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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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流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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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揽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肩头。我没说话,漠然地看着卫生间的门。

“别气了,就当是被狗咬了口。”

我沉默了片刻,黯然地强笑,我真恨自己不是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女侠。“民不与官争。”他拍拍我的肩膀,笑容同样勉强,“像这样的色情场所,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背后肯定人。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教训那个爸爸桑一顿。”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苦笑,算了,他也是给别人打工,出来混,都不容易。阿达故作惊讶,哎呀,丫丫啊,看不出来你还是菩萨心肠。

我翻白眼,冷笑,我要是国家主席的孙女,你看我还有没有这菩萨心肠!善良从来都是个极其卑微的词。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只能伪装大度。

“表哥昨晚怎么也在那儿,苍天啊大地,这样气宇轩昂天之骄子的帅哥要是也玩耽美去了,我就不活了。话说他看上去就是一攻的角色,照咱们医学上的观点,这种gay是伪gay,赶紧给他找一天仙MM,还是有希望拉上正道的。”

阿达地白眼在眼眶里转了三圈,阴恻恻道,人家是投其所好,那个成三公子赶时髦,玩女人嫌不过瘾,要玩男的,表哥就请他去那里消费。你当做生意容易?白的黑的都得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我讪笑,“该不会是您老房劳过度,伤了元气吧。年轻人,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当心肾亏。”

“滚!你个女的狗嘴里就没吐出过象牙。”他气愤地推我坐沙发上,抢了我的蛋挞。我尖叫,你个王八蛋,把我早饭还我。

“不是房劳过度?难道是欲求不满?”我干脆把蛋挞盒子都抱自己怀里,笑道极其猥琐暧昧。“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这还没嫁人的一小姑娘,怎么净关心这档子事呢。”“怂!我这不正关心你的生活质量么。霸王花不说了,性生活和谐的夫妻生活就幸福。”“我倒!李海花你家伙的话你也听。”

“怎么就不能听了。生活就是一本书,事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把最后一块蛋挞也消灭干净,拍拍手道,“说起来,韩璃最近是不是特忙,都很少看你们在一起。她被星探发掘要当明星了吗?”

“当明星?每年全国有多少表演系的学生出来,有几个人成名?”他冷笑,“这种艺术学校不读也罢,也不知道都培养了些什么人。整个就是女伴培训站。她旁边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啊,无所事事,哗众取宠,争奇斗艳,简直就是古代妓院花魁争夺战。”

“嗐嗐嗐,厚道点儿。这么大一人儿,怎么说话呢。有话好好说,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踹他,小小年纪,嘴上一定要留德。

“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有这样的人么。跟我上床简直就是明标价码,一步步地谈好条件。她犯得着这么把自己弄得跟个妓女似的么?要真想要什么东西我又不是不给她买。搞到最后我兴致全无,越想越窝囊。还欲求不满呢,我看再这样下去,我没准就ED了。”

我大笑,点头称赞,英文学的不错,都知道阳痿的英文缩写了。

“你要ED了也不错,世界上就少了个辣手摧花的祸害。”

他怪叫,靠!我要真阳痿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至于这么急着给医院创收吧。“是没什么好处,不过不也没坏处嘛。”我闲闲地把空蛋挞盒抛进垃圾筐,无所谓地笑,“况且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谁倒霉我都开心。”

“啧啧,看你这姑娘,恋爱都没谈一场,还伪装过尽千帆。”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儿呢。然后呢,你俩还有别的矛盾吗?”我把他的咸猪手扫到边上去,双腿盘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优哉游哉地套八卦。

他刚露出的笑脸又黯淡下去,没什么好脸色地回答问题:“然后就是她花钱特别厉害。我给她的副卡基本上每月都会被刷爆。交在她手里的工资卡也是一分钱不剩。”

“停停停!”我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连忙吐出瓜子壳,一脸兴奋,“哎哟喂,你还有工资卡,什么时候上班的?”

“高考完以后我一直在上班!”他气闷,“你这叫什么表情!你以为我每次出去都是玩儿啊,我是在给我爸打工。亲兄弟明算账,上阵父子兵;我爸给我发工资有什么不对的。”我“嘿嘿嘿”地虚笑,伸手示意他,继续。

“我也不是缺那点钱,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你说她这样把我当成什么啊,自动提款机!还是没有上限额的那种。我说她一句她就跟我大吵大闹,说人家的男友怎样怎样。拜托,那些人真是男友,全是有老婆的男友。说难听点她们全是被包养的不知道是几奶。她有我这个正牌的男友反而不满意了,动不动就无理取闹。就好像我每天都没事做,专门等她召见风花雪月一样。以前她还算懂事,怎么现在越来越甚,我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我看他气恼愤怒的样子,眼前浮现出叶子的脸,曾经她也是这般无奈,现在不也是甜蜜蜜。劝和不劝分,我能说什么呢,无非是无关痛痒的安慰劝解。

