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第69部分

　　　　“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们往北走走，离他们远一点！”我对秦凝说道。

　　　　“你说什么？”秦凝有些出神，没听清我的话。

　　　　“我说我们应该往北撤。”

　　　　“哦！”秦凝回过神来说道：“好的，小心点！”

　　　　我们趁着匪徒不注意，悄悄溜出专卖店，一直往北，很快来到最北端。这里有一扇大门，上面写着“顾客止步”。往里一看，是一排办公室。便选了一间溜进去躲了起来。

　　　　这办公室有对外的窗户，我探出身子向外望，见四周的丧尸正向这里汇集————肯定是尸王在操控！这样下去商场的丧尸只会越来越多。回头想跟秦凝商量，却见她正拿着手机发送信息。

　　　　“在呼叫直升机吗？什么时候到？”我禁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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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号了，应该是有颗卫星正好运行到我们上方。”秦凝俏皮的冲我眨眨眼睛：“我要告诉爷爷，已经找到你了！没辱他的使命。让他看看你，也好放心。”她用的是微信里通话系统，准备面对面视频。

　　　　我叹了口气，轻轻摇动着脑袋说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一视频你就知道了。”声音尽可能放轻，免得外面的匪徒听见。

　　　　“嘘————别说话，接通了。”秦凝说道。这时手机屏上显现出一个老年男子，信号不是太好，屏幕一卡一卡的。我见这老年人头发花白，面容整肃，隔着手机都能感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秦凝说道：“爷爷，我已经找到小四儿了，他活的好好的，就在我身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老年人脸上并没有显出多少表情，听到秦凝的话，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秦凝把手机递给我，我顺手接过，和老人一对视，居然打了个寒战————老人两道目光如同两把冰锥，锐利而寒冷，似乎瞬间便已经洞悉一切。我想解释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人先开口了，只说了一句：“把手机还给小凝。”语气中透着威严，似乎不容任何质疑。

　　　　秦凝拿回手机得意的问道：“爷爷，怎么样？”我在心里“哧”了一声，想：还觉得自己不含糊呢！你爷爷马上就会告诉你，踢了一个大乌龙球，看你这台怎么下！谁知却听老人说道：“干得好，尽全力把他带回来。”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秦凝说道：“放心吧，爷爷，保证一个脚趾头都不会少。”

　　　　等我回过神来再想去解释，对方已经挂断。秦凝转过头来说道：“再熬几个小时，等直升机一来，带我们飞往ＨＮ省一个空军基地，从那里转乘喷气式飞机，直奔兰州。”

　　　　我看着秦凝兴奋的表情，心里哭笑不得，秦凝认错了，连那老头也认错了，他妈的还解释不清了。忽然心中一动：如果将错就错，不就能去兰州了吗？反正是你们自己认错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发现认错人之后，还能再派飞机把我送回来？但有一点：必须找到肖琳！不找到肖琳，我绝不离开。必须找些理由尽量往后拖延，一直拖到找到那个小娘们为止。

　　　　秦凝继续摆弄着手机，她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什么？为什么？”我忙问端详。

　　　　秦凝向我晃了晃手机，说道：“有一个大丧尸群，正沿着国道从北边过来，规模太大，所到之处全部毁灭。”

　　　　“我看看！”我忙凑上去看。只见地图上，我们所在的位置上方，有一块很大的黑色区域，成锥形，锥尖指向我们这里。

　　　　“有多少？”我问道。

　　　　“大概四五百万。”

　　　　“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有专门的丧尸数量评估软件，”秦凝解释道：“可以帮我们评估丧尸数量、速度还有到达时间等等。”

　　　　我掏出刚才秦凝送给我的手机，大体操作了一下，果然看到丧尸的分布，数量等各种内容。很快学会了，越是高科技的东西，操作起来越容易。上面不仅有丧尸的分布的密度，还有它们行进的方向、速度，甚至还能计算出到达的时间。以这个丧尸群目前的速度，还有１７６个小时到达这里。

