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驼将头缓缓转头别处,目光投到波澜的江面上,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李瑛说话,道:“不要被我吸引,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李瑛闻言,白脸顿时变成了红脸,气红的,她抬手怒指张驼的鼻子,气呼呼地说道:“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长什么德行,老子就算被条狗吸引,也不会被你吸引!”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无法否认,她刚才真的有被张驼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吸引去。
张驼眨眨眼睛,突然仰面而笑,摇头说道:“你是个姑娘家,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言语如此粗鲁,以后又如何嫁人!”
“要你多事,做好你的船!”李瑛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船桨上,小船被她划的都快飞起来了。
“明日,你打算刺杀杜飞杜羽?”
“还需你等相助!”
“杜飞杜羽在军中还是有不少亲信的!”李瑛边划船,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所以,我才要他明日于军中设宴,把将官都请来,如此,也好把杜飞杜羽的势力,一并连根拔掉。”张驼的双手枕于脑后,整个人悠闲地躺在小船里,享受着李瑛的服务。
李瑛看了他一眼,见他那副悠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她沉声说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也许,你根本不是来投奔东南水军的,也许,你根本就是贞郡军派来的细作!”
“又有关系吗?”
“什么?”
“你要除掉杜飞杜羽,我也要除掉杜飞杜羽,我们要做的事是一致的,所以我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等杜飞杜羽连同其党羽一并铲除后,东南水军就是你们四人的了,到时张峦可担任主帅,你们三人做他的副帅,再向朝廷倒戈,由叛军变回中央军,前程似锦,一片光明,人生得意,也莫过于此了。”张驼不仅看到了今天,也看到了明天,更看到了以后的未来。
李瑛身子一震,她停下划船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向张驼,问道:“你究竟是谁?”
张驼还是那句话:“又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记住,现在,我们在同一艘船上,以后,也将会在同一艘船上。张驼究竟是谁,明日自见分晓!”说话之间,他还向她眨了眨眼睛,若是以前,他向李瑛做出这种动作,她恐怕会忍不住吐出来,但是现在,她没有吐,定定地看着张驼,久久没有回神。【器器同时在线、,爱好者的。看zuopingshuji!
第1145章 发难()
翌日,下午,杜飞杜羽于帅船上设宴,款待东南水军兵团偏将级别以上之将领。
东南水军的编制本来是一个军团,也就是三万多人,三百余艘大小战船。
而现在,东南水军因为有唐钰在上京的大力,已扩充到将近两个军团,全军上下有五万余众,大小战船五百余艘,光是镇海舰规格的超巨大型战船就有近三十艘。
像镇海舰这样的战船,一个水军兵团只需一艘足够,其余的战船围绕着镇海舰来做战术,就足可以碾压同等兵力和船只的敌军了。
目前东南水军有兵团长共有十五人,每个兵团的副兵团长,有一人到两人不等,偏将的数量更多,的兵团长副兵团长偏将加到一起,就接近两百人了,再加上两个军团的军团长副军团长军团参将偏将,以及杜飞杜羽这两位全军统帅和他二人的心腹部将幕僚,船舱里坐着的将官谋士,有三百多人,场面盛大,至少可用空前来形容。
张驼张峦沈石冯仑李瑛到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般景象。随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四个兵团的副兵团及其偏将。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知道张驼等人要做什么的,当然,这些知情人都是张峦沈石冯仑李瑛的心腹部下。
偌大的船舱内,现在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仔细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有些人是兴高采烈,有些人则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家人身陷囹圄,即将被问斩,他们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呢。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杜飞率先开口说道:“最近我东南水军,发展壮大颇快,新增了不少兄弟,新老兄弟之间,也难免会彼此陌生,本帅此次设宴,也是让诸位兄弟之间能多熟悉多了解,增进感情,便于日后在战场上的配合!”
“飞将军英明!”在场的众将齐声高呼道。其中一名将官站起身形,高举着酒杯,扯着大嗓门喊道:“我提议,兄弟当齐敬飞将军和羽将军一杯!”
这样的提议,当然是一呼百应。在场的诸将齐刷刷站起身形,双手托杯,异口同声道:“末将敬飞将军!末将敬羽将军!”
杜飞杜羽相视而笑,两人慢悠悠地也站了起来,擎杯说道:“诸位兄弟客气了。即入东南水军,从此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兄弟之间,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若是以前,杜飞恐怕还说不出来这样的豪言壮语,但今天他可是听从了杜羽的意见,是打算破财免灾的,要与杜羽拿出几个月来搜刮到的一半金银珠宝,分于诸将,虽然心疼,但能稳定住军心,倒也值得,只要东南水军还在,只要他二人还是东南水军的主帅,日后,哪怕再多的金银珠宝,也能赚得回来。
在场众人各干了一杯酒,这才相继落座。
杜飞说道:“近日,贞郡军攻陷川州,我知道,许多兄弟的家人都在川州,现已落入贞郡军之手,性命垂危,生死系于一线,诸位兄弟对于我军的按兵不动,坐视不理,也必定颇有怨言。可是,诸位兄弟不要忘了,我和羽将军的家人也在川州,也已落入贞郡军之手,也即将被贞郡军加害,难道我和羽将军不急吗?不想去救吗?”
