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让他沉思犹豫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苏怀此刻也是在心中感叹,这千古绝对,果然是千古绝对……他苏怀纵然拥有华夏千年文华,也掌握未来咨询,竟也解不出这联来。
他纵横文坛,今天却输在华夏古人手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苏怀感叹间,缓缓上前,站在台上,望着台下期盼他的华夏人,想着电视机前那些或是嘲讽,或是冷笑的面孔,心中竟有些落寞。
在华夏先人都无法解的千古绝对,他区区苏怀,又有何德何能,能解开这绝对呢?
苏怀无奈环视四周,正要开口说:“这题我也无解”之时,却突然看到深夜月色下,浓雾如烟,淹没了一颗颗颗柳树,只见有树冠依稀卓越可见,仿佛六叔都背烟雾锁了起来。
竟不禁愣了一下,感叹这“烟锁池塘柳”上联在此时此景,真是绝到极致啊,可正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远处的酒坊街上,灯火辉辉,犹如一颗颗夜明珠,正落在对面宋朝楼宇屋檐之上,与湖边朦胧柳树,相映如画,竟似有所悟,不自觉低头念道:
“烟锁池塘柳,灯镶酒坊楼……”
托尔金,东山纪脸上原本的自信笑容,都因苏怀这句呢喃,彻底凝固住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这下联不行?
看着镜头里的苏怀,轻声呢喃念道:“烟锁池塘柳,灯镶酒坊楼……”
此时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已经不自觉站起来了,所有人同一个念头都是:“下联是哪五个字!?”
不少人提笔尝试写出来,雅虎网路直播间里,屏幕上飞速地刷屏着:“灯镶酒坊楼”五个字。
人人把上下联五字对应!
“烟”对“灯”,“锁”对“镶”,“池塘柳”对“酒坊楼”!
字字都能对应,而五行部首也是完美契合。
欧美网友们打字的手都不由自主在颤抖着,刚才明明看苏怀要放弃了,怎么就最后竟得出这样一联呢?
“这算是对了吗!?”
“这下联好是不好?”
“不知道啊,得看评审的。”
“这谁敢说啊?”
此时汴梁广场现场,苏怀下联出后,全场鸦雀无声,现场观众都望着台上,等待布朗议长宣布他的评判。
毕竟刚才五行对应上的下联,很多绝妙句子,却没有一个通过的。
托尔金和东山纪此刻都是反复品味,心中不由都很似乎震惊,其实这“烟锁池塘柳”看起来,难在五行。
实际上,五行只是一个框架,这联真正难在,在五行偏旁的约束下,以五字描绘出朦胧美景。
刚才接联组对的那些下联,虽然都不差,但却都少了这“美”的神韵。
什么“炮镇海城楼”,“焰铸沙场枪”,看似对了上,五行契合,可实则都和上联景致相去甚远,空有形式,不得神韵。
这些类似的下联,他们之前都曾想出过,算不上多么高明。
而这“灯镶酒坊街”,却是美景呼应,竟然和上联应对上了,以这点而言,确实胜过之前所有的下联。
布朗议长仔细琢磨,眉毛不自觉扬起,心底为了苏怀能对上这最后这“千古绝对”而异常兴奋着,转头望向托尔金,东山纪两人问道:
“我觉得这下联极妙,可谓是天衣无缝,两位老师以为如何?”
托尔金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却是干咳道:
“我是觉得……既然是要对上这千古绝对,那就必须也千古下联的标准来要求,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不行……”
说着,托尔金缓缓望向苏怀:“苏先生这联,意境是到了,但字面不行,池塘柳,和酒坊街对不上,池塘柳,是池塘边的柳,而这酒坊本身就是楼,似乎多此一举……”
这话虽然看似强词夺理,但是事实上,以“千古绝对”的标准来要求,也说得过去。
可托尔金,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托老师,你记得不记得你刚才来的时候,在街口看到那块大石上写的是什么?”
托尔金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就有电视台记者嚷道:“麻烦让开一条路~”
现场观众在这扣人心弦的气氛中,也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记者们带着摄像师扛着机器过去,来到街头那块大石前,对准给出特写,所有人都看到大石头写红字刻着:“酒坊街”三个大字。
此时托尔金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觉得极为不可思议,这条街道竟然叫做“酒坊街”?酒坊街上的宋朝楼阁,不正是“酒坊楼”吗?
这五行中,三个部首,竟然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怎么会这样?
原本在他看来,这苏怀重现的华夏千年古都,正是想对上“烟锁池塘柳”最大的地点限制,没想到反而竟然成了关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托尔金向来不相信什么宿命,他的小说故事,人物命运都是由他掌控,从不觉得所谓冥冥之中是有所主宰,可今天,他却有这种感觉,天意是站在苏怀这一边的……
看着托尔金哑口无言,布朗议长最后望向了东山纪:
“东山先生呢?”
