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停身形,转身含笑看着两人,拱手说道:“在上官秀,见过两位将军。”
他二人看不上上官秀,上官秀也同样没把他二人放在眼里,平心而论,他没觉得辅佐唐凌的将领们在此次国战当中表现得有多么出色。
左将军于隆子正色说道:“上官大人,本将有紧急军情,需与陛商议上官大人见到陛后,向陛言明情况陛务必要见微臣一面。”
上官秀沉吟片刻,点头应道:“我会向陛转达的。”说完话,他跟着禁卫军队长走进行宫里。
安郡的行宫又大又豪华,走入其中,红砖碧瓦,楼阁林立,地面大多都是大理石铺地,洗刷得一尘不染。
行宫之内,守卫森严,站岗放哨的禁卫军随处可见,而且藏于暗处,肉眼看不到的暗哨极多。
禁卫军队长一直把上官秀领到御花园,到了御花园的门口,禁卫军队长停脚步,回身对上官秀赔笑着说道:“上官大人,小人只能送你到这了。”
上官秀道了一声谢,举目向御花园内望去,里面碧绿匆匆,长满了奇花异草。
他刚看没几眼,从御花园内走出一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官,步履轻盈,灵压外泄,显然是位灵武高手。
她款款走到上官秀的面前,施个万福礼,含笑说道:“是上官大人吧!大人请随我来。”
上官秀跟着宫女走进御花园,在花园的小道中左拐右绕,被她领至一座凉亭前,举目向凉亭内一看,唐凌正独自一人坐在凉亭内饮酒。
宫女向旁侧了侧身形,摆手说道:“上官大人请。”
向她点头致意,上官秀迈步走进凉亭里。凉亭位于花园中的一处高地,站在其中,可以把大半的花园尽收眼底。
在这座御花园里,光是上官秀能感受到的灵压就有三十多处,但放眼望出去,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很显然,自从发生了刺客行刺的事件之后,唐凌对自己的保护加强了许多。
上官秀收回目光,落在凉亭当中的石桌上,上面摆放着两只酒壶,他随手提起一只,里面已是空的了,提起另一只,亦只剩半壶酒。他暗叹口气,对唐凌拱手施礼,说道:“小人见过陛。”
“你要走了吗?”唐凌没有看他,端起酒杯,扬头喝了一口酒。
“我打算明日启程。”上官秀说道。
唐凌再次举杯,把杯中剩的酒水一饮而尽。
她放杯子,转头看向上官秀,苦笑着说道:“朕最近常常觉得,是不是朕的所作所为太失败了,在朕的身边,竟然连个能让朕信赖得过的人都没有。”
上官秀深深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陛若是如日中天,陛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他们对陛也自然会忠心耿耿,陛若是一蹶不振,那么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都有可能成为叛党反贼刺客。”
唐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眯缝起双目,慢悠悠地问道:“你是在嘲讽朕的身边都是些墙头草?”
“我说的只是人之常情,人心之常态。”上官秀说道:“国难当头,人心惶惶,陛与其在此独自饮酒,不如听听将军们都想对陛说什么,有什么样的谏言。”
唐凌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说道:“你现在又是在暗指朕不理朝政,是个如叛党所说的昏君暴君?”
她这话若是向旁人说,肯定能把对方吓个魂飞魄散,当场就得瘫在地上。上官秀闻言,则是暗暗翻了翻白眼,唐凌也太敏感了,自己只是好心提醒她,反而成了对她的指责。
他耸耸肩,说道:“我不知道陛是不是昏君暴君,在我看来,从陛登基到现在,在大的国政方面,并。”
唐凌眨眨眼睛,幽幽说道:“很多人都指责朕,不该对宁南出兵,如果不对宁南出兵,就不会遭此大败风国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上官秀握了握拳头,说道:“但凡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些胸无大志又忘宗背祖的软骨头,诛之也不为过。”
唐凌看着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看起来,你与朕终于有了共同的志向。”
上官秀是典型的大风主义思想,尊崇的是大风一统天的精神,他身上所继承的是唐寅上官元让那一代的志向,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与唐凌很相似,所以上官秀由始至终都不认为唐凌是昏君,反而觉得唐凌比唐钰更适合做风国的皇帝。
“你说得有道理,朕现在的确不该在这里独饮,石骁和于隆子都还在宫外等着朕吗?”她说的石骁就是卫将军。
“卫将军和左将军都在宫外。”
“你可愿陪朕一同听听他二人的进谏?”
