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第74部分

　　　　丧尸不停的涌入，大部分经过火堆时被烧得哭爹喊娘，也有几个能够通过火堆，向我扑来。虽然只是普通丧尸，但我受伤之下，应付起来也是颇为吃力。弄死两个丧尸，性子也被恼起，拿起一把钢钎，噗的插入尸王的胸口，钢钎贯穿，再次把它钉在吧台上。

　　　　不断有普通丧尸突破火堆向我扑来，我不舍得用手枪，于是等它们走近，拿起射钉枪去钉它们的脑袋。但丧尸越来越多，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乱，而且射钉枪里的弹药也是越来越少。

　　　　又得死在这儿，妈的，要死也得先弄死脚下这位！战斗间隙，我猛地调转射钉枪枪口，对着躺在吧台上的尸王脑袋，嘴里骂道：“狗东西，准备死吧！”

　　　　尸王脸上立刻显现出恐惧的神色，再次发出指令性的尖叫，靠近我的丧尸纷纷停下脚步，又转身向外面走去，经过门口时再次被烧得鬼哭狼嚎。

　　　　看来，这个畜生还是怕死！我见丧尸退出后，便在尸王身上狠狠踢了几脚，骂道：“早这么听话，也不至于多受这么多苦！”伸手上去，将钢钎拔出，对尸王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听老子的话，老子就不折磨你，你要是不停，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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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低着头“咳”了一声，示意它已经懂了。但当头抬起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睛依然恶狠狠的盯着我，透着狰狞与凶狠。我已经精疲力尽，但看它那副神情还是来气，上去狠狠地踢了两脚，吼道：“你瞪什么？你再瞪我一眼试试？”两脚踢完，忽然觉得胸中气血翻腾，嗓子眼发咸，一张口“哇”的喷出一大口血。这一番战斗虽然不像刚才那么激烈，但却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被折腾到了极限，随时可能垮掉！

　　　　尸王在旁边不敢有所表示，但看我吐血，脸上不自觉的又露出欣喜之色。我吐完血之后，定了定神，看着他，阴阴的笑道：“你笑什么？以为老子撑不住了对你是件好事？告诉你，老子要是真的撑不住了，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了你！而且，零割碎刮，让你死的惨不忍睹！”这畜生把我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看在它能控制丧尸的份上，早把它杀了！

　　　　听到这话，尸王身子明显的哆嗦了一下，这畜生本事很大，胆子却这么小！这么怕死！不过，没有胳膊，没有牙齿，就算有胆对我也没什么威胁。

　　　　我缓缓坐下，掏出秦凝给的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想问问她那边的情况；可她却没有接……这小娘们不会是被丧尸宰了吧，按说我在这边和丧尸打成这样，她那边应该压力很小，而且这小娘们本事足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干掉！但又一想：也难说，如果她还活着，我刚才在这边拼命开枪，她肯定能听得见，怎么不见过来支援？

　　　　算了，不管她了，还是自己逃命要紧！我喘着粗气，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扶住旁边的衣架。精疲力尽，坐都坐不稳，这可不是好兆头！这个时候，绝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尸王肯定会指挥外面的丧尸把我弄死！必须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越拖下去，身体垮掉的可能性越大。

　　　　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押着尸王出去，在这商厦内找个安全牢固的房间开始休息。一旦找到这样的房间，立刻杀了这畜生，有它在身边，怎么可能安心！只是一旦杀了尸王，周围的丧尸就会失去控制。随时会被困住！

　　　　二是押着尸王离开这栋建筑，找一个没有丧尸的地方动手，这样沿途会遇到很多丧尸，不知尸王会不会百分百的听我指挥！

　　　　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第二条路好一些：现在浑身是伤，需要长时间静养，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有水，有食物，没有丧尸……这个商厦里丧尸太多，不可能满足。关键是肖琳还在外面，如果回去，找不到我可怎么办，还是坚持一下，押着尸王直接离开这里的好！

　　　　我想了想：最好是双保险，把身上涂上烂肉，这样可以骗过百分之九十的丧尸，然后押着尸王离开这里。押着它，让它命令外面那些普通的丧尸闪开。如果它听从我的命令我就可以顺利的出去，如果它不听我的，我就杀了它，身上的伪装也能帮我减弱丧尸的攻击。我又感到一阵阵的晕眩，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拖延下去，看来只能冒一冒险了！

　　　　我喘息着，强忍着疼痛，拿过射钉枪检查了一下：里面只剩下两根钉子！又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钉子。他妈的，两根钉子有什么用！而且这东西还死沉死沉的，只能丢弃。想了想，又找来一件外套，将旁边尸体剁碎，血肉涂在上面，穿在身上。

　　　　用割碎的衣服布条结成绳子，绑在尸王的脖子上，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拿枪顶着它的脑袋，说道：“现在，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耍花样……我们出去，让你手下这帮畜生趴到火上！”