他现在说的这番话,都是杜羽教他的,不过听在诸将的耳朵里,的确引起不少人的共鸣,亦有不少人潸然泪下。
杜飞环视在场众人,仰天长叹一声,说道:“纵然心急如焚,可是,却不能救啊,贞郡军早已在川州布下天罗地网,坐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要说打水战,纵然贞郡军的四个军团都来了,我和兄弟们也不怕,但是打陆战,是以我军之短,击敌之所长,我军断然不是贞郡军的对手……”
此时,杜飞展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对在场的众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激动处,连他自己都泪洒满襟。
在他滔滔不绝讲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杜羽也在仔细观察诸将的反应。
见到许多将官都坐在下面,默默地流泪,他暗暗点头,张驼这个交心之策还真不错,已让不少将官都深受感动。
他正暗感欣慰之时,突然察觉有道锐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坐在人群中的张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情。
杜羽心中暗笑,他知道张驼在期待什么,交心之策和暂时放过李瑛,都是张驼给自己出的主意,现在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回报。
等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杜飞终于告一段落时,杜羽起身说道:“今日,我要为诸位介绍一位新兄弟。”说着话,他举目看向张驼,含笑说道:“张先生到我近前来!”
能被杜羽亲自介绍的人,那绝非碌碌之辈!在场的众人,顺着杜羽的目光,齐刷刷向张驼看了过去。
等张驼站起身形后,人们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皮肤蜡黄,尖嘴猴腮,弓背驼腰,骨瘦如柴,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不如说是猴子成精了。
看到张驼的这副尊荣,在场众人的脸上皆露出不以为然和鄙夷之色,还以为羽将军要为他们介绍一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就是个罗锅。
张驼对周围人的目光完全是视而不见,老神在在的向杜飞杜羽那边走过去。杜家兄弟对他倒是很客气,不约而同地向他含笑点点头。
等张驼走到近前后,杜羽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说道:“这位张先生,名叫张驼,虽出身草莽,但能力出众。论武力,有万人不敌之勇,论谋略,更有不输真吉之智……”
他说的真吉之智,是指创建大风帝国功劳最大的两大谋士,邱真和上官元吉,他二人也是当时风国的左右丞相。杜羽如此盛赞,连上官秀听了都觉得阵阵脸红,暗道一声惭愧。
在杜羽的介绍下,张驼被夸的天花乱坠,简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
最后,杜羽笑吟吟地说道:“我与兄帅商议决定,任命张先生为我东南水军第二军团副军团长……”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张驼这个名字,他们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新人,如同猴子成精的怪物做副军团长,许多将官根本无法接受。
杜羽话音刚落,一名粗壮的汉子挺身站起,大声说道:“羽将军说张先生有万人不敌之勇,末将不才,想与张先生比试比试,还请羽将军恩准!”
说话的这位,正是第二军团参将之一的何坚。何坚以勇猛过人而著称,在东南水军里,也是一名响当当的悍将。
第二军团还有一个副军团长的空缺,他早就瞄上了,本以为副军团长一职非他莫属,没想到,从天而降个张驼,把他觊觎已久的副军团长一职抢走,他哪能忍得了。
对于何坚的挑战,杜羽故作为难,他转头看向张驼,问道:“张先生,你看……”
杜羽心里是怎么想的,张驼心知肚明,他把自己一下子提升为副军团长,等于是在东南水军内竖立起一面靶子,也是转移内部矛盾的一个手段。
他淡然一笑,说道:“既然有兄弟要与我以武会友,张驼却之不恭了。”
“说得好!在下就请张先生赐教一二!”说话之间,何坚大步流星向张驼走去,距他还有三米左右,站定,向张驼拱了拱手,而后将肋下的佩剑抽出,说道:“这里没有那么大的场子,也不好扰了众兄弟的雅兴,今日,我们便只比武技!”
“好。”张驼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何坚已佩剑在手,见张驼还是赤手空拳,说道:“张先生,亮你的剑吧!”
张驼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今日未带佩剑!”
他话音刚落,杜羽笑吟吟道:“张先生用我之佩剑如何?”
“多谢羽将军!”
杜羽仰面而笑,抽出肋下佩剑,递给张驼。后者接过佩剑,在手中掂了掂。杜羽笑问道:“张先生觉得可还顺手?”
