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关政扭动胳膊,甩开蓝幽的手,他仰面哈哈而笑,笑着笑着,眼泪流淌下来,嗓音沙哑地说道:“走?我们还能往哪走?不走了,我哪都不走了,我就在这里!我是郡守,我就要呆在郡守府里!”
“关大人,关政!”蓝幽咆哮一声,厉声吼道:“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死吗?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死在我的郡守府!哈哈,哈哈——”关政一边狂笑着,一边转身向厅堂里端的侧门走去。
看着关政心灰意冷,已然绝望的背影,蓝幽暗叹口气,他眯了眯眼睛,最后把心一横,不再理会关政,他转身向外飞奔出去,同时对随从说道:“备马,去郡军大营!”
蓝幽离开郡守府没过多久,以上官秀为首的宪兵队就到了。宪兵队把郡守府团团包围,宪兵们端着火铳,成群结队地冲进郡守府内,见人就抓,稍有抵抗,立刻开火射击。
偌大的郡守府,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上官秀在肖绝和吴雨霏的护卫下,大步流星走进郡守府,穿过前院,来到中庭的书房。有宪兵早已把书房的大门撞开,上官秀直接迈步走进书房内。
在书房里,他看到了关政,确切的说,是看到了关政的尸体。关政在书房,用一根白绫上吊自尽了。
在桌案上,还写着一封认罪书,对刺杀上官秀的事,他供认不讳,只求朝廷能饶过他全家老小一命。
啪!上官秀看过这份认罪书,狠狠地将其拍在书桌上,侧头问道:“蓝幽呢?蓝幽现在可在蓝府?”
“秀哥,举报,蓝幽现在正在城外的郡军大营!”
“看来他还想负隅顽抗下去!”上官秀冷笑一声,说道:“把郡守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部关押起来,严审!”说着,他又一甩头,说道:“走!现在我们去会会蓝幽,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宁郡属边境郡,而且还是挨着敌国的边境郡,宁郡的郡军数量不少,光是常备军就有五万之多,如果爆发战争,宁郡的预备役在半个月内就能凑出二十万的兵马。
丰阳城外的郡军大营,驻扎着郡军的主力,目前有三万人。
上官秀率军抵达宁郡军大营,只见辕门紧闭,营墙上站满了全副武装严阵以待高举着火把的军兵。
宁郡军虽然是地方军,但由于地理位置特殊的关系,宁郡军的装备堪比中央军。
军兵们使用的是清一色的火铳,只不过与宪兵队所用的研制的火铳相比,要落后一些,前膛装弹,弹药也不是一体化的纸壳弹。
看前方的军营,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肖绝和吴雨霏难以置信地看向上官秀,疑问道:“秀哥,难道蓝幽还要拥兵造反不成?”
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被俘只有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此贼可恶,胆大至极!”肖绝凝声说道。
上官秀哼笑出声,杀掉自己,连那么多的都用出来了,甚至不惜把郡府的官员以及丰阳附近有头有脸的乡绅商贾统统炸死,蓝幽又何止是胆大包天?
他说道:“派名兄弟过去郡军将士立刻打开营门,交出蓝幽,如若不然,我军将对郡军大营展开强攻,营内将士,以叛国谋反论处!”
“是!”肖绝答应一声,随即派出一名宪兵。
宪兵骑马跑到距离大营还有一箭地远的地方,大声吆喝道:“营内的郡军弟兄们听着,蓝幽行刺国公殿下,罪无可赦,死不足惜,此事皆为关政蓝幽所为,与郡军的弟兄们无关,只要郡军的弟兄们交出蓝幽,殿下承诺,可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非要与蓝幽之辈为伍,就等于是与朝廷对抗,是叛国谋反,最后不仅自己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且还会株连九族,何去何从,郡军的弟兄们可要考虑清楚!”
他的话,给郡军将士们带来不小的震撼。
蓝幽是郡尉,主管的就是郡军,郡军中的将官们,基本都是蓝幽的心腹,他们对蓝幽忠心耿耿,但下面的兵卒们可不这么想。蓝幽行刺上官秀不成,凭什么让自己陪着他一同送死?
就在城头上的军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一名将官向左右看了看,见军心浮动,他大声喝道:“不要听信对方的花言巧语,大人有失,我们都性命难保,为今之计,只有死守营地,等援军到来,我们便可里应外合,突围出去!只要跟着大人,我们都会吃香喝辣,坐享荣华富贵!”
“郡军弟兄们,不要再等了,赶快交出蓝幽,不然悔之晚矣!”营外再次传来宪兵的喊话声。
那名将官咬了咬牙,抽出肋下的佩剑,向营外一指,喝道:“射击!射杀来敌!”
