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喊谁?”
短短的四个字董旭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尖叫着回手一剑,向后劈砍。他快,蹲于他背后的暗系修灵者更快,一把将他持剑的手腕抓住,另只手探出,将他的喉咙死死扣住。
随着那名暗系修灵者站起身形,董旭的身子也被对方硬生生地举了起来。感觉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董旭死命地掰着对方手指头,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掰不开分毫。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对方活活掐死的时候,那名暗系修灵者把董旭狠狠地向地上一摔,嘭,随着一声闷响,董旭的身子重重砸落在地,两眼翻白,声都没吭一下,当场晕死过去。
暗系修灵者垂目扫了他一眼,探出手臂,拎起他的后衣领子,深吸口气,震声喝道:“杀光来犯之敌,一个不留!”
摔昏董旭的人,正是段其岳,而这些隐藏于树林中的暗系修灵者,正是修罗堂的影旗人员。段其岳带来的影旗人员数量并不多,只有一百人。
这一百名暗系修灵者,若是在白天,在空旷地带,未必有多强的战斗力和杀伤力,但是到了黑夜,到了树林当中,一百名的暗系修灵者立刻化身成了一百头恶魔。
暗影漂移不受限制,发挥到了极致,人们时而现身,时而消失不见,宁南军兵卒连暗系修灵者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么喉咙被割断要么胸膛被刺穿。
以董旭为首的一万名宁南军,庆城北城的树林里后,如同石沉大海,一个人都没有再走出去。董旭自己,亦被段其岳生擒活捉,带回了庆城。
另一边,以王澜为首的一万宁南军顺利接近庆城的南城。
南城外,是一大片开阔的空旷地带,没有树林可以藏身,这反而让王澜等人免于遭受暗系修灵者的袭击。
庆城的南城防御,比北城还要弱,确切的说,是毫无防御可言,城头上黑漆漆的一片,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王澜率领众人,已接近庆城二十米,城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西城那边,炮火连天,枪声不断,而南城这边,却寂静得声息皆无,诡异的气氛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王澜在距离城下还有二十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趴伏在地上,拢目仔细查看,没错,城头上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头低声说道:“冯远!”
“属下在。”一名营尉匍匐爬到他近前。
王澜向前方努努嘴,小声说道:“你带一百名精锐弟兄,爬上城头,潜入城内,把城门打开!”
“是!”名叫冯远的营尉答应一声,从本营挑出一百名身强体壮又身手矫健的兵卒,向前匍匐前进,到了城墙底下,有几名兵卒摘下飞爪,甩了几甩,而后纷纷把飞爪向城头抛出。
咔咔咔!随着一连串的轻响声,飞爪勾住城头的箭垛,人们用力拽了拽,感觉勾住的足够结实,而后抓着绳索,向城头攀爬。百名宁南兵,没用上十分钟,已全部上到城头。
在后面的观望的王澜面露喜色,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没想到,王爷交代的任务,自己这么顺利就能完成,不知道北城那边的董旭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又等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听北城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紧接着,紧闭的城门被一点点的拉开。以王澜为首的宁南军将士,纷纷从地上站起,一个个皆是满脸的兴奋之色。
王澜向前走了几步,猛然间,他停下脚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城门是打开了,但己方潜入城内的兵卒,却无一人走出来。
城门大敞四开,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习习的阴风从城门内刮出。
这是怎么回事?己方的兄弟没有理由在打开城门后不出来接应啊!王澜伸长脖子,运足目力,向城门内张望。可惜,他看到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之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扇敞开的城门,更像是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嘴,似乎只要自己走进去,立刻就会被巨兽嚼个粉身碎骨。
“冯远!冯远!”王澜低声喊喝。没有回音,整个南城,死一般的沉寂。
其它的宁南军将士也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副将和几名营尉纷纷凑到王澜近前,边看着前方的城门,边小声嘀咕道:“将……将军,有点不对头啊,这……这南城也太诡异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由不得王澜再畏缩不前。他咬了咬牙关,手指着一名营尉,沉声说道:“你带着你营弟兄,先行一步,进城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被点到的营尉暗暗咧嘴,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王澜的将领,他硬着头皮,带着本营的一千兵卒,小心翼翼地向城门走了过去。
等他们走到城门的近前,王澜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那名营尉站在城门前,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看了一会,他回头说道:“将军,里面好像真的……真的没人……”
他话音未落,人们突然感觉地面在嗡嗡地震颤,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们的表情大多都带着茫然之色。
也就在这时,一匹战马从城门内冲了出来。
战马的四蹄皆包裹着棉布,战马的嘴巴也被捆绑住,坐在马上的骑士,手持一根银光闪闪的棍子,战马从营尉身旁飞驰而过的同时,棍子也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噗!
