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也一样!”扎尔狂吼一声,不等对方冲到跟前,便狂奔着迎向了长戟的锋芒!
“锵!!!……”
一道长长的火花从撞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之间迸了出来!“希舒亚”在钢铸的长戟上错了过去,下一刻,突然爆发的两团寒芒如璀璨的银鞭般绞斗在了一起!罗格坎人的长戟带着纵横交错的气劲在泥土夯就的地面上打出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而扎尔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小舟一样,不停搏击着一重又一重的浪头!
刺耳的轰鸣声、狂烈的撞击声、四射而出的火花,两个人的角力震撼着整个残破已久的酒坊,所有的建筑物仿佛被这场疯狂的战斗吓呆了,在阵阵激荡出而拢音中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罗格坎人的长戟越来越快,似乎死死压住了扎尔的长剑,他笑了,残忍无比地笑了!突然,漫天的戟影在他忽然按住的双手中陡然一空!明亮锋利的戟锋从无数消失的残像中电射而出,点向了扎尔的眼睛!
一瞬间,在扎尔漆黑的风帽下,罗格坎人看到了一双忽然一闪的红芒——狂戾无比,令人心悸!他的心中一愣,只见扎尔的脑袋稍稍偏了一丝之后,长戟的戟锋擦着风帽的边缘错了过去!
“嘶!”
一道淡淡的红线从风帽被扯开的口子上,跟随着长戟飞向了脑后。罗格坎人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可能?!”他在心底惊呼一声。而扎尔的动作同样到了,只见他反握着“希舒亚”,举起如刺的剑格,向着长戟的戟身按了下去!
噌的一声闷响,扎尔用立起的剑格与剑身间的空隙,卡住了罗格坎人的长戟,死死地将“希舒亚”扎进了身旁的大地之中!两股巨大的力量绞在一起,甚至将扎尔身后的土地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罗格坎人愣住了。被卡在地上的长戟已经来不及拔出来,而扎尔则直接松开了长剑,顺势欺到了他的近前!下一刻,漫天的拳影从斗篷下面扫了出来。膝盖、小腹、肋骨、心口,扎尔的拳头如同掠起狂风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对方的身体上!
剧烈的痛楚瞬间淹没了罗格坎人的躯体,可就在他想要松开长戟,后撤出去的时候。扎尔的拳头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记粗重的黑光!砰的一声闷响,罗格坎人就像一只虾子一样猛地弓下了躯体,喷出了一大口血水,他的左肋被扎尔直接抽断了!
不过,扎尔的攻击根本就没想就此结束,只见他猛地扭动腰身,抖起的斗篷下面,覆盖着右手的肌肉突然浮现出一层滚动的纹理,向着罗格坎人的脸颊。抡了上去!
“砰!”
甩向空中的血浆从罗格坎人的脸上喷了出来,恐怖的骨裂声刺激着远处围观众人的耳膜!罗格坎人被直接打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着砸到了地上,激起了大片的尘土!刹那间,四下里寂静无声!
“该死……该死的东西!……”倒在地上的罗格坎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半边脸颊完全被打烂了,一双闪烁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远处覆盖着连帽斗篷的身影。他大口喘着粗气,猩红的血沫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这不算完!该死的东西,这不算完!!!”
他突然狂吼一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瓶深红色的药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给我闭嘴!”扎尔的目光被那瓶红色药水刺痛了!浑身的血液仿佛被瞬间点燃了一般,翻滚着,炽热无比!“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他怒吼一声,向着罗格坎人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左手上猛然炸出的烟瘴长鞭一样卷向了插在地上的“希舒亚”!
“小心!”一直站在旁边的法师向他的伙伴低喝一声,猛地向前窜去!包裹着淡蓝色光晕的双掌突然啪的一声,在头顶拍在了一起,随后在飞奔的扎尔与罗格坎人之间的空地上,砸了下去!“冰封?障壁!”
一蓬深蓝色的冰雾砸进了地面,伴随着一连串破土而出的轰鸣声。被法师指向的位置上,一堵散发着寒气的冰墙在扎尔的面前立了起来!不过扎尔的速度根本没有一点减缓的趋势,他将所有的“混沌之力”集中在左肩上,向着冰墙撞了上去!
“啊啊啊……!”
随着一声撕裂夜空的狂吼,扎尔身影在一片崩碎的冰块中冲了出来!如同浴血的神明般,拖拽着道道猩红的血线,冲到了罗格坎人的面前!法师愣住了,手持药水的罗格坎人也愣住了,而扎尔手中的烟瘴,则从半空中将“希舒亚”递到了他的手上!
“噗!”
寒光乍起,一刀两断!如轮的鲜血切面从罗格坎人的胳膊上炸了出来,他的整条右臂连同红色的药水,被一起斩飞了出去!瞬间的错愕与延时的痛楚没能让他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被扎尔重新抡起的左手,抽在了脸上!