“这个,万变不离其宗。我想还是你们之间的沟通出了问题。想开点,兄弟。有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娶女人,是因为希望她会不变(差),可惜她变了;女人嫁给男人,是以为他会变(好),可惜他不会变。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

“可要是换了你,就肯定不会这样没有分寸。”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我斜斜地睨他,似笑非笑,“我这是伪装呢,我要有了男朋友,说不定会更加肆无忌惮,无理取闹。懂事从来都是没办法。”

他沉默,静静盯着我,半晌冒出一句,你要哪天不懂事倒好了,你太辛苦了。“不懂事就得饿死!”我抱住靠枕,叹气,“说真的,她们艺校不比咱们普通本科,章子怡当年还得拼命接人家都不愿接的小广告来补贴生活费。你想想,一套组合化妆品得多少钱,一套名牌的衣服又得多少钱。花销大也在所难免。再说,女生是天生喜欢比较的主,她们的圈子也免不了爱慕虚荣。太快得到名利的地方,浮躁自然如影随形。”

“我怎么没见你喜欢比来比去?”

“拜托!你能不能老拿我说事。本姑娘骄傲,不屑于和任何人比较成了吧。再说,有比较的空间么?人和人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长处跟短处。她是比我漂亮精明,可我比她勤奋努力有气质。你笑什么笑,本小姐的气质就是清新自然随和不造作。你自己不也承认当年就是被我的笑脸蛊惑的才找我搭讪的么。是你浅薄无知,才发现不了我的光芒万丈。”我从沙发上跳下来,双手叉腰,阴险地逼问,“你说,我到底有没有气质?”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正色道,有没有气质我不知道,不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轻松舒服却是真的。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哀嚎,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你起码也应该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他大笑,倘若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有心脏病。

“呃,你现在还喜欢她对不对?既然这样,那么就去解决问题。我分析啊,问题的关键是你们聚少离多。咱们俩学校隔着太远,你们平常没有多少时间见面。隔着日子久了,没问题也会演变为有问题。”我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担心,你们下学期不是要搬到北校区去了嘛,离得近了,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们?你们难道不搬吗?”他疑惑,“不是说只留一个本三在这边么。”我失笑,摇摇头,我们当然不搬。理科专业的都不搬,实验器材动起来成本太高,而且容易损坏。别的不说,你看,光我们医学院搬个解剖馆就是多么浩瀚的一项工程,^_^只要想到那么多具尸体在路上运输的场景就够崩溃的了。

“那咱们不是要分开了吗?”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丫丫,你要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会很不习惯。”

“干嘛呢啊,都是快讨老婆生孩子的人了,矫情个什么劲。那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就是这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淡笑,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的感情,唯独除了爱情。一天一封emaile,也敌不过一个怀抱的温度。

“丫丫,你要是能一块过去该多好。”

我揉揉太阳穴,无奈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韩璃不喜欢我,我也没多待见她。理由我不说,因为我没在在人背后说坏话的习惯。我也不是要劝你什么,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有人觉得臭豆腐特别香。还是那句话,日子是您老人家自己过,你觉得好就万事好商量。话说回来,我还觉得卡米拉比不上戴安娜呢,可人家查尔斯偏偏就好这一口。

距离是感情的最大敌人。阿达搬到北校区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两人闹分手了。夫妻吵架,床头闹,床尾合,不就是那么回事。人一忙起来,以前纠结的矛盾就会忽视淡化转移,渐渐就不成矛盾。我们都忙,各有各的一片天。有的时候阿达打电话给我,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那头睡着了。我不会因为顾忌韩璃的关系而拒绝阿达找我,因为阿达是我的朋友,而她不是。可我也不会主动有事没事就去找阿达,关系再铁,人家也毕竟是名草有主的人,我不会蠢到没事去惹一身腥。诚如那天表哥问阿达“你们算是什么关系?”时他给出的答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人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不是所有的感情转化为爱情才算完美。有的时候,当朋友比当恋人要轻松惬意很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天涯两隔,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二十一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阮衡跟叶子订婚了。

阮衡最后一学年要去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当交换生。叶子爸妈觉得应该用盛大的订婚仪式确定一下两个小辈的关系。订婚典礼极其隆重,感觉更加像结婚。我跟表哥分别应邀充当伴娘伴郎。表哥笑着对阮衡伸出手,恭喜你,欢迎你成为我半个学弟兼妹夫。我对他微微鞠躬,微笑,阮衡,恭喜。

这一年我跟叶子以及他恢复了正常的联系。我还是喜欢发各种有趣的短信给他,只不过同时我也会把相同的短信发给叶子。他们偶尔发生争执,第一个就会找我评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委屈的不行。每次我都笑着劝慰他们好好谈,不要意气用事。不是说我有多圣母,而是我不想再无谓地伤害自己也伤害我最爱的人。我没有撒谎,我依然爱着他们,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只是我想无论爱情友情,最后终究会有一天将升华为亲情。我希望他们是我一辈子的同伴。订婚典礼上非常隆重。叶爸叶妈对于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出手很是阔绰,对阮衡的妈妈也是礼敬有加。因为阮衡偶然提及他妈妈非常喜欢歌唱家蒋大为,他们竟不惜重金花了二十万邀请蒋大为在订婚仪式上演唱三首歌曲。我笑着对韩璃说,以后你一定要演而优则唱,多来钱啊。她冷哼一声,端起香槟,踩着小高跟,没有搭话就走了。阿达神色尴尬,皱起眉头,没有跟过去。我耸耸肩膀,亦不多言。本来一双准新人是邀请阿达当伴郎的,但由于韩璃坚决反对,叫嚣除非她当伴娘,否则阿达绝对不可以给阮衡当伴郎。

