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北郊,道路边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直向着远处延伸。
凿牙脸色苍白,轻点着足尖,运起轻功向着安阳城狂奔,背上的伤口不断地流着鲜红。而小白则紧紧地抓住他的肩头,一起飞速地向前移动。
肩头上,小白的眸中有着一丝担忧,凿牙的身体开始发热,那滚烫的温度不断地从他的肩头传递到小白的爪子上。
可是小白也是憋在内心不多说,这荒郊野外的,说了也无人医治,一切等到了城中见到夏子洛再说。
这一路,小白不断地尝试着与夏子洛心里沟通,可是距离太远,对方都没有回应。
“木头,现在离安阳城顶多半个时辰的脚程,你能挺得住吗?”牢牢地抓住凿牙的肩头,呼呼地风声不断地从耳边刮过。
“放心,我能挺住。”凿牙咬着牙,忍着背后那钻心的疼痛,硬气地回道。此刻他完全凭着一股钢铁般的强烈意志赶路。
“那就好,只要一到城中,我就能联系到美人了。”小白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丝丝缕缕地担忧。
“嗯,知道。”凿牙轻应一声,额头上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身体的支撑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完全凭着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
“美人,美人,收到了没有。”看着前方隐约处的城楼,小白的眸中升腾起希望的喜悦。一路过来,他真的很担心凿牙那块木头坚持不住倒在路上,料想不到他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可见凿牙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
此刻,安怀客栈之中,夏子洛刚刚喝下最后一口小米粥,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小白的叫唤突然从心里传出。夏子洛意想不到和小白还能千里传音,一时激动,“噗”的一下,嘴中的小米粥毫不客气地喷出,最倒霉的就是坐在她对面的冷面黑刹,手中拿着一个软软的,白白的馒头,张开嘴正准备咬下一口,突来的小米粥喷出,手中的馒头顿时成了彩色的馒头,上面突然间点缀着黄色的小粒粒,脸上更是惨不忍睹,一脸的黄色小米粒,十分的滑稽,最令人恶心的是,黑刹感觉到嘴中无端端地多出了几粒圆圆的小米。而百里玉竹和百里玉雪二人稍稍要好一些,只是夹咸菜的手上沾上了几粒小米。
“那个,黑刹,不好意思,纯属意外,下次保证不会喷粥。”夏子洛歉意地看着黑刹,连连道歉。
黑刹低着头,接受着道歉,心中却在想,虽然你保证下次不在喷粥,可是难保不会喷点饭,喷点汤之类的出来,为了以测安全,以后绝对不能和这个女人同一桌吃饭。
“我去洗洗。”黑刹站起身朝着后院的水井边走去。
紧接着,百里玉竹和百里玉雪也纷纷起身,朝后院水井边走去,洗手。
见他们都走了,夏子洛也吃饱了,往着怀安客栈外面走去,边走边在心里与小白沟通。
“小白,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美人,我们现在距离安阳城不到半个时辰脚程,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我们遇到了恶狼群,木头受伤了,又冻了一晚上,现在他的身体很热,一直强撑着赶路,美人,你要是不想等见凿牙的时候给他收尸,我劝你最好还是出城来接一下。”
“有没有这么严重,小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如此为凿牙考虑。”夏子洛似乎有些不信,毕竟她们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过狼群,这只能说明她的运气太好,而凿牙和小白的运气太背,上天不眷顾。
“我和木头现在怎么说也算得上患难之交,关心他总没有错吧。美人,你到底来不来接我和木头,我担心木头在强撑下去,真的会烧成傻子的,到时候你就天天和傻子共度良宵吧。”
“小白,刚刚夸你有人性,这会子的功夫你就开始诅咒凿牙了,等着,我这去出城接你们。”
虽然相距比较远,可是夏子洛能够感觉到小白心中的担忧和着急,可见凿牙是真的受伤了,而且受伤不轻。
