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会做出别人想像不到的怪事出来,如果当面加以拒绝,说不定她会当面自刎而死!
深沉的摇摇头,展若尘已不再开口。
然而,段芳姑却冷笑连声的道: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原来你们已经互娱成奸了,姓展的,你也是个人面兽心的
伪君子啊!”
一掌拍在段芳姑的头上,徐小霞怒叱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要信口开河,我先拔掉你这满头讨厌的长头发!”
段芳姑挨了一掌,双目直冒金星,猛摇着头,叱道:
“臭丫头,你敢打我?”
徐小霞冷咛一声,道:
“别忘了,必要时我还会杀了你!”
段芳姑大吼道:
“你敢!”
展若尘回头冷沉的道:
“她当然敢,如果你不合作,如果你想在中途逃走,她便会一掌毙了你。”
于是,段芳姑沉默了,她很想哭,很想痛哭,但在敌人面前,她忍着把一肚子的委屈抑
制着,一个被人称为公主的她,怎可以在敌人面前放声大哭?
已经是第十三天了!
东方升起的日头仍然是那么红,那么圆,照得大沙漠上升起一片灰烟也似的薄雾。
展若尘取出一些吃的,他与徐小霞两人缓下来,边吃着肉块,徐小霞道:
“如果今天平静,天亮便可赶到龙泉镇,从龙泉镇上快马加鞭,不用两天就会赶到长春
山了。”
展若尘双目直视着前面,道:
“但愿小霞妹的话成真,只是……”
他突然双目—亮,遂又冷冷的道:
“只是敌人又要出现了!”
徐小霞惊异的遥望向前面,不错,又见那两批骆驼队在前面三里之地移动,便不由得惊
呼了一声,道:
“真是阴魂不散,又追到前面了。”
展若尘叹了一声道:
“看来早晚免不了一场厮杀!”
段芳姑已怒道:
“展若尘,我同你打个商量如何?”
展若尘一声笑,道:
“阶下之囚,有什么好商量的?”
段芳姑立刻尖声道:
“展若尘,我老实对你谈吧!你们挟持着我,绝对走不出大漠,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
展若尘嘿然—声,道:
“我更相信我的‘霜月刀’!”
段芳姑沉声道:
“展若尘,你千万不要太顽固,而我的条件相当宽,你难道不想听听吗?”
徐小霞坐在段芳姑身后面,冷冷道:
“你说吧!我听也是一样。”
段芳姑望了前面疾驰的展若尘,道:
“徐小霞,如果你们在此放了我,我保证你们会平安的退出大漠。”
徐小霞嘿上一声笑,道,
“这就是你要提出的高明条件吗?段芳姑,你省省力气吧!何必自讨没趣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阵狂叫声,只见又是二十六匹骆驼上面,灰衣大汉们双手举向
空中乱舞,口中不停的叫着:
“咳伊哟咳!”
前面,忿怒的展若尘已停下马,他缓缓的跃落马下,把缰绳递向徐小霞,冷冷的道:
“不杀这些人,我们无法平安离开大漠。”
他双肩下垂,举步往前面走去。
段芳姑猛力一声叫道:
“站住!”
展若尘回头逼视,道:
“你叫我?”
段芳姑怒叱道:
“我当然是叫你!”
展若尘遥指十丈外挡住去路的一批灰衣人,道:
“你应该叫他们退开,叫我有什么用?”
段芳姑尖声大吼,道:
“我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展若尘,你已杀了我们骷髅帮不少弟兄了!”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杀人只是最后手段,段公主,我是被逼的!”
“咯嘭”一咬牙,段芳姑道:
“你退开,我去叫他们让路吧!”
展若尘遂又跃上马背,道:
“我们一齐过去。”
双骑三人并进,段芳姑直视着众灰衣人,她迟迟的才点点头——
于是,骆驼上面的灰衣大汉立刻鸦雀无声的直视过来!
段芳姑含着一脸难言的悲愁,道:
“你们的衷心,我会记下来的……”她喘了—口气,又道:“暂且让路,别作无谓的牺
牲吧!”
对面,又见昨日那个瘦大汉叫道:
“属下绝不容他们把公主掳走,公主……”
就在这时候,段芳姑突然说了几句大漠土语——
展若尘见对面灰衣大汉连连点头,便立刻忿怒的问道:
“段公主,你在同他说些什么?”
段芳姑沉声冷笑,道:
“我以土语要他们为我祷告一路平安,展若尘,我如果一路平安,你们便不会……
唉……”
就在她的笑声里,只见二十六匹骆驼立分为二,匆匆的往两个方向飞驰而去。
展若尘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段芳姑的土语,而徐小霞也是一脸呆滞。
不过,两人心中相当明白,段芳姑绝对不是要他的这批属下为她祷告平安,必然交待他
们一件可怕的阴谋来施行,因为,从这两批人物的匆匆离去,便不难猜得到!
徐小霞突然冷沉的在段芳姑耳根子边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言,只要你一路平安,我相信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又是一声冷笑,
徐小霞又道:“否则……哼……”
段芳姑回头怒道:
“否则又怎样?”