喊完,见周围的军兵们都不为所动,他气急败坏地吼叫道:“谁敢抗命不遵,以军法论处!”说话之间,他抡剑劈砍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兵卒。
那名兵卒被他这一剑正砍在脖子上,一道血箭喷射出来,兵卒仰面倒地,人只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周围的军兵们见状,无不又惊又骇,又恨又怕。
猛然间,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现在跟着蓝幽,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自己死不足惜,但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跟着我们一起受难啊!”
这人的喊话说出了郡军的心声。谁都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是有家人有亲友的。自己跟着蓝幽,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就算最终侥幸活下来了,跟着蓝幽跑了,但自己的家人又怎么办?自己还能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跑吗?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执行命令!”将官剑劈了一人,见周围的兵卒们还是不为所动,不肯对外面的宪兵射击,他这时候也急了,伸手抓住一名军兵的衣领子,把他拽到自己的近前,脸红脖子粗的问道:“我让你开火,听没听见?你听没听见?”
兵卒垂下头,非但一声没吭,反而还把手中的火铳扔掉了。将官见状,气得七窍生烟,一剑捅了出去,剑锋穿透兵卒的小腹,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兵卒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将官如同发了疯似的,抬起滴血的佩剑,环指周围众人,叫道:“你们胆敢抗令不遵,我把你们统统杀光……”
咣当咣当——
他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火铳坠地的声响,将官向四周环视,只见周围的兵卒们纷纷把手中的火铳扔掉,一个个低垂着头站起原地。
“该死的!你们还要造反不成?大人平日里待你等不薄,现在大人有难,你们就这么对大人?”
“将军,不是小的们不肯听大人的,而是小的们只想给家人留一条活路!”一名军兵哽咽着说道。
“留活路?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将官气急败坏地冲到那名兵卒近前,又是一剑,把他砍翻在地,而后他持剑连连向周围劈砍,附近的兵卒纷纷倒地。
不过很快他的动作就僵硬住了,原来那些本已扔掉火铳的兵卒们重新把火铳捡起,只不过火铳的口并不是对准营外的宪兵,而是齐刷刷地对准了他。……器!!!11
第882章 追击()
第882章追击
将官脸色顿是一变,扫视左右的军兵,凝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将军!如果你不想给弟兄们活路的话,就别怪弟兄们不给将军活路了!”人群里传出冰冷冷的要挟声。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将官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气得暴跳如雷,目光如电,不停地扫视左右。
见军兵们纷纷躲避自己的目光,将官气焰更足,一把抓过来一名兵卒,问道:“刚才的话,是不是你说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也不知道是那名兵卒太紧张,还是他故意的,手指扣动了扳机,随着嘭的一声爆响,射出的弹丸正中将官的小腹。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慢慢向下移动,看了看自己小腹处的伤口,他脸色煞白,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两步,咬牙说道:“你……你们竟敢杀我?我要你们的命……”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只有杀了他,向殿下投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才能获救!杀了他!”
“杀了他——”
四周军兵们的情绪终于爆发,群情激奋,连连呐喊,也不知道是谁又开了一,紧接着,声如同爆豆似的,响成了一片,再看那名将官,只眨眼的工夫就被打成了肉筛子,浑身上下全是血窟窿,从营墙上一头栽了下去。
军兵们紧跟着齐齐跑下营墙,打开大营的辕门,一个个高举着白色的汗巾,边向营外跑边大声高呼道:“投降!我们投降了!”
听闻前方郡军的喊声,上官秀向前一挥手,传令道:“凡是缴械投降之郡军,可既往不咎,如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在上官秀的命令下,宪兵队向前推进,把迎面跑来投降的郡军全部控制住。这时候,在军营的西北方,有两道红色的信弹突然在夜空中炸开。
见状,上官秀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蓝幽向西北方跑了!追!”说话之间,他催促胯下的战马,直奔西北方奔去。肖绝和吴雨霏率领一队骑兵,紧随其后。
上官秀等人跑了大概有十多里地,看到前方有十多辆的马车,马车的周围有数百骑的骑兵护送,在车队的后面,还稀稀拉拉地跟着千余名步兵。
肖绝看罢,在马**狠抽了两鞭子,又冲出一段距离后,他高声难喝道:“前面的人听着,立刻缴械投降,如若不然,格杀勿论!”
前方的军兵们非但没有减慢速度,反而跑得更快了。上官秀深吸口气,回头喊道:“准备进攻!”
随着他一声下令,后面的骑兵们纷纷把火铳端了起来,听闻上官秀又喊了一声射击后,人们齐齐扣动扳机。
嘭嘭嘭!
