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副军团长丁冷跨前一步,插手说道:“将军,末将愿往!”
丁冷在灵武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是灵武高强的武痴,在军中,他也是修炼最为刻苦的一个,加上有灵石做辅助,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在第四军团里,丁冷是修为境界最高深的一位,用安义辅的话讲,丁冷在军团里什么都不用干,不用他治军,不用他理政,甚至都不用他领兵作战,他只需练好灵武,给第四军团撑起门面就行。
事实上,丁冷也的确是第四军团的一块活招牌,贞郡军四大军团内部比武的时候,丁冷也常常都能独占鳌头,和广獠有着一拼。
安义辅沉吟片刻,说道:“小丁,多加小心!”
“末将遵命!”丁冷答应一声,带着一队人马,奔往后方的火炮阵地。他带的兵力不多,只有五千来人,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第四军陷阵营八百人。
等丁冷带人抵达炮兵阵地的时候,突击过来的三万叛军已经和炮兵守军展开交战。炮兵守军才千余人,哪里能顶得住三万叛军的进攻,叛军距离炮兵阵地已不足百步远,炮兵守军业已伤亡大半。
丁冷见状,立刻下令道:“全部加入战斗!”
五千多生力军的加入,总算把炮兵阵地这边岌岌可危的局面稳定住了。
主管炮兵团的参将跑到丁冷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副帅,敌军兵力众多,我军恐怕阻挡不住,要不要抽调些火炮过来?”
“不必,火炮全部用于支援前军作战,这里有我!”
“是!”参将不敢再多言,点头应了一声。
虽然丁冷带着五千将士参战,使炮兵阵地这边不至于被叛军立刻打崩,但叛军的整体阵营还是在不断往前推进着。
炮兵参将急的满头满身都是汗,站在一面临时搭起的土墙后面,边翘脚往外张望,边急声说道:“副帅,敌军距我方阵地已不足五十步了。”
“放心,有我在。”丁冷盘膝坐在地上,后背依靠着土墙,闭着眼睛,仿佛老僧坐定。敌军已杀到眼前,这个时候他还在打坐修炼,参将也只能在心里暗翻白眼了。
在参将紧张的张望之时,丁冷猛然向旁一抬手,抓住参将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拉,参将站立不足,向后翻倒,也就在他倒下的瞬间,就听叮的一声,他头顶的头盔被打飞出去,轱辘出好远,头盔上,多出两颗双指粗细的贯穿窟窿。
参将呆坐在地,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看看掌心,未见血迹,他这才放下心来,心有余悸地对丁冷颤声说道:“多……多谢副帅救命之恩……”
“巧了。”丁冷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他只是觉得在敌我双方这么近的情况下,参将还探头往外看,是自寻死路,没想到,他还真被叛军的灵枪射手给瞄上了。
双方之间的距离,由五十步,缩短到三十步,又缩短到二十步,这个时候,双方投掷的石雷都能直接砸进对方的阵营里。
就在这时,丁冷猛然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震声喝道:“陷阵营,对我杀敌!”说话的同时,他把肋下的佩刀抽出。
八百陷阵营将士,齐齐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火铳,齐刷刷地抽出陌刀。当叛军已近到十步的时候,以丁冷为首的八百陷阵营兵卒,一股脑地冲杀出阵地,直奔叛军阵营突去。
陷阵营是第四军团的先锋营,个个都是骁勇善战攻城拔寨的好手。十步的距离太近了,叛军的兵卒甚至都来不及开火,丁冷等人已杀到他们的近前。
丁冷边挥舞灵刀,砍杀前方的敌军,边高声大喊道:“贞郡军!”
“杀——”八百陷阵营兵卒齐声呐喊。
“贞郡军!”“杀——”“贞郡军!”“杀——”
这便是陷阵营的冲锋方式,秉承的是风国传统的锐士精神。与敌交战时,丁冷一马当先,不断地高喊着贞郡军的口,他每喊一声,周围的陷阵营兵卒便以喊杀声呼应。
只八百人,杀进叛军阵营里,真如入无人之境,化成一把尖刀,直插敌军心脏。丁冷在不断的突进当中,看到了叛军中的主将,远远的,他大喝道:“我乃贞郡军丁冷,贼等出来与我一战!”说话之间,丁冷一手持刀,一手张开,空中的水气在他掌心凝聚,化成一杆冰枪,他断喝一声,把冰枪狠狠投掷出去。
叛军主将只看到一道白光向自己射来,也没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吓得身子向旁一侧歪,在战马上坐立不足,一头摔了下去。
扑!冰枪正中马头,把战马的脑袋一枪贯穿,倾倒的马尸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叛军主将的身上。
他手脚并用着从马尸底下爬出来,回头一瞧,直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逗留,抱着脑袋,调头往回跑,边跑还边喊:“拦住他!快点拦住他!别让他过来!”
