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香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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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香罗带-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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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金堂道:“或许咱们就是被常洛坑了。”

  郭长风道:“不会的,他要坑咱们,更不会毫无动静。且耐心再等一天,入夜以后仍旧没有消息,咱们再商议对策。”

  郝金堂道:“等到入夜以后,咱们索性攀上堡门,把守卫的武土杀了,劈开机关枢钮,放落吊桥。”

  郭长风摇头道:“这不是上策,即使能放落吊桥,也难免引起一场血战,那时候腹背受敌,反为不妙。”

  郝金堂道:“除此之外,我看是别无善策了。”

  郭长风沉吟了一下,道:“先等等再说吧,这是一次比赛耐力的决斗,谁耐得久,谁就是赢家……”

  正说着,忽然一声号角,由对崖传送过来。

  两人忙探头望去,只见外堡旗杆上,飞快地升起一面三角形的红色旗号。

  郭长风大喜道:“如何?咱们终于赢了!”

  郝金堂紧张起来,急道:“现在是白天,吊桥纵然放落,咱们怎么过去?”

  郭长风道:“不要性急,咱们先将人质绑在背上,等吊桥开始放落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过桥的方法。”

  郝金堂点点头,连忙解下布带,把罗老夫子紧紧绑在背上。

  郭长风也背起林元晖,又将长剑交还郝金堂,却留下了暗器镖囊。

  刚结扎妥当,内堡旗杆顶也升起一面红色号旗,机关响动,吊桥已开始缓援向下放落。

  这时恰值正午,红日当空,万里无云,两岸之间的情景,都清晰可见。

  内堡堡门启开,秦天祥疾服佩剑,伫立门前,里面是应长老和双飞剑常洛分立左右。

  再往内看,则是一列列全身劲装的武士,每列约十人,共达十余列之多。

  这百余武士,几乎是全部内堡武土的总数,如今都齐集在堡门一处。

  奇怪的是,武士们虽然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却人人面向内堡,背对着堡门。

  连秦天祥师徒和应长老也不例外,俱是脸朝堡内,背部朝着吊桥。

  显然,秦天详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下令放落吊桥,但为了防范郭长风临机突围,因此调集全堡武土,围护堡门,准备随时拦截郭长风。

  他当然万万也想不到,郭长风早在六天前,就已经偷偷出门了。

  郝金堂看见这番布置,不禁大感欣喜,奋然道:“吊桥一放妥,咱们就冲过去吧?”

  郭长风却道:“不行,决不硬冲,咱们必须先由桥底攀行一些距离,至少要到接近桥中心时,才能发动。”

  郝金堂道:“你是说,背上背着一个人,由桥梁下面反仰着攀行?”

  郭长风道:“正是。”

  郝金堂冷笑道:“那真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现成的桥不走,去费那种工夫?”

  郭长风道:“你只看见秦天祥正全神注意堡内,便以为可以趁机一冲而过,却没想到由桥这一端到那一端,决非瞬间能够飞越,只要咱们一现身,立刻会被发觉,那时候,秦天祥转身相向,铁门神徐奎堵住去路,准弄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郝金堂道:“我以为,硬冲即使冒险,总比由桥下反攀省力气,咱们还要应付徐奎和几十名外堡武士,何必拿力气用在爬桥架子上?”

  郭长风道:“其中理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反正你照我的话去做,决不会错就是了。”

  郝金堂摇头道:“你愿意爬架尽管去爬,我可要由桥上走,咱们各用各的方法,看是谁先到桥头……”

  郭长风沉声道:“不行,你必须照我的话做,否则,我宁可先杀了你!”

  郝金堂斜目而笑,道:“是吗?你以为郝某是听命于人的仆奴……”

  语未毕,身形疾转,脚下迅快地向后退缩,右手已搭上了剑柄。

  “叮!”一声轻响,剑柄一震,竟由郝金堂指掌下荡了开去。

  郭长风缓缓道:“你若不怕手背上穿一个洞,就再试试看!”

