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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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之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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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垂的脸庞,他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的,明亮的眼睛。

    “不,不要……大人……”女孩被这个出格的举动惊得有些慌张,向墙角退了两步。

    显然,这样微弱的抵抗不但没有打消男人的攻势,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此时的他根本不可能放过这只到了嘴边的羔羊,还有什么能比这清纯的滋味更加诱人的呢?

    “离开河湾镇吧,好么?”男人试探着,撩起女孩额头的秀发。

    “我,我又能去哪呢?……”靠在墙上的女孩失落地低语着,但没有制止男人的动作。

    “让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琐碎的一切!你应该被幸福包裹着,去享受外面的繁华,去过你应得的,公主般的生活,这些,我都能给你。”

    女孩的目光中洋溢出憧憬的光彩,细腻的睫毛抖动着,仿佛那甜美的生活马上就能唾手可得。男人慢慢靠近,女孩身上阵阵清淡的体香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吻住那两瓣粉红的唇,然后占有这个迷人的女孩。至于之后,让之后见鬼去吧,这样的谎言他已经不知说了多少次了,而总有天真的女人信以为真。

    就在那个芳香的唇瓣马上就要被男人触碰到时,女孩温柔的问道:“再给我一样东西……好么……。”

    “什么都行!只要你说出来……”男人迷糊道。

    “你的命。”

    男人突然惊醒,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剑,却发现那只美丽的纤手死死地卡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胸口一阵刺痛,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女孩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没有办法说出哪怕一句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咯咯……”声从喉咙中挤出来。

    “疯狂的计划,不过我喜欢。”女孩笑着,她的笑容很美,却没有一丝刚刚羞怯的神情。

    但是映在男人瞳孔中的只有震惊和恐惧,他不停地挣扎着,仿佛溺水的人妄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鲜血从胸腔中溢出,顺着匕首流下,流到女孩的手上,在冰冷的月光中闪着乌黑的光泽。

    “主神在上,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女孩妩媚地说着,好像在和自己的爱人低语。匕首在她手中一拧,男人不动了,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了地上。

    女孩弯下腰,用男人的斗篷擦干了手上残留的血迹,然后在他的衣服里翻找了一阵。很快,一枚金色的徽章从内衣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没想到,你的来头到是不小。”女孩拿起徽章端详着自语道,随手往不远处的角落中一扔,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人手接住了那枚徽章。

    “立刻去报告大人,就说我们钓到条大鱼。”

    “是。”几个黑影走出来,悄无声息地将男人的尸体像死狗一样拖走了,就好像他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女孩四下望了望,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恢复成了慌张羞涩的样子,迈着小碎步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第十章 暗流() 
都城贵族区距离主道不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幢恢弘的宅邸,青灰色的围墙将宅内的世界与外面隔绝开来,正中的大门是由十几根粗重的生铁柱构成,大门开合处的中间悬挂着做工精美的家族徽记。

    沿着宽敞的步道向里,迎面看到的是一座经年不歇的喷泉景观,再往后,一座三层高的建筑映入眼帘。

    整块整块的白色石料从厄斯克山开采下来,经过工匠精心的打磨后构筑在一起,形成了这栋建筑的主色调。任何初次看到这座建筑的人都会为它的雍容所震惊,历时数百年的风吹雨打,不但没有让它残破衰老,反而给它赋予了更加厚重的光阴的味道。

    在寸土寸金的橡树城拥有这样一座宅邸完全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而它的现任主人也的确证明了拥有它需要怎样的地位——玛赫斯国王陛下的次子,多尼斯·康德巴赫公爵大人。

    晴朗的午后是位于宅邸二楼的书房最令人感到舒服的时光,此时的多尼斯正坐在椅子上来自萨丁的行文。

    他是一个魁梧的男人,剪裁得体的深色棉服包裹着结实的肌肉,立起的领角上别着一枚象征皇室的橡树徽记。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双遗传自国王陛下的蓝眼睛,不过有些咄咄逼人,高耸的鼻梁下面是一片精短的络腮胡子。

    即便是坐在那里,你也能感受到他强健的体魄下蕴含的爆炸般的力量。

    多尼斯右手边不远处坐着另外一个人,背靠着落地玻璃窗,一只苍老但有力的手掌从椅背的阴影中伸出来,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谈话。

    “萨丁战争结束了,西里安被叛军首领击伤,似乎伤势较重,谢绝了一切来访。目前的军团指挥权交由坦德拉代行,据说下一步要全军进驻萨丁城休整。”多尼斯晃了晃手中的行文,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们的公爵大人下了一步好棋啊,那些废物一般的叛军怎么不多坚持几天,或者让西里安死在那个首领的剑下该有多好?”