敌方将领向本方主将挑战,本方主将却不战而逃,这本身就是对士气的沉重打击。叛军将士倒也想拦阻丁冷,但根本拦不住,冲向丁冷的叛军将士,成群成片的扑倒在地。
不过,敌军主将已下马,混入众多的叛军兵卒当中,丁冷一时之间也难以再找到他。感觉自己突进的已经足够深,丁冷又从叛军阵营内,调头往回冲杀。
八百陷阵营兵卒,跟随丁冷杀出敌营的,只有两百来人,丁冷深吸口气,大吼一声:“贞郡军!”
“杀——”听闻叛军当中还有己方的兄弟在回应,丁冷再次调头,又一次杀进叛军阵营,接应被困在叛军中的己方兵卒。。,!。请
第1132章 有喜()
丁冷率领着陷阵营,在叛军阵营里已说不清楚是几进几出了,三万叛军,最后竟然只被这区区的八百人打崩,丁冷和陷阵营也算是在此战当中,一战成名。
在丁冷阻击御镇叛军的同时,炮兵阵地的另一边也杀来一支叛军。从御镇来袭的这三万叛军,只能算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手锏,正是后来的这一支叛军。
这支叛军,是清一色的骑兵,由炮兵阵地的左翼插入进来,将贞郡军的后方炮兵搅得大乱。
后方的火炮哑火,前军作战的将士压力倍增。安义辅果然下令,全军停止推进,并立刻分出后军,迎击突杀进炮兵阵地的叛军骑兵。
随着贞郡军的回撤,叛军也没有反推上来,双方的战线逐渐拉开,交锋激烈的战场,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经过这场交锋,以唐婉芸为首的叛军将领们都清醒的意识到,己方就算在二打一,兵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之下,想于正面击败贞郡军的一个军团,也是件难于上天的事。
而以安义辅为首的贞郡军将领们则是意识到,叛军并非传言中的乌合之众,不是那种军纪涣散,一打就崩盘的军队。
交战当中,虽然叛军的阵营被己方逼得节节后退,但却不乱,在后撤的同时,仍能做出有效的反击,对己方将士造成杀伤。
这场交锋之后,两边的将士都对对方的战力有了新的评估,正面的决战,双方都不想在打下去。叛军方面向北后撤,贞郡军方面向西进发,于御镇西面的四盘山安营扎寨。
在这里扎营,其一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其二,四盘山的西面是桓郡,贞郡军的补养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其三,这里距离御镇近,只要叛军的主力一走,贞郡军便可兵出四盘山,直取御镇。
于四盘山驻扎,可以把叛军主力死死拖在安郡境内。
安义辅的战略意图,唐婉芸自然能看得出来,己方的两支军团若想顺利南下,就必须得剿灭安义辅一部,彻底清除贞郡军对御镇的威胁。
翌日,叛军对贞郡军在四盘山的驻地发起猛攻。在正面交锋当中,叛军尚且打不退贞郡军,现在贞郡军凭借四盘山的险峻地势进行防守,叛军就更打不动了。
而且这次贞郡军的炮兵营地都是设置在半山腰或者山顶上,叛军想去偷袭贞郡军的后方火炮也偷袭不到。
双方的交战只打了一上午,便以叛军的主动撤兵而草草告终。
安义辅一边令探子紧盯叛军的动向,一边令人给后方传信,输送补给。
此时的西京,周围地区几乎都是锻造坊旗下的工厂。燕回从西卜山引进大批的西域奴,这为锻造坊工厂的的人力。
锻造坊想把西域奴培养成技术能手,那的确很难,但把西域奴单纯的视为劳力,只做搬运建造等重体力活,倒还是很不错的。
正是因为拥有了的西域奴劳力,锻造坊的各大小工厂才得以一天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的开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武器弹药,输送到前线战场。
很难想象,贞郡只一郡之地,当时生产出的武器弹药军资军备数量之巨,竟然能满足国战战场和平叛战场两大战线的将士所需,为前线作战的将士了强有力的后勤。
贞郡日复一日的生产出如此庞大的军用物资,以庆源金婉儿为首的锻造坊精英们固然功不可没,但其中更是包含了西域奴的付出血与汗。
只是在当时,随着上官秀主张的奴隶法令颁布下来,根本没有人在乎西域奴的死活。奴隶法令中,西域奴的地位连干活的牲口都不如,牲口是人们养家糊口的工具,把牲口打死了,是要入刑的,在紧张的时候,杀牛者甚至会判处死刑,而打死奴隶者,最多就是缴纳罚款即可,只相当于损毁了一个物品。
在如此的法令下,不管是锻造坊的高层,还是底层的工人们,自然都是拼了命的逼迫西域奴干活,尽可能多的榨取他们身上的可利用价值。
工厂赶工最紧张的时候,每天累死的西域奴甚至都多达数百人。
做工的工人若是累死了,会得到巨额的抚恤,会受到朝廷的表彰,家人会被减免赋税等等,而西域奴累死,只会被人像扔垃圾一样丢进乱坟岗。
唐凌朝廷当中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而读书人又是最保守最正统的一个阶层,废长立幼都是他们强烈反对的事,唐钰造反,在上京称帝,这在读书人看来,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行径。
