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到来的黎明- 第65部分

　　　　顿时呼吸急促，那是肖琳的刺刀，那个畜生和肖琳交过手，也就是说它知道肖琳在哪里！正想着，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长长的嘶吼，这群丧尸接到指令，纷纷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我寻声望去，果然看见尸王从某个废墟后面转出来，加入其中。

　　　　根据这几天对尸王的了解，我发现它十分记仇，如果它和肖琳打了一架，肯定会再次前去报复。跟着它就能找到肖琳。想到这里，我兴奋起来，看着丧尸群出了大门之后，连忙下了车，跟了上去。这群丧尸出了小区果然向北行进。

　　　　拐过街角，经过一个服装店，几个普通丧尸向我扑来，它们的战斗力很差，连尸王都不愿收为手下。我抡起斧头砍死它们，心里忽然想到，应该装扮一下，免得再在这些无用的东西身上浪费体力。于是从服装店里取出一件大衣，将丧尸烂肉涂在上面，然后披在身上，将步枪遮在衣内。

　　　　对着镜子一看，觉得还不够恶心，于是又从丧尸肚子里掏出一截肠子挂在脖子上，这才满意。

　　　　这种装扮，能骗过90％的丧尸；能够识破的大概只有10％。但是，这10％往往是十分聪明而且灵活的丧尸，战斗力强悍，所以还是要提高警惕。

　　　　出了服装店，尸王已经带着它那群虾兵蟹将走的不见影了，我忙骑上一辆被废弃的自行车，追了两个街区，才再次发现它们。不敢太靠近，于是丢掉车，远远的跟着。

　　　　一边跟还要一边盯着身边的丧尸，此时附近的丧尸已经多起来，不断有丧尸识破我的装扮；迎面来了个五十来岁的丧尸，和我擦肩而过之时，忽然停下，诧异的看着我。我也停下盯着它，直到它张开嘴巴咬上来，才一脚把它踹倒，然后一斧送它去了该去的地方。

　　　　前面尸群转弯向西，我心中暗喜，这个地方没来过，看来离肖琳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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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群沿着街道行进，快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时候缓缓的停了下来，顿了顿，然后稀稀拉拉的开始拐入北侧一个大门。

　　　　难道那就是肖琳临时的藏身之处？我紧走两步，尽量靠近。大门内是个大型宾馆，十分常见的那种。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我偷偷溜进街对面的咖啡馆，上了二楼再次向宾馆里张望。

　　　　这个宾馆北东西三个方向都有楼房，总体形状像个单人沙发：北侧高大的主楼是沙发背部，东西两侧各有一楼，稍小一点，像沙发的扶手，三栋楼之间围出了一个不算小的停车场，尸王率领的丧尸正在停车场上集中。这么一大群丧尸聚集在一起显得十分扎眼。

　　　　肖琳会在这里吗？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假如肖琳真的在这宾馆里，这么多丧尸大张旗鼓的涌入前门，她会立刻察觉，然后从后门逃之夭夭了！尸王不应该这么蠢啊！？按它之前的风格，应该是先埋伏在后面，再攻击前面，来个声东击西。

　　　　这么看来肖琳不会在这宾馆里，但她应该就在这附近！所以尸王才会把丧尸埋伏在这里，等待时机发起进攻！

　　　　想到这里，我开始向宾馆四周张望：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于尸王找到肖琳，然后带她离开这里。我是跟着尸王从东南方过来的，那么肖琳最有可能在西北方向。于是努力向西北望去，再往西一点就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另一边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

　　　　目光很快落在十字路口西北角的商场上。这个商场是综合性的，集超市、餐饮、娱乐等各种项目于一身，规模不算小。吸引我的是商场门口停的两辆轿车：一辆宝马，一辆奥迪。现在这个时候，距离丧尸病毒爆发日已经两三个月了，大量的汽车被丢弃，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而这两辆车虽然也肮脏不堪，但挡风玻璃却干干净净的，明显刚刚用过。

　　　　肖琳一个人也用不了两辆车啊？难道还有别人？又或者里面的人根本不是肖琳！必须先看个明白。我又看了看丧尸群，它们静静的站在宾馆停车场上，看来一时半会的还不会发动进攻。

　　　　提前进入那座商厦，看看什么人藏在里面，但愿是肖琳，带着她马上离开；如果是其他人，便通知他们一声，也算做件好事；如果是那群土匪，就悄悄的离开。放任他们和丧尸拼个你死我活。

　　　　打定了主意，从咖啡馆后门溜出，进了一条小巷。这附近游荡的丧尸不多，没给我造成什么麻烦，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十字路口的南侧。担心被尸王看到，又向南走了一段距离，躲得远远地，这才穿过马路，绕了很大一个圈，终于到了商厦门口。整个过程小心翼翼，努力借助建筑物掩护，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玻璃门从里面锁住，这恰恰证明里面确实有人。不知是敌是友，我没敢直接叫门！贴着墙走了几步，寻找悄无声息进入的方法。这里一楼有很多餐厅：面条店、汉堡店、牛排店、海鲜店应有尽有，每个店都有两个门，一个面向街道一个通往商场内。在最末端的肯德基门口停下来，这里地处拐角，不太引人主意，按照肖琳教我的开锁技巧，努力半天终于打开。