那名营尉都未看清楚敌人的样子,脑袋已被砸成了肉泥,无头的尸体倒飞出去多远,摔进本营的人群里,撞倒了好大一群的兵卒。
这仅仅是开始。大批的风骑兵,骑着马蹄被包裹马嘴被封住的战马,从城门内冲杀出来,人们手持端着的,是清一色了铳剑的火铳。
双方的距离太近,战马奔驰出城的速度又太快,风骑兵连扣动扳机射击的机会都没有,已策马飞奔到宁南军的近前,铳剑借助战马奔驰的惯性,狠狠刺了出去。
“啊——”
人们的惨叫之声响成了一片,铳剑的劲道之大,透体而过,把挡在骑兵前面的宁南军皆刺了个透心凉。
骑兵不再把火铳从敌军的尸体上拔出来,确切的说,是战马飞驰起来的速度已让他们来不及再去拔火铳,人们纷纷从肋下抽出马刀,一边向前策马飞奔,一边砍杀左右的敌军。
噗噗噗!
利刃切骨的声音,此起彼伏,只眨眼工夫,先接近城门的那一个营的宁南军,已没剩下多少人。风骑兵去势不减,又直奔十几米外的宁南军主力而去。
太快了!快到人们来不及做出反应,快到连抬起手中的火铳,向前开火射击的时间都没有。骑兵冲进人群里,战马冲撞践踏,一走一过,那就是一条血路。
第七军的骑兵数量,总共只有两千,这两千骑兵,现在都在南城。两千的风骑兵,好像旋风一般,从城内冲杀出来,要命的是,骑兵一出城,就直接杀进宁南军的人群里。
率领两千风骑的二人,一位是王旭,另一位是刘彪。这两位,一人持锤,一人持棍,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由他俩在前开路,骑兵的锐不可当和破阵能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王澜连撤退的命令都没喊出口,便被冲杀到近前的王旭一锤砸毙。
两千风骑兵,杀进宁南军的阵营里,如入无人之境,从阵头一直冲杀到阵尾,透阵而过。就这一轮冲击下来,宁南军就已经没有阵型可言了。的,、、,,、、
第1010章 看透()
宁南军阵型被风骑兵冲杀得大乱,兵卒们四散奔逃,可是人的两条腿又怎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骑兵分散开来,追杀仓皇逃窜的宁南兵,战场上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以王澜为首,偷袭南城的一万宁南军将士,最后逃回本阵的,只剩下百十来人。
双方交战的第一晚,长孙怀安派出两支兵团,分别偷袭庆城的北城和南城,结果都已失败告终,两名兵团长,一人被俘,一人阵亡,两个兵团的将士,整整两万之众,几乎全军覆没。
长孙怀安以为自己的战术很高明,在西城投入八个兵团的兵力进行猛攻,吸引城内守军的注意力,然后再分出小股的奇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北城和南城,打城内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又哪里想到,他的战术,都在上官秀的算计之类,诸如此类的战术,上官秀自己都记不清楚用过多少次了,也不记得自己防过多少次了。
长孙怀安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帅,想在上官秀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身上占到便宜,谈何容易?
逃回本阵的宁南军残部,亦把战败噩耗带了回来,
听闻王澜一部只逃回来百十来人,正侧卧在中军帐里闭目养神的长孙怀安,一下子从软塌上站了起来。
回来的这百十宁南军,军阶最高的就是一名营尉。营尉的胸前,背后皆有刀伤,浑身是血,此时跪在中军帐内,身子突突直哆嗦。
“你说什么?”长孙怀安大步流星走到营尉近前,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用力提起,厉色问道:“你们兵团,就回来你们百十来人,王澜呢?王澜现在在哪?让我滚来见本王!”
“王爷,将军他……将军他殉国了……”营尉带着哭腔,颤声说道。
“什么?”长孙怀安抓着营尉衣领子的手慢慢松开,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将军,只这一转眼的工夫就死了?营尉哽咽着说道:“将军带我等偷袭南城,可到了南城,我们就中了风军的埋伏,在南城,都是风国的骑兵,兄弟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骑兵冲散了,很多兄弟……很多兄弟是被敌人活活踩死的……”说到最后,营尉已是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风军怎么会在南城提前做好埋伏?难道风军会未卜先知,提前算到了自己会派兵偷袭南城不成?
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个冷颤,急声问道:“董旭呢?董旭兵团现在怎么样了?”
一名将官走上前来,小声说道:“王爷,北城现在还没有动静,董将军可能……可能正在等动手的时机!”
