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深也会有所收敛。
钱乐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慕容云深再乱来,她或许真的会去找慕容家的老爷子替她做主。
但是,自从这个晚上之后,慕容云深便没有再碰她一下,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情感。
我家的床很大
“你受伤了?”萧仁贤一直在小安所接受治疗的那家等待着钱乐儿的出现,虽然她已经将胳膊上受伤的地方藏进袖子里,很小心的连弟弟小安都没有注意到,却不想还是被萧仁贤一眼就看去。
“没事。”钱乐儿挣脱开萧仁贤的手,与他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担心的看着周围,害怕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人在偷~拍。
“云深干的吧?”看着钱乐儿警惕的眼神,萧仁贤恍悟地说:“乐儿,对不起,我也是昨天早上才看到报道的,云深他一定误会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钱乐儿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刚刚走出两步,钱乐儿就恶心的捂住口,然后大步跑开了。
萧仁贤立刻追了上去……
楼上的少年站在窗口蓦然的看着医院门口发生的一幕,床头柜上摆放的水和各种拧开瓶盖的药瓶安静的放在那里。
大街上,两人拉拉扯扯的,慕容云深就坐在对面的车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身旁的怀里依偎着一个美女。
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对面的大街上那两个拉拉扯扯的人,美女怔了一下,那两人不是……
肩膀突然痛了一下,美女的思绪被打断,看着慕容云深。
“今晚去我家吧!”
美女看了眼对面的男女问慕容云深:“那你老婆不回家吗?”
“我家的床很大,不用担心这个。”回答的暧昧,同时也避开了美女的问题。
流产1
夜晚,房间里的弹簧床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钱乐儿恼怒的将羽绒被蒙在头上,紧锁着眉,可那声音还是直往耳朵里钻,她奋力的堵住耳朵,但是女人的哼哼声不绝于耳,几乎让她发疯。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喉咙里顶,难受极了。
钱乐儿捂住口,掀开羽绒被冲进了卫生间。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带女人回来过夜。
彷佛是对她的报复似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慕容云深和他的情人们的绯闻报道满天飞。
为了这事,老爷子将慕容云深叫到自己的书房谈了几个钟头,可结果还是一样,慕容云深更加放肆了,好像是故意和老爷子对着干似的将那些女人带回来过夜。
晚饭的时候,看到老爷子的脸色都黑了。
以前就算他再乱搞也不会带女人回慕容家来过夜,他有自己的房子,与钱乐儿结婚前他很少回慕容家居住。
在外面随便他怎么样,只要不被小报记者发现,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过去了,可现在他不仅绯闻满天飞,还天天带陌生女人回来过夜,他把慕容家当什么了?妓院吗?
晚饭的时候,老爷子也冷冷的瞥了眼钱乐儿,似乎对她也有意见,只是隐忍着没有说出口。
慕容云深整天醉生梦死,那种压抑的气氛让钱乐儿无法忍受,收拾自己的行李搬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慕容云深回到家后发现钱乐儿的行李都不见了,立刻推开身边的美女,开着车追出去了。
当他赶到钱乐儿的住处时,看见门外还停着一辆豪车。
他认得这辆豪车,是萧仁贤的,当初买的时候,还请他一起去看了这辆车。
想到萧仁贤也在里面,慕容云深顿时来了火,打开车门,下车后用力甩上车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萧仁贤不知正在跟钱乐儿说了什么,只见钱乐儿皱着眉急急地拽着他。
流产2
“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这件事应该让他知道。”萧仁贤拉着钱乐儿,“云深要是知道他要当父亲了,一定会高兴的。”
不知道萧仁贤从哪里知道了钱乐儿怀孕的事,也许是之前看到过她总是恶心,再联想到一开始在别家医院里遇见过她等等。
“他不会高兴的。”钱乐儿硬往后挣脱,“我求你别管我的事……”
“你觉得这件事能瞒得了他吗?等再过些时间,你的肚子显出来了,还是会被他发现的。”萧仁贤一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腰,半抱着将她往外拖……
彭——
门突然被打开,慕容云深出现在门口,看到房间里搂搂抱抱的两个人,双手顿时捏成拳头。
“你来的正好,云……”
慕容云深看着走上来的萧仁贤,冲上去挥起拳头对着萧仁贤的脸就是一拳,打得萧仁贤一个踉跄撞在墙上,嘴里出血了,额头上碰了个大包。
眼前金星闪烁。
“你竟敢打我?”萧仁贤不满地冲上去回了慕容云深一拳,嘴里怒道:你发什么神经,一上来就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慕容云深又是一拳,“钱乐儿是我的老婆,你对朋友的老婆又搂又抱什么意思啊?”