　　　　尸王尖叫了一声，丧尸开始不断的扑倒在门口火堆上，被火烧得“滋滋”直响，也不离开！这些普通丧尸还真听它的话。

　　　　我们踩着丧尸跨过火堆，走出服装店。往外一看，心里打了个突。大厅里还是那幅景象：丧尸东一群西一簇的，有的站立不动，有的在柜台货架间游荡。真有点像搞重大促销活动时前来抢购的顾客！只是这些顾客一个个痴痴呆呆，连话也不会说，弄得商厦安静而恐怖。

　　　　我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用枪戳了戳尸王的脑袋说道：“往前走，让它们都让开！”

　　　　尸王开始向前迈步，它的腿上还有钉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的腿也受了伤，两人的速度倒是差不多。尸王咳咳叫着，附近的丧尸纷纷回避，给我们让出一条路。它们站在一边，有的漠不关心，有的好奇的打量着我们这对奇异的组合。

　　　　漠不关心也好，好奇也好，都是地狱里当之无愧的魔鬼，只会杀戮与毁灭。经过它们身边，头皮阵阵发麻，如果它们不受控制，冲上来撕咬怎么办？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没想到这么短的工夫，就从下面又上来这么多！如果没有尸王，仅凭我手里这把枪，根本不可能出去！

　　　　走了一段，忽然听见前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啜泣声。微微一怔，拉着尸王停下，侧耳细听，果然是有人在哭泣。瞬间便想起刚才看见那个女教师和跟着她的几个孩子。难道是他们？看来在我和尸王搏斗期间，它控制的那些丧尸并没有趁机杀戮。

　　　　虽然没有杀害，但这份罪却受的不轻：被一群丧尸围而不杀，就好像上了断头台，上面的斧子却迟迟不落下来一样！那该是怎样一种煎熬！他们都是孩子啊，居然要受这种只怕连成年人都受不了的罪！

　　　　转念一想：糟了！这些孩子没死，对我倒是个大麻烦，记得他们好像有七八个，带还是不带啊？要是带在身边，那是多么大的累赘啊！别说保护他们，就是照顾他们也能把我累死！我牵着尸王，站在那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押着尸王寻着啜泣声走去；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妈妈十几年的言传身教，已经把正直善良这四个大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骨头里！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一拐弯，果然看见了那个女教师和那群孩子，被一大群丧尸围在中间。孩子们围在女教师的身边，可能是已经哭累了，一个个低着头哼哼。那个女教师流着眼泪，张开双臂尽可能多的护着他们，小声的安慰着。

　　　　我停下了脚步，扪心自问，如果一个女人在生死关头都不会舍弃这群孩子，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怎么做？想到这里挺起胸膛，押着尸王缓缓的靠近包围圈，大声吼道：“让它们都滚开！”

　　　　尸王“咳咳”连声，前面的丧尸缓缓让开，在包围圈上打开一道缺口。我从那道缺口缓步进入。

　　　　孩子们听见动静，一起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那一双双眼睛好像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你是人还是丧尸？”女教师颤声问道，她已被吓得面无血色。

　　　　“我是人！”我沉声回答。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腾，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三个字说平稳。用枪戳了戳尸王脑袋：“让它们再滚远点。”

　　　　尸王发出命令，围在我们周围的丧尸纷纷转身，但它们只是退开几步，把包围圈扩大，并没有离开。我并没有继续逼迫尸王，真把它逼急了，弄得鱼死网破也不好。

　　　　女教师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又胆怯的看看我。我身上挂着肠子烂肉之类，实在有点不像人。等她明白我确实是个人的时候，顿时激动的哭了起来。这一来，又惹得正在啜泣的孩子放声大哭。整个商厦立刻哭声一片。

　　　　我急道：“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要想活命，快到我这边来。”

　　　　女教师急忙擦擦眼泪，欣喜的对身边的孩子说道：“大家跟在这叔叔后面，手拉手排成两队，小男生一队，小女生一队！”

　　　　孩子们迅速行动起来，主动在我身后排好，刚好四个男生四个女生，一对一对手拉手从小到大站在我后面，那个女教师站在最后。

　　　　看着这四对孩子，苦笑着摇摇头————这下真是被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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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问那女教师：“上面还有其他人吗？”一个女教师带着八个孩子，明显没有任何战斗力，我现在又已经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真的很希望有人加入，帮助我分担一下这份沉重的压力。

　　　　女教师脸色苍白，有些紧张，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我有气无力的问道：“一个也没有？刚才还有那么多人的！”其实，我也知道经过丧尸洗劫，不可能有人活下来，这几个孩子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女教师说道：“有的逃走了，有的被杀了！”

　　　　“逃走？”我奇怪的问道：“怎么逃走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杀不奇怪，但能逃走就奇怪了。

　　　　女教师说道：“楼顶上有一条绳子，连接着西边那栋楼，是我们事先准备逃命用的，几个最强壮的人从那里爬过去，他们说让我们坚持住，会想办法回来救我们……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丧尸攻破了，我和孩子们躲在经理办公室的衣橱里，等被搜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死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生死关头都是个人顾个人，好不容易离开这里，怎么可能回来！定了定神，又向女教师说道：“我不是那些杀人的匪徒，你知道吗？”