“你?给?我……”扎尔的左手死死抠住了罗格坎人的脸颊,猛地将他重重地按到了地上!“死!”随着他破碎的嘶吼,浓烈的烟瘴在罗格坎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涌进了他的嘴巴!下一刻,“混沌之力”在罗格坎人的皮肤上掀起了一层恐怖的涟漪,最后,轰的一声!整个身体被瞬间炸成了纷飞的血肉与漫天的血雨!
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打手,都默默地吞咽着口水,向后退去。而那个法师,则低垂了双臂,远远地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扎尔站起来了,他剧烈地喘着粗气,风帽下的黑暗中,浓稠的血水从里面流了下来。远远地,他看到了站立不动的法师,越退越远的打手,还有几个突然出现的,闪烁着奇怪光华的身影。
扎尔哑着嗓子笑了,他抬起了头,用风帽下的脸颊迎接着漫天落下的血水。再之后,他重新低下了头颅,弓着身子,像头野兽般直视着那些越来越清晰的敌人,真正的敌人!血雨中,猛地一甩左手,烈焰般翻滚的烟瘴瞬间在他手中凝成了无光的长刀!
“杀啊……”他说,“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不过就在这时,一连串漆黑的羽箭从扎尔身后的头顶射向了远远涌来的敌人!猛地回头,扎尔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空中落了下来!“你!……你怎么!”
“轰轰轰!……”
夜晚突然绽放的火光点燃了漆黑的夜空!一个冷漠的声音落到了扎尔的面前。“我不来,你难道真想战死在这里么?!”加维拉说道。(。)
第三十四章 执政()
当天晚上,许多居住在‘斯佐涅的水晶酒坊’周围的居民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赶出了熟睡的梦乡以及温暖的被窝。
当他们逃离家园,站在高处远远望着一片火海中的酒坊时,所有人都被这场大火惊呆了,很多人,甚至穷其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火势。直冲入云的赤红色火苗疯狂地席卷着能够接触到的一切,数不清的仓库屋舍在翻滚的烈焰中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最后在如烟花般乍起的火星中轰然崩塌,而那原本漆黑的夜空,则被漫天的火光染成了火红的一片。
没用多久,数不清的兄弟会成员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再之后,整支整支的黑锋卫队同样杀进了火场,最后,当“定罪云台”的治安官,安德罗?戈曼都亲自到场的时候,这座早已废弃许久,甚至都快被人遗忘了的酒坊,终于在多年之后,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并且,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它将变成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谈资,一直持续很久的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场大火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慢慢走向了最后的终点。不过它除了留下一片焦黑的灰烬以及刺鼻的浓烟之外,还在众人的心底留下了另外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敢在势力庞大的“铁石兄弟会”的头顶上,点了这么一把大火?
同样问着这个问题的可不仅仅是围观的众人,是的,还有别人……
坐落在“定罪云台”正中心的执政官府邸,初升的朝阳将这座乳白色的四层建筑勾上了一圈亮金色的镶边。作为整个云台上的最高建筑,它的历史几乎与风崖城同样悠久,数百年的光阴中,数十位执政官的权力交替在这里轮番上演,几个家族的政治博弈在这里无声弥漫,唯一不变的,仿佛只有这座永远静默着的宫殿。
此时。一位衣饰华丽的男人,正站在府邸四楼的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在他面前缓缓铺向远方的城市。他的脸颊有些稍瘦,但是皮肤很白。暗黄色的头发整齐地拢在脑后,细长的眉毛下面,一双明亮的小眼睛,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狡猾与疑惑——我的意思是,当你看他的眼睛时。总会以为他在怀疑着所有见到的东西,所有。
巴贝托?弗里恩今年四十一岁,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个年纪正是他的好时候。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已经在云台最高的权力宝座上,稳稳当当地坐了十年了,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连任三届,在位长达十五年的执政官。
巴贝托的目光缓缓地移动着。掠过那些风格杂乱的屋顶,还有街头巷尾逐渐醒来的居民。肮脏、混乱、冷漠、喧闹……这是他对这座城市的所有印象,可以说,世间一切的负面词语,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在“定罪云台”身上,不会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可就是这么一座污垢横流的“罪恶之城”,巴贝托却从不掩饰对它的热爱,因为这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城,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城。
不知不觉,执政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环形建筑上——鲜血角斗场,整个“定罪云台”最宏伟,最庞大的角斗场。就是在那里,他登上了执政官的宝座。也是在那里,成为了整个云台的主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在那里延续自己的传奇。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另外两个男人并立在一起,其中一个浑身裹着暗褐色的连帽斗篷。沉默着不发一语。而另一个则是个罗格坎人,剃成光头的脑袋上刻着两道粗长的疤痕,让他看上去狰狞无比。