“这是误会!”萧仁贤险险的躲开了。
“误会?”慕容云深突然抓住萧仁贤的衣襟问:“你敢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萧仁贤立刻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清白的。
“呵呵……”慕容云深痛苦的笑着,“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多么信任你,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慕容云深用力将萧仁贤推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的声响听着都感觉很疼。
“很痛哎!”萧仁贤感觉自己的脊背快要被撞断了,一拳将慕容云深打开了。
“你会知道什么是痛?”
慕容云深飞起一脚踹向萧仁贤的胸口——
流产3
慕容云深飞起一脚踹向萧仁贤的胸口——
“别打了!”一旁的钱乐儿突然大吼,萧仁贤一闪神,慕容云深一脚踹在他胸口,痛得萧仁贤脸色发紫,扶着墙缓慢的跪在地上……
“萧仁贤,你没事……”
钱乐儿担心的上前,被慕容云深一把抓住手腕,近乎野蛮的拖着她走了。
“跟我回家!”
将她塞进车内,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快停车,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随便!”慕容云深冰冷的笑着说,“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会没命,你的葬礼我会和你弟弟一起操办的。”
卑鄙,他知道她的软骨就是弟弟小安。
车子迅速拐进了慕容家,刚一停下,钱乐儿就打开车门,下车就走。
慕容云深跟上去一把钳住钱乐儿的胳膊将她拉回来。
他野蛮的将她从外面拽回楼上的卧室,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钱乐儿几乎是被拖上去的。
“你放手,让我走!”
钱乐儿胡乱的推脱,抓住了楼梯护栏,慕容云深硬将她的手从护栏上铮开,拖着她上楼去。
钱乐儿急的大骂慕容云深不是人。
“你们吵什么?”
两人的争吵被对面搂上的老爷子听见了,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那边楼梯上的两人起矛盾,脸色异常的难看。
“我不玩了,我要离婚,我现在就要跟你离婚。”钱乐儿突然大声说,她真的够了,推开慕容云深就要下楼,慕容云深被她的话怔了一秒,立刻伸手去抓她——
她是想去找萧仁贤吗?
休想!
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即将触到她后背的衣裳,钱乐儿感觉那只手就像从地狱里伸出来一般,惊慌的逃离。
脚不小心踩滑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钱乐儿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腹部,额头上渗满汗珠。
地上渐渐氤氲出一团深黑色的鲜血……
……………………………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
流产4
慕容云深紧张的抱着怀里的钱乐儿,彷佛她快死了似的,害怕的紧搂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一个大男人几乎快要哭出来。
钱乐儿嘴唇惨白,握住慕容云深的手,气若游丝地说:“不要让小安知道……”说完,便昏了过去。
“我明白我明白。”慕容云深吩咐司机快点,将钱乐儿搂的更紧了些。
事情一幢接一幢的出。
就在钱乐儿摔下楼梯的时候,医院里的少年彷佛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骤然一紧,昏倒的同时也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抢救的同时医院派人打电话通知家属,此刻钱乐儿正在另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接受手术。
手术台上,钱乐儿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一点的从体内吸出,酸楚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告诉慕容云深,大人没事,不过孩子保不住了。
大人没事就好,慕容云深松了口气。
医生看着慕容云深,沉重地说:“大人以后可能无法再怀孕了。”
慕容云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响个不停……
……………………
钱乐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天边残阳似血。
轻轻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苦涩的冷笑一下,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掉了下来。
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也许是上天在惩罚她要打掉孩子,所以才让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慕容云深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身边,钱乐儿异常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并不去看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男人。
“饿不饿?想吃什么?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虚弱,最好吃一点清淡的,我回去帮你做。”不管慕容云深说什么,钱乐儿都不答腔,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你先休息会儿,我做好了就送过来。”
慕容云深离开病房的时候,看见走廊过道里,萧仁贤安静的依靠在墙上。
看见慕容云深出来了,萧仁贤正视着他,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慕容云深没有立刻回答,走到萧仁贤面前才开口淡淡地回答:
你真狠
“她流产了,医生说以后她可能都无法再怀孕了。”
“你真狠。”慕容云深从身旁走过的那一刹,萧仁贤说。
慕容云深唇角扯出一个苍白的弧度,大步离开了医院。
钱乐儿还没来得及为失去孩子痛苦就得知弟弟医院昏倒的消息。
第二天中午,钱乐儿偷偷溜出医院去附近的那家医院里看望少年,她习惯的每天都要去看他,要不然怕少年会担心。
阳光刺目而耀眼。
医生见钱乐儿现在才过来,不满的说了她两句。
昨下午医院一直在联系病人家属,可钱乐儿的手机在她摔下楼的时候摔坏了,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少年的主治医生看着少年的检查报告,对钱乐儿说:“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医生翻到下一页时,皱了下眉,神情异常严肃,“患者内脏出现严重的衰竭,已无力回天。”
“医生,你说什么?你骗我对不对?你是医生,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弟弟昨天中午还好好的,什么衰竭?你胡说什么啊?”钱乐儿越说越激动,“你们是怎么看病的?”