　　　　“知道！”那女教师回答说：“你是那个杀了匪徒儿子的人，我听庄伟和雷志强说过！”

　　　　我点点头说：“我有一个同伴，刚才和我分开了，她的名字叫秦凝，你喊两声看看她还在不在这里！”虽然和秦凝相遇不过两三个小时，但我还是想找到她，毕竟要通过她联系飞往安全区的直升机。

　　　　“在这里喊人？”女教师胆怯的看着四周的丧尸。

　　　　“放心，它们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不构成威胁，快喊……”我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不是伤的太重，我就自己喊了；又感到一阵阵的晕眩，他妈的，现在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凝————秦凝————”女教师怯怯的喊起来。声音小的连我都听不清。我摇手制止了她，说道：“组织这些孩子一起喊。”

　　　　“好的，”女教师对我身后的小孩说道：“来，大家一起喊‘秦凝’！一二，开始，秦凝……秦凝……”

　　　　“秦凝……秦凝……”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开始时自然参差不齐，但随着女教师的指挥，越来越整齐响亮。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但秦凝始终没有现身，我叹了口气，身体状况已不允许再耽搁下去，于是挥手制止他们。“别喊了，我们要走了！”又对女教师嘱咐道：“你要跟紧，千万别掉队！如果掉了队，我可没有额外的体力救你！”女教师努力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站在我身后一个扎羊角辫穿黄衣服的小女孩问道：“叔叔，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我转过身没有回答，现在连命都顾不过来，实在懒得回答小孩的问题。正准备走路，忽听那个女教师解释道：“这是叔叔的伪装！叔叔这样能更好的保护我们！”我心里微微一怔：居然知道这是伪装，挺内行啊！

　　　　小女孩接着问道：“那我们为什么没有伪装啊？”

　　　　女教师看了我一眼，回答：“因为我们有这个叔叔，所以不需要伪装！”

　　　　看到这个女教师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还在耐心的解答小女孩提出的问题，这份爱心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又想到她明明知道离我越近越安全，却选择站在末尾，最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里，心里豪气抖升，如果一个女教师能如此镇静从容，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做的更好！

　　　　又有丧尸从下面上来，走到一半停下，阻住了楼梯。我对着尸王说道：“叫它们让开。”尸王指挥着丧尸紧贴的楼梯扶手，让出一条路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押着它缓缓的开始下楼。

　　　　四周一片安静，可以听到我们下楼的脚步声，清晰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很快就要经过那些丧尸的身边，我在靠近它们时停下脚步，狐疑的盯着它们。在尸王的控制下，这些丧尸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连嘶吼声都没有发出。

　　　　我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这些丧尸，确认它们似乎没有危险，这才从它们身边经过，带着孩子们鱼贯而下。这些丧尸无动于衷，直到我们离得远了，才木讷的活动。

　　　　那个女教师在队伍末尾偶尔会发出小声的催促，让孩子们走快一点，跟上我的脚步。这也许是最诡异的画面了，一行人从丧尸身边经过，丧尸却站在一旁行注目礼，没有上前撕咬。

　　　　越往下，楼层的丧尸就越多，这附近的丧尸几乎都赶过来了。幸好我们有尸王，它就像一块同级磁铁，不断发出排斥力，将普通丧尸排的远远的。在此期间，我一直用枪顶着它的脑袋，只要一个不对，就立刻要它的命。

　　　　一步一步顺着台阶而下，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走得最危险的台阶，好在有惊无险一路平安，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终于来到一楼，这里的丧尸反而不如楼上多了，最危险的一段已经过去。

　　　　带着这群孩子出了大门，外面阳光明媚，站在商厦门口的台阶上，向外望去：台阶下，是商厦门前一个不大的停车场，里面还停着几辆汽车！停车场之外就是人行道，那里的丧尸和街道上丧尸一样，正三三两两的游荡着。

　　　　“哎！”女教师在后面招呼了一声。我回头看她，她指了指门口停车场上停的一辆奥迪轿车，说道：“那辆车可以开！我有钥匙。”

　　　　我押着尸王向奥迪车走去，到了车前，女教师打开车门，先让孩子们上了车，他们挤在后排，一个大一点的抱着一个小一点的，都是孩子，身躯瘦小，虽然挤得满满当当，倒是容得下。

　　　　女教师上了副驾驶座，我看着尸王心中犹豫不定：现在已经安全了，不应该再带着这东西，应该一枪毙了。况且现在车上也没地方！只是，这畜生挺管用，用它可以来去自如。一时拿不定主意，灵机一动，押着尸王到了车尾，打开后备箱，说道：“进去！”

　　　　尸王看着我，犹豫着似乎想要反抗，周围丧尸很多，它要是真的情急拼命，我当然能够杀死它，但要想脱身却有些困难。我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