众人都望向东山纪,电视机前的欧美观众,都把这位“山水诗圣”当成了最后的希望。
这次春节他们已经输了太多了,绝望中,迎来了这个千古绝对。
他们本以为能够赢下最后这场,保下他们最后的尊严,如果这场再输,他们心脏可真是受不了了!
没有什么比在绝望给人希望,再让其破灭更加残酷的了!
来自欧美联盟的无数观众们,都在电视机前紧紧握紧拳头,心里默默念道。
东山纪加油啊!一定不能认输啊!
他这下联必定会有破绽啊!
找出来啊!!一定要找出来啊!
而东山纪反复咀嚼苏怀的下联,似乎若有所悟,走上前一步,双目望向苏怀问道:
“苏先生,你这下联确实对得不错,五行一一对应,平仄整齐……”
苏怀没有作声,他在等待着东山纪后面那个“但是”。
“但是我想请教苏先生,你认为这上联最绝处,在于哪个字?“东山纪目光灼灼望着苏怀。
苏怀坦然道:“最妙在于那个‘锁’字。”
“苏先生高明。”东山纪点头称赞道:
“刚才接联队不少人都出了自己的下联,但其实他们都没有明白,上联中最妙的字,之中间的那个动词“锁”,这个字绝在通过一个主体不可能的动词来表达更妙的的意境。”
说着东山纪指向烟雾弥漫中的柳树,然后又指向了酒坊街的那些楼宇中灯光。
“而下联中的灯镶,就显得不如人意了,因为灯就是镶在楼上的,而烟像是在锁却不可能真的锁,灯确是实实在在镶在那里,这个意境不能留下更多想象…”
东山纪说着,看着苏怀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起来:
“而且苏先生,你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这‘烟’看似是静,实际上是随风而动,柳树也也一样,两者在朦胧中呈现动态之美,这才似乎上联给人以无限美感的关键,而你这灯镶却是完全静态,一动一静,一活一死,高下差别,一目了然。”
东山纪说到这里,望向布朗议长轻声道:“所以,在下认为,作为千古绝对,苏先生这下联还是稍显不足。”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动静之美!
话音一落,现场数万华夏观众都是心情忐忑起来。
原本刚才托尔金的挑刺,还有些强词夺理的嫌疑,可这东山纪,却完全是从文字本身来陈述观点的。
经他一番解释,苏怀这对联虽然格式上对上了,但上下者美感意境,却是天差地别,就连他们都觉得苏怀下联,配不上这“烟锁池塘柳”的千古绝对了。
电视机前的欧美观众们,都是激动地大吼大叫起来了:
“说得太好了!东山纪竟能看出这个破绽,真是高明啊!”
“这‘烟锁’意境多美妙啊,灯镶就太俗气了一些!”
“两者差别太大了,这动态,和静态的美感,绝对是层次上的落差啊。”
“这下联不行啊!”
“这根本没对上~~”
“苏怀这次完了~“
此时,布朗议长也很是为难,如果按照常理,苏怀的下联当然是合格的,但是今天是对联活动,却是东西方文坛对垒,意义重大,这又是最后的一联,如果有一丝一毫的争议,都难以让一方心服口服。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东山纪说的非常有道理,论意境层次,“灯镶酒坊街”确实比不上“烟锁池塘柳”……
可……真要判苏怀输吗?
布朗议长为难看向了苏怀问道:“苏先生,对于东山老师的说法,你怎么看?”
这难题他解决不了,干脆抛给苏怀吧……现在这情况,苏圣人自己认输,才是最好的结局。
现场数万观众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圣人身上,每双眼中都充满着不甘和紧张,这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却是功亏一篑,所有华夏人都不忍看到,文坛战无不胜的苏圣人,当众认输……
东山纪此时抓住机会,咄咄逼人地问道“苏先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研究了这“烟锁池塘柳”半年时间,当中玄妙,只有他清楚,所以才能看出苏怀下联中的破绽,但是苏怀辩才无双,东山纪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认同东山先生说的,动静美感之说。”苏怀令人意外地承认了东山纪的观点。
全场顿时是一片默然……华夏观众心中都感觉一沉,胸口格外难受起来。
可正感郁闷呢,却听苏怀道:“可谁说这‘灯镶酒坊楼’是静态?”
所有人都是一愣。
东山纪微微错愕,诧异道:“这‘烟柳’是随风而动,这灯楼又以什么为动呢?”
此时,托尔金身后的卡尼突然讥讽嚷道:“地震呗~~”
出联组众人都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欧阳局长等人也是有些尴尬,苏怀这次确实有些强词夺理了……
如果是古代,灯用的是蜡烛或者油灯,挂在楼檐上,还可以随风而微微摆动,可现代电灯都是在固定位置安装牢固,哪里能动?