  郝金堂心中骇然,只好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提供一点意见,大家商议而行,何必翻脸呢?”

  郭长风低喝道:“现在不是商议的时候,你要想活着离开红石堡,就只有听我的主意。”

  郝金堂道:“好!一切照你的吩咐,这样总行了吧?”

  郭长风道:“那么我问你,你是愿意当先?还是愿意断后?”

  郝金堂两手一摊道:“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遵办。”

  郭长风道:“既然如此,由我当先开路,你负责断后,一切听我指挥行事。”

  郝金堂暗道:一旦动手,当先开路的人,只要对付徐奎,又可以抢先脱身,断后的人,却得应付秦天祥,万一失败,一定会陷身重围,岂非太危险了……

  心念电转,忙道:“郭老弟,你赤手空拳,没有兵刃,铁门神徐奎又是个劲敌,我想,还是由我当先开路比较好,无论如何,我总是不能让你涉险,自己却享现成。”

  郭长风道:“这可是你自己情愿?”

  郝糙堂道:“是的,我和徐奎多少还有些交情,或许会得些方便。”

  郭长风道:“好!你负责当先开路,必须注意两件事,第一,如在桥上跟对崖的武士道遇动手,切记不可多杀伤人,要尽量把他们逐退,利用他们作掩护,趁乱抢越吊桥。”

  郝金堂道:“我理会得。”

  郭长风道:“第二,在接近桥头时,要尽快先毁去操纵吊桥起落的钢索,以防秦天祥收起吊桥。”

  郝金堂都——点头答应。

  恰好这时,吊桥已经全部放落。

  郭长风挥手道:“小心攀行,别让对崖发现子,听我的咳嗽为号,再离登桥面。走!”

  ※   ※   ※

  两人同时行动沿着桥梁向对崖攀行。

  仰面攀行,必须手脚并用,背上又绑着一个人,重量倍加,自然十分辛苦。

  郭长风年轻力壮,还不太感觉疲累,郝金堂却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多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了。

  想到等一会还得先开路,与人动手,郝金堂不禁后悔起来,一面低声抱怨道;“放着平坦桥面不走,偏要学猴子一样,真他妈的倒了邪榍……”

  郭长风轻喝道:“不要说话,快些爬,对崖的武士已经开始上桥了!”

  郝金堂偷跟望去,果见对崖正派出一列武士,每人肩上各扛着一只麻袋,宛如一字长蛇阵似的,循着吊桥向内堡来。

  那些麻袋,不用猜,准是食粮。

  郭长风又叮嘱道:“动作快一些,但不必性急,等他们过去一半人数的时候,再动手还不迟。”

  郝金堂为了求生,只好咬紧牙根,加速攀行。

  两人由桥下向对崖攀去,背粮包的武士却由桥上向这边过来,双方渐行渐近,终于在吊桥中间,上下交错而过。

  郭长风突然低声道:“停!赶快调息一下,准备动手!”

  郝金堂急忙靠在桥梁架上,一边运气调息,同时拔出了长剑。

  纷乱的脚步声从头顶上越过,使吊桥起了一阵剧烈震荡,由此可见,桥上运粮的武士,人数显然不少。

  郭长风屏息面待,脸色一片凝重。

  郝金堂紧捏着长剑,心里更是“噗噗”狂跳,背上的罗老夫子,份量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他实在不明白,如此紧要关头,为什么偏偏背着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包袱呢?如果不是郭长风在旁,他真想割断布带,把这老家伙丢下桥去……

  心念未已,忽听郭长风重重咳嗽了一声,喝道:“是时候了!”

