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红缨头盔被他摘了下来,棕色凌乱碎发被血汗浸湿。
看到那张来脸,渡歌眼睛越睁越大,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中年人看渡歌这幅表情,伸出断了三个手指的手掌,拍在渡歌的肩膀上,骂道:“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看老子要死,吓傻了不成?别像个娘们似的就知道发呆!”
中年说着,不理会渡歌的反应,直接从胸口抽搐一个,棕色牛皮纸包裹的文件来。残缺不全的手掌,颤抖的递入了渡歌怀中。
“拿着,其他人我不放心,但是你不一样。咳咳……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简单。这次,恐怕只有你能逃得出去了。……咳!咳咳!……一定要把它送回去,这个是我们血鹰13分队所有人赌上性命换来的。你要是完不成任务,老子在冥河里也要打死你小子!”
中年人故作狠戾的说出最后的嘱托,就维持怒目圆睁的姿势,无声无息的死去。
“队……队长……”
渡歌声音忽然哽咽起来,泪水控制不住的模糊了他的双眼。此可的他没有了耳朵和尾巴,没有狐族妖异的面容。抱着中年人尸体的,是一个满是血泪,俊俏黑发少年。
深藏的记忆猛然复苏,周围的一切,不断和记忆中的一幕重合着。
渡歌哭泣着,哽咽着。搂紧早已失去呼吸的尸体,浑身都在颤抖。
银亮的钢制铠甲因为颤抖,不断的框框作响着,像是在为主人哀鸣。身后一只披着铠甲的雪白色骏马走上前,鸣着低沉的响鼻,着急的催促着渡歌。
沉寂在痛苦中的渡歌猛然回过神来,从残缺的手掌中,接过牛皮纸包裹的文件,小心翼翼的藏入怀中。拿起掉落在一旁,蹦了几个豁口的长剑,翻身上了战马。鞭策坐下良驹,随着周围的银甲骑士们,向着未完全合拢的包围圈豁口,冲锋而起。
敌人黑色的铁骑,从四面八方的包围而上。不断压缩中心的银甲骑士的空间,劲弩射出来的弩矢呼啸着。
渡歌压低身子匍匐在马背上,金属交鸣和刀锋入肉声此起彼伏,周围环绕他的银甲骑士不断有人中箭。
威力强大的破甲弩下,他们身上坚固的钢甲却跟纸做的一般,被洞穿出一个个大的窟窿,之后的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挡住这些弩矢?
不断有人跌下马来,银甲骑士飞速的减少。
敌人的黑色铁骑也包围而上,双方进入最惨烈的肉搏战中。
此刻人群中心的渡歌脱颖而出,成为队伍的刀尖。蹦了几个豁口的雪亮长剑,被他舞的飞起,像是一条咆哮银龙,在人群中突击冲锋。
但凡接近他的敌军,纷纷在一合以内被斩落下马。
像是切豆腐一般,银甲骑士在他带来下,在黑色洪流中杀出一条血路,直插而出。
但是无奈敌人数量太多了,铺天盖地不计其数。而且死忠的他们的,以死亡为最高荣耀,前赴后继的向银甲骑士发动死亡冲锋。
两侧骑士不断的减少,到了最后,只剩下渡歌孤身一人。
但是他那银色身影速度不见,在黑色洪流中冲锋着。周围如黑色潮水般的骑士浪潮,像是拍到在一块礁石上,撞到粉身碎骨,却完全阻止不了他的前进。
再次从敌人手中夺过一把长剑,他已经不知道卷了多少把刀刃。
黑色洪流忽然消失,他毫不犹豫的催动坐下战马,向着日落的地平线疾驰而去。
他身后,是勒马驻足的敌人铁骑。夕阳下离去的银色身影,深深烙印在身后他们眼中,伴随着的还有恐惧和敬畏。
这名奇异的黑发少年,在这场突击战役中,一战成名。带着左右战局的情报,只凭一己之力杀出一条血路。也正是那时候,他开始踏上帝国争霸的舞台。
敌人敬称他‘孤星’,寓意当日黑色洪流中,唯一闪烁的银色星辰。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炼心(二)()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的庆祝晚会上。整个帝国上下联欢,人们举杯同庆,共享战争的胜利。
欢乐的宴会大厅里,却有一片地方死寂着。
那是一座丰碑,雪色花岗岩雕刻宝剑与红缨头盔,下方碑面上在,而是雕刻着一个个名字,落题大字:祭奠普斯塔战役最高功臣——红鹰13分队全体成员。
那是国王亲自下的手令建造,歌颂纪念为突入敌国,获取重要情报的红鹰13分队。
众人欢声笑语的时候,渡歌跪在丰碑前,痛苦流涕着。
一杯杯的烈酒不断被他撒向丰碑。
没有去打扰他。
最应该享受胜利喜悦和荣耀的人们,此刻却全都沉入冥河。
岁月的侵蚀,胡子拉碴的少年却已是青年。
带着水晶头冠,白衣深雪的绝色少女缓步走向青年,整理衣摆,抱着双膝坐在他身边。
这也是两人的第一次接触……
……
画面忽然转,时间流逝,帝国统治大陆多年后。世俗王权的巅峰,帝国宫殿之上。
滚滚狼烟升腾而起,熊熊燃烧着的烈焰覆盖了半个皇宫。高殿之下,反叛的军队围了上来。
再在宫殿中央,渡歌猛然惊醒过来。
迷茫的看向四周,他一头猩红色长发的披散着,烈烈夜风中飘动。背后鲜红色的破碎血翼,舒展着挥动着,鲜血构成的铠甲覆盖在他身上,未凝固一般流动着。
他身前,跪坐着一袭白裙,头带王冠的绝世佳人,满是绝望、雾气朦胧的眼睛看着她。
晶莹的泪水,无声无息的从黑色瞳孔中流出。那种不敢置信和痛苦,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看的心碎。
鲜血未干的长剑,洞穿了她的心脏。
而长剑的另一头,却握在渡歌手中。
佳人失去的血色的惨白小手颤抖着,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损的小雕塑,颤抖的伸到渡歌面前。但是生命流逝,她的瞳孔涣散,紧握着布偶的苍白小手无力的垂下。纤细的身影,无力倒下。