“不,不需要地震,只需要你伸长脖子,就能看得到他动了。”苏怀在讥笑声中,淡然道。
东山纪听着微微皱眉,不由失望道:‘苏先生,咱们以文论高下,你何必和小辈斗气戏耍?“
苏怀满脸讶异道:“东山先生,何出此言,难道我什么时候戏耍你了?”
东山纪心里暗道,我问你灯楼怎么动,你却要我“伸长脖子”,我脖子动,这灯楼自然就晃动了……这不是戏耍是什么?
郭维,海哥等人也都是面面向觎,不明白苏怀在说什么。
苏怀脸上浮现出无辜的表情,叹息道:“东山先生……你还不明白吗?那我就再说明白一点吧,你现在往东走几步,然后伸长脖子望前看去。”
电视机前的欧美观众都怒了,苏怀这小混蛋明明都输了,还不忘记戏弄人啊!
我们又不是乌龟王八蛋,伸长什么脖子!?
东山纪感觉莫名其妙,转头向东走了两步,像前看去,却只看到了酒坊街边波光粼粼的溪湖,正大皱眉头呢,突然间!眼中瞳孔骤然放大,仿佛是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东山老师,你怎么了?”托尔金见东山纪发呆,让卡尼推轮椅上去,到东山纪位置,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是愣住了。
现场的华夏观众都议论纷纷,心想这东边空空如也,只有溪湖罢了,他们都怎么了?难道看到什么水怪不成?
众人都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那个方向看去。
欧阳局长,纪巧巧,郭维等人,也都不自觉以同样的神态望去。
突然!就听一人喊道:“快看!湖面倒影!动了!真的动了!”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原来酒坊街的楼宇和点点灯光,都在湖面倒映,微风吹来,湖边柳树沙沙,烟雾游动,水面倒影也在粼粼颤动,倒映的灯光楼宇,不正是随着波光盈动吗!!
布朗议长和安理会委员们,看到这个景象,嘴巴禁不住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下联对的不是街景,而湖面倒影啊!!!
岸边“烟锁池塘柳”,烟柳是随风而动,而湖面“灯镶酒坊楼”,灯楼则依水而盈。
岸水对映!这才是此联最天然绝妙之处啊!!
此时,突然有听到有人嚷道:“咦,那湖面中怎么有处最亮的灯影?那是什么?”
众人都瞪眼望去,只见湖中倒映粼粼盈动的楼宇中,灯光点点,却有一处最为巨大明亮,宛如一颗宝石镶嵌在楼宇中,可转头望去,酒坊街却没有这么大的灯光啊。
此时就听有人嚷道:“傻子~~那不是灯,是月亮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都不自觉笑之前发问的人无知,此时只听布朗议长惊讶站起来,惊呼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观众们都心想,您这位议长又明白什么了?
布朗议长瞪大眼睛,望向苏怀道:“这灯镶酒坊楼中的灯,并不只是灯,也是这当空明月啊~!水中倒影以月为灯,这隐联是,烟锁池塘柳,月镶酒坊楼!”
东山纪和托尔金等人,听着顿时只感全身一麻,同时望向苏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
这五行联,最难就是被这五行偏旁桎梏,难以成全其美感,可苏怀竟以水为镜,以灯隐月!?
这下联之妙!之美!之绝!竟更胜过了那千古绝对的上联!?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永存万世,岁岁不休
布朗议长惊呼出苏怀的隐联,全世界的观众,都瞠目结舌不以。
“哇……这联真的是绝了。”
“月镶……这比灯镶意境好太多了。”
“你们看到刚才的湖面没?简直是太美了。”
“这样一副对子,配上溪湖的美景,简直太令人着迷了。”
“景美!联更美!”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苏怀竟然联中藏联,以水为镜,以灯藏月。
刚才,东山纪点出“灯镶”两不足,一是过于静态,二是太过写实,没有“烟锁”的朦胧写意。
可现在楼景在水中荡漾,月光在水中镶嵌其中,不单单是达到了东山纪的要求,更是胜过了上联的意境。
这千古绝对,今天竟有了下联。
东山纪,托尔金等人看着苏怀,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可怕感觉。
他们对于这“千古绝对”的信心,一是来自于上联本身的难度,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东山纪得到的华夏文本中,特别说明,这联华夏历史上没人对上过。
可苏怀今天,却做到了……
之前他们面对苏怀的失败,都感觉自己是被华夏数千年的文脉底蕴击垮,能隐约感受苏怀背后那巨大浩瀚的力量。
但今天,他们清晰感觉到,眼前这名年轻人迸发出的力量,竟然隐隐凌驾于这股底蕴之上了……
他们心头都同时冒起一个词:超越。
是的,在这个瞬间,苏怀竟然超越了华夏先人的风采,达至新的高度。
托尔金和史蒂金,尼尔盖三位奇幻文坛大师,都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
他们这么多人,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的绝对,苏怀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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