  郝金堂左手一搭桥栏,一个纵身,窜上桥面,剑锋展动,已将两名武士劈倒。

  那些运粮的武土,为数不下三十名,正走到桥中心,突然发现桥下窜出人来,一声惊呼,顿时大乱。

  有的抛下粮包,回头就跑,有的忙着拔取兵刃拒敌,有的仍然扛着粮包,却在桥上乱转,进退不得……

  三十名武士,被腰截为两段,刹那间,你推我挤,彼此无法相顾,两边城堡上,却响起刺耳的号角声。

  秦天祥亲自率领内堡武士冲上吊桥接应,铁门神徐奎也提着大锥,赶上桥来。

  然而,吊桥桥面狭窄,最多仅能容两人擦肩通过,桥上已经挤成一团,两端的人如何冲得过去。

  郭长风双手齐扬,暗器密如剧雨,却并不向要害致命处发射,负伤的人,不是兵刃脱手,就是胳膊中镖,都纷纷向内堡涌退,恰好挡住了秦天祥的来路。

  郝金堂则驱赶着另外十余名武士向桥头奔去,铁门神徐奎反被自己人冲动,立脚不住,只得退下桥去。

  秦天祥见势不利,连忙传令改用弓箭攒射,并且吩咐机关房准备扯起吊桥。

  郭长风早料到这一着,忙叫道:“老当家,别只顾伤人,先毁吊桥钢索要紧!”

  谁知郝金堂却充耳不闻,一路追杀,竟尾随着溃退的武士们冲过了桥头。

  “隆隆”之声入耳,吊桥已经开始升起了。

  郭长风回头一看,不禁大惊,急忙返身向桥头奔去。

  这时,桥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个人,两端箭如飞蝗,齐向他密集发射,郭长风手无寸铁,全凭空手接箭,拨打近身箭矢。

  等他赶到桥头,吊桥已升起一丈多高。

  郭长风别无选择,只好吸一口气,飞身朝对崖跃落。

  人在空中闪避自然不如脚踏实地方便,顾到前面,背上的林元晖被射中一箭。

  郭长风又急又怒,一把飞石,击倒了七八名弓箭手,奋力夺过一张弓,挥舞着直向石牌坊冲去。

  外堡武士共有四十名,其中十余人已被迫退入内堡,剩下不过二十余名而已。

  但这二十多名武士,却是红石堡的精英,武功都不在“十八铁卫”之下,负责把守外堡的铁门神徐奎,更是骠悍勇猛,两柄铜锤使得风雨不透,正将郝金堂紧紧围住。

  看情形,要想闯过这一关,绝非容易事。

  郭长风忖度形势,心知必须速战,因为再缠斗下去,秦天祥必然会亲自赶到,那时就无法脱身了。

  心念疾转,探手向暗器镖囊中一摸,这才发觉囊中空空。只剩下最后两粒飞蝗石子。

  两粒石子,最多仅能击倒两名敌人,而对方人数却有十倍。

  郭长风毫不犹豫,一抖手,将两粒飞惶石同时发出。

  迎面两名武土,一个右腕中石,长刀脱手坠地,另一个被射中鼻粱,炸了一脸鲜血,双手掩面,哀号着踉跑倒退。

  鼻粱虽非致命伤,却痛彻心肺,令人忍不住泪水横流,哀呼出声。

  那一声声惊心动槐的哀呼,往往使闻者为之不寒而栗。

  郭长风猛跨一步,拾起地上长刀,左手故意向空革囊中虚捞了一下,扬臂喝道:“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武士们都被同伴的哀号声所慑,不觉纷纷收刀后退。

  郭长风并不进逼,突然一闪身,掠向左侧石屋。

  武土们齐声呐喊,一齐向石屋包围过去。

  不料郭长风迅如电驰,脚尖只在石屋顶上轻轻一点,忽又凌空折转,竟由屋顶飞落石牌坊下,长刀展动突围而出……

  郝金堂被徐奎的双锤缠住,无法脱身,眼见郭长风用‘声东击西’之法,轻易便突出了重围,急叫道:“郭老弟,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郭长风漫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能否脱身,全看你们的交情深浅,我可帮不上忙了。”

  口里说着,人已越过了石牌坊。

  郝金堂大感心慌,忙又叫道:“郭老弟,咱们是患难朋友,我还替你背着罗老夫子,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

  郭长风道:“既有现成的人质在身边,你还怕脱不了身?”