“不能打了,快,立刻派人过去,知会董旭,马上撤兵,快去!”风军显然已经算到了己方的行动,董旭一部若是再去偷袭,只会步王澜一部的后尘。
可是长孙怀安万万没有想到,董旭一部早已不复存在,他们在树林里,被百名影旗人员杀了个一干二净,一个人都没逃回来。
看到那名将官领命而去后,长孙怀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倒退两步,坐回到软塌上,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庆城之战,要远比他预想中难打得多,现在他已禁不住开始怀疑,战斗前期己方进展的那么顺利,连续攻克风军的外围防线,那究竟是不是风军有意为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风军在外围防线并不是毫无抵抗的,光是双方交锋的第一场战斗,风军就阵亡了六七千人,风军会拿这么多将士的性命来做戏示弱吗?
他正在心里暗自琢磨着,第二个噩耗传来了。
“报——”一名探子从外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中军帐后,探子单膝跪地,急声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快说!”刚刚坐下的长孙怀安像弹簧一样,又站了起来。
“我军的后勤补给队遇袭,后勤队运送的粮草和辎重,都……都……”
“都怎样了?”
“都被劫走了!”
“啊?”长孙怀安足足楞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他尖声叫道:“是被何人劫走的?”
“风军!是主力风军偷袭的我军后勤队!”
“放屁!”长孙怀安一脚踹在探子的胸口上,咬牙说道:“风军主力,现都在庆城,你说的风军主力,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来人,将这谎报军情的贼子给我拖出去斩了!”
“王爷饶命,小人句句属实,王爷饶命啊……”
求饶之声,在营帐外戛然而止。营帐内,长孙怀安脸色阴沉难看,周围的众将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说王澜的全军覆没,是给长孙怀安浇了一盆的冷水,那么后勤补给队的遇袭被劫,就是对他的当头一棒。
没有火炮辅助,光靠人海战术往上强冲,不仅伤亡太大,而且对守军的威胁也十分有限。
现在他急需后方的火炮运送上来,用火炮来炸开庆城城防,好与风军展开面对面的白刃战,如此一来,己方人多势众的优势才能完全体现出来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后勤部队出了意外,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五脏六腑就像在被火焚烧似的。
这还不是最后一个噩耗。过了半个多时辰,去北城传达将令的传令兵急匆匆跑了回来。
他去到董旭一部藏匿的树林中,可是,在树林里根本没看到人,更确切的说,是没看到有活人,林子里,满地的尸体,鲜血都快把地面染红了,整整一个兵团的将士,都死在了庆城北城外的林中。
接踵而至的噩耗长孙怀安一阵阵的头晕眼花,他身子摇晃了两下,跌坐回软塌上,原本阴沉得脸色,现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下来。
仅仅是第一天的交战,己方整整二十万的将士,却足足折损了五万之众,这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在命令将士们向深渊里跳,无底的深渊。
庆城。城门楼内。
上官秀疲倦地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着眼睛,看似在睡觉,但他的手指却在椅子上有节奏的慢慢敲打着。在他旁边,还摆放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的,正是长孙飞凤。
江豹等将官围站在方桌的四周,方桌上铺着地图,人们边在地图上比划着,边做着战术上的讨论。
上官秀之所以把长孙飞凤安置在城门楼内,其一,是担心留她在城内会被人趁机救走,其二,上官秀也想让她亲眼看看,二十万的宁南军是怎么灰飞烟灭的,以此来打击长孙飞凤的心理防线,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己方真到了实在抵御不住宁南军进攻的时候,可以把长孙飞凤推出去,用她来要挟宁南军暂缓进攻,为己方争取到喘息之机。
此时,长孙飞凤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但她的眼睛和耳朵一直也没闲着,紧盯着周围的一切,并用心听着风军的部署。
暗旗探子像走马灯似的,在城门楼内进进出出。一名暗旗探子来到张骁的前进,将纸条递到他手中。
张骁低头看了一眼纸条,弯下腰身,对上官秀说道:“殿下,偷袭北城的一万敌军,现已全军覆没,敌军主将,被段旗主生擒,已带回城中。”
听闻他的话,上官秀没什么反应,手指依旧在有节奏的敲打着躺椅,只轻轻嗯了一声。江豹诸将则是个个面露喜色,在地图上做出标记,记录下宁南军阵亡的地点和人数。
长孙飞凤自然也听到了张骁的话,她脸色微变,缩于袖口内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一个兵团,上万将士,竟然全部被杀,连交战声都未曾听到,修罗堂的影旗当真是可怕。
没过多久,又有暗旗探子带进来纸条,递给张骁。后者看了看,悠然一笑,低头说道:“殿下,偷袭南城的一万敌军,现也全军覆没,敌军主将,被王旭将军击杀。”
“嗯。”上官秀仍是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
江豹喜笑颜开道:“殿下料事如神,今晚宁南人果然如殿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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