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渊挠了挠头,片刻后才想起手上还沾着泥浆,然后又讪讪放下。
“那……仗也快打完了,要不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逛逛街,或者郊游之类的?痛痛快快地玩一阵怎么样?“
千机似乎很有点没想到的样子:”吃顿饭还正常……逛街,郊游?“
”感觉……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铭渊撇了撇嘴:”安啦,安啦,哪有什么不太合适的。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逛街郊游不是孩子的天性么?”
“再说了,千机你不也没逛过街,也没出去玩过么?那这么玩一玩有什么不好嘛?”
“女孩子去逛街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玖辛奈不也天天让水门带她逛街?”
千机声音中带着犹疑:“虽然是这样,可是……”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铭渊拍了拍千机的脑袋,打断了她犹疑推脱的话语,”现在,我觉得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好了。再来几个上忍的话,今天说不定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千机也不做声了,轻叹一声,跟铭渊往安全的地带撤去。
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边的脸颊。
”我这样,也算女孩么?“
”戴着面具去逛街的话,会很奇怪的吧。“
……
此时,在战场中央,足以决定战争走向的一场战斗也落幕了。
两天秤大野木面色复杂,在他的额头,一根闪着乌光的铁棍正停留在那。他甚至能感觉到化身铁棒的猿魔狂躁的咆哮。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的头颅便会被猿飞击碎。
猿飞收回了能随时杀死两天秤大野木的如意棒,笼罩全身的威严的气势消散。
在周身飞舞着的数十条遁术化作的蛟龙化作查克拉散去,猿飞伸手一招,一阵微风将火影的御神袍和影斗笠带来。
伸手系好影斗笠的带子,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猿飞魁梧如神灵的躯体慢慢地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周身涌动的充盈的力量感也终于宣泄一空,痛快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随手刷了个棍花,将如意棒插入地面。
猿魔显出了身形,发出畅快淋漓的咆哮。猿魔这种通灵兽,自遥远的时代起便与猿飞一族签订了契约,好战的本性也从远古带到了现在。
猿魔赤红的眼睛看向两天秤大野木,毫不吝惜地给出了夸赞的话语。
“不错,你这个老头真的很强!这么多年了,我跟着猿飞也是第一次跟你这样的强者交手。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一次打得真痛快!”
两天秤大野木默然不语,时隔数十年,他再度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再次,在木叶忍者的手中尝到失败的滋味。
戴上了象征土影地位的斗笠,披上带有土影名号的御神袍,两天秤大野木下达了命令。
“撤退。”
这场仗已经没必要打下去了。双方该拿的东西都已经拿到手,没必要再爆发更激烈的冲突,再有更大的损失的话,村子里也不愿意承受了。
作为影的自己既然败给了猿飞,那就算是岩忍小败一场吧,谈判桌上让出一点利益好了。
”猿飞,下次这个时候,希望你还能站在战场上吧。岩忍不会再输了。”
猿飞面上笑眯眯的,恢复了平时和蔼的表情。
“啊,下次这个时候啊,应该就会有更出色的年轻人站在这里了呢。那时候我说不定就已经赋闲回家,每天种点花花草草,逗弄逗弄孙子呢。”
“土影前辈呦,那时候你要是还站在战场上,就真的该狠狠地责罚村子里的年轻人喽。“
两天秤大野木冷哼一声,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向着岩忍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一章 月下的纲手姬(上)()
不可见的查克拉的丝线在营帐之中舞动着,略显昏暗的狭窄营帐之中,五具人形随着查克拉的丝线舞动,却不可思议的没有碰到一件器物。
千代一只手随意地操纵着五具傀儡舞动,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一份报告。
“岩忍败了啊,这样。”
傀儡的舞动停止,细密的查克拉线收回,千代取出封印卷轴,将傀儡封回。
”正式通知木叶那边,就说我们要求停战,希望进行和平谈判。“
”无法攫取更多利益的话,这场战争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之中闪过滔天的哀切和愤怒。
“老朽就不参与谈判了,这样的事情,还是风影大人亲自进行比较好。”
千代走出营帐,转头看了看自己营帐的颜色。那是黑和白的颜色,草草写就的“奠”字随着风凄凉地舞动。
她惨笑一声,走入黑暗之中。
……
此时,同样的报告也已经摊开在了朔茂的桌上。
”这样,火影大人胜利了,与岩忍的战斗停止,只剩下打扫战场和谈判的事情了啊。”
“这里也不会再有战斗了,战争算是结束了吧。”
朔茂擦了擦冰冷的白牙刃,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抽屉里放着家书,他也曾无数次地看过家书的内容,无数次地在纸上提笔回信,却只能写下“对不起”三个字。
莹生下了一个男孩子,途中出现了难产的迹象。虽说最后是母子平安,但朔茂还是听说了莹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
从莹的医生写来的信来看,只差一点点,如果不是平时都有喝安胎的药剂的话,莹说不定就永远离自己而去了。只是想到那种场景,一贯沉着的朔茂浑身都会发抖,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可抑制地涌出。
”在莹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朔茂看着自己的手掌,”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啊。“
“那种时候,肯定还是希望我在身边的吧。”
过了一会,朔茂自起伏的心绪中恢复,开口问道。
“千手小姐怎么样了?”