渡歌瞳孔收缩,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手中的那个小雕塑。那是他送给她的。松开了长剑,他抱着自己的头不断后退,俊俏的脸庞痛苦扭曲着。满是痛苦,扭曲的嘶吼从他口中大吼而出:
“不!!!~~~~~~~~”
凄厉的声音仿佛穿过时空,引起无数情绪共勉。战斗中的叛徒和禁卫军,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宫殿最高处。
当朝宰相带着叛军冲上了宫殿,看着跪坐地上大声咆哮着:
“他杀了女王!抓住他!”
陷入哀伤的渡歌猛然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看向被两名魔导师保在身后的宰相。这个幕后造作,引领他走上不归途的直接导火索。
他没有发疯的冲上去,而是起身抱起余温残存的玉体。身后破碎的血翼挥舞,带着他冲天而去,向着北方极寒之地飞去。
画面再次飞速流转起来……
极北冰寒之地,冰冷的环境中渡歌手脚冻的发紫,但是更冷的是他的心。
趴在极地中心挖取的万年玄冰做的冰棺上,看着冰棺中丽人凝结的俏脸。渡歌低垂着眼皮,麻木没有直觉的手,轻轻抚摸着冰棺。
寂静的冰窟中,冰冷的机械合成声再次响起。
“检测宿主情绪异常,请宿主控制情绪。检测宿主重度损伤,健康值仅存17%,请速度尽快寻找医疗。……”
多日来,系统的提示不断重复着,渡歌却麻木不仁。对系统的声音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
多日未变的系统提示沉默了片刻,再次响起来,想起了和以往不同的声音来。
“商城解锁全新顶级功法,请宿主自行查看。”
听到这,渡歌眼皮子才微微动了动。他麻木没有表情的脸,忽然变的狰狞起来。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咆哮而起:“都是你!都是你那该死的功法!都是你害死了她!给我滚!滚出去!滚!……”
咆哮声响彻整儿冰窟,嗡嗡震动中,层层积雪冰渣散乱而下。对面暴怒疯癫中的渡歌,系统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冷冰冰的机械合成声回答:
“《戮》是你自己选择的,对心智的影响本就是副作用之一。长时间的积累,终究会有爆发之时。”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说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给我滚!”
“……”
渡歌的质疑,却换来系统良久的沉默。冷场了好久后,系统无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生死剑法》,剑法的极致,逆转生死。”
听到此话,渡歌一愣。呆呆的愣了好久,才焦急的咆哮起来:“我学!多少命运币我都买!”……封闭了冰窟,记下位置后,渡歌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停顿,画面再次转动而起,渡歌意识再次模糊……
浑身是血的他步履蹒跚,没有目的向深山中走去,手中全是豁口的半截断剑上,鲜血还未凝固。他原本灵气黑色瞳孔,此刻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焦距。身体只是机械的迈着脚步向前走去。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因为他已经已经陷入了绝望,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无法把《生死剑法》练到极致。他迷茫了,放弃了,逃避显示。
再次返回世俗红尘,孤身一人冲入皇宫,亲自手刃皇袍加身的宰相。
《戮》影响他的心智,而这个对皇位心怀不轨的宰相,却是诱发他心魔的罪魁祸首。
最后,他把整个帝都拖入地狱,再次背负一笔滔天血债。击杀了无数前来狙击的强者,一步一个血脚印的离开帝都。
逃入荒无人烟的森林中。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活着的意义。疲倦、痛苦、愧疚和自责,折磨他麻木的身心。
他,已经身心俱疲。
不知道走了多久,渡歌没有焦距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前不知何时多了户农家小院,一片竹篱笆围着一片田园,各种家畜散养着。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清楚的鸟鸣声不断从四周传来。
不知名的青色小鸟飞来,落在了他肩膀上,随后又振翅飞走。
吱呀~
木门转轴扭动摩擦,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
木屋的房门被打开来,一名风华绝代的佳人走出了房间。麻布粗衣难易掩盖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金灿灿的长发被盘在脑后,水灵灵的皮肤,在夕阳下仿佛水晶般折射着光芒。
精致的五官上,带着情切温柔的笑容,让人感觉仿佛春风扑面。只是女子走路的姿势却有些怪,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跌跌撞撞,控制不好平衡。
