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份娱乐报纸是她送来的,居心何在,他还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这女人,他当初选择将她调离,就是为了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她生出些不轨之心来。
如今看来,她还是存了妄念。
其实,哪怕他对丛笑怨怼丛生,哪怕跟丛笑置气很久,也不会选择消极的态度以对。
罗柯蓝,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她自以为是了。
“祁副县长,这么晚还没走啊。”
罗柯蓝其实在这徘徊已久了,看到他一出来,立马跟了上来,营造出了正巧碰上的局面。
祁墨微微颔首,继续大步向前,并没有想要跟她交谈的意思。
“那个……那份报纸你看了没有?”
罗柯蓝明知故问,只是她找不出更好的话题了,祁墨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想跟自己攀谈的意图,她总得自找话题,免得氛围太过僵窒。
“看了。”
祁墨若有所思地冷睨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了讥诮的一个笑容。
罗柯蓝没由来地觉得身体一阵发凉,但是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丛笑带给祁墨的耻辱,而非是他对自己的憎恶。
如此一想,她又浑身轻松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女人。”
罗柯蓝又多此一举地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祁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声音更是压抑到了极点,他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她是怎样的女人,我这个做丈夫的,难道会不清楚吗?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最好别乱说。女人就应该最好女人的本份,别妄想一步登天。”
他顿了顿,继续犀利的言辞,“我知道你藏了怎样的心思,想要拆穿我跟她,根本就没门,哪怕天下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你,我置气并不是因为那份报纸给我带来的缘故,我为何置气,你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别装得你很懂我一样。”
祁墨知道自己最置气的是丛笑的隐瞒,若是她当初跟纪无忧碰面了,回到家就跟自己说了交代了,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通大火。
他也知道这把火烧得有点旺了,但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罗柯蓝的脸色一阵苍白,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一晃,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惹来祁墨这般大反应的蔑视,他对自己居然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她还以为,只要他们夫妻闹翻,自己就有机会了。
这些天,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那些男人,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拿来跟他比,然后相形见绌,再也没有第二次见面的冲动了。
她明白,她爱上这个男人了,所以其他男人在自己眼里,都是狗屎不如。
她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所爱的男人眼中,自己也会狗屎不如。
今天早上看到晨报上那一幕的场景,让她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到头来,却宛若被从头到脚淋了一通冰水。
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了下来,而他颀长的身影,在自己泪眼婆娑中,越走越远……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付出,居然是如此的不值一文。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
她跟别的男人浓情蜜意,他都能够原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冤家夫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在罗柯蓝心里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祁墨已经走远。
回家的路上,他发现自己心急如焚,车速比以往更快。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很想见到她,从来没有这般的急切过。
罗柯蓝为自己打抱不平,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她自己,他祁墨哪怕再嫉妒,也不会在别的女人面前中伤丛笑的。
到A市后,他体内的那股无名之火已经灭下去了。
同时,他有些踯躇不前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打电话时的那股冲动,那几句伤害的言语,又不能收回。
他开始后悔起来了,但又不得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离家越来越近,可是那种情绪越来越忐忑不安。
他顿失勇气,于是打电话给了梁孤简,约他出来喝酒。
梁孤简正在逗儿子玩,祁颖在上网,他晚上保证过不出门在家带儿子的,可祁墨这声音这情绪有些不对头,梁孤简跟祁颖协商了下,还是出来陪某人喝酒。
一到约定的酒吧,梁孤简就看到了吧台边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死命地往嘴里灌酒,当那酒是水一般。
照他这样下去,没多久,就要烂醉如泥了。
梁孤简虽然小道消息灵通,但是他今日的晨报并没有关注,祁颖自从生了儿子后,更是对那些八卦没了兴趣,跟原来圈子里的那帮人来往也少之又少,全心全意扮演起了全职太太这个角色。
当然,至今为止,她还是没觉得自己哪里输给了丛笑。
当梁孤简靠近,祁墨又重新拿了一杯往喉咙里灌,他点的是烈酒,一入喉,便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又涩又苦。
平日里他喜欢品酒,酒量也还不错,但是这种牛饮,哪怕他酒量再好,也撑不了多久。
“墨,别喝了。”
梁孤简没好气地道,“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啊。”
最近也没听他跟丛笑闹什么脾气啊,怎么无缘无故出来买醉了。
在没清楚原因之前,梁孤简按住了祁墨拿被子的手,不让他继续喝下去。
既然他愿意叫自己来,肯定也是愿意跟自己倾诉的,不会是让自己来作壁上观望的那个。
“别管我。”
祁墨的手一使劲,掰开了梁孤简那只作祟的手。
梁孤简装模作样地撒手,“那我可真走了。”
于是转身就要走,又被祁墨给一把不客气地揪了回来,按在他旁边坐的那个位置上。
“这下是你要我留下的,还是你强留我下来的,说吧,到底是什么回事,有事情就说出来,憋着也解决不了,再说这天下还没有我梁孤简无法解决的事儿。”
梁孤简开始大言不惭地吹嘘道,那扬起的倨傲下巴,让祁墨觉得真想一拳揍过去,不过他也知道此时可不是时机,他找梁孤简出来不是为了发泄怒气的。
“早上的A市晨报你看了没?”