外面走入一个执勤的忍者,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恕罪,纲手大人一个人出了营地,临走时不让任何人跟随。我们完全无法跟上纲手大人的动作。”
”现在纲手大人的弟子去找她了,我们的人手也在搜索。“
朔茂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那个忍者恭敬地敬礼退下。
……
轰!轰!轰!
无名的山谷中,骄傲的忍姬疯狂地捶击着地面。
“可恶!”
“可恶!”
“可恶!”
这样的时候,已经这样的时候了,战争明明就要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断!”
“断!”
“断!”
声音从小到大,从呜咽到嚎啕,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悲痛终于渗了出来,哪怕是木叶骄傲的纲手姬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就在昨天,她送别了挚爱的爱人。
那是在她的怀中,是她亲手为爱人阖上了眼睛。渗透灵魂的冰冷自那时起就让纲手冷得发抖,她想喝酒,想借着酒液的刺激味道压下那股寒意。
但她不能。
她是木叶的纲手姬,前线的最高指挥官之一,是战线的中流砥柱。
不能哭,不能失态,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引导出木叶忍者们的士气。
在最后一天的最激烈的战斗中,她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获得了木叶忍者的拥戴,以悍然的姿态击退了砂忍的疯狂进攻。
杀戮,杀戮,不停地杀戮。无法用酒精麻痹自己的话,就用杀戮麻痹自己好了,那些混蛋,那些杀死了断的混蛋,全都去死啊!
当血水流淌成河,残肢断臂横陈于地时,纲手的周围已是空无一人。
而这时,双方却同时发出了撤退的命令,那份战报已经来到了双方的营地。
“呵,呵呵,呵呵呵。”
半跪于战场上的纲手姬发出无力的惨笑,手上,身上,被血液浸湿的她看起来如同修罗般可怖。刚毅坚强的面庞扭曲,迷惘出现在了眼眸之中。
他们杀死了断,却想就这样了结么?
他们杀死了断,就想这样了结么!滔天的杀意在心中翻腾。
啪!纲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将心中滔天的杀意压下,滴滴答答的鲜血如小溪一样淌下,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出来,而她却恍若不觉。
“不可以……战争,已经结束了……”
跌跌撞撞地,纲手回到了营地。
她本想用坚强的话语来鼓励部下,本想用刚毅的表现来安慰那些失去伙伴的部下……但当她无意识地走到安置断的营帐,看到断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哪怕是纲手姬也崩溃了。
“滚!滚!滚!”
“你们都给我滚!”
咆哮着,不再压抑内心的情感。战争结束了,已经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无力……断啊,断啊!
甩开跟随自己的忍者,一个人跑入深谷。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发泄那极致的怒火和极致的悲哀啊!
“断……断……断……为什么?”
“为什么我救不了你……为什么我救不了你啊!”
“啊!”
双手已是血肉模糊,隐隐可见森森的白骨。这样疯狂地自残,哪怕是千手一族的体质也无法愈合受到的伤势了。
手痛么?不痛啊,这样的痛楚,怎么可能比得上断临死时的苦痛啊!
“呜呜!”
“呜呜!”
纲手无力地跪伏于地,山谷中被月光照得一片明白。
在山谷的一角,洁净的白色的小花绽放,随着微风摇曳身姿。
断喜欢这样的小花,他觉得这是很坚强的花朵,是哪怕独处空谷,也会独自绽放的花朵。有时候断会拉着纲手在这样的季节去找,可是现在,断在哪?
泪水不停地淌落,脑海中却又回想起断为自己拭去泪水时的感觉。可是现在,断在哪?
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断已经不在了,过去的那些回忆,已经是全部,不可能再有新的回忆产生了。
纲手的身体颤抖着,发自灵魂的寒意再度涌了上来。
她很冷。
这时,一只小手轻轻地放在纲手血肉模糊的手掌上,绿色的掌仙术的光芒亮起。
”师父,好了,不哭。”
“我带了酒,要一起喝么?”
