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如此温柔的叫唤,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后来告诉了他的特助让他转告给何子偕,她辞退了侍应的工作,希望嫁给一个富商。他说过有自己有什么事就可以让她帮忙,但是那时的她只是傻傻地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却发现自己的白日梦是应该醒了把。
他不仅答应了帮忙,而且,帮她跟一位台湾商人穿针引线的时候他只派来了他的特助,简简单单地交代了几句,她连他一眼都再见不了。
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更多蕴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与成熟,但她却分明见到他眼底缠绕的暖意,明明听到的是训人的话,却带着几分宠溺。
若初不解她为什么一开口就这样问,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吴初雪却顾自苦笑了一声。
何必让自己听到刺骨的话呢。他望她的眼神,一看便知了,不是吗。身姿如此倨傲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低喃了一句:"就当是为了当年那一晚曾有过的缠绵,就当是为了他的帮忙。"
尽管声音那么低,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若初耳畔。一夜的缠绵……
“如果这位小姐方便的话,帮我谢谢他。”,吴初雪抬眼,唇边夹带着笑容,“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今天。”
手里的刀叉传着一阵冰凉,直接透心地寒。若初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告诉她这些,但是当亲耳听到何子偕跟别的女人发生过什么的时候,心里一阵钝痛。她甚至懦弱得说不出话来。
吴初雪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其实她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举动。起身,吴初雪叹了一口气,然后连再见也没说就转身与另一端餐桌上的男人携手离开。
回头再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若初,告诉她自己跟何子偕曾经有过一夜情,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些年都积郁起来的不甘心吧。
*****
这样的呆滞状态一直持续到若初回到公寓后对着盥洗室里的镜子拿着一个软毛刷擦洗着自己毛绒衣。手一直在颓软地来回擦动,眼睛却失去焦距。
望向镜子里头垂头丧气的自己,发现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她不敢去想象何子偕把别的女人压在身下,不敢去想象他跟别的女人低声耳语,甚至不想去想象他那时呼出同样灼热的气息。
"电话。",遐思间何子偕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了盥洗室门口。他慵懒地倚在盥洗室的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神情目滞的若初。
刚刚再餐厅他聊完电话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一直不吭声,问她问题也是“嗯”了几下就过了。这个丫头……
“啊?”,若初回神,看看自己满手的泡沫,跟被洗刷得比原来更糟糕的毛衣,蹙紧了眉。
瞟瞟屏幕,是小苧。此刻喋喋不休的铃声就让若初立马想到她本人在她耳边使命催促的样子。若初打了个寒颤,就快快地打开水龙头洗掉了手上的泡泡,用毛巾擦擦手,接过何子偕手里的电话。
“喂,小苧。”,若初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微栗,事因自己以接过手机后何子偕带着笑顺势把她圈入了怀中。
“若初!怎么之前不给我电话?现在在上海吗?你的子偕哥哥呢?我听言志林说你们现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啊?有没有同居啊?Kiss了没有??!天哪,我好兴奋哦~~~”,才刚开口就听到蓝小苧一连串叽里呱啦的问题。嗯,十分符合蓝小苧式的乱轰。
何子偕低下头,不安分地从她耳背后开始亲吻,缓缓地顺着颈部游移,大手牢牢地攥在她的腰上,全然不顾她不自然的细小挣扎。
“呃……我……”,若初还没给她解释一番,彼端背景传来的一段对话就已先入耳帘。
“言志林,你不要那么用力好不好!”
“哎,我说蓝小苧大小姐,这种事情不用力怎么行啊?”
“那、那也不要那么进嘛~”
“奇怪了,不进一点不用力一点你怎么可能会舒服啊?”
“那……”
“别吵,你尽管享受就是了。”
一副儿童不宜的画面瞬间漂浮在脑里。若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们两个人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
屋子里头本来就静静的,蓝小苧跟言志林声音那么大,加上何子偕那么贴身的距离,他当然把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脸难得的邪气笑容,但却又是那么恰到分寸,带着几分优雅的嘴角轻勾,欺近,在她粉唇边呼气,“要不要我们也来一段香艳一点的。”
若初猛地干咳几声,眼神闪躲,对着话筒匆匆说了句“好了啦你们在忙的话就晚点再聊。拜。”,然后就挂掉了。
话筒彼端的蓝小苧把手机拿远了点,听着忙音的“嘟嘟声”,看着它皱起了眉撅起了嘴,什么跟什么?嘴里叨叨念着:“言志林帮我按按摩而已啊,哪有在忙啊?”