而徐小霞一字字的对着段芳姑耳朵,道:
“否则第一个死的便是你段芳姑!”
段芳姑双肩一耸,似是不屑同徐小霞共骑的道:
“我恨不能把你挫骨扬灰!”
徐小霞冷笑道:
“你永远也没有这种机会的。”
前面,展若尘已高声道:
“小霞妹,我们快马加鞭,今夜便可以赶到龙泉镇!”
徐小震往马屁股上用力拍一掌,—声大喝:
“哈!”
于是,两匹健马便飞一般的往东方疾驰,大漠中立刻扬起一溜尘沙滚滚,宛如一条黄龙
欲腾空而去——
展若尘暗自思忖,只要驰出百里外,便不怕那两批灰衣人中途弄诡,而徐小霞也深知展
若尘的心意,她搂着段芳姑,四人共骑疾驰——
不料,马背上被捆着的段芳姑,却又不住的冷笑!
现在,展若尘在马上吁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看到到了龙泉镇北面的五里土坡。
展若尘想起曾与黄渭父女,“皮肉刀子”杜全以及黄渭的第三位准女婿——三龙会三当
家,“闹海龙”全尔明几人在这土坡上的一场血战,唔!那已经是七八天以前的事了。
绕过一道大沙丘,展若尘心中仍在胡思乱想,突然前面半坡的沙上官道上挤满了十三匹
大骆驼,这时候便想绕道而过也是无路可寻。
直到展若尘到了那批骆驼前面,心中还真吃下一惊,这些人是怎么的走在自己前面的?
不错,面前的十三匹骆驼上面坐的灰衣人,正是连连拦阻他们去路的两批人物之一。
现在,骆驼上面的灰衣瘦大汉子正冷冷的逼视着展若尘与徐小霞!
勒住怒马,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让路!”
中间骆驼上瘦大汉当胸对段芳姑施礼,高声道:
“公主金安!”
段芳姑点点头,道:
“辛若你们了!”
展若尘—愣,又听得瘦大汉道:
“西路巡查已奉命绕道追出了,请公主安心!”
展若尘—声冷笑,段芳姑立刻甩着秀发,道:
“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料那瘦大汉突然高举双手,大声吼道:
“我们为公主效死!”
于是,堵在官道上的十二名灰大汉,便立刻举动手上的骷骨爪,吼叫道:
“杀!杀!杀!”
段芳姑已知前面是龙泉镇,但能延阻一时,便对自己更为有利,换言之,只要这些人能
把展若尘多困一个时辰,西路巡查使就会有多一个时辰去追要追的人——
于是,段芳姑重重的道:
“我对于你们的忠心,深为感动!”
展若尘忿怒的道:
“段芳姑,你终于要他们白白送死了!”
段芳姑毫不迟疑的道:
“我无法阻止我的弟兄们为骷髅帮效忠!”
展若尘大怒,吼道:
“你明明可以要他们退开,而你……”
段芳姑冷然的道:
“展若尘,你虽然刀快,却难挡他们一片赤诚之心,如今不正是他们心甘情愿要为我骷
髅帮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吗?我有什么理由拦住他们?”
她的话声尖亢,语音生硬,听在灰衣大汉们的耳朵里,何异就是—道命令的下达,灰衣
人不拼命便也不行了!
展若尘瞪眼的逼视着段芳姑,道:
“你一反常态,却在鼓励他们拼命了!”
尖声冷笑,段芳姑道:
“你怕了?展若尘,你有锋锐的‘霜月刀’,我有不怕死的志士,今天倒要看你是如何
对我这批属下动刀了!”
展若尘斜视着对面的灰衣大汉们,突然有些负担沉重之感的翻身下马。
徐小霞已对段芳姑道:
“还以为你珍视民命,爱护部属,不料你仍然是个毒蝎心肠的女人!”
冷冷的回头,段芳姑道:
“是吗?”
徐小霞右手握拳顶撞在段芳姑的后背,道:
“不论结果如何,你仍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就在这时候,只见迎面瘦大汉双手分扬,两边十二名灰衣大汉便从高大的骆驼背下滑向
地面!
真快,只见他们疾快的把十三匹骆驼用绳子连在—起,那些骆驼谁也别想离开,除了一
同前进之外。
展若尘心十明白,这些灰衣人是抱定必死的决心,而这种人也是搏斗中景可怕的人物,
常言说得好“—人拼命十人难敌”,如今这十三个灰衣大汉决心死战,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
力量。
虽然,展若尘早看惯了生死,也见多了血腥,但对于眼前这些人物,他绝不敢掉以轻心,
本来,他对于任伺敌人都十分重视,如今他更得小心从事了。
展若尘未回头看,他只沉声道:
“小心看中段芳姑,若有人胆敢扑过去,便立刻杀!”
除小霞高声应道:
“若尘哥专心杀敌,段芳姑她也不敢作怪,那些王八蛋谁敢逼近,我会先杀了她!”
她声音铿锵,对面的灰衣人自是全都听见了!