第七十二章 月下的纲手姬(下)()
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吞咽酒液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浓烈的酒香四溢而出,强烈的麻痹感很快地涌入头脑。从前不怎么饮酒的纲手姬贪婪地灌着酒液,意图麻痹心中那无处不在的剧痛空虚的感觉。
“师父”
少年白色的眼眸中透露着关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纲手,然而纲手只是冷冰冰地挥了挥手。
“走开,冥,别来打扰我。”
麻木的眼神,冰寒的话语,就如同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一般。日向冥心中一阵刺痛,那个英武刚毅的师父,木叶最骄傲的纲手姬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师父,振作起来。断前辈,断前辈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也不会想看到您这样的!”
听到冥的话语,纲手目光冰寒无比,她“呵”地冷笑了出来。
”你究竟知道我跟断的什么?“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是怎么发展的,我们做过什么?呐,冥,你有过一点点了解么?“
日向冥语塞,沉默不语。
纲手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安慰我?!“
”哈,振作起来?断还在的话也不想看到我这样?你究竟知道什么就敢这么说!“
纲手冰冷尖锐的话语不间断地发出,如同尖刀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向日向冥。
他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剑击,然而纲手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已经不是平时那个面上暴躁内心温柔的纲手了,痛失爱人的她,现在想的只是疯狂地倾泻怒火罢了。
弟子也好,同伴也好,怀着好心也罢,敷衍做作也罢,都无所谓了。因为冥的劝慰,连一丝一毫都未削减的狂怒和悲痛就像找到了泄洪口的洪水一般,尖锐刻薄的话语铺天盖地地向着身形瘦小形容疲惫的冥涌去。
“少自以为是了,日向冥!”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安慰我,安慰我,安慰我,安慰我?!别笑死人了!“
”其实不过是想趁这个时候给我留下好印象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千方百计拜我为师的目的!”
“日向的分家,呵,日子不好过吧?被宗家的人欺负得很惨吧?想借着我的名声让自己在日向家的地位提高吧?说啊,是不是啊!”
日向冥身体一颤,说不出话来。
然而纲手并没有结束的意思,她面上带着狰狞扭曲的表情,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亲近的弟子。
“啊,为了拜我为师,究竟用了多少手段呢?”
“先是接近自来也,在他面前卖力地演了一出热血剧。要表现得像个傻瓜一样,对你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来说还真的是难为你了啊,真是很完美地骗过了自来也那个傻瓜呢。”
“然后呢?然后就是断了吧?靠着自来也又认识了断,用你虚假的愿望蒙蔽了他,让他认同了你,对吧?!”
“然后想尽办法让他们为你说情,想尽办法地在我面前表现天赋,呵,大天才,真的是辛苦你了啊。”
“你以为我会没有察觉么?你以为,如果不是自来也和断的说情,我会收你为弟子?你这样一个卑劣的人,一个满脑子都是野心的人!“
纲手喘息着,心中满是伤人的恶毒的快意。
此时,一直默然不语的日向冥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满是真挚,没有丝毫的杂念,清澈的目光让纲手恶毒的话语一滞。
”师父,确实,您说的没错。“
”找您拜师是有预谋的事情,确实是存了借您的势来提升我的地位的想法,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利用您的目的来的。不管是与自来也大人的接触,还是与断前辈的接触,或者说是那拼了命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您收我为弟子,我确实是个卑劣的人。“
日向冥深深地向纲手低下了头。
”但我向您保证,唯独这份尊敬着您爱着您的心毫无虚假,是绝对不掺杂着别的目的的。“
”我没有断前辈和您那样的回忆,这样的时候也只能用空洞无力的话语来安慰您,一定让您很生气吧“
“但还是请您振作起来,师父!”
纲手恶狠狠地咬着牙:“滚!”
灌注了巨量查克拉的拳头急速挥出,漫天的尘灰扬起,仅仅是擦过的劲风就让日向冥咳出了鲜血。
“滚!”
纲手暴怒的咆哮响起。
“滚!”
日向冥恭敬地站起身来,尽管周身传来剧痛,他仍然对着纲手行过师徒之礼,然后悄然退后。
纲手紧握着拳,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上。
“我在我在做什么啊”
“断,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四周点点滴滴的血迹殷红刺眼,那是自己欣赏的弟子的血,是自己让他受的伤。
咕嘟,咕嘟,不愿看到眼前情景,不愿再想起痛苦的事情。喝酒吧,喝醉了就好了,人家不都是这么说的么?是这么说的吧,一醉解千愁?如果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山谷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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