当然,进的是骨头,用力的也是手,可惜脸蛋红扑扑的若初此刻却幻想到一些极度暧昧的情节。
其实他们名义上算是结婚一个月左右了,但是何子偕是极少跟她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的。他最近都只是睡在客房而已。虽然平时也有些亲昵举动,但是多数都仅限于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这对于新婚夫妻来说,着实有点奇怪吧。不过她觉得,他们本身的结合,已经是种不可思议了。
何子偕之所以一直没有跟她有什么过分的接触,是因为他都一直给自己时间去接受吧。而若初其实也不瞭解自己到底做好准备没有,但是一想到中午时候那个女人说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好不舒服。
何子偕仍旧不依不挠地挑战她的每一条神经,吻越来越深,大手也在她的腰间慢慢上移,不深不浅地探入衣里,他的呼吸有些不平稳,整个浴室温度都似乎跟着高起来。
他想把她抱回卧室,若初的身子却有些僵硬没移动,何子偕干脆把她倚在光滑的墙壁上,轻轻吮。吸着她锁骨,低低地笑了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想在浴室?”
若初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每个细胞都像在抖动一样,她抿抿唇,虽然声音很细小,但终于把心里的不快说了出来,“你……跟中午吃饭时遇到那个女人……有过……?”
埋在她颈边呼吸的何子偕身子顿了一下,轻易就能被她点燃的激情此刻却生生要掐灭,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放开对她的桎梏,眉梢一挑,声音幽幽,“她告诉你的?”
那就是有了。若初有些赌气地微微别过脸。
何子偕俊眉拧了一会,他按住了她的双肩,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介意?”
若初小脸咬着下唇,有些发白,她没有答话,因为实在否认不了心里的难受。
何子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通常是不会跟别的女人解释的,但她就是他的例外。但是当然,他也不会告诉她,邀请吴初雪做他女伴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初”字。而醉后的那夜缠绵他也只是可悲地将吴初雪假想成她的身影。
卑微得,连他也不想去承认自己的心迹。
他放开了按在她双肩上的手,转过颀长的身影,从未想过声音会如此低哑。他说:“若初,那时候,你在别人的怀里。”
若初怔住了,看着他宽阔却落寞的背,唇抿得更紧。
身子顿了顿,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去美国出差一个星期,你,今晚早点睡吧。”,话落,双手浅滑入裤袋,继续迈开步子。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撑起晴空
第二天的夜晚,若初一个人犹自晃头晃脑地在热闹的街道上走着,盯着铺着红白格子块的路面,心里大大地落空一片。
她是惹他生气了吗?
昨晚大概到凌晨三四点她才隐隐约约睡着了,朦胧间好像有听到房门的开了又关了,而醒来的时候室内却安静得有些让她感到害怕。
揉着惺忪的双眼走出卧室,发现何子偕已经不在公寓了。她微微垂下了眸,说不出的怅然囤积在心。
要不要给他电话呢,站在原地近乎十几分钟,捏着手机,终于还是拨打了出去。可是却传来冰冷的人工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柘”
应该是在飞机上了吧。
捂着手机放在胸口,一种莫名的情绪攒在心头。这算是他们感情好转之后的第一次吵架吗。
今天下班之后,忽然就不想直接回公寓了,略略忐忑地走在街头扳。
或许是因为他不在吧。
当初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过去的事情了,却还是像一个疙瘩在心里不听话地作动。不过,昨晚他说的那句话,让她瞬时像懂了许多。是啊,也许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他们才为曾经与别人缱绻的彼此而难受。
也蓦地想起以往,她和戴贝晨一起的时候,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去看着自己奋不顾身地爱上。
风吹得脸有些生疼。
“若初?”,遐想间的思绪已被一把熟悉的女声打断。
她抬起了双眸,步子停了下来。两个人在簌簌的风中相望着对方,直至彼此的嘴角都露出一丝微笑。
是廖颖。她身后还有其他几个穿着黑色套装的男女。
她跟身后的人说了几句,然后独自一个人走近了若初。
笑意盈眼,廖颖伸出白皙的手,开口,“好久不见。”
若初也徐徐伸出了手,与她相握,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什么。真是久违了。
“有空吗?找个咖啡厅坐下,叙叙旧。”,廖颖望着若初微微失神的脸,问:“可以吗?”
若初晃了晃神,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
桌上的咖啡香气袅袅,为冬天添了一丝暖意。
距离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谈话,已是两年前了吧,那时候她刚刚回到A市。而没想到,在上海也能遇到。
若初的一只小手拿捏着骨瓷杯的杯耳,另一只轻轻搅拌。她唇畔显出微弧,“怎么会来到上海了?”
廖颖眼睛里透着窗外射入的细碎芒光,笑笑:“我也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你。我到上海来是因为被邀了一场个人钢琴秀。”
她真是整整两年没见过若初了。现在重遇,却像是隔了许多个岁月。确实,很多事情都变了。
若初想了想,刚刚貌似自己在真的走到了上海音乐厅的大门前。廖颖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
轻抿了唇,若初略略垂下了头,继续搅拌着咖啡。终究还是问了,“戴家现在怎样了?”