祁墨莫名出口的这句话,让梁孤简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看,最近对报纸杂志一概免疫,也没有时间看。”
祁墨招了招手,让酒保递给了梁孤简一份今日的A市晨报,然后祁墨抽出那份娱乐版丢到了梁孤简面前的吧台上。
那醒目的头条,那熟悉的面孔,让梁孤简刹那就明白了祁墨发飙跟此有关,因为他看到了丛笑。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上了报纸的头条,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何况那个男人还是本城名流纪无忧,多么出风头劲在的一个男人。
比起祁墨来,毫不逊色,这两个人也算是旗鼓相当,幸好不在同一条路上,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了。
若是两个人在同一行业,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梁孤简耐着性子将这一头条给看了个完完整整,看完之后,饶有兴致地盯着祁墨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为这头条置气了一天?”
祁墨点了点头,眯起眼来,“确实。”说起这个,他倒是诚实,没有隐瞒自己的坏心情。
今天一天的工作,他都心不在焉,一点进展都没有,几乎都推到后头去了。
“你别告诉我你还因此跟丛笑吵架了?”
梁孤简看他闹心的情绪,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估计有八成,不过还是要证实下。
祁墨又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沉了沉,“看到这份报纸后,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发了顿脾气。”
梁孤简伸手忍不住点了下祁墨的额头,要是往常,祁墨早就要还击回去了,这次,居然没有还手,瞧得出来,他还沉浸在不快中,对于这点小事,就没耿耿于怀。
梁孤简又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有点怒其不争,“你这是自作自受,你肯定都没了解事情的真相,无缘无故就冲她发一顿脾气,态度肯定还很恶劣。要是我,肯定是懒得理你了。现在你是想要挽回,想要让她对你一如继往,难啊。”
“我回去低声下气跟她说话还不行吗?”
祁墨其实也没什么招,不然也不会找梁孤简出来给自己出主意,当自己的狗头军师了,纯粹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你觉得可行吗?其实你自己也没把握,要是可行你就不会找上我来了。”
梁孤简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祁墨忍不住一阵挫败,重重地将手上的酒杯放在光鉴可人的大理石吧台上,琥珀色的潋滟液体四处飞溅,滴落得到处都是,梁孤简身上雪白的衬衣都被波及了,脸颊上也有几点。
一阵凉意袭来,梁孤简好脾气地伸手擦拭了,他明白,祁墨这是恼羞成怒的行为,不过他能够理解祁墨此刻的心境,肯定是糟糕到了透顶。
“那你说怎么办?”
他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梁孤简,好声好气地征询他的意见,瞧梁孤简那副拽样,应该有主意。
“你回去跪搓衣板祈求她的原谅吧。”
梁孤简白了他一眼。
看情形,这么晚了,他八成还没有回过家,那通恶声恶气的电话过后,估计就没给人家解释的机会了。
何况,梁孤简觉得丛笑不是一个坏女人,她这人自立自强,而且既然她当初放弃了纪无忧,便不会回头。
祁墨是太过小题大作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一个为你生了女儿的女人而言,你这样对她,肯定是心灰意冷了,何况丛笑是一个淡然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内心其实比一般人坚强的同时,也比一般人更加敏感跟脆弱。
她不爱表现她的情绪,并不代表她没有情绪,她不爱发脾气,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见梁孤简也没有出个好主意出来,祁墨又忍不住灌下了一口烈酒,让那种腥烈在整个口腔内充斥着。
“墨,你继续喝吧继续喝吧,喝得越醉越好。”
梁孤简在他耳边吹嘘道,祁墨不明所以停了下来,且听他的高招,梁孤简笑得意味深长,“你若是喝醉了,我把嫂子叫来,让她带你回去,我才不信她不会前来放任你被酒吧里这群女色狼生吞活剥掉。”
“不是还有你吗?”