“黑刹,黑刹。”夏子洛走回怀安客栈,清脆的嗓音宛若急湍奔流的小溪一般,可见她的心中也有着丝丝缕缕的着急。
“夏姑娘,何事?”黑刹刚洗完脸,脸庞上滴着冰冷的水珠快步走了出来。
“我要出城,你替我驾马车。”干脆地说出。
“好的。”黑刹也十分干脆,不多问,就朝着马车处走去。
等百里玉竹和百里玉雪兄妹二人出来的时候,夏子洛和黑刹坐着马车已经走出了一大段。
风雪停了,安阳城的北郊,周围的山川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道路两旁的田野粉装玉砌,洁白无瑕。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蓬松松有雪球,一阵冷风刮过,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吹落,犹如天女散花,美不胜收。
可是,夏子洛坐在马车之内,因为小白的不停催促,她心急如焚,完全没有心情欣赏难得一见的雪后美景。
“夏姑娘,前面那个好像是凿牙兄弟。”黑刹眼尖地发现前面不远处,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肩上停留着一只小白狐,运着轻功朝前跑着。而他的身后是一长排向后延伸的细长的红线条。
看到这一幕,夏子洛的眼眶湿润了,这个傻子,难道不知道先找个地方养好伤再走吗,或者让小白来通知我也行啊。
“黑刹,快一点。”夏子洛的心纠痛着,为凿牙的坚毅纠痛着,为凿牙的傻劲纠痛着……
☆、121我也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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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忧伤,她的纠痛,停了半天的风雪再一次开始飘起了洁白的雪花,跟着一起忧伤,一起纠痛。
近了,一点点的近了!
马车停在了那肩上停留着白狐的身影面前,当那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无血色的倦容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夏子洛此刻的心说不出来的酸涩难受,这个傻子,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眼睛涩涩的,嗓子也有点发堵,喊了一声,“凿牙……。”
久违的熟悉嗓音让凿牙的身子微微一震,抬着头看着那个日夜思念的女人,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睛也弯弯的眯了起来,因为发热,喉咙好像火烧一般难受,沙哑的嗓子艰难地喊了一声。
“女人,终于见到你了。”一抹强烈至极的欣喜溢出嘴角,接着,还没有等夏子洛回话,凿牙眼前一黑,彻底地陷入了黑暗,朝着路边倒了下去。
马车内,夏子洛足尖一点,宛如一只灵巧的飞燕一般,动作迅速,快如闪电般地跳下马车,在凿牙即将落地的前一刻扶起了他,避免了凿牙与雪地亲密接触。
“黑刹,帮我一把。”凿牙的身子太沉,夏子洛一个人扶着实在是太吃力,只得向冷面黑刹求助。
闻言,黑刹跳下马车,当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凿牙的身体的时候,也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大大地震惊了一把,这个男人确实坚韧又能忍,都烧成这样了,还能坚持着不停地赶这么远的路,一直到见了夏子洛的那一刻,身和心突然之间放松才晕倒过去,确实强悍。
二人将凿牙扶上马车,黑刹将马车掉了个头,继续驾着马车往安阳城中赶。
马车内,凿牙迷迷糊糊的,可是嘴角却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仿佛正做着美妙的香梦。夏子洛则急着帮凿牙处理伤口止血,她担心再让血这么流下去,凿牙真的有可能失血而亡。
小白蹲在马车角落里,这一次非常地乖乖听话,没有跑到夏子洛的怀中蹭蹭那久别的小笼包包,打扰她给凿牙治伤。
不到半个时辰,黑刹驾着马车停在了怀安客栈前面。二人扶着陷入晕迷的凿牙送到夏子洛的房间。
“夏姑娘,凿牙兄弟怎么伤得这么重?”刚将凿牙放下,让他趴在床上,不压到背后的伤口,百里玉竹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温润的嗓音透着关心。