　　　　秦凝说道：“这种预估也不是十分准确，丧尸群的移动速度是会改变的，比如有猎物出现在它们的前面，它们的行进速度就会加快一些。”我开始担心起来：还有七天时间，在这七天之中，我能找到肖琳吗？

　　　　收起手机，秦凝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只剩一个小问题了，我们需要一个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平台。周围不能有人，不然直升机一降落，所有人都往上涌，那就麻烦了！”

　　　　我一怔：“你不打算带别人走？”

　　　　秦凝说道：“必须先把你救走，这是首要任务。我也想捎带的救一部分人，可是现在人只要一见到直升机，立马就会变疯！不惜一切的想挤上去，有时甚至会相互开枪。我不能冒这种险。”

　　　　“这些人中有妇女和孩子……”话未说完，忽听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对秦凝说道：“不好，他妈的丧尸放火了！”

　　　　秦凝有些不敢相信：“什么？丧尸会放火？”

　　　　“还是我教的呢！”我咬牙切齿的说道。疾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向外张望：匪徒们已经乱作一团。果然是尸王放的火，好几处楼梯下都透着火光，浓烟翻滚上来，向各个方向弥漫。火势并不大，但烟却很多，看来尸王并不想烧死我们，只想把我们逼出去。

　　　　秦凝说道：“我们得离开这儿！”

　　　　“对！找窗帘结成绳子下去。”我想起了上次和肖琳在学校里脱险的情景。

　　　　“不需要，外面墙上有水龙带！”秦凝说道：“我去拿！”

　　　　我往下一望，说道：“地上丧尸好多啊！”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杀开一条血路。”

　　　　我和秦凝出了办公室，正准备去拿水龙带，忽听楼内有人大喊：“这边，这里有窗户！”和秦凝对望了一眼：匪徒们过来了。顾不上水龙带，连忙躲入办公室的里间，从里面插上门。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知来了多少人。我们紧张的等待着，如果一旦被发现，就只能拼了！对方人多势众，火力强大，如果正面硬扛，我们赢面不多。

　　　　好在办公室很大，这个里间并不起眼，匪徒们也在急着寻找出路，并不关心其他。

　　　　“我们从这里结绳子滑下去！”听到有人提议。

　　　　“去找绳子，动作快点！”是冯忠在说话。这家伙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却不知现在只和我一墙之隔。

　　　　很快有人拿着绳子过来，“绑紧点，绑紧点……”冯忠催促道：“你先下。”他随便指定了一个男子。

　　　　屋里的烟逐渐变浓，我心想：你们他妈的最好快点，不然老子可要出来杀人了！

　　　　里间也有窗户，我向外偷窥，见一根长绳从隔壁窗户被抛出，一个黄衣男子翻出窗户，抓住绳子开始缓缓下滑。他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

　　　　“你狗日的快点，那么慢，老子一枪崩了你。”冯忠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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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着着急：你他妈的倒是快点啊，老子被你们堵在这里，还得等你们走完才能走。

　　　　黄衣男子只得加快下滑速度，他紧盯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往下落，好不容易滑到四楼窗台，在窗台外站定，看样子是想稍事休息。

　　　　突然从里面伸出几只大手，抓住他的腿，就往里拖。黄衣男子大声尖叫，全力试图挣脱。

　　　　“快开枪！打死它们！”匪徒中有人叫喊，但他们只是在那里叫，谁也没有滑下去帮忙。黄衣男子的枪是背在身上的，双手还要抓住绳子，根本无法射击，只能双腿奋力蹬踹挣扎。

　　　　双方开始还是半斤八两，丧尸无法把男子拖入楼内，男子也无法挣脱。更多腐烂的手从窗户里伸出来，一只一只的搭在男子腿上。黄衣男子渐渐体力不支，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救救我！救救我……”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的拖入楼里。而且身子每多进一点，就意味着多一个丧尸加入拖拽的行列，生存的机会也就少一分。