其实她是想问,廖颖跟戴贝晨怎样了。她是怀着好意的,如果说当年廖颖跟她说过的话是让她有多难过,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她,心已不再偏轨。她,真的不想再在爱情里走失。
她爱他。很蓦然地,她好想好想此刻告诉他,她爱他。爱那个看着她长大被她曾经称作“哥”的男人,爱那个对她少不了训斥却满眼宠溺的男人,爱那个温柔起来还有些小别扭甜蜜起来带些霸道的男人。
回忆的细节晰在脑海,越来越仔细。更猛然地清醒,自己的心,竟然躲了起来那么多年。她知道了,她明白了,她终于发现了,原来,他也那么爱她。
也许,比她更甚。
廖颖很轻很轻地叹息,却有些讶异问她:“这么大的新闻,你没看吗?”
若初有些怔忪,她抬起了眸,说:“我这两年都不在国内,没有时间看新闻。我是前两个月才到了上海。”
廖颖看着她的样子,着实样子变了不少。不过,她的眼神仍旧清澈,微微的笑容仍然干净得像是一尘不染。
她轻呼出一口气,提起杯耳,抿了一口咖啡,声音有些悠远,“戴伯父被判刑了,无期监禁。”
小勺碰到骨瓷杯发出“叮”的一声响,若初愣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情绪。她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果然不知道吧。廖颖从袋子里拿出手机,连接了餐厅里的wifi,点进了一个新闻网页,把声音调低了些,递给了若初。
若初微微迟疑了一下,接过。看着视频的标题,不禁又是一愣。她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点开了视频。
“那是事情揭露当天,一些在场嘉宾拍下来的。”,廖颖双手不知不觉已经合十,望向了窗外繁华流动的闹市。
两人沉默着,各自都堆满了复杂的思绪。
终于把视频看完了,若初心里却说不出高兴。只是心幕上一点一点地被湿润。
渐渐地,眼眶也有了些微热。
原来,他早已为她,撑起了无数个晴空。
久久后,若初平整了涌起的心潮。她把手机放回了桌子的对面,嘴唇有些发干,她问廖颖:“戴贝晨……现在还好吗?”,顿了顿,嘴角动了一下,“应该是,你们现在,还好吗?”
父亲与戴家的仇恨,自己不是不在意的,但在意的只是父亲可悲的遭遇,在意的是母亲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现在戴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从头到尾伤害了的只是两个家庭的人。
廖颖偏回了头,有些恍惚,徐徐才微笑着答了她:“还好。他辞退了秘书长的工作,现在在A市打拼着一家金融公司。‘晨光’现在已经完全归了他表哥周瑾打理了。我呢,还依然是老样子啊,偶尔参加一下钢琴演出,日子就是这样过去了。”
她又低唇抿了口咖啡,涩意中透出一丝清甜。
其实戴贝晨当初用了几乎整整一年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真正积极地开始规划新公司的事情。戴伯父在监狱里郁郁度过,而周阿姨现在一直在疗养院,人也是有些痴滞。
也是,戴家着实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变。
不过,自此之后戴贝晨跟她之前的关系也发生了一点一滴的变化。他不再变得那么难以靠近,甚至有时候对她变现出了关心。那是她从前根本无法奢望的。
两个女人都顾自叹了叹气,然后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看了看对方,相视而笑了。
“若初,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吗?”,廖颖望向她,真诚地等待她的回应。
若初故意没说话,廖颖有些紧张。然后缓缓地,若初的脸露出笑容,伸出了手,“当然。”
廖颖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这几年的内疚终于得到了一个出口,心情倏忽松了很多。她也郑重地伸出手回应她,像是感觉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想起两人都还没吃饭,廖颖朝着挥了挥手臂,示意服务生过来,却听到若初的低喃:“因为,我想你了。”
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怎么能让她不怀念。若不是爱戴贝晨很深,廖颖又怎么会说出当年的那番话,又怎么会狠心抛离了曾经贴心的友谊。
所以,经历了种种,她诚心希望他们两个能有个结果。
廖颖怔了怔,凝望着微微垂着脑袋的若初,眼角有些干涩,笑意逐渐加深。
若初,我也想你了。
*****
文件上飞快地被签下了刚劲有力,笔锋尽显的名字,何子偕合上了文件,递给Belle让她交给会议桌另一边的男人。
对面戴着眼镜,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外国男人是美国十分知名的品牌酒店的一名老董事。因为“初见”要打开更大的美国市场,欲通过精品酒店为主打推出焕然一新的“初见”。不同于以往的奢华,“初见”在美国的竞争力在于主攻“特色精品酒店”这一中高档领域。
但“初见”对于精品酒店的范畴把握力度不够,以往做的大多是连锁模式,虽各个酒店也是有所不同设计和特色,但是精品酒店显然要求的辨识度更高。而昨天在餐厅的那通电话正是这次要合作的集团董事打来的。
因此现在才要匆急地飞赴美国谈相关的合作事宜,签订相关合作必备的文件。
何子偕看着老董事满意的表情,清俊的眉宇也松了些。他收起了钢笔,放进笔挺的西装里。站起了身,走过去谦恭地微欠身,“Hope-we-have-a-cordial-working-relationship(合作愉快)。”
老董事地轻拍他的背,伸出手有力地回握,说:“B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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