“被狼抓了一下。”夏子洛低着头也没有看百里玉竹一眼,淡淡回道,手下动作轻柔地帮凿牙盖上被子。
“夏姑娘,需不需要在下去请一位大夫过来给凿牙兄弟把把脉。”百里玉竹温润的眸中透着真诚的关怀。
“不用了,我这儿有无尘亲手配制的药丸,效果不错。”拒绝了百里玉竹的好意,夏子洛从行李中翻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塞进凿牙的嘴中。
“夏姑娘,那我就先出去了。”百里玉竹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辞走了出去。
“玉竹公子,等明日凿牙醒来,我们就出发去翡翠城。”看着那透着担忧的背影,夏子洛知道百里玉竹是担心玉簫的处境,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夜深人静,寒风狂肆,雪花漫天飞舞。
吃下了柳无尘配制的药丸之后,发了一身的大汗,凿牙身体的热度消退了下来,恢复正常,最神奇的就是他背上那皮开肉绽的伤口,用了神医门特制的金创药之后,此时已经结痂。
夏子洛照顾了凿牙大半夜,早已经累得躺在凿牙的身边呼呼大睡,哪怕天上打雷也无法惊醒她。
夜阑人静,凿牙睡了一觉醒过来,除了嗓子有点儿干得冒烟,精气神恢复得还不错,背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得不赞美一下,柳无尘的医术真是出神入化,令人佩服不已,配制的药效果出奇的好,简直就是变态级别的特效药。
嗓子干得冒烟的凿牙想要起床去倒点儿水喝,动了动,发现腰间竟然搭着一条白皙细滑的手臂,朝着旁边一看,夏子洛竟然就躺在他的身边,顿时,那冒烟的嗓子一阵口干舌燥,好像干燥的沙漠一般,热气腾腾包裹着全身,而夏子洛就是那能够灭火的甘霖。
凿牙床也不下了,水也不喝了,直接将夏子洛那光泽莹润的红唇当成甘霖雨露,弯下腰柔情万分地轻舔着想念已久的红唇,自从柳无尘出现之后,二人就不曾经在一起亲热甜蜜过,此刻温香软玉在旁睡着,凿牙会想入非非,也是很正常的。
沉睡中,夏子洛迷迷糊糊间,感觉嘴唇痒痒的,反射性地伸出小香舌舔舔,热热的,湿湿的,正好口干,用力地吸了吸,味道不错,继续用力地吸了吸。被夏子洛用力地吸了两口,凿牙心乱乱,浑身紧繃,看着那个睡得香甜的女人,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地爱一场。
心动不如行动,凿牙下定决心,温热的灵舌钻进了她的口腔之中,吸取她嘴中香甜的蜜汁,相互纠缠,那火热的大掌隔着衣衫**她胸前的美好。
“嗯……。”睡意朦胧间,夏子洛溢出一声娇呤。
“女人,你出声是不是表示你也想我?”凿牙看着处于睡梦中的夏子洛,娇柔妩媚,身体的渴望更加的强烈,想要好好地爱她。
回答他的自然是稍稍急促的呼吸和二人不太平稳的心跳声。
“女人,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我要求,明天起床你可千万别给我翻脸就行。”
果然,男人想要哄女人上。。床的时候,哪怕是自言自语都特别的能说会道,沉默如凿牙也不例外,通常只有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是最多的。
火热的灵舌顺着那白皙纤美的脖颈往下,亲吻着那如蝶翼一般漂亮的锁骨,留下一路湿痕,种下一粒粒鲜艳欲滴的草莓。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面对凿牙那不是很高深的挑。。逗,夏子洛依然睡得香甜,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偶而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可是正是这样无意识地回应,让凿牙更加的难受,想要继续进攻的时候,突然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钻了出来。
“木头,我还以为美人不主动,你是绝对不会有所行动,想不到你的骨子里也暗藏着一头狼,和柳无尘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样的德行,只要一面对美人,本性就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出来。”小白嘲笑着,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暗道,这样子出现,算不算打扰了他的好事。