展若尘双手下垂,面无表情的一副懒散样,他双目精芒内敛,缓声对那瘦大个子道:
“忠而不能成事者,只是愚忠,天底下也只有傻子才像你们这样的痴愚到底,而不回
头!”
瘦大个子只有下颔一撮胡子,他目光—寒,翘起胡子破口便骂,道:
“放你妈的屁,忠就是忠,什么愚忠精忠的,老子们不吃你那一套说教。”
展若尘无奈的道:
“我是一片好意,也是一片善心,当然,我不能左右各位的意志,因为,我没有段尔生
的那套本事!”
瘦大汉大怒的骂道:
“大胆,你,他妈的竟敢直呼我们帮主名讳,该死!”
一笑,展若尘道:
“老兄,你没有弄错吧!段尔生是你们的帮主,但在展某眼里,他顶多只是个玩弄权术
的邪民枭雄,有什么值得人去尊敬的!”
瘦大汉青灰的面庞上肌肉跳动,他忿怒的又骂:
“他妈的,你简直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你到底放不放我们的公主?”
展若尘面色—寒,叱道:
“你是什么东西?讲这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而你,差远了!”
瘦大汉怒吼起来,道:
“你快说,那人是谁?”
展若尘重重的道:
“贵帮帮主——段尔生。”
瘦大汉移动脚步,逼近展若尘,吼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帮主说了才行?”
展若尘冷冷的道:
“因为他设下圈套,阴谋劫走我们楼主,如今我把他最宠爱的女儿掳走,这正是一报还
—报,朋友,你想想我会凭你一句话放人?狗屁!”
瘦大汉突然激怒的道:
“姓展的,你说的有道理,实则混帐至极!”
展若尘大怒,叱道:
“你说什么?”
瘦大个子嘴一咧辩道:
“你们楼主失踪,你却劫走我们公主,如果你们死了人,也找帮主眷届报仇吗?他妈的,
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们帮上拼命呢?”
展若尘嘿嘿冷笑,道:
“朋友,你很会强词夺理,不过那是你的想法,却并不影响我的做法,你白说了!”
瘦大汉又是一声狂叫,道:
“姓展的,你除非杀完我们十三人,否则就得把我们公主留下来。”
展若尘面色一紧,道:
“别逼我,我更要告诉你们,一旦动上手,便后悔也怕来不及了。”
段芳姑心满意足的在暗中向那瘦大个子点头不已。
只听瘦大个子在高声道:
“姓展的,我给你—些时间让你琢磨,放人与不放,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展若尘根本不去想的道:
“别耗了,朋友,我不可能在此释放段芳姑,相反的,必要时还会取她的性命!”
瘦大汉立刻又道:
“你一定要想想,我当然明白,你若真敢杀了我们公主,相信你们的楼主也活不成,那
时候我们帮主将尽结大漠骷髅帮数千之众,—举歼灭辽北金家楼,那时候……”
展若尘当然知道段芳姑死不得,至于段尔生想与金家楼力拼,那只是令人好笑的事——
突然,徐小霞高声叫起来:
“若尘哥,我们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展若尘回头问:
“小霞妹看到什么蹊跷了?”
徐小霞立刻点头道:
“若尘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了!”
展若尘双眉一皱,正要回话,徐小霞又说道:
“他们先是把骆驼并连在路上,不让我们冲过去,然后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式,却又好
—阵罗哩八嗦不动手,这不是在拖延是什么?”
展若尘沉声,道:
“目的?”
徐小霞立刻道:
“目的无非是让另一批人及时的搬到救兵,好对我们使以迎头痛击!”
展若尘忿怒的直视着段芳姑,道:
“是这样吗?”
段芳姑厉喝道:
“徐小霞,你真该死,竟然狡猾得识破我们的目的,你……你好可恶!”
徐小霞冷哼了一声,道:
“并非我狡猾,而是你们太阴险,段芳姑,你们白白空自喜欢了一场了!”
展若尘脸皮一僵,猛然回身直逼三丈外的瘦大汉,他边走边沉声道:
“怪不得你们一心要拼命,却又迟迟不发动,敢情另有阴谋,别有企图!”
瘦大汉嘿嘿一声怪笑,道:
“怕你知道的迟了,固为我相信我们找的援手已经在等候阁下前往送死了!”
展若尘未停下脚步,他冷冷的道:
“你们的作为,令我无法忍受,朋友,你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展某心狠手辣——”
瘦大汉狂怒的道:
“你想怎样?”
展若尘厉声道:
”很抱歉,你们一直没有给我第二条可行的路!”
瘦大汉退了三步,道:
“你说得对,我们是不会给你第二条可行的路,姓展的,除非你立刻释放我们的公主,
你永远也没打第二条可行的路!”
展若尘动作之快,简直与他没动已无分别——那真是泰山的停峙与闪电掣掠最鲜明的比
照,他身形只是一晃之间,一幢幢一层层的身形刀影便出现在敌人四面,第一波的攻势,便
立刻充斥全场。
瘦大汉的骷骨爪就在此时狂击而出,只一个回旋身,便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