而他,正小心地看着巴贝托窗前的背影,低声说着什么。“……十七个兄弟被杀,二十余人受伤,培养池损坏了五座,‘暗心者’的尸体被破坏……”他说着顿了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执政官,“目前,目前已知的损失就这些……其他的,还在调查中……”
罗格坎人说着,又把头低了下去。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把下巴惊到地上,因为作为云台第一大帮派,“铁石兄弟会”的首领,“碎骨者”隆克尔给人留下的印象永远都是凶残狠厉,跟他作对的人,往往下场极其凄惨,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可就是这么一个手段阴狠的家伙,竟让会对另一个人躬身行礼,甚至温顺的好像绵羊一样,不得不说,是件匪夷所思的奇事。
不过很多人并不清楚的是,“铁石兄弟会”之所以会在数年间异军突起,用着近乎狂风般的力量扫平了所有敌对势力,甚至垄断了“甜蜡”生意,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隆克尔找到了一座最坚实的靠山,而且毫无保留地靠了上去。不然,紧靠他们的实力,根本达不到今天的高度。
当然,靠着这个实力惊人的靠山,隆克尔这几年过的非常滋润,甚至,体会到了权力这个东西,最诱人的滋味。
隆克尔说完之后,书房中的气氛陷入了无声的沉默,许久之后,执政官的声音从窗前传了过来。“贝尔达死了是么?”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问题的对象显然不是隆克尔。
裹在斗篷中的布拉泽伊一动不动。“是的,尸骨全无。”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拉曼的死,也和他有关,是么?”巴贝托没有回头,继续问道。
“不完全是。”布拉泽伊答道。
“哦?”执政官的声音一挑,回头看向了布拉泽伊,“不完全是?”他说。
布拉泽伊点了下头。“确切地说,拉曼的最后一刀是我砍的,”他似乎在描述这一件根本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至于他的死,不如说他死于狂妄、无知、甚至无药可救的愚蠢。”
站在旁边的隆克尔震惊地瞟了一眼布拉泽伊,事实上他只听说拉曼死了,但是具体内情则完全不清楚。不过他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因为自己和“裁决之手”的差别,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么夸张。所以,他只是瞟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而执政官则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便不反对布拉泽伊的看法。“我竟然对此毫不意外……”他说,“事实上,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他说着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跟我说说杀掉了两名‘裁决之手’的家伙吧,你见过他,是么?布拉泽伊。”
布拉泽伊沉默了一会,声音从风帽下面飘了出来。“年轻、锋利、执拗、坚韧……”他说,“实力一般。并不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他的话让巴贝托一愣,布拉泽伊则又补充道,“但是,很有潜力,非常难得的潜力。”他想了想,“总之……”
可没等他说完,书房外面突然爆发出的争吵声将他的话打断了,与此相对的,巴贝托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不快的阴郁。
“抱歉。大人,您不能直接闯进执政官大人的书房……”一个声音急切地强调道,“请您稍等,让我为您……”
“给我闭嘴!”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咆哮道,随后砰的一声,直接撞开了书房的大门。伴随着一阵刺鼻的烟火味,一位身形圆滚,生着好几个下巴,微微有些谢顶的男人闯了进来,是刚刚从火场赶回来的治安官。安德罗?戈曼。“巴贝托!你需要给我个解释!你知道昨天晚上惹出了多大的乱子么?!”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执政官的身上,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巴贝托向门口的卫兵点了下头,后者行礼之后,轻轻带上了书房的大门。随后他微笑着看向了满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治安官。“放松点。我的老伙计,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他说,“不过是一只不小心闯进来的‘老鼠’而已……”
“你以为我是没长脑子的傻子么?!”治安官上前一步,“不小心?您这个词用得可真好!对方竟然用上了‘安卡利油泥’!”他低吼道,“只要油泥不烧尽,火就不会停!你把这个称作不小心。是么?!”
他死死盯着执政官继续道。“你该感到庆幸,火势没有蔓延到酒坊之外的地方,不然的话,一旦有人烧死,城主大人的问责,你我都逃不掉!”他站在巴贝托面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而且,如果城主一旦发现你在酒坊下面干的那些勾当呢?我的老伙计,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说着,满眼厌恶地瞟了一眼布拉泽伊和隆克尔。
巴贝托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威胁我么?尊敬的治安官先生?……”他说,“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份!”他没等安德罗的怒吼爆发出来,便立刻露出了温和地微笑,“当然了,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与承担的风险相比,你最终的收获,一定会非常丰厚!”他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没有骗你,不是么?”
安德罗紧抿着嘴唇,眼中翻滚着极力克制的怒火。“记住你的承诺,巴贝托!”他眯着眼睛低声说道,“把那个不小心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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