　　　　进了肯德基，首先闻到一股腐臭，居然比我身上的恶臭更加浓烈，两股味道加在一起，就算鼻子久经考验，也忍受不住。见这里没有丧尸，已经不需要再伪装，连忙脱下了外衣，扔在柜台内。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柜台上方是一排广告画，香鸡堡多少钱，牛肉堡多少钱，薯条多少钱，什么什么套餐，旁边的大幅广告画写着：今日鸡肉卷特价，买一送一！从前我家楼下也有这么一家肯德基，这些垃圾食品曾经是我的最爱，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去那里坐下，点上一份超值全家桶。在那个时间点，那家店里往往人满为患，找个座都难。估计现在和这里一样，空空荡荡，死气沉沉，令人作呕。

　　　　吃的都被拿走了，看来有人进来搜检过！尸王可能随时发起进攻，没有时间浪费，我沿着通道向前，发现通往商厦内部的门已被破坏，这倒省了我的事。

　　　　没有急着进去，站在内门前向里张望了一番：外面阳光射入很少，又没有电，整个商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寂静的令人窒息。这里一楼和其他大多数商场一样，是卖首饰和化妆品的地方。显然遭到过洗劫：柜台已被砸碎，里面只剩下空空的首饰盒。许多柜台倒在地上，一地的碎玻璃，很多没来得及拿走的珠宝首饰散落在各个角落里。

　　　　在心里一声叹息：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打劫珠宝首饰，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带着只能成为累赘。如果现在有人拿一颗子弹来跟我换地上所有散落的首饰，我立刻就会同意，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没发现危险，想到时间紧迫，于是推开门进入商场内。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往前走，这里很暗，运足目力也只能看个二三十米，角落还有一些服装店，假人模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毛骨悚然，倒是一个拍恐怖片的好地方。

　　　　来到自动扶梯口，两个自动扶梯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已经停摆，趴在那里像两条死去的巨蟒。这两个扶梯上都有脚印，扶手上也都有摸过的痕迹，地下一楼是超市，上面二楼是女装，下面有食物，上面更安全，不知是该上还是该下。

　　　　我正在犹豫，忽然听到上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从上面奔下，见扶梯边有个改衣服的裁缝店，内部有个小小的试衣间，我连忙躲了进去。

　　　　一个身材矮胖、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沿着扶梯奔下，他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一串钥匙，一边擦着汗一边跑向商场大门，手里的钥匙叮当作响。我偷偷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商场门外出现了三个持枪的身影。

　　　　这几个拿枪的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不会看见我吧？我紧张的问自己，随即给出否定的回答，商场里太暗，从里往外看的清楚，从外往里看是一抹黑。

　　　　中年男子跑到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三个持枪者走了进来，他们拿的是56式突击步枪，匪徒的标准装备。中年男子忙不迭的点头哈腰，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持枪者分成两拨，两个开始往扶梯这边走，剩下一个留在门口警戒，中年男子把门锁上之后把钥匙递给了那个看门的，然后迅速跟上进来的两人。

　　　　他们越走越近，我忽然觉得走在两个持枪者都有点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前面那位是前几天在小区里交火时逃走的那个帅哥，后面那个则是那天在学校门外从冲入文具店的那辆东风铁甲里爬出来的纹身男。

　　　　他妈的，这是撞进土匪窝里来了！心里一阵紧张，端着步枪，枪口对准他们，只要形势一个不对就立刻先下手为强。但这番担心是多余的，他们根本不知我的存在，快步在我面前经过，准备上已经停摆的扶梯。

　　　　后面纹身男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身叫道：“老万，下去给我拿包烟！”

　　　　中年男子忙答应道：“唉，我这就去拿，什么牌子的？”

　　　　纹身男冷冷的说道：“废什么话？捡贵的拿就是了！”

　　　　“唉唉”老万一边答应着，一边沿着扶梯向地下一层走去。

　　　　帅哥和纹身男在扶梯口站定。帅哥盯着老万远去的背影说道：“雷老弟，你怎么老是对老万冷言冷语的？他哪儿得罪你了？”

　　　　姓雷的纹身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这孙子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干城管的！那个时候他可不是现在这副怂样，整天挺腰腆肚，走路都恨不得横着，我们那条街上没有不恨他的！”

　　　　帅哥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志强，你觉得直升机明天会不会回来？”直升机！这么说这俩人见到直升机驾驶员了，而且直升机明天有可能回来！我顿时竖起了耳朵，唯恐漏掉一个字。

　　　　纹身男雷志强想了想说：“应该会回来吧！那个小娘们没有理由骗我们呐！再说了，她也留在这里了，如果明天直升机不回来，她一样走不了！”

　　　　帅哥叹道：“但愿如此！”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担心姓冯的！”

