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人雁看一眼就觉得没胃口,他喜欢吃香的辣的,理由是,不吃香喝辣,到时候怎么有力气骑马呢?
话说好久不骑了,心里痒得不行。倒是少了大半个胃,对他来说好像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有一件事,罗太太反复叮嘱曲南休,那就是看着他,不要让他偷着摸着买牛肉干吃。如果实在馋牛肉,自己会给他炖牛骨汤喝。
曲南休偷着乐,心想,这分明是变相秀恩爱呀!
有天曲南休正好去见客户,路过x科院,到了午饭饭点儿,他顺便上去检查一下,看罗教授乖乖吃饭了没有。
正在电脑上专心读实验结果的罗人雁,赶紧喊住他说:“小曲,叫上那几个学生,咱们一块出去打牙祭好不好?我请客!”
曲南休吓得脸上变颜变色:“您可千万别害我,要是放你出去吃饭,你夫人非把我给宰了不可!”
第二天,罗人雁乘车前往秘密实验室的时候,他万万没想到,后面紧跟着一辆出租车。
那车离他下车的地方老远就停住,里面的人不动声色地从墨镜后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罗人雁跟往常一样,穿一身不修边幅的旧衣服,背个破挎包,还热情地跟“左邻右舍”打招呼,然后消失在楼道口。
接着,罗太太从后面的车里走了出来。
衣着考究的她,皱着眉头打量着那座破旧不堪的小楼,实在想不明白,丈夫怎么会出入这种没档次的地方。
因为怕他太累,最近她一直密切关注着丈夫的行踪,当然了,也是怕他下了班偷偷去买零食。
本来她心里还暗笑:别人都是怕老公去偷腥,我这儿得死气摆列提防着老公偷牛肉干,这叫啥事儿啊?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其实他在x科院呆的时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那么多出的时间又没回家,他去哪儿了?
于是就有了跟踪一幕。
她不是没想到,罗人雁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只是,若他忍心让那女人继续住在这样的地方,那肯定也没把那女人当回事。再说了,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气质学识能好到哪里去?罗太太作为北京人和高级知识分子的优越感又上来了。
对了对了,老罗到这里来,搞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还穿成那样,难不成。。。。。。
啊!罗太太倒吸一口冷气:莫不是,他不想让那女人知道他有钱,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份,才故意穿得破破烂烂?难道说,那女的对他是真爱?
罗太太平时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看小说看电视剧打发时间。然鹅,现在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这种烂俗的剧情,所以她越琢磨越深,末了决定跟上去看看。
反正自己是堂堂正室,who 怕 who 啊?
此时,罗人雁刚掏出钥匙,准备拧开101室的门锁。
忽然,他看到自己手腕内侧发出隐隐的绿光!
前文说过,为了能及时感应曲南休脑神经周围气泡的变化,以防他突发幻觉导致危险,罗人雁特地把一个感应芯片,也做成纹身的样子贴在自己手腕上。
他的这一个,外观看起来,就是一个毛笔写的“牛”字,既表达了他对牛肉干的热爱与忠诚,也表达了他对自己的评价——牛人!
当时他突发十二指肠溃疡穿孔,在等待救护车且疼得说不出话之时,从自己手腕上撕下薄如蝉翼的一片,塞到曲南休手里,意思是让他好好保管。
因为罗人雁知道,被送进医院之后少不了各种检查,身上戴个芯片比较危险,容易暴露。
这芯片这么先进,一旦暴露,就有可能被顺藤摸瓜泄露秘密实验室,那么后悔药的问世可能就遥遥无期了,那样既无法对天使投资人交代,自己毕生的理想又无法实现。
直到他出院之后,曲南休才把那芯片还给他。
此时,芯片发出隐隐绿光,意味着小曲即将,或者已经出现了幻觉,但愿不要出危险才好!
想到这里,他迅速把钥匙又收了起来,大踏步就往外走,边走边拨手机。
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和匆匆追进来的老婆撞了个满怀!
罗人雁吓得手机都掉了:“秀秀秀娟,你怎么在这儿?”
罗太太拿出审问俘虏的架势,义正言辞地问:“我倒要问问,你来这儿找谁呀?”
与此同时,曲南休正和李汤霓在站台上等地铁。
就在地铁列车即将进站的时候,突然白光一闪,曲南休的身子一颤。
他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将身着粉裙的李汤霓五花大绑了起来,并架着她迅速远去!
化身屠天的曲南休,急得高喊:“点砂——”
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电光火石般朝那个方向追去。。。。。。
“曲南休,你干嘛?!”
