的手腕抓得紧紧地,她不由有些气急起来。
“霍明哲,快放手!”
此时的霍明哲,内心里正充满着与她再次重逢的无限喜悦,他拨浪鼓般地摇了摇头。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苏玉兰咬了咬牙,本想对他说几句狠话。
可是,一触到他深情灼灼看着她的眸子,她却狠不下心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对他早已经不怨了!
唯有满腔的思念,不断啃噬着她的内心。
虽然对一向坦荡的霍明哲,选择这么一种奇怪的方法把自己骗来这里,并用这么卑鄙的办法再次得到她,她感到十分生气。
苏玉兰对此虽有诸多疑问,可眼下却不是请他释疑的好时机……
她紧了紧唇,语气不由放柔缓了一些。
“霍明哲,快放手!我担心沫沫!”
从她急于解释的眼神中,霍明哲这才意识到了,苏沫然刚刚有来过这里……
他忙扯过衣衫,穿戴起来。
“玉棋,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
苏玉兰神色焦急地看着门口,虽然冯天爱紧追沫沫出去。
但以她对沫沫的了解,突然看到她与霍明哲赤luo拥抱在一起的一幕,这孩子一定会想不开!
否则,刚刚也不会用那么可怕的眸子,吃人般瞪着她。
想到这儿,她果断地打断了霍明哲。
“不,我现在必须出去找沫沫!”
霍明哲一手紧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扯过衣衫穿戴。
“等下,玉棋,我马上就好了!”
苏玉兰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低下头来,朝他手腕上用力一咬。
不妨,她有次一举的霍明哲,一个吃痛,便松开了手。
等意识到时,苏玉兰已经跑远了。
他扯着衣衫步履零乱地往前追去,灰色的眸子里充满着对她的无限渴望,一只手伸向她。
“玉棋,回来!”
一手抓门,苏玉兰转身,深情看了他一眼,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
说完,便飞奔而去。
霍明哲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脸上不由爬上一抹慌乱,他连忙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他害怕,这一次,会不会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再次发生让他心跳陡然停止的一幕……
出了房间门,奔流不止的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苏沫然的双眼。
她伸手按下电梯键,一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恣意纵横的泪水。
刚刚房间里丑陋的一幕,在她的脑海里,就像一颗快要爆炸的毒瘤,刺得她的心口那里,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痛疼不已。
她怎么也想像不到,心目中皎皎白玉兰般的母亲,竟然会瞒着她,和别的陌生男人,在宾馆的房间里偷情?
难怪,这一次来S城,她会搞得这般神秘,什么都不告诉她。
苏沫然越想心里越愤怒,越想越感觉到这世界上,什么人都不可以相信!
三年前,她最信任的男人--叶子学,连征询她意见一下都没有,便直接把偷*拍她沐浴的一段视频,加入到了他所执导的初女作《山花烂漫》一剧中。
虽然后来,她凭此剧一举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
但没有人会明白,在看到那个小金人的一刹那,苏沫然的第一感觉,便是强烈的欺骗,接着便想抓起它,直接摔到叶子学脸上。
虽然《山花烂漫》中有关她沐浴的那段,经过叶子学的精心处理,搬到屏幕上,呈现到观众面前的,只是一种若隐若现的唯美画面,丝毫不会让人把它和任何可能的瑟情挂上钩。
但是,对于苏沫然而言,叶子学对她所做的这一切,就仿佛是用一把尖刀狠狠在她的心口上,强捅了一刀。
刚出校门的她,怀揣着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纯洁的。
包括爱情,也是美好的,纯洁的。
从没有想到过,她的爱情,有一天,会成为最亲爱的男人获取名利的工具。
即使叶子学的初衷,有可能是为了她当初生病的妈妈筹措治疗的巨款,但苏沫然潜意识里,仍然接受不了,她被他偷*拍,然后欺骗的事实。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虽然做不成恋人,但仍然保持合作关系的最大原因。
当然,感激叶子学为生病的自己筹措天文数字治疗费用的苏玉兰,在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只是,那个时候把一切想得无限美好的苏沫然,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生平第一个用心爱着的男人,对她赤果果的欺骗。
而眼下,她最相依为命的妈妈,她眼中皎皎白玉兰一般美好的妈妈,却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赤果果拥抱在一张大床上……
苏沫然感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欺骗。
爱人的欺骗,亲人的欺骗……
她不知道,她还能去相信谁。
慌慌张张追过来的冯天爱,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急得大叫起来。
“苏小姐,等等我!”
然而,站在电梯里的苏沫然,仍然果断地当着她的面关上了电梯门。
冯天爱瞪着紧紧闭合的电梯门,恼怒地挥了两拳。
她伸手连忙按另一部上下的电梯。
结果,电梯的指示键却始终停留在酒店的某层。
眼看苏沫然乘坐的那部电梯就要到达一楼,冯天爱抿了抿唇,转身快步奔向楼梯。
电梯门一开,苏沫然连看都没看,便冲了出来。
“哎呀”一声,与一个男人撞了满怀,一下跌倒在地上。
她皱了皱眉,快速站了起来,然后朝酒店门口奔去。
不料,她的手臂上忽然一紧,迫使她停了下来。
“苏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乍闻霍未都的声音,苏沫然微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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