　　　　正在这时，中年男子提着一个大塑料袋，从下面一溜烟的跑上来，叫道：“小雷，你要的烟！”雷志强一言不发的接过，向上走去，其他两个人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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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上去的背影，我暗自沉思。得到的消息一喜一忧，喜的是直升机明天还会回来；忧的是还没有任何肖琳的下落；不找到她，光有直升机有个屁用！

　　　　肖琳到底在不在这里？这里太大，寻找起来太麻烦，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况且尸王还在外面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没有时间了，只能找个人问问！我转过头，盯上了那个站在商厦门口的哨兵，打算制住他，然后从他嘴里套些情报。

　　　　悄无声息的出了更衣室，避开他的视线，猫着腰一点一点的接近，像一只捕食的豹子。那个哨兵一直盯着门外，对我的逼近没有察觉。

　　　　很快走到距哨兵二十来米的地方，忽然，有什么东西嗡嗡的响起，我连忙躲在柜台后。

　　　　旁边有一大块碎玻璃，通过反射，大体上能看到哨兵的轮廓。那个哨兵警惕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掏出一个报话机。

　　　　我怕打草惊蛇，同时想听听哨兵会说什么，于是躲在那里不动。听哨兵说道：“老板，我们已经回来了，现在可以过来。”

　　　　心里一惊：他在叫人，难道是发现我了？一探头，见他是背对着我的，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如果他发现了我，就不可能背对！连忙再次缩回，通过玻璃反射继续监视。

　　　　“嗯好的好的我知道”哨兵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怕人听见。打完电话，将报话机装入口袋。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拿着手枪在他后脑勺上一顶，低声叫道：“举起手来！”

　　　　哨兵身子一颤，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右手拿着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左手紧急搜他的身上，没有枪，只有两把弯刀。抽出来扔在一边，扳过他的肩膀，两人一照面，瞬间呆住了，竟然是孟翔！

　　　　孟翔叫道：“石大哥？！”

　　　　我不敢放下枪，仍然指着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和这群土匪搅在一起？”

　　　　孟翔刚说了一句：“说来话长”

　　　　既然说来话长，就别说了，我可没工夫听他废话，于是打断道：“见到肖琳了吗？”

　　　　孟翔怔怔的摇摇头，反问道：“怎么，你和肖姐分开了？”

　　　　这么说肖琳不在这里，我心里一沉，这才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翔说道：“那天分开之后，你们那边又是爆炸又是枪声，天太黑，我们也看不到你们！后来大火烧过来，没法待下去，只能自己往外冲。丧尸都被火光引到你们那边，冲出来也不是很困难！冲出来之后，正遇上姓冯的那群人前来察看，就被抓住了。没想到我二叔也在那里，他也是匪徒之一，而且和冯老大关系不错，看在我二叔的面子上，那姓冯的也没为难我们。只是问了你和肖姐的情况，我们也只能照实说！哥，你别怪我！”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孟翔答道：“一个叫雷志强，一个叫庄伟，他们本来和冯老大是一伙的，前几天冯老大糟了难，庄伟见死不救，自己先跑了。两人就结了怨。因为我和梦儿跟着我二叔另住一间房，没和庄伟照过面，冯老大让我出来接近庄伟，通报消息。梦儿被扣作人质，我不敢不听。”我回忆了一下：庄伟见死不救，可能就是在我们小区里那一次！

　　　　孟翔接着说道：“冯老大要收拾庄伟，刚才我给他发了消息，他一会儿就到。你赶快走吧，别和他照面。”

　　　　我点点头，又问道：“直升机是怎么回事？”

　　　　孟翔说道：“那边是市委大楼，十几个人守在里面，其中一个是工程师，他改装了通讯系统，联系到东南方向一个陆军基地，那个基地派来了一架直20，刚才带着妇女和儿童飞了第一班，明天还会回来，接剩下的人。他们说两天一个架次，一直到把人全部接走为止。”

　　　　“可信吗？如果不回来怎么办？”

　　　　“可信，那架直20里有两个驾驶员，一男一女。为了安抚大家，也为了能多坐一个人，那个女驾驶员主动留下来，说她到最后再走！”

　　　　“一共有多少人？能拉多少天？”

　　　　孟翔答道：“因为路途遥远，一次只能带六个人。市委大楼里有十六个人，至少得三个来回，这商场里有九个，一会也要赶过去，也得两个架次，大概十天才能拉完，这附近可能还有别的幸存者，也会赶过去，时间就更长了！”

　　　　“你们在直升机那边也没遇到肖琳？”

　　　　孟翔摇摇头，说道：“没有！”

　　　　“你们不在那里呆着等着直升机，回来干什么？”

　　　　“上面还有六个人，庄伟雷志强要回来接他们。”

　　　　我心里暗自盘算，有十几天的时间，找肖琳时间是充裕的，只是冯老大也会等在那里上直升机，到时候只怕会有一场火并！他妈的，打就打，到时候再说！

　　　　孟翔说道：“石大哥，你有没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我一怔：“救你们？”

　　　　孟翔说：“是，我和梦儿还有邓骁。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才呆在土匪窝里，邓哥非常倔，不愿同流合污，被罚着每天修墙，经常挨打，我看他迟早会和冯老大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