  郝金堂道:“这姓徐的是个粗人,他可不理这一套,求求你,郭老弟,你再不帮忙,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如非确属危急,郝金堂决不会当众如此地哀求,尤其说到最后两句时,简直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郭长风听了,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再回头一望,吊桥上人影蜂涌,秦天祥已经亲率手下追过来了。

  他本来已破围而出,突又大喝一声,翻身杀人重圈。

  长刀过处,宛如滚汤沃雪,武士们纷纷退让,转瞬已冲到桥头。

  郭长风奋起神威,挥刀接住徐奎,沉声道:“老当家快走!”

  郝金堂连忙趁机抽身,匆匆闯出重围,如飞而去。

  他一走,数十名武士立刻反身合围,重又将郭长风围在桥头。

  这时,秦天祥业已越过吊桥中段,跟看即将抵达桥头,徐奎却像一道铁门般挡住去路,铜锤飞舞,死战不退,四周刀光耀眼,喊声震耳,尽是红石堡武士……

  郭长风奋力冲突,始终无法摆脱徐奎,突然急中生智,虚晃一刀,假作拿桩不稳,踉跄倒退了两三步,一屁股跌坐在桥头铁架上。

  徐奎果然中计,大步赶上,双锤高举,猛可击落下来。

  郭长风早已算准时刻和方向,上身一仰,下身一缩,使了一式“倒现龙尾”,竟由徐奎胯下一滑而过……

  “当”!一声巨响。

  徐奎身高力猛,双锤下击,力道何止千斤,结结实实擂在铁架上,登时将铁架打塌了半截。

  铁架是吊桥的基座,反震之力,几乎使整座吊桥都跳了起来。

  桥上的人,险被震落千丈悬崖,不得不停下脚,抓紧桥栏。

  郭长风翻身跃起,越过转瞬即逝的机会,闪电般连攻七刀,反将徐奎迫退到桥头,紧接着,一个旋风大转身,撇下徐奎,直闯出层层包围,脱身而去。

  这变化,只不过一瞬间事,等到秦天祥追过吊桥,郭长风已经去远了。

  →OCR:大鼻鬼←

  众人还想追赶,却被秦天祥挥手拦住,道:“且让他去吧,不出三五日,他还会再来的。”

  徐奎诧异道:“堡主怎知他还会再来?

  秦天祥没有回答,只吩咐道:“此地已经失去扼守的价值,传令尽快运粮食,入夜前,外堡武士全都撤回内堡。”

  徐奎等人都愕然不解,却又不便再问,只得遵命行事。

  武土们正忙着般运粮包,双飞剑常洛突然拉住徐奎,低声同道:“林姑娘在什么地方?”

  徐奎道:“刚才还在石屋里,后来动手的时候,一直就没见她们出来。”

  常洛道:“石屋和整个山头我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人影。”

  徐奎道:“那就奇怪了,难道她们会追赶郭长风去啦?”

  立即传问手下武土,不料武士们都异口同声回答,并未见到林百合主婢,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们下山。

  常洛大急,忙禀告了秦天祥。

  谁知,秦天祥却淡淡地道:“不用寻找,她们一定尾随郭长风下山去了。”

  常格道:“她们追赶郭长风,必然是为了想救林庄主,此去可能遇险,弟子愿随后赶去,替她们接应……”

  秦天祥道:“不必!她们能跟郭长风一路结伴到红石堡来,还怕什么危险?女大不中留,由她们去吧?”

  常洛讨了个没趣,心虽焦急,口里却不敢多说,只得怏怏而退。

  郭长风脱身后,一路飞驰疾奔,到半山腰时,见无人追赶,才停住脚步,解下背上的林元晖。

  检视伤处,那一箭由林元晖右背射入,箭簇直透前胸,贯穿肺叶,伤势竟然十分严重。

  郭长风不敢拔出箭杆,只好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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