“我们为患者开的药物患者都没有服用,才导致病情恶化,内脏各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
钱乐儿怔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这时,医生很理性的告诉钱乐儿,少年将医院给他开的药全部扔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拒绝医院的治疗,才使病情恶化。医生劝说钱乐儿,少年的病已无力回天,药物只可以延长寿命,但根治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而且经过昨下午的抢救后,少年也许知道自己将药物扔进下水道的事被发现了,现在他拒绝一切的治疗。
听到这样的消息,钱乐儿几度昏厥。
她不相信少年会这么做,跌跌撞撞的跑进少年的病房,看到弟弟坐在病床上空茫的看着空气,脸色惨白的像石灰,有些吓人。嘴唇上毫无血色,就像施了白色的粉末。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1
听见开门声,少年抬头看到钱乐儿时,高兴的笑了,只一瞬间,笑容就僵硬了。
此刻,钱乐儿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也毫无血色,就像个失血过多的病人,迷茫的眼睛里透露着悲哀。
“乐乐,你怎么了?”少年掀开被子,下床,钱乐儿连忙走过去,制止他再乱动。
“我没事。”
“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少年摸着姐姐的脸,“那个人又欺负你了对不对?”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钱乐儿握着少年的手,看着眼前的少年,渐渐歪着脑袋,彷佛看不透似的。
“乐乐,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钱乐儿突然忍不住,抓住少年的胳膊,颤抖的问:“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乐乐,你都知道了?”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钱乐儿气的眼眶都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拖累你!”少年突然发泄似的大吼。
“你没有拖累我!”钱乐儿大吼的反驳。
“有!”少年大吼的回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总被人欺负;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
“如果不是累赘,妈妈为什么抛弃我?”少年的肩膀轻颤,“我都已经看见她了,我在后面追着她的车子喊,她一定也看到我了,可是她没有停车,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横穿过来的车子撞,看着我倒在血泊中;看着我生命一线,却无动于衷;看着我在医院与死神斗争,她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现在我终于快要死……”少年突然很轻松的说。
听到少年发出这样由衷的感慨,将死字说得这么轻松,不由的抬手打了少年一耳光。
“你如果敢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钱乐儿全身颤抖,连泪水掉下来的时候都是抖的。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2
少年捂着火辣辣的脸,这是他第一次挨姐姐的打。可他并不生气,看着钱乐儿蓄满泪水的眼睛说:“乐乐,没有我你会过的很轻松。”
钱乐儿也崩溃了,“小安,你是我弟弟,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妈妈不要我们了,如果你再离开我,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办?我们是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却要先走,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丢下,难道你也要像妈妈一样这么残忍的对我吗?”
少年摇头,他没有那样的意思。
“小安,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很怕,很怕很怕……”从不在弟弟面前表现出软弱一面的钱乐儿此刻就像决堤的大坝,堵都堵不住。
“对不起,乐乐。”少年替姐姐擦着掉下来的泪珠,难过的说。“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叫你难过的。”
越哭心里就越难过,越难过心里就越痛。
钱乐儿抬手撑着额头,也许是让她难过的事情太多了,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她也不能对别人说,只有借着这个时候哭出来。
想到那夭折的胎儿,钱乐儿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有一把剪刀在一剪子一剪子的剪掉心上的肉。
如今自己唯一的弟弟也被判了死刑,她真的觉得自己活到头了。
钱乐儿哭的死去活来,昏倒在医院,是慕容云深突然出现抱着她去就医。
她从医院里偷偷溜出来,他来医院看望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病房,猜到她可能是来这里看她弟弟了。
医生说她身体虚弱,伤心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钱乐儿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就问:“小安呢?”
慕容云深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说她弟弟还在那家医院里,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安抚过她弟弟了,没事。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打电话亲自和弟弟说一声。
然后,慕容云深就将自己新买的那部手机递给钱乐儿。
因为她的手机摔坏了。
钱乐儿看着递过来的手机心情复杂,但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