　　　　黄衣男子一边呼救一边绝望的挣扎。突然，他开始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显然是被咬了。我能想象出那幅场景，丧尸从他的腿部开始，一点一点的撕咬他的肉。钻心的痛苦，却不致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丧尸一点一点的咬掉，这是最遭罪的死法。

　　　　黄衣男子下半截身子被拖入楼里，上半身还在外面，双手依然死死的抓住绳子，惨叫不绝。

　　　　我叹息道：“都这样了，还不如赶紧找机会给自己一枪，图个痛快。”

　　　　秦凝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说道：“如果刚才是我们下去，现在死的就是我们。”

　　　　我看着她心惊胆战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这小娘们本事挺大，胆子却很小，和肖琳完全不是一个感觉。恐怕之前肖琳看我也是这副模样，一个人突然到了这种环境，总要有个适应过程。见秦凝实在怕的厉害，便安慰道：“别害怕，这种情况很平常，一开始你会觉得恐怖，多见几次，就会适应的。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黄衣男子惨叫着，突然挣脱，在绳子上来回逛荡，他的裤子被撕下，小腿上的肉几乎没有了，只剩下两根骨头，因为穿着战靴，脚还是完好的，在绳子上荡来荡去，像**纵的木偶。鲜血像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喷向地面，好在这里是四楼，被风一吹，居然落的远远地，把地面上的丧尸引开了。

　　　　荡了几下之后，黄衣男子再次被丧尸抓住，这次他已筋疲力竭，直接被拖入楼内，留下一根沾满鲜血的长绳。

　　　　看到这副场景，门外的匪徒有些混乱，叫骂的，砸东西的。有些担心匪徒可能会进来，便走到门口，想看看外面的情况。这门造的严实合缝的，连块玻璃都没有。我不甘心，终于发现透过锁眼可以看到一丁点，便趴在上面，努力观察。

　　　　外面有人提议：“我们找别的房间下去。”

　　　　“烟这么大，怎么换房间。再说下面丧尸都站满了，换个房间也是一样。”有人反对。

　　　　楼内的火已经烧了一会儿，我们这间办公室的烟越来越浓，外面的情况只会更糟，匪徒们有的已被呛的大声咳嗽。下面四楼的各个窗户都有丧尸探出身子。除了刚才黄衣男子死的那个窗户，那里的丧尸正在争抢尸体，疯吞狂嚼。这个窗户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冯忠说道：“还是从这里下去安全，你下去！”

　　　　被命令的人心惊胆战的说：“我不去……会死的……”

　　　　冯忠一拉枪栓，阴阴的说道：“不下去，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这时有人说道：“我去。”这声音有些熟悉，是刚才那个面色苍白身形挺拔的男子。

　　　　“没用的东西，看到没有，这才叫爷们！”冯忠又换了副语气说道：“阮航，你要小心，我还指着你呢！”

　　　　“放心吧，老板。”那个叫阮航的挎着步枪爬出了窗户。我再次来到窗边，拨开窗帘看着他下去。

　　　　阮航的动作十分敏捷，他低着头往下滑，很快到了五楼窗户，站在上面时偶尔一抬头，似乎看见了窗帘后的我。他不太敢肯定，停止了下滑，伸长脖子，凝视着我这边窗户，似乎想要确认。

　　　　我顿时紧张起来，只要他一声喊，我和秦凝立刻就会暴露。急中生智，轻轻拉开窗帘，显露出身子。举起右手，向他晃了晃手中那把银色９２手枪，左手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噤声。