“剑是好剑,但顺不顺手,还得一试方知!”随着‘知’字出口,张驼持剑的手臂轻描淡写的向旁一挥,剑锋在空中画出一道寒光,于杜羽的脖颈前一扫而过。
其实剑光距离杜羽的脖颈还有段距离,不过剑光扫过去后,杜羽的脖子上立刻浮现出一条淡淡的红线,杜羽的身子也随之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张驼。
只见他脖颈处的那条红线,迅速的由浅变深,由细变粗,很快,猩红的鲜血顺着这条红线汩汩流淌出来。
“你……”杜羽只说个你字,猛然间,不可思议又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杜羽肩膀上的人头竟然滚落掉地,断头轱辘出去好远,无头的尸体还依旧站在原地,紧接着,就听噗的一声,一道血箭由断颈处喷射出去,直冲棚顶。
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船舱内的人无不是又惊又骇,人们的起身声桌子的翻倒声碗碟散落在地的破碎声,连成一片。
“张驼——”近在咫尺的杜飞咆哮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他刚起身,距离他还有数米远的张驼瞬间出现在他的近前。
“坐下!”他一只手杜飞的头顶,将他硬生生摁坐回椅子上,紧接着,另只手里的佩剑横着一挥,咔嚓,杜飞的脖颈被斩断,他的人头随之也落入张驼的手里。
他提起杜飞的断头,恐怖的是,断头还在他手里不断的眨着眼,张驼嘴角扬起,冷声说道:“竖子可恶,反叛朝廷,鱼肉百姓,罪该万死!”
“操你娘的,老子和你拼了!”与张驼最近的何坚率先反应过来,他咆哮一声,持剑向张驼冲了过去。张驼信手一扬,手里的断头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何坚的脑袋上。
后者被砸得仰面摔倒,断头刚好落在他的胸脯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吓得嗷的怪叫一声,急忙把压在身上的断头打开,他持剑再次向张驼扑了过去。张驼只手指向外一弹,就听啪啪啪数声脆响,空中好像有无数条无形的鞭子抽在何坚的身上,他的衣服瞬间支离破碎,浑身上下全是血口子,翻滚倒地,身子蜷缩成一团,只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张驼随手把掌中剑丢到一旁,震声喝道:“尔等反叛朝廷,本罪无可赦,今日,朝廷法外开恩,有归顺朝廷者,反叛之罪,既往不咎,有执迷不悟者,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掉!”的,、、,,、、
第1146章 家书()
以上官秀的灵武,只要查出杜飞杜羽的栖身之处,要杀他二人,易如反掌。可是除掉杜飞杜羽容易,要想控制整个东南水军却很难。
东南水军有大小战船数百只,将士数万余众,分散在尧河湾一带,只要杜飞杜羽一死,这些水军就会作鸟兽散,要么沦为水盗,要么就会转投天渊镇江东海三支水军,再想控制住他们,难如登天。
现在,东南水军的将官都在这里,可以说皆已成为上官秀的瓮中之鳖,现在,上官秀当然不需要再乔装成张驼演戏。
撕掉伪装的外皮,藏在里面的獠牙立刻显露出来,上官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取了杜飞杜羽的项上人头。
周围的护卫们如梦方醒,人们齐声怒吼,十多杆灵枪一并向上官秀猛砸过去。上官秀也不躲闪,单手向上擎起,当十多杆灵枪砸落到近前的时候,他掌中瞬时间多出一面盾牌。
轰隆!十多杆灵枪一并砸在盾牌上,力道之大上官秀脚下的船板化成了碎片,他整个人掉进了船舱的下一层。
那十几名护卫连想都没想,纷纷提着灵枪,顺着地上的窟窿,纷纷跳了进去。
人们能听到下层船舱内发出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前后都没用上一分钟,一条人影顺着地上的窟窿飞了出来。这人身上罩着白色的灵铠,背后的灵铠化出双翼,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向脸上看,头部没有灵铠覆盖,露出英俊刚毅的五官,两缕银发,自他双鬓垂下,于空中飘扬。看到这人,在场的水军诸将脸色同是大变,也不知道是谁率先惊呼道:“上官秀!”
这一嗓子船舱内瞬间炸了锅,许多将官转身就要往外跑,可是他们已经出不去了。张峦沈石冯仑李瑛以及十数名水军将官把船舱的大门堵得严丝合缝。
张峦大声喝道:“反贼杜飞杜羽已死,现在正是我等回归朝廷报效朝廷的最佳时机,诸位兄弟切勿再执迷不悟,妄想与朝廷对抗了!”
“张峦,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小人鼠辈,老子要你的命!”一名将官从人群中冲出来,与张峦战到一起。
他二人只打了三个回合,一条人影从他二人之间闪过,张峦下意识地后退了三步,抬头一瞧,与自己厮杀的那名将官站在对面,但项上人头已不翼而飞。
悬空的上官秀现已回收双翼,落在地上,在他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断头。他扫视在场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上官秀!现在你等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归顺朝廷,要么就如他一样,身首异处!”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断头扔在地上,提腿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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