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们在“夜色”KTV安排了一间总统房,里面布置富丽堂皇,他的心却空了一片……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一只手臂搭在沙发的两侧,另一只手始终离不开那一杯酝酿而成的深红,颀长的双腿交叠,明明身边的朋友在为他的生日狂欢,他的身上却总有一股孤清的气息。不懂的人,觉得他高傲,懂的人,却为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拥有的男人心疼。
喧闹的K房响起一把清婉的女声,庄心晴优雅地坐在独立的一张软椅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把一首老歌唱得清新动人: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
第一段副歌刚落,K房响起高呼声掌声,言志林第一个调侃道:“嫂子真是人美歌也甜啊,我说何子偕您老可真有福啊。”,随后那一帮人跟着起哄。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被点名的人脑海里却是一阵恍惚,竟然有一股酸涩的液体涌上鼻子,比那烈酒更呛,然后他猛地再举起手中的酒杯,仰颈,放下杯子,不顾众人的目光,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事先出去一会,晚点回来。”
说完便放下酒杯,拿起西装外套,抽身,在众人诧异中离开了K房。
庄心晴望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我唱到了你的心坎,却唱不进你的心房……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爱的单行
好久没像今天那样喝那么多了,他的酒量并不弱,应该说是很好,平时应酬客户都能游刃有余,但是今天却竟然喝得醉了,身体一片不安的燥热,他用指尖揉了一下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走出K房后径自往外面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而靠在车边的老李一看到何子偕神色有些难受地走来,忙打开车门,也少不了关心的语调,“少爷,怎么喝得那么醉。”
何子偕因为醉酒而微蹙起眉头,“今天喝得有点多了。”,其实,又何止是喝多了一点,那些旁人看着他一杯一杯地把酒往喉咙里灌,眼里看着却又不能说什么,他们的敬酒或许只是个冠冕堂皇让他自己喝酒的理由……
他弓身钻进车后座,身子往软适的座垫一靠,一只手撑着发疼的头,淡淡说了句,“开车吧。”
“是回家吗少爷?”,老李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何子偕,询问道。
“嗯。”,又是淡淡的声音,透着别人不懂的孤独。
老李随即开车,他是何家的司机,平时主要为何骋之和罗学雅开车,如果不是何子偕喝醉酒的情况下何子偕都是自己一个人开车的,他知道少爷是不想麻烦他这副老身架。
他在何家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年头了,几乎每个人都叫他老李,他为人忠厚老实,何家的人都很信任他,也待他很好。可以说他是看着何子偕跟若初两兄妹长大的,虽然夫人和老爷没在他面前提及多少,不过因为他来何家的年头早,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若初的身世的,至少知道这个现在被他称作“小姐”的若初是从她小时候的时候才搬来何家的,他知道在何家的老工人都有个永远避讳的话题,就是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及她以前的身世,所以他们平时也绝对缄口不言。
“车子停在这里好了,不用驶进去。”,就在老李正准备把车开进何家大宅的时候,何子偕则叫他在大宅前的大草坪边停住了。
后座的何子偕半摇下车窗,眼神深幽地投向她房间,已经关灯了,应该睡了吧……他很轻地喃着,俊美的轮廓勾勒着夜的落寞。
他轻抬手腕,挽上了一点衬衫的衣袖,凝在空气中手表的指针也似乎跟着主人感到悲凉,走得极慢极慢……
等待的时空,那么重,重得连时针也走不动了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秒针一点一点地带走这让人心痛的时间。
“少爷,不进去吗?”,良久后,老李终于忍不住询问。
老李的话音刚落后,何子偕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疲惫地睁开。
“走吧,回刚刚的地方,我还有朋友在那里等我。”,他终于发声。
“不回家吗,少爷,夫人跟老爷还有小姐都想你回家的……”,老李忍不住插嘴。
“走吧。”,还没等老李把话全部说完,何子偕淡淡的嗓声却透露着不容违抗的意思。
她会想我回家吗,何妈的电话倒是少不了,而她一个电话都没有给过他……
现在的她应该恨他都来不及了吧,他打了她,他撕掉了她的画,他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天塌下来一样难过……恨,这个词语,忽然想起竟然觉得如此可怕,她真的会恨他?为了一个戴贝晨恨他?