然而现实中,是李汤霓死死拽住他的胳臂,不让他向站台下面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旁边几个男学生见状也过来帮忙,筑起一堵人墙,挡住了他。
终于,列车进站停下了,清醒过来的曲南休,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被拉到一旁坐下。
李汤霓被吓坏了:“刚才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什么事想不开呢,如果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也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会改的。”
李汤霓很少说这样的软话。
曲南休看到幻觉中的点砂,也就是现实中的李汤霓,还在自己身边,而且对自己颇为关心,脸色逐渐缓和过来。
“很久以前,你跟我说过产生幻觉的事,是不是。。。。。。?”
曲南休点点头:“没错。”
“那去医院检查啊!”
“查了,检查不出来,是我的脑神经周围有异物。”
“既然医院检查不出来,你又怎么会知道有异物?”
曲南休发现自己一时疏忽说走了嘴。可是,即使是对自己最信任的人,他也不能透露教授的秘密,于是连忙说:“是我自己推测的。”
“我不管,反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要不然,突发幻觉造成危险怎么办?”
“你不用老扶着我,我又不是病人。”
“我不管,我就要紧紧拉着你,不让你出事。。。。。。”
“你。。。。。。”
“我不管!”
曲南休明白,刚才李汤霓被自己吓坏了。想想如果即将要失去她,自己还不是一样紧张?
另一边,罗人雁心急如焚,生怕小曲有什么意外。手腕上的绿光倒是闪了一会儿就不闪了,只是像闹钟闹过了点儿一样,但这并不代表曲南休就平安了。
他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跟老婆解释,于是急中生智,采取最老土、最原始、也通常最有效的方式对付老婆——往楼道里落满灰的自行车上一趴,手捂着胃部,面露痛苦之色:“哎呦,刚才跟你撞了一下,我这伤口怎么有点疼啊?”
“啊!伤口疼?”
方才还横眉立目的罗太太,一听这个,口气立马软了,紧张得赶紧扶住他说:“那咱们赶紧去医院!”
oh no! 罗人雁心中发出一声哀嚎,他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五花大绑没自由,还耽误时间。
顺便说一句,罗太太想要做到横眉立目是相当不容易的,因为她纹的眉是柳芽形的。
“秀娟,不用去医院,好像也不是太疼,呵呵呵,我走几步就好了。”
因为提心吊胆,罗太太忍气吞声,脾气并未发作。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这个茬儿来了:“老罗,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到底上这儿干嘛来了?是不是外头有女人?”
“秀娟,你想到哪儿去了!”假装捶胸顿足的罗人雁,这时已经把理由想好了,幸亏周围没人,“是这么回事儿,我上次出门没带钱包,管一个人借了五百块钱,一直没还,人家又不用微信红包什么的,我今天就干脆跑一趟,给他送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可罗太太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她扯了扯罗人雁身上的破外套说:“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我给你买的大衣呢?”
“啧,你想想,你给我买的那外套好几千,穿到人家这儿来不合适,你看人家住的这条件,那不是故意让人心理不平衡嘛!”
“没想到你心眼儿还挺好。”
罗人雁挠挠头说:“不是,主要是回头他看我混得不错,再逼我付他利息,那我不是亏大了嘛!”
罗太太忍不住乐了:“还以为你是心眼儿好,原来是担心这个呀。”
“呵呵,有时候我也挺算计的,走,回家!”
罗太太面带喜色:“好,回家我给你炖牛肉汤去!”
化险为夷的罗人雁,暗自抹了把汗。
147 锃亮的左脚
“1637年冬天,一位英国剑桥大学的毕业生移民到了新大陆,时年二十九岁,名字叫作约翰·哈佛。他所住的查尔斯镇,与一所新成立的学院中间隔着一条河,河的名字叫查尔斯河。”
“1638年9月,约翰·哈佛因患肺病死于查尔斯镇。临死前,他将自己一半的财产(约值780英镑)和所有的图书(约400本)捐赠给了河对岸那所新成立的学院。这是该学院成立以来所接受的最大一笔捐款。为了表示感谢,校方决定将这所尚未正式命名的学院,命名为哈佛学院,也就是后来的哈佛大学。。。。。。”
如今的哈佛,已经不仅仅是一所高等学府,它还是著名的旅游胜地,经常见到导游带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校园里穿梭。
程六朝背着书包,独自走在古色古香的小径上。如果懂得欣赏的话,校园里处处是美景。
他去图书馆的必经之处,是一座铜像,也就是约翰·哈佛像。一位导游正在给游客讲解这座铜像的来历。
“1884年,当雕塑家准备为约翰·哈佛塑像时,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约翰本人并无画像流传于世,雕塑家无从参照,于是灵机一动,从校园里找了三个帅哥做模特儿,塑成了今天的约翰·哈佛像。塑像底座刻著三行文字:约翰·哈佛,创始人,1638。但实际上没有一行正确。因为哈佛只是一个捐赠者,并不是创始人;而且该学院成立于1636年,不是1638年;雕像其实也是根据校园里的三个帅哥而铸造的,并非哈佛本人。。。。。。”
游客当中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程六朝也停下聆听了一会儿。
作为这里的学生,与路过的游客相比,心境自然是不同的。游客什么也不用操心,导游领着到处吃喝玩乐;学生却要惦记着那一堆功课。
“大家注意这座铜像的左脚,与全身相比,他左脚的鞋子焕发着铮铮亮光。这是因为,传说摸一摸哈佛先生的左脚,考试就可以顺利通过,所以大家都跑来摸,游客的到此一游照,也全都是摸着左脚的。日久天长,左脚就锃明瓦亮啦!而右脚则相对黯然失色。”
待游人散尽,程六朝也走过去摸了摸铜像的左脚,因为马上要考试了,虽然知道这根本是个说笑,反正入乡随俗呗。
但很快他就发现,与自己的指尖近在咫尺的,是一只女生的手。
顺着望去,铜像另一边出现一位金发碧眼的妹子。
一看认识,是自己的同学黛比,不用问就知道为啥来的。
两人心领神会地一笑。
“利奥(程六朝的英文名),预祝咱们明天考试顺利!”