    有节奏的敲击声一停。“昨天早上西里安带着亲卫离开了萨丁军营,现在应该已经渡过了塔林渡口。刚刚收到的消息,河湾镇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西里安如果知道他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生命的终点,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多尼斯玩味地说道,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怨毒。

    如果有机会,其实他更希望亲手杀死西里安,这个始终和自己不和,却对他那个废物哥哥忠心耿耿的峻河公爵。

    数十年来,多尼斯陪同着他的父亲玛赫斯国王陛下南征北战,在黑岩多伦山口和东方世界的罗柯坎人对峙,在月初森林和高傲的精灵族谈判,甚至领兵深入死雾沼泽去追杀叛逃的王国重犯。而他眼中的哥哥,永远只会在大后方处理着所谓的政务。

    即便如此拼命,他也只能是父亲眼中领兵打仗的将军,廷臣眼中王国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就这样,不甘的种子在岁月的浇灌下生出愤怒,而愤怒的果实又在**的磨盘上碾碎成怨毒。

    他还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怒吼着,满脸泪痕地问着他的父亲。“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国王!……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我的哥哥!……”而他的父亲默默地说着,“简简单单地活着不好么?我的孩子……”

    他擦干了眼泪,无声地走出皇宫,但心里刻下了一个声音。“王位是我的,我才是奥勒姆真正的王!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人,就是天上的众神,也不行!”

    当老国王一天天地老去,当战争的号角吹响在都城的远方,他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机会——皇宫中传来他的父亲,玛赫斯国王陛下病倒的消息。于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产生了。

    许多破碎的,发黄的画面拉扯住了多尼斯的回忆,无声的书房中只剩下透过玻璃窗耀在地上的光斑,窗前的绿树轻轻摇曳着,在那光斑中点缀上星碎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萧索的叹气声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疲惫。“相信我,多尼斯。西里安在军队中的威望仅仅会为我们的计划带来些许麻烦,即便他不死,我们也有实力用鲜血将你推上王座。”然后顿了顿,“真正的威胁是你的父亲,那位橡树宫中的国王陛下!”

    “该死的,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可靠的消息么?”多尼斯有些烦躁地低吼道。

    “主神在上,我这一生没有佩服过谁,只有国王陛下是个例外。如果说奥勒姆王国没有秘密可言的话,那高高在上的橡树宫就是所有流言的禁区,在哪里,没有阴谋能逃过他深邃的眼睛。”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个声音中却透漏着笃定。

    “不要和我提他。”多尼斯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透过窗子,他看到了那座漂亮的喷泉景观,想起了多年以前第一次踏入这座宅邸时的情景。一个金发的青年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地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在每间房屋中搜索着未知的发现,只因为国王陛下将这里作为礼物送给了刚刚成年的他。

    多尼斯还记得那天有多么高兴,甚至以为自己才是父王自喜欢的孩子。

    “不要怀疑国王陛下的睿智,更不要怀疑他捍卫这个王国的决心。就算是你,只要挡在王权传承的道路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碾碎。”

    多尼斯缓缓闭上了眼,那双蓝色的眸子中刚刚升起的一抹温暖,再睁开时,变成了愈发刺骨的冰冷。“难道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等下去么?……”

    那个声音轻笑着。“等待往往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人能对抗生命老去的必然。”笑声中带着慨叹与自信,“你知道对于一个圈套而言,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么?多尼斯。”

    多尼斯回头望着椅背却没有说话。

    “当饥饿的猎人奄奄一息,没有力气收拢绳索的时候,潜伏在旁边的猎物不但能吃掉圈套中的食饵,还能顺着绳索找到将死的猎人。”那个声音顿了顿,“你说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如果猎人的奄奄一息仅仅是迷惑猎物的假象呢?”多尼斯的声音有些迷离,好像自言自语。

    那只苍老的手掌猛地攥住椅子的扶手,浑身发力下的力量带出骨节上暴露的青筋。然后,一个消瘦挺拔的老者从椅背的阴影中站了起来。灰白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梳向脑后,平整刚毅的肩膀看不到一丝年迈的沧桑。

    老者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只手背在身后。他没有转身,却释放着血脉中流淌着的古老威仪。“到摊牌的那一天,无论猎人是否真的奄奄一息,他都要死。不然,我们的头颅只会挂在木刺上慢慢风干。”说完,老者走出了书房。

    多尼斯静静地望着远方,意味不明的目光微微有些出神……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橡树城的主道上,老者紧锁着眉头向车窗外张望着,好像在思索这什么。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和老者有几分神似的中年人,不同的是,中年人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慢。

    “父亲大人,和多尼斯大人的谈话有什么地方令您感到不快么?”中年人放松地靠在天鹅绒织成的柔软靠垫上,小口抿着来自西境的夜莺红酒。说实话,这种暴躁的火红色烈酒完全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浪漫,但这不妨碍它成为最受奥勒姆贵族欢迎的酒水之一。

    “温情,永远都是弱者们最普遍的共性。”老者揉了揉太阳穴。

    中年人抻了个懒腰,刚刚结束的长途跋涉让他有些疲惫。“看在主神的份上,难道他还妄想着这件事出现回旋的余地么?天真!”