恨,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竟然硌得他心里直生疼。
而正在开车的老李也觉得一阵不解和生闷,何子偕没有回家的那个星期,明明是他让自己每天都跟他报告一下小姐的去向和安全,好像生怕她吃了一丁点苦头一样,现在到家门口了却不进去,而小姐也是拐弯抹角地探问他最近有什么活儿要忙,其实是想问何子偕最近到底去了哪里。两个都那么嘴硬,这两兄妹,真是……。
终于过了十二点了,她还是忘记了吧……何子偕食指轻托下巴,望着车窗外深夜还繁华不减的景色,却垂了黑眸,这份隔了七个年轮的爱,是不是永远只会落得单方向前行……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邮轮酒会
一个月后,商业精英汇聚的“爱伦号”邮轮上。
华丽得耀眼的邮轮贵宾酒会里,何子偕正在跟其他贵宾交谈的时候,眼角闪过的一个身影让他微微怔住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移目光,看到了他旁边的父亲,戴俊达,A市的当任市长,也对,A市主办的商界业绩表彰会,戴俊达肯定会出席,他把儿子介绍给这些商界的精英提前铺好关系网也不足为怪,他淡淡扯了一下嘴角,看着面前长相俊俏的男子在他父亲旁跟其他官场上还是商界上的人打招呼的样子,他很是不屑。
他也不知道他的不屑是来因为他的父亲是戴俊达还是因为他霸占了何若初心中属于他的位置。
他看见戴俊达带着戴贝晨向他这边移步上来,何子偕秀长而明亮的眼睛有一片森然的底色……
戴俊达,稍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站到了何子偕面前,拿着一杯淡黄色的香槟,望着戴贝晨用着圆滑的腔调说话,笑意盎然,“贝晨,这是初见集团的总裁,何子偕,他可是A市的服务业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今年的业绩表彰会他也是业绩攀升最快的新贵。”
戴贝晨身形不免一僵,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初见集团总裁……原来就是他。面前的何子偕身形颀长高大,冷峻的线条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眉间聚拢着一股冷意,似乎对他父亲那样高的赞誉丝毫不动容。
他们两个同样拥有傲人身姿的男子目光在此刻交汇,迸发出旁人不易察觉的火光。
戴俊达拿着酒杯向何子偕举起,“何总,这是我的犬儿,戴贝晨,现在还是读高中,以后等他出到社会,一定要让他跟你学习一下。”
何子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跟戴俊达的酒杯相碰,“市长大人的儿子何某还真是不敢赐教。”
尽管对面前这个奸猾的中年男人满心厌恶,但是他知道酒店要在A市向全国其他各地快速扩展的话,他还是躲避不了要跟这些官场上的人打交道,而且他现在坐着A市市长的位置,更是逃脱不了客套的话。
那抹恨意还是被他收藏到心底,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三年,他越来越深知,只有你成功了,你才有本事有资格去找证据揭发那些内心丑陋的人的面目。
“怎么会不敢,A市的旅游业发展你可是贡献了不少,年纪轻轻就能把一个小公司发展成这样的规模,真是不可多得的商界人才啊。”
“戴市长真是言过了,子偕还不能接受这样的溢美之词。”,他意兴阑珊,淡淡地回答。
……
一阵商场上无可避免的寒暄过后,戴俊达带着戴贝晨到其他地方结识其他达官贵人或是商界新宠。
转身的时候,戴贝晨嘴角轻扯,但是没说话,他看得出来,尽管他对父亲说话客套,但是何子偕的眼底却是完全没有别人的谄媚,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屑和讽刺。是因为那次酒店的事情?想起在酒店的那个电话,他的确是故意刺激他的,他想让何子偕清楚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故意说她在洗澡,他是若初的男朋友,说到底了还是心里怪难受,难受她对何子偕说话的语气那样眷恋,难受何子偕在她心里的位置占据了那么大的一片。
那么幼稚的举动,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做了,爱,到底是种怎样的东西,他不禁轻笑。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只会暂时
甲板上,面对着蓝得通透的大海的白色围栏边,混杂着清新香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两个都穿着西装的男人都双手浅插裤袋,望着毫无边际的一片湛蓝,相隔甚近,却各怀心事。
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戴贝晨傲人的身材和不凡的气质,穿起西装,透露出的风姿却不亚于二十四岁的何子偕,他微侧身,望着身边如天神般高傲冷清的男人,淡淡地挑起嘴角,“不知道何总裁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嘴里这样问,其实他心里早就猜到了刚刚一面后何子偕还会找上他。
“你应该很清楚,何若初,是我的女人。”,何子偕眼神淡淡的,没有转过身,依然看着眼前的大海,语气却隐隐中透着坚定。
戴贝晨一怔,他真的不是她哥哥……不,应该说不是亲生哥哥……虽然他有做过这个猜测,但是何子偕这样直接地承认,他还是免不了惊讶。不过他掩饰得很好,他修长的指尖拿捏着装着淡黄色液体的酒杯,微微摇晃,冷意从眼底蔓延,却勾起薄唇,反问,“噢?难道那天晚上你没听清楚,我,才是若初的男朋友?若初的心是在我这里的……恐怕何总向我坦白了你不是若初的亲哥哥,也无碍于这个事实吧?”