“考试顺利!”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往图书馆去了。
西方妹子大多热情开朗健谈,浑身上下充满活力,而且独立自主,女汉子多。黛比是个典型的美国菇凉,不过因为没那么人高马大,笑容又甜美,一点儿也不像女汉子。
对了,人家骨架小归小,该丰满的地方可一点不逊色哦。
尽管程六朝口语不错,也博览群书,但跟老外聊起政治和文学还是差点劲,聊聊天气、学业、文化和日常是完全没问题的,也不会冷场。再说了,热情又健谈的黛比,也不会让冷场的局面发生。
因为言谈中,黛比流露出对中国文化的喜爱,程六朝很自然地问她是否去过。
黛比一脸遗憾地说:“很可惜,还没有,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攒去中国旅游的钱,明年暑假就攒得差不多了。”
她为了去中国旅游,从高中起就在校餐厅打工收银。即便是这样,也要最快到明年暑假才能负担旅行的费用。
程六朝愣了一瞬,他确实没想到,妹子什么都靠她自己,就是不知道,是家里不愿意帮忙呢,还是没有能力帮忙呢?
“利奥,你知道吗,我祖父是中国人!”
怪不得她看起来眉清目秀,原来是位混血美女:“这么说,你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啊!”
“是啊,所以得尽快到中国去认祖归宗!呵呵!”
程六朝本想脱口而出说,不然你暑假回国的费用我来负担吧,但还是忍住了,这样唐突别吓着人家。
课堂发言在总成绩里是占很大比重的,这也是程六朝比较欠缺的一项。教授总提醒他要多举手多发言,但是程六朝感到,写论文没问题,用英语阐述专业观点还是有些困难。这是中国留学生的通病啦。
有一次,他鼓起勇气举了手,可是结结巴巴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明明有很棒的想法,但有些东西就是不知如何表达出来。
坐在她前面的黛比,回头用明亮的目光鼓励他,还有如神助地时不时提醒一下关键词。程六朝十分感激。
当然,对这么漂亮又友好的妹子,要是光单纯地心怀感激没别的,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下课后,他提出要请黛比吃个午饭,被妹子拒绝了。妹子匆匆收拾书包说,自己没时间吃饭,得赶紧去学校的小超市打工。
这让程六朝想起了曲南休。
可是妹子没跑出几米,就见一个又高又帅的美国男生出现在她面前,两人一见面即拥抱热吻,的确是对般配的俊男美女组合。
程六朝明白了,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于是默默转身离开。
以前在帝都的校园里,因为绝大多数学生都知道,他是京城顶级私立医院的接班人,因此对他刮目相看,特别殷勤。
换句话说,他曾经享受过许多,与自身条件并不那么相符的待遇。
然而脱去这富二代富三代的光环之后,他只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人。尤其走在人才济济的哈佛校园里,与来自天南海北的帅哥、美女和天才一比,没有丝毫惹眼之处。
而且,哈佛是全球最昂贵的大学之一,这里面一点都不缺土豪和洋豪!
那么有人要问了,有很多真正的人才交不起这里的学费怎么办?难道就活该被拒之门外吗?
哈佛有很人性化的学费方案:家庭年收入低于一定数额免学费,这样的学生占了3%。
黛比没有告诉程六朝,自己就是那3%之一,因为母亲是单亲,收入很微薄。不过从精神面貌来看,黛比和所有品学兼优的女孩子一样,阳光又美丽。
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程六朝感到有些孤独,很怀念京城的繁华与热闹。
不过,想要热闹简单啊,花钱不就行了?幸好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程六朝开始用钱开路,这总比有些人用自己的**开路强,对吧?
他先花重金找了一位口语老师,不是学生家教,是有教师资格证的高中老师,时薪很高。
然后,又借某个重要考试结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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