磕磕巴巴几次险些跌倒,温文尔雅的女子这才走到了渡歌身前。
两人隔着篱笆彼此对视,佳人深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温柔。
带着奇异魔力的,空灵如同珍珠落玉的声音响起,像是等待外出丈夫回家的妻子,温柔而又甜美:
“你回来啦?”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炼心(三)()
渡歌没有说话,只是愣神看着眼前的绝世佳人。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佳人也没有任何不满,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如水的笑容。
当啷~……
一声脆响,渡歌手中的短剑跌落在地上。磕在一块石头上,蹦起一丝火花。
他麻木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活了过来,没有焦距的眸子转动,英俊的脸颊扭曲。他一步步的走上前,噗通一下跪在佳人面前,搂住了她的纤腰。呜咽哭了起来,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一般。
夹杂着鲜血的泥土,弄脏了佳人衣服。但她却没有任何不满,反手搂住了渡歌,轻抚着他的头,细声细语的安抚着:“乖~不哭~……”
佳人带着渡歌,走入了木屋、
帮他脱去血衣,洗干净身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渡歌穿戴好衣服走出浴室,佳人跪坐在一个木桌前,笑着看着他。木桌上,两碗米饭,4碟小菜冒着诱人的香气。
“快来吃饭啦~”
佳人招呼着渡歌坐下,还有些麻木的渡歌完全被动,被对方牵引,做到了佳人身边来。
被佳人亲手喂了几口饭后,木楞的渡歌突然回过神来。食物香味原始诱惑下,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进食的渡歌,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
一旁佳人双手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他。
当渡歌被噎住的时候,急忙帮他拍背,地上一杯水来。温柔的语气说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晚餐结束,佳人则起身洗刷碗碟。渡歌坐在原地发愣,呆呆的看着那纤细窈窕的背影,金色的波浪卷发披散在身后。随着佳人动作轻微的颤抖,流动着仿佛海浪一样波纹。
不知道多久没说过话,渡歌张开口,结结巴巴的声音问道:
“你……叫什么……”
此刻,佳人已经收拾好完碗碟,走到了渡歌身前。伸出白皙玉手,温柔的帮他捏去嘴角残留的米粒。笑着回到到:“我?我叫丽贝卡。”
“丽……丽贝……卡,丽贝卡……有些熟悉……在哪里,听到到过,可想不起来。”
渡歌抓着自己的脑袋,对这个名字他感到很是熟悉。可是此刻,他混沌的记忆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随着他思考,头痛欲裂的感觉传来,像是要阻止他回忆。剧烈的头痛折磨,渡歌低声嘶吼,满脸扭曲。
丽贝卡一声惊叫,急忙上前搂住了他安抚起来。“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没事的,乖~……”
好一会儿,渡歌才平静了下来。
反手抱住了丽贝卡,把头埋入她双峰之间。惹得丽贝卡惊叫一声,看了看怀中表情木讷的渡歌。又轻呼了口气,弹了弹他的鼻尖,轻骂道:“调皮~”
夜幕低垂,两人静静的搂在一起,也不说话。
忽然,丽贝卡怀中渡歌动了动,猛然发力把丽贝卡扑倒在地上。双手不安分的上下摸了起来。
“不……不要!”
这时候,丽贝卡却惊呼起来,推着渡歌拒绝着他。遭遇抵抗,渡歌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眼神看着身下的丽贝卡。
“不可以……不是现在……求你了……”
丽贝卡则是双手并在一起,乞求着渡歌,不要继续做下去。她明白,此刻被折磨的几乎发疯的渡歌,需要发泄,而且对那些事情,她也渴求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坚守着,反抗着,阻止着她。
像是在坚守什么,不能去背叛。可是她的记忆也一样混沌着,模糊着,完全回忆不起任何事情。明明渴望那些事情,却偏偏抗拒着。
遭到拒绝,渡歌木然的停了下来。
再次抱住了丽贝卡,扑入她怀中,安安静静的不在说话。
见渡歌停了下来,丽贝卡才松了口气,但是又有些失望起来。情绪低落的搂住了渡歌,两人静静的睡去。
第二天,丽贝卡拉起渡歌,拿起农具,经营起小菜园来。
一天的辛苦劳动后,他返回木屋。丽贝卡做好一桌子丰收的晚餐,两人做到一起,微笑着彼此喂食。夜幕降临后,丽贝卡再次拒绝了渡歌,自己又失落的搂着他,睡下。
第三日,第四日……
仿佛一切被定格,白日辛勤劳作,经营菜园,饲养家畜。共进3餐,晚上又搂在一起安眠。
只是丽贝卡的心,却越来越来不安。她拒绝了两次渡歌后,渡歌便不再提起那些事情。晚上两人只是搂在一起,静静的倾听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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