答案很显然,是的!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凿牙恼怒地看着坏了他好事的小白,质问道。
靠,你就不会长点眼色,识相点赶快离开这里,让我好继续啊。
“木头,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以前我可是天天和美人盖同一条被窝,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小白翻着白眼,本来还打算离开房间,让他继续的,可是看到他那恨恨的样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白又打消了这个善良的想法,决定厚颜无耻地就呆在这里,憋死你丫的。
闻言,凿牙语塞,是啊,这小白就是好福气,能天天窝在女人的怀中,晚上也同睡一张床。可是凿牙哪里知道小白的苦楚,只能看,却不能吃,这种痛苦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它。
此刻,房间中的气氛诡异般的安静,夏子洛睡得香甜。床上,凿牙冷酷的眸中还残留着没有消退的情。。欲,妒忌地看着小白能够天天陪伴在夏子洛的身边,而小白也是妒忌地看着凿牙,能看又能吃,一人一狐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输。
一柱香之后,小白的定力还是略逊一筹,败下阵来。懒得理会凿牙,继续窝进那温暖的被窝中冬眠。
丫的,眼睛都瞪酸了。
经过刚才那一番与小白的瞪眼比赛,凿牙身体中的火也熄灭了下去,才想起那干得冒烟的嗓子,下床走到桌边,连续喝了几大口水,继续躺回被窝挺尸睡大觉。
第二日早晨,窗外的风雪停了,屋顶上,树上都覆盖着一层层洁白无瑕,厚厚的白雪。
夏子洛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睁开了双眼。先摸了摸凿牙的额头,温度正常,松了一口气。她要是知道昨天晚上,凿牙醒来之后那片刻的冲动,就不会如此紧张,肯定会毫不客气地赏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床底下去。
夏子洛一动,凿牙也紧跟着眼开了双眼,苏醒过来。漆黑的瞳眸看到夏子洛刚刚睡醒的模样,脸蛋红扑扑的,好像香甜的红苹果,让人很想舔一舔,细长而美丽的眸子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诱。。惑般的迷离,光泽的红唇如樱桃一般鲜艳欲滴,让人垂涎三尺,想狠狠地咬上一口,解解馋。
“女人,我饿。”凿牙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些压抑。
“我也有点饿。”夏子洛红唇轻启,清脆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更加的妩媚迷人。
☆、122此饿非彼饿
此饿非彼饿,夏子洛所说的饿自然是指肚子好饿,没有办法,怀了小宝宝的女人,经过了一晚上,身体中的营养统统被那个还只是一个小圆点的小东西给吸收了,早上一起床,第一感觉自然是饿,肚子饿。
“女人,听到你说饿,我好开心,好兴奋。”凿牙冷酷的瞳眸中染上一丝暧昧的笑意。
“凿牙,我饿,你高兴个什么劲,你又不能代替我吃。”夏子洛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疑惑不解,难道昨天救治晚了,脑子发热烧成了傻子,暗自猜测。
千万不要啊,我可不想天天陪着一个傻子睡觉。想起昨天小白的话,夏子洛向上天诚心祈祷。
“我当然高兴,我们相互吃。”
闻言,夏子洛囧,相互吃,怎么吃,难不成一个小笼包你一口,我一口,那怎么够吃。
二人鸡同鸭讲,各自说着自己脑海中的饿。
“凿牙,你确定你现在没有事?”夏子洛还是不放心,偏着脑袋瞅着他,小心翼翼地问着,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女人,我很正常,要不然你检查一下。”唇角挑起一丝戏谑,瞳眸中的幽光又回深了一层。
“脑子有毛病怎么检查?”夏子洛无语地看着凿牙,看来真的是烧成了傻子。
“女人,我的脑子很正常,我的身体也很正常。”凿牙怒瞪着夏子洛,第一次发飙,敢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