何子偕的心咯噔一下,她的心在他那里……是啊,他又怎么会忘记她那天难过得不像话的表情……这句话就像插在他心里还没拔出的刀被人再用力往下摁,浑身每个细胞都沾满了鲜红的血。他也讶异于戴贝晨做出的反应,冷静自若,成熟得有点不像读高中的同龄人。
他眸色阴郁,眯起眼睛,对着戴贝晨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你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也无碍于她,何若初,是我何子偕的女人的事实。她的心在你那里,没错,我承认,但是这只会是暂时,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我随时能把她抢回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强迫自己把那仅剩的一丝不确定掐灭,他确定不管她和别人发生过什么他也只会认定她,他却不确定他把她从戴贝晨身边抢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又会不会跟着回来……但是她和这个叫戴贝晨的男人一起注定会受到伤害,而他已经做好,为了她跟全世界对抗的准备……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说完后,慢慢转身的时候他听到戴贝晨好像从喉咙挤压出来的声音,“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是暂时的?”
何子偕眸子慑出冷冷的温度,低笑了一声,嘴唇挑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回去问问你父亲是否还记得林耀天这个人,他以后就会告诉你的了。”
父亲?他跟他们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戴贝晨不禁一颤,瞳孔紧缩,开始猜不透眼前这个心思深密的男人。林耀天……名字好像有点熟稔。
何子偕继续迈动脚步,后面则传来戴贝晨显得有点急躁的声音,“你告诉我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怕我会跟若初说?”
“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不会。”,何子偕颀长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薄唇显现微微的弧度。
然后他又轻抬脚步,走进还没完结的酒会宴厅。
反复揣摩他的意味,戴贝晨举起酒杯,抿唇,慢慢饮嚼……。
是的,他的确不会,他不可否认这个月当他看见若初的失神,看见她尽管被他逗笑的时候闪烁的眼睛里还透着一点失落,他就害怕,害怕这个被她称为“哥哥”的男人永远占据她心里如此重要的地位。
一往情深 奈何缘浅 迷乱一夜
酒会结束的第二天早晨,邮轮的贵宾豪华套房里,落地玻璃窗前,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用纤细的手搂上他结实的腰身,她的脸是潮红的,为这个冷漠却全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的男人。
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是这个男人的魅力却没有因为年轻减弱,反而更像一朵罂粟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他的诱惑外表中峥。
她纤细的手指开始从他的脊背顺上游走,脸贴着他赤着的上身,娇滴的声音带着温柔却炽热的呼吸,“子偕……”。
“以后,还是叫回我何总吧。”,眼前的男人的语气没有带着一丝温度。
娇艳欲滴的女人此刻愣住了,这个男人怎么变脸变得那么快,昨晚他还带着灼热的呼吸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叫着,“初儿……初儿。”,她听得像失了魂,他声音粗重,但是却带着极大的磁性,嘶嘶哑哑地摩挲着她汹涌而出的情潮。
她以为她得到了她公司所有单身女性都垂涎的男人的宠幸,她以为她听到他一声又一声动情的亲昵叫唤后她就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她的所有以为都在这个男人薄唇吐出的冰凉话语中瓦解。
她的名字叫吴初欣,何子偕名下酒店的一个普通侍应,那天听说酒店总裁要亲自过来试从泰国引进的一种新式食疗材料的时候,酒店服务部的女员工都紧张兴奋得不行,自然也包括她。
一早就听说酒店的总裁是极为年轻的男人,只用了两三年便带领着公司在A市抢夺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只是想不到这个年轻的男人竟然好看得让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身子都不由地颤抖着客。
她是来为他的用餐服务的,她的眼光不受控制地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落在这个连吃东西的样子也优雅得不像话的男人身上。
她看着他浅尝了一下面前的食物,唇齿微微嚼动,然后白皙的手指拿起餐巾纸,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然后他抬头的时候,看了一下她的胸牌,目光移到她已经绯红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慢慢地问,“你叫吴初欣?”
她被他突然的一句话问得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低下红透的脸,吞吞吐吐地回答,“是的……何总。”
“明天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吧。”,他眼神依旧冷淡。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整个人凝结在空气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何子偕优雅得起身,经过她身边,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我需要一个女伴。”,然后转身离开酒店。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她只听到他没有回头地说了一句话,“明天我会派车过来接你,放心,只是两天而已。”
而昨晚发生的一切曾经让她有过那么一丝幻想,她不仅可以拥有他两天,甚至可以成为他身边的女人……他的唇舌带着濡湿和滚烫,让她的每一条神经都像被这个男人给予了致命的诱惑,他哑着嗓子,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她的颈窝,她的身上……一遍遍地叫着,“初儿……初儿……。”,后面的喃喃的话语她听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因为他男性的滚烫身体而不停颤栗,还有心动……
他叫她初儿……。那样温柔地唤她初儿……她知道她迷失了。
而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就看到他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闷闷地抽了一根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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