朝廷迁都到西京后,被叛军占领的东部四郡中有大批的读书人跟着朝廷,举家迁徙到西京。因为刚刚迁都的关系,百废待兴,很多衙府都缺少官员,有的官职空缺出来,再加上朝廷颁布废除贵族的法令,唐凌要表现出变法的决心,在启用官员上,也有注意避开士族门阀子弟,特意甄选平民才俊,如此一来,那些追随朝廷迁徙到西京的文人们算是出头了,只要通过朝廷的考核,便立刻被朝廷启用,许多文人为官之后,表现出众,平步青云,平民文人在朝堂上也逐渐占有了一席之地。
文人当中,自然不乏开明之士,对于朝廷现行的奴隶法令,大加批判,时不时的给唐凌上疏,建议皇帝,当立刻废除奴隶法令。
其中上疏最积极的是解慵。解慵还没入朝为官的时候,就已经是家乡一带的大才子,名声极大,到了西京后,连唐凌都有亲自召见他,任命他为内史府内政司司卿,官拜从二品。
内史府的职责是监督百官,内史府的官员,都是言官,解慵做了内史府的司卿后,倒也当真是尽职尽责,在弹劾奴隶法令这件事上,解慵可算是当仁不让的领头羊了。
对于解慵的意见,唐凌还是很重视的,为此特别召见了锻造坊坊司庆源,询问庆源的意见,现行的奴隶法令是否有必要废除。
目前而言,使用奴隶的大户正是锻造坊,为锻造坊做工的奴隶工人,已然超过十万之众。
要说开明,庆源绝对不次于解慵,他对唐凌的回复是:“若是以私人的角度来说,微臣建议朝廷立刻废除奴隶法令,若是以国家的角度来说,微臣的建议是,奴隶法令断不可废。”
庆源的回答,算是彻底坚定了唐凌的决心。庆源可不是信口开河,他手里是有数据可查的,他的数据就是账本。
在没有使用西域奴的时候,锻造坊的日产量是多少,成本是多少,在使用西域奴之后,锻造坊的日产量又是多少,成本又是多少,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看过庆源的账册后,唐凌的眉头皱起,令她皱眉的不是西域奴,而是锻造坊生产成本之低廉,与卖给朝廷的价钱完全不成,是把成本翻了几倍甚至十几倍后卖给朝廷的。
以前唐凌也知道锻造坊从朝廷手里赚了不少钱,只是没想到,锻造坊能赚这么多。
她看着账本上的记录,面无表情地说道:“只几百文成本的火铳,卖给朝廷,却要几两银子,售价竟然是成本的十倍之多!”
庆源在心里嘀咕,卖给朝廷才几两银子而已,卖给商人,要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呢。
见唐凌面色不善,他清了清喉咙,说道:“陛下,微臣只负责研究和生产,至于定价,那是由殿下负责的,并不归微臣管。”
有事先把上官秀推出去,庆源也算是深知明哲保身之道了。
唐凌闻言,差点气笑了,刚要说话,忽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反胃感阵阵袭来。她急忙捂住嘴巴,站起身形,从大殿的台阶上走下来。
庆源一惊,急忙上前两步,搀扶住脚步有些蹒跚的唐凌,关切地问道:“陛下这是……”
唐凌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快步走到大殿的一角,弯下腰身,哇哇地大吐起来。庆源吓了一跳,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周围的宫女们急忙上前,有人端来净桶,接住唐凌的呕吐物。
过了好一会,唐凌的呕吐才停止下来,小脸煞白,额头上布着一层虚汗。庆源如梦方醒,急声说道:“快找御医!”
不用他指挥,早已有女官急匆匆的去请御医了。唐凌漱过口后,被两名宫女搀扶着,慢慢坐回到龙椅上。她坐回的椅子上的同时,大殿内的呕吐物已被宫女擦拭得一干二净。
庆源关切地问道:“陛下无碍吧?”名为君臣,实际上也是一家人,唐凌是上官家的媳妇,当然也是要记录在上官家的族谱里的。
唐凌虚弱地笑了笑,向他摆手说道:“朕没事,可能初到贞郡,有些水土不服。”
庆源长松了口气,正色道:“水土不服,也不可大意啊,若是严重,还是可能会死人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官宫女,乃至大殿外的侍卫们,无不将冷冰冰的目光投到庆源身上,他这话,简直就是在咒陛下死嘛!
他说道:“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等到阿秀凯旋而归之时,我都不知给如何向阿秀交代!锻造坊有提亚大夫,陛下可召他入宫,为陛下医治。”
庆源或许不是个太会说话的人,但唐凌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是出自于真心实意。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提亚的大夫与我大风的大夫,又有何不同?等会御医过来,服下汤药,我也就没事了,庆源不必担心。”
唐凌不愿意让提亚大夫诊治,庆源也不能强求,他接过唐凌让宫女送回的账本,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按理他这位臣子该主动告退了,可庆源没有动,默不作声的在大殿里垂首站立。
知道他是不放心,在等御医过来诊断自己的病情,唐凌淡然而笑,也就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御医被女官领入大殿,御医跪地施礼后,走到唐凌近前,拿出一块薄薄的丝巾,盖在她的手腕上,而后方为她把脉。
庆源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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