“这……不太合适吧。”石骁和于隆子对唐凌的进谏,这称得上是风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上官秀只是区区一名营尉,哪有资格参加这么高级别的朝政?
唐凌一笑,说道:“朕允的事,又有什么是不合适的。”说话之间,她把手中的酒杯向桌上一扔,侧头说道:“来人!”
“陛!”一名宫中女官从凉亭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低身福礼。
“召,卫将军左将军到御书房议事。”
“是!陛!”女官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唐凌对上官秀一笑,说道:“走,陪朕到御书房。”唐凌是皇帝没错,但她也是个人,也需要被人肯定,被人认同。她的决定,如果遭到大多数人反对,最后事情成了,那自然是她的英明决断,如果事情没成,她所面临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唐凌刚才活像个小刺猬一样,那不是她敏感,而是在重压之的自我保护。
有上官秀这么一个和她理念相同,能坚定不移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对于唐凌来说很,上官秀的出现能让独自喝闷酒的唐凌子变得干劲十足,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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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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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凉亭,上官秀问道:“陛打算处斩景大人的全家?”
唐凌翻着白眼,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还用问吗?
上官秀敲了敲额头,又问道:“景洪,可以不死吗?”
唐凌眨眨眼睛,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她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你为顾家求情,朕还能理解,你为景洪求情,朕就实在不明白,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上官秀叹口气,说道:“受人之托。”
“何人之托。”
“青灵。”
“顾青灵?”唐凌愣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听了一件多么好笑的事。
上官秀眼巴巴地看着她,唐凌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也觉得自己笑得太嘲讽。她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景洪的事,你就不要来向朕求情了,朕不可能留祸根。”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上官秀点点头,未在就此事多言。他没有必要景洪和唐凌大动干戈,据理力争,既然她斩草除根的心意已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到了御书房,没过多久,卫将军石骁和左将军于隆子双双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唐凌,他二人双双单膝跪地,插手施礼,说道:“微臣参见陛。”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谢谢!
“两位爱卿平身。”唐凌端坐在龙书案后,向他二人挥了挥袍袖,问道:“听上官大人说,你二人有紧急的军情要向朕禀报,不知所报为何事?”
石骁和于隆子站起身形后,意识地看了眼站在龙书案旁的上官秀,心里也在嘀咕,上官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真成了陛眼中的红人,自己前来求见,陛不见,而他知会了一声,陛就见了。
清了清喉咙,于隆子拱手说道:“陛,微臣以为,宁南军在宁郡根基未稳,又滥杀百姓,强抢钱财,惹得宁郡百姓怨声载道,现在正是我军反击宁郡的好机会。”
唐凌面无表情地问道:“于爱卿有何良策?”
“这……”于隆子没有马上说话,目光一转,又向上官秀看过去。后者多聪明,立刻明白了于隆子的意思,他淡然一笑,向唐凌说道:“陛,小人告退。”
“等。”唐凌先是叫住正要离去的上官秀,而后不满地看向于隆子,问道:“于爱卿,你认为上官大人没有资格在这里听我们议事吗?”
“不不不,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于隆子正琢磨该怎么措词的时候,上官秀一笑,对唐凌道:“陛,天色已晚,小人也的确该走了,明日一早,还需早起赶路。”
“你,真的打算回贞郡?”“现在,小人只想报仇。”“留在朕的身边,你也同样可以上阵杀敌,报仇雪恨。”
上官秀苦笑,看了看一旁的石骁和于隆子,说道:“陛身边的将帅已经足够多了,并不缺小人这一个。”
唐凌轻轻叹口气,幽幽说道:“看来,你是心意已决。”“是的。”“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再强留你了。朕只盼你回到贞郡之后,能好自为之,莫要让朕失望。”
她这话是一语双关,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什么,但上官秀能够理解,他笑了笑,拱手深施一礼,说道:“陛多保重。”说完话,他转过身形,大步流星地走出御书房。
他和唐凌之间的对话极快,也听得石骁和于隆子二人暗暗咧嘴。
陛开口挽留上官秀,他都敢拒绝,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但更奇怪的是,陛对于他的拒绝丝毫没有生气,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失望和落寞。
看起来,上官秀和陛之间的瓜葛,也不仅仅是救驾之功那么简单。
于隆子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讲给唐凌。
上官秀离开行宫,一想到自己即将回到贞郡,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他乎中央军这边在制定什么样的战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到贞郡之后,必重整旗鼓,再次出兵宁南。
当晚无话,翌日一早,上官秀起床,梳洗完毕后,他整理行囊,离开行馆。他刚从行馆出来,走在大街上,便听身后有人叫他:“阿秀!”