声一连串的响起,再看前面的军兵们,不时有人翻滚倒地,有些军兵被当场射杀,有些军兵是受伤未死,可惜,他们没有从地上爬起的机会,接踵而至的骑兵队伍从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
一轮齐射过后,骑兵们不再重新装弹,抽出长长的铳剑,在火铳上,转瞬间,骑兵手中的火铳变成了骑兵长矛。步兵的两条腿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战马的四蹄。很快,骑兵策马飞奔到步兵的身后。
只是向前的一个急冲锋,步兵要么被铳剑刺穿身体,要么被战马撞到在地,马蹄子在他们的身上无情的践踏过去。
千余名仓皇逃窜步兵,完全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便被上官秀率领的这千余骑全歼。
看眼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护卫在车队旁的骑兵们纷纷拨转马头,反杀回来。
冲在最前面的上官秀首当其冲,率先与对方接触到一起。看到仰面刺来两杆,他抽出灵刀,向外一挥,当啷当啷,两杆齐被弹开。
双方战马交错而过之际,上官秀又分向左右,连出两刀。两名骑兵躲闪不及,身子坐在马上,从上官秀的身边掠过,但项上的人头却掉落在地上。
“杀——”
又有数十骑迎着上官秀冲了过来,他冷笑一声,身子在马上腾空而起,人在半空中,灵刀居高临下的向下一挥,灵乱极施放出去,在密密麻麻的风刃之下,人马俱碎。
空中乍现出数十个血团,等到血雾散尽,再看地上,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人的尸块和战马的尸块混杂在一起,铺散满地,其状惨不忍睹。
后面的骑兵们见此情景,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去挑战上官秀,不约而同地拨转马头,向四面八方逃散。攻敌为下,攻心为上,上官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骑兵领队的将官见手下的军兵都散了,四处奔逃,他大吼道:“回来!都给我回来……”他的吼声,不知道有没有被逃兵们听到,倒是被上官秀听得清清楚楚。
他顺势向那名将官看了过去,意随心动,他身形一晃,以风影决从那名将官的身边一掠而过,一走一过之间,也带走了对方的头颅。
当上官秀飘落回自己的战马上时,他的手中多出一颗血淋淋的断头。
此情此景本就丧失斗志的骑兵跑得更快了,人们卯足了力气,快马加鞭,仓皇逃窜。
护送马车的这些郡军,步兵被杀个精光,骑兵又跑个精光,最后队伍里只剩下那十几辆的马车。
随着宪兵队的骑兵把十几辆马车团团围住,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当中一辆马车的车帘撩开,身穿官袍的蓝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环视周围的宪兵,很快,他便看到了位于人群中的上官秀。
他故作糊涂,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微臣正打算回一趟兴隆老家,殿下为何半路拦截?”
“回老家?”上官秀差点气笑了,他安坐在马背上,问道:“三更半夜,蓝大人带着军队回老家?”
蓝幽吞了口唾沫,拱手说道:“还请殿下给微臣行个方便。”
“今天,蓝大人是哪都去不了了,只能跟我回丰阳,有些事情,我需向蓝大人问个清楚明白!”
蓝幽目光直直地看着上官秀,与他对视好一会,他败下阵来,目光低垂,回手指了指前后的马车,说道:“车里装的都是微臣这些年来攒下的积蓄,只要殿下肯放微臣一条生路,这些金银珠宝,统统都归殿下。”
“哈哈!”上官秀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仰面大笑起来,笑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收敛笑声,慢悠悠地说道:“人,我要,东西,我也要。”
“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逼人太甚!”
“哦?我逼你又能如何?”
“那就休怪我蓝某不客气了,动手!”随着他一声喊喝,从十多辆马车里一下子窜出来二十多名修灵者。
他们身上罩着灵铠,手中拿着灵兵,蹿出马车后,一同向上官秀攻了过去。
人未到,灵武技能先至。二十多名修灵者齐齐施放灵武技能,集中攻击一点,声势惊人,威力不容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二十多名修灵者瞬间攻到上官秀的近前,空中随之乍现出一团血雾。
再看现场,上官秀的战马被各种灵武技能碾压成了肉泥,而上官秀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就在人们下意识地想去寻找上官秀的身影时,一名修灵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他的胸前,探出一截三寸多长的刀尖,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背后,站于他身后的不是上官秀还是谁?
“他在那里!”有人惊呼一声,持灵兵向上官秀猛冲过去。
这人手持一把灵剑,到了上官秀近前,唰唰唰,连出三剑。上官秀的身子仿佛水中浮萍,左右摇摆,看似惊险,却又恰到好处地躲过了对方的三连击。
未等对方收剑再攻,上官秀猛然向上一挥手,一道旋风在他面前生出,那名修灵者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旋风刮了起来。
上官秀看都没看一眼,只随意地向头上一挥刀,风刃飞射出去,正好把刮在空中的那人削成两截。
旋风散去,两段的尸体从空中掉落下来。就这转眼的工夫,已有两名修灵者死在他的刀下,最令人恐惧和绝望的是,上官秀根本没有使出真本事,连杀二人的过程,就像信手拈来的游戏玩耍。
面对着深不可测的上官秀,别说围攻他的修灵者心惊胆寒,即便是在旁观战的蓝幽,亦是心凉半截。
恐怕都不用上官秀的手下出手,只他一人,就能杀光自己苦心培养这么多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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