叶子一个劲地向我抱怨,还没见过这么不知进退的女人呢,她跟我很熟么,也好意思提出来当伴娘。别的不说,糟蹋了我这件特意请老裁缝手工制作的伴娘礼服人家老师傅都要以头抢地。我嗤笑,行了吧,小姑娘,快嫁人的人了,要嘴下留德。来,口红有点花了,我给你再补补。嗯,不错,姑娘长大了,要出嫁了。

“囧!我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咱还是自由身。帅哥照看,美男照瞄。”叶子兀自嘴上硬,深深的笑靥却说不出的甜蜜。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湖水绿的中西结合式纱裙礼服,腰间花朵图案的丝绸带子松松垮垮。我无法欺骗自己,我在知道他们要订婚以后就一直消瘦。叶子先前叫人量好的尺寸已经嫌大。好在礼服是丝绸的连衣裙而不是一开始考虑的宝石蓝改良旗袍,所以看着并不显。印在镜子里的一张小小的清水脸,双颊打着腮红,天生的一双笑眼微微弯成上弦月,看着,也是喜庆。我深吸一口气,把胸前挂着的滴水型金色项链调整好位置。右手压上左手碧玉的镯子,透骨的沁凉,压下了我心中微微的酸楚。“宝贝,祝福你,祝你永远幸福。”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这样我才不会后悔没有参加竞争就已经微笑着退出。我曾经差一点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幸亏没有给你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感激上苍的慈悲,叶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用我的幸福去换取她的幸福。不是我高尚,而是因为她值得。如果她和阮衡只能选择一个,我的答案是她。

蒋大为向一对新人送上祝福。我妈也挺喜欢他,我趁机在边上要了他的签名。我记得那时候他正深陷与一个女子的财务纠纷官司中,报纸上的报道很不堪。然而他给我的印象却是个儒雅有礼风度翩翩的艺术家。他询问了我妈妈的名字,然后才写下“祝:张澜女士,身体健康,合家欢乐。蒋大为”。

主持人在台上煽情,谁能说出蒋老师最耳熟能详的三首歌曲的名字,这个红包就是她的。我赶紧举起手,接过话筒回答,《牡丹之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敢问路在何方》。阿达推我,行啊,姑娘,什么年代的歌你都能知道。

我笑的阴险狡诈,眯着眼睨他,想知道为什么?谁让你这个傻瓜不当伴郎的,这是叶子变相的给我发红包呢。

见他神色尴尬,我意识到玩笑有点过头,赶紧笑道:“都什么人啊,逗你的!没有旁门左道,我妈整天哼哼,我想不知道都难。”

阿达没说话,我也没多言。一双准新人要四下敬酒,我赶紧过去。笑容灿烂的比新娘还高兴。我的脚行走在刀尖,淋漓的鲜血显影着笑靥如花。我替叶子挡酒,不遗余力。我笑着给被坏笑刁难搞得进退维谷的新人解围,妙语连珠。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此去经年,纵使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冷如琼洌如浆,清凉似露烈胜鸿。酒一杯杯入喉,我眸子越发清亮。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酒杯一空,就有人立刻满上。我二话没说,端起来一饮而尽。

高脚杯被人按住,表哥微微笑,这杯我来喝。



《换流年》金面佛ˇ第十五章书被催成墨未浓(下)ˇ

我略有些仲怔,点点头,轻声道,劳驾。然后撇过脸,继续跟在一双璧人的身后言笑晏晏,表现的像个完美的尽忠职守的伴娘。也许是这场宴会的格局和仪式,在我眼中,他们已然结为连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从今往后,尘归尘,路归路。他就是我姐夫了。我亦笑亦痴,我的脸已经无需胭脂都已绯红若霞,然而我的神智始终清醒。我清醒地看着他们琴瑟和谐,鸳鸯成双对,蝴蝶翩翩飞。我清醒地看着她和他的眼中印着唯一的彼此,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甜蜜的滋味。所以我只能祝福,祝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人永远幸福。

我真的特清醒,整个订婚宴完了以后,我还踩着高高的CELINE细跟编制感凉鞋稳稳当当下长长的台阶帮忙送宾客。笑容得体地跟所有人挥手再见,说俏皮话。初夏微凉,夜晚的清风拂面,紫薇花的淡淡香气氤氲着静谧的空气,迷惑了我的神经。我想起那个在大片碧影中对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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