　　　　“怎么回事？怎么停啦？”冯忠在上面问道。

　　　　我拿着手枪，恶狠狠的盯着他。只要他敢乱说，就立刻毙了他。

　　　　“没事，我在想怎么对付丧尸。”阮航说道。

　　　　果然是个聪明人，我送了口气，微笑着向他点点头。阮航看着别处，头轻轻的一点，表示和我达成的默契。

　　　　我看着他滑下的身影，心想：他毕竟是和冯忠冯孝一伙的，现在身在半空，心有所忌，不敢说什么，一旦到了地面，脱险以后，可就不敢保证了。得想个办法弄死他，让他永远闭上嘴。还不能让隔壁的人察觉。

　　　　正在寻思之际，阮航忽然迅速下滑，滑到四楼窗外，并无丧尸伸手阻拦，它们正在进食。他继续滑下，一路滑到地面。地上虽然很多丧尸已被引走，但也还有剩下的；它们迅速围上。阮航刀刺枪打，和它们斗在一起。

　　　　冯忠说道：“对啦，就像这样，滑的快点，丧尸就抓不住了！谁第二个下？”

　　　　匪徒们都不说话，先下去的要和丧尸拼命，后下去安全一些。冯忠冷冷的又问了一遍：“谁第二个？”

　　　　楼里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怒吼，听声音，似乎和我们是同一楼层。

　　　　“那是什么？”秦凝紧张的问道。

　　　　我也紧张起来：“是……是食尸者变成的丧尸。”

　　　　“什么食尸者变成的丧尸？”

　　　　“人吃了丧尸肉之后，会变得非常强壮，像绿巨人一样，然后再变成丧尸，会更加强壮，十分难对付。”

　　　　我再次趴在锁眼上看着外面。匪徒们已经鼓噪起来，有个匪徒疾步奔来，惶恐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是丧尸，非常强壮的丧尸，把堵在楼梯上的东西顶开了。大哥，我们怎么办？”

　　　　冯忠吼道：“兵来将挡，都他妈的拿好枪，跟它们拼了，谁敢后退，老子就毙了谁！”

　　　　丧尸的嘶吼声由远而近，很快冲入办公区大门，几条黑影从锁眼前一晃而过，是敏捷型的丧尸，速度很快。

　　　　外面枪声大作，双方开始激烈交火，我只能透过锁眼看到一点形势，干着急没办法，最好双方能够两败俱伤，我和秦凝才有逃走的机会。

　　　　“太多了，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的子弹可不够了……”有人说道。

　　　　冯忠大声吼道：“废什么话，顶住就是了，谁也不许回头，谁敢回头老子就打死谁。”

　　　　匪徒们一个个端着枪对着门口，将进来的丧尸一个一个全部击毙。

　　　　秦凝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向窗外指了指。我走到窗前向外一望：原来冯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跳出了窗户，顺着绳子往下滑出老远，这家伙让别人盯着，自己倒先脚底抹油。他一直在追杀我，如果早知道他要跑，趁着他翻出窗户之际可以一枪毙了，现在他已快到地面，来不及了。

　　　　匪徒们还在全神贯注的对付从办公区大门冲进来的丧尸，根本不知冯忠早已逃跑。其中一个喽啰一边盯着门口一边说道：“老大，阮航一个人在下面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我下去帮他？”

　　　　自然不会有人回应，“老大？！老大？老大跑了，姓冯的跑了……”那个喽啰突然大叫起来，想是他大着胆子回头看，终于发现了真相。

　　　　这下匪徒们立刻乱作一团，脑筋慢的还在开枪，脑筋快的则扔下枪，去抢绳子逃命。情急之下挤在一起，谁也跑不掉，后面丧尸立刻抓住机会一拥而上，开始了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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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乱，枪声、叱骂声、惨叫声连成一片。“我先抓住绳子的！”“滚你奶奶的！”“丧尸来了，快打。”“去死吧你！”“老子毙了你。”“先打丧尸，这样谁也活不了。”“啊————我被咬了！”“我才不管呢！”

　　　　混乱中，终于有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