    “他没得选择,要么在那座华丽的笼子里孤独终老,要么就借助我们的力量,爬上本属于他哥哥的王座!”

    “明天,明天估计就会传来峻河公爵遇刺身亡的消息。”中年人笑着说道,仿佛在描述一件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主神在上,我还有些期待呢。奥勒姆王国立国以来最大的新闻,西里安死得其所啊。”

    “愚蠢的忠诚。”老者的脸上写满了轻蔑的神情。

    “希望多尼斯大人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中年人看着他的父亲,轻声说道。

    “他怎么敢!我能让他成为国王,就能让别人把他踢下王位!”老者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我要在白银橡树城亲手洗刷刻在家族头上二百余年的耻辱!让所有人都记住,没有人能将我们的威严割下来,当做自己王冠上璀璨的宝石!没有人!”

    中年人的眼睛微眯,倾听着老者的嘶吼,然后将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那火红色的,好像鲜血般的汁液挂在他的嘴唇上。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心中低声说道:“来吧,快些来吧。那大幕拉开,翻出底牌的时刻。”

第十一章 归途() 
塔林渡口东北方,距离千流行省与贝伦行省交界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幽静的山谷。初春的微风在这里放缓了她的脚步,甘甜的雨露在林间汇聚成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顺着平缓的山麓流下,流过平原,流过森林,最终融入那条奔流向东的峻河。

    对于艾洛林大陆来说,这座山谷不过是一处小的不能再小的所在,即便如此,附近生活的人们依然给这里起了个亲切的名字——“老山羊谷地”。

    “老山羊谷地”平时除了放牧的牧人之外很少有人踏足,出乎意料的是,今天这里迎来了一群陌生的来客。

    十余个甲胄齐整的骑士星散在不大的山谷中,有的在溪水边盥洗马匹,有的在指挥着生火煮饭。虽然这群骑士满身风尘,但是从他们的神情中能够明显地看出,这绝不是一群触之即散的乌合之众。

    就在前天夜里的刺客事件发生之后不久,西里安便混在亲卫中间,赶在破晓之前从军营中悄悄出发,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西里安一行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渡过塔林渡口,来到了“老山羊谷地”。从这里继续向北,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离开千流行省踏上白橡行省的土地。

    不大一会儿,一阵浓厚的肉香在山谷中弥漫开来。风干的牛肉块配上清澈的溪水,一锅没有多少滋味的肉汤对于骑行了一天的众人来说,已经是极为奢侈的美味了。

    亲卫长柯山从锅中挑了一块最大的肉块,淋上点汤汁,盛在木碗里走到了西里安跟前。“大人,稍微吃点吧。”他说道。

    “谢谢。”西里安接过木碗,稍稍有些出神。

    事实上,自从发现“血印”的作用后,西里安不止一次尝试驱动秩序之力,但是无论使用何种办法,那团“血印”就像一把锁头,死死地锁住了自己的力量。不光如此,每次强行驱动之后,胸口处传来的刺痛都好像要将骨头撕裂一样,那深入骨髓的痛楚足以让任何人刻骨铭心。

    另一方面,与多尼斯相交已久的他十分清楚这位国王陛下的次子,霜木之心骑士团主人的性格到底如何。以诸神的名义起誓,西里安完全能够预见,多尼斯以及他那未知的盟友早就张开了大网,就等着自己,甚至他的亲哥哥,一起跳进去。

    更不要说那封由刺客送来的密信,以及上面语焉不详的暗示。

    一团团迷雾遮住了西里安的视线,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漩涡中,不由自主地缠绕其中缓缓下沉。甚至某一刻,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西里安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要下雨了……”公爵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逐渐聚拢起来的乌云,自言自语道。

    “请您放心,以我们目前的速度,应该可以在落日之前赶到千流行省边缘的低语丘陵,最晚也会在明天晚上回到橡树城。”柯山停了停,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柯山?”西里安喝了一口肉汤,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胃里,让他疲惫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大人,刚刚回来的哨卫带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自从我们渡过了塔林渡口,就有一队身份不明的骑兵远远跟在了后面,大概百人左右。”柯山的声音很低,透露出一丝担忧。

    虽然完全不了解公爵大人为什么要赶回橡树城,但柯山依然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该去考虑,甚至该知道的,只有大人的安全才是自己唯一应该重视的事情。但这队似乎故意保持着距离的骑兵显然让身为亲卫长的他有些隐隐的不安。

    西里安手中的木碗停在了嘴边。“不用管他们,稍作休息之后继续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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