祁墨虽然觉得这法子听着有点折中,但还是有漏洞可循,丛笑可不是笨蛋,不至于这么快就上当。
平日里或许可行,如今她可是正在生自己的气呢。
“这有何难?”梁孤简翘起唇角,优哉游哉地挑了挑眉,“笨蛋,我自然会寻找良机脱逃,我给她打电话后我会在暗处观察,等到她带走你了,我才会离开。你就尽管放开喉咙畅饮吧。”
梁孤简说完,还真觉得这法子可行。
祁墨眉头越蹙越紧,一番思量过后,他也是找不出更可行的办法,这个办法能够让丛笑亲自接近他,自己喝醉了,她总不至于跟一个醉鬼置气吧。
再说,自己还可以借酒发疯,起码不能喝得烂醉如泥,保留一丝清明的理智。
“好,就照这个实行。”
眼见祁墨同意了,梁孤简立马掏出手机给丛笑打了电话,是祁墨的手机,而不是自己的。
丛笑那边是在铃声响到第三次才接起来的,听她的口气并没有气喘吁吁,应该是真的在生气,所以才会迟迟不接。
这对夫妻,真是活宝。
梁孤简声音听上去有些急切,“嫂子,墨在XX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还一直嚷着你的名字,嫂子,我还有事,小颖说儿子在家哭着要我回去,我要立刻赶回去,墨这边没人照顾了,你快点来看住他,他正在发酒疯呢,酒保都头痛得不行。我最担心的是他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给玷污了,回头要找我的麻烦,嫂子,求求你了,快点来吧。”
梁孤简这番话说得可谓声情并茂,连一边听着的祁墨都差点被他这番演技给蒙混过去了。
丛笑并没有上当,她的声音听上去略微冷淡,“玷污就玷污,我没空。”
“嫂子,我不是在说笑,你真的快来,再不来我真要走了,我两分钟之内必须要赶回去,小颖那个泼妇发起疯来我可挡不住。”
梁孤简唉声叹气道,“墨挺可怜的,嫂子你就可怜可怜他吧,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只不过这样自暴自弃的行为,我是看不惯的,嫂子你领回去怎么惩罚都行,我想他都会甘之如饴受领。”
那边,丛笑没有搭腔,似乎沉默了,或许在思索。
梁孤简等得有些心焦,不由再添了一把火,“嫂子,两分钟快到了,我走了,XX酒吧啊,记住,拜拜。”
然后一把挂断了电话,跟丛笑对话真的是需要勇气啊,难怪祁墨不敢回家了。若是祁颖闹脾气,自己还有法子哄哄,丛笑,他可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谁叫祁墨哪个女人不好爱,爱上这么一个聪慧的女人,纯粹是为难自己。
偏偏他身在其中,还不知道谨慎,现在知道后悔,也为时已晚。
“她答应来了没?”
梁孤简一断了来电,祁墨忍不防出声。
“没答应,嫂子要是那么好说话,还用得着你我苦逼着一张脸绞尽脑汁想对策吗?”
梁孤简将他给说了一通,见祁墨的脸色越来越黑,然后又顿了顿,放软了语气道,“不过你也别着急,我觉得嫂子还是会过来的,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对你也不是毫无感情的。若是没感情,根本就不会对你发脾气生闷气,你说是不?”
见祁墨点了点头,梁孤简继续道,“嫂子来,我就大功告成了,等下她来了你要记得自己好好表现下,为自己争分,别犯傻跟自己过不去。既然你打算让人家原谅你,也要拿出诚意来,别把台面闹得两个人都下不来。我先闪了,我静观其变,等你们走了我再走人,我这朋友跟妹夫也算是当得仁至义尽了吧。”
“你这损友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好,向来都是有事才找上我没事根本就懒得理我,我也真的是可怜。”
梁孤简忍不住又自怨自艾起来。
“你好滚了。”
祁墨听不下去了,这人给点糖吃,尾巴就翘起来了。
“我是可以滚了。”
梁孤简笑眯眯地道,祁墨现在在自己面前是嚣张得跟条龙似的,等下到了丛笑面前,就要成了龟孙子,就让他得意会儿。
梁孤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目光却时不时地瞄向了祁墨,祁墨正在猛灌酒。
丛笑挂断电话后,心里五味杂陈。
肉肉在王妈那,因为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怕自己对肉肉照顾不周,便让王妈给抱过去了。
她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差,先是因为看了那份晨报,又来接了祁墨那通电话,雪上加霜。
他晚上又迟迟未归,摆明了要给她难堪,晚上的饭菜,她说没胃口不饿,老爷子让王妈给端到房里来的,她也没吃上几口。
她想,老爷子肯定是知道了,也看过那份晨报了。
不过老爷子的行为,比起祁墨来,贴心多了,她还是免不了有几分感动的。
祁墨的那些话,让她寒心。
不过梁孤简的这通电话打来,还是让她的心有略微的凌乱。
她是见过他醉酒后的模样的,那一次在家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就是在他醉后发生的。
玷污?
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做那种事,一股莫名的火气就强烈地涌现了上来,让她难受不已。
她再也忍耐不住了,于是一把丢下了手机,抓起衣架子上挂着的随身手袋,掏出车钥匙走了出去。
那个酒吧,幸好她是知道地点的,所以一路上驱车赶到那,还算顺利,加上此时也不算车流高峰期。
一进酒吧,她确实看到了祁墨,正匍匐在吧台上,醉得厉害,旁边该死地还真站了一个妖娆的女人,身姿婀娜,穿得极为暴露,正在贴身对着祁墨做一些挑逗的动作。
丛笑清澈的瞳眸中立刻窜出两把火来,这逐步靠近的同时,那两把火越燃越旺,能够立刻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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