上官秀回头一瞧,叫他名字的正是顾青灵。他心头一暖,好奇问道:“青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为什么不进行馆找我?”“我担心打扰你休息。”说着话,她看看上官秀肩上的包裹,问道:“你……你要走了吗?”
“本来我还打算去趟顾府,向你辞行。”上官秀恍然想起她拜托自己办的事,他正色说道:“我向陛提过释放景洪的事,但陛未允。”
顾青灵对此并不意外,她点点头,无奈地说道:“算了,这都是命。”
上官秀和顾青灵并肩而行,后者好奇地问道:“你回到贞郡后,还是要打仗吗?”
“那么多的兄弟命丧宁南,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们阵亡时的场景,说不清的兄弟受伤十余处几十处,却应屹立不倒,与敌人血战拼杀,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不甘,还有渴望,对生存的渴望,对失败的不甘。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有责任把他们魂断异乡的英灵领回风国。”说到最后,上官秀的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声音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顾青灵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去打仗,为什么要用更多的死亡去祭奠先前阵亡的将士们。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不想你去打仗,我不想你在战场上发生意外。”
她的话让上官秀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他轻轻拉住顾青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些仇恨,也总要有人去了结,我不能躲,因为这是我欠的债。”
顾青灵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她感觉上官秀成熟了,长大了,比一年多前的他,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愣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匣,递给上官秀。
后者不解地接过来,奇怪地问道:“里面这是什么?”
“是我爹让我交给你的。”
上官秀把木匣打开,原来里面放的是一打叠起的银票。从中抽出一张一看,面额是一万两。这么厚一打的万两银票,估计总共得有数十万两之多。
见上官秀拿着银票怔怔发呆,顾青灵笑道:“你的敲竹杠有效果了,现在拿到这么多的银子,你还不高兴啊?”
上官秀苦笑,问道:“青灵,你不会怪我吧?”
顾青灵摇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只要能帮得上你的忙,哪怕顾家拿出再多的银子,我也心甘情愿。”
上官秀闻言,心绪荡漾,久久无法平复,面对着如此甘愿为自己做出奉献的顾青灵,他又怎能不动心呢?
他抬起双臂,在顾青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将她紧紧搂抱在自己的怀中。
由于是在大街上,家教极严的顾青灵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她便迷失在上官秀胸膛的温暖中。
别过顾青灵,上官秀在御镇城外买了一匹马,骑马赶路,日夜兼程的回往贞郡。
此次贞郡军在宁南的大败,损失惨重,跟随上官秀深入宁南境内的第一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最终跟随唐婉芸逃到平关,与第二军团汇合的残部只剩一万来人。
第二军团在向风国本土撤退的时候,后方有宁南大队人马的追兵,前方还有沙赫各部族的堵截。
风军在宁南的全面溃败,导致沙赫的各部族纷纷倒戈到了宁南那一边,当贞郡军路过沙赫的时候,沙赫部族讨好宁南,无不是倾尽全力的对贞郡军进行围追堵截。
第二军团从平关一带,边打边跑,穿过大半的沙赫,一路败退回来。值得一提的是,沙赫的大部族都有倒戈到宁南那一边,帮着宁南军打击风军,只有巴族,是按兵未动。
当风军穿过巴族领地的时候,巴族非但没出一兵一卒设伏堵截,反而还向伤亡惨重的风军粮草和药材,为一路惨败的风军帮了大忙。
巴族这么做,一是因为与上官秀的交情深厚,双方有盟约在身,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巴族的领地距离宁南很遥远,距离风国倒很近,巴族也担心现在帮着宁南做事,日后会遭受到风军的报复。
虽说巴族没有攻击风军,但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一直对风军穷追不舍,大有不把风军彻底歼灭不罢休的架势。
当风军败退到西卜山附近的时候,宁南军的前军部队再一次追上风军,与风军于西卜山的西面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此时的风军兵力仅仅剩五万来人,而宁南军的追兵有两万多,看起来风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实际上,风军将士的体力早已透支,全军上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到谷底,宁南军的两万多人却是一支生力军,而且气势高涨,士气如虹。双方交战,风军倚仗人多的优势,或许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一旦被对方拖住,等后面的宁南军主力追杀上来,风军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所以这一战对于风军来说并不好打,必须得速战速决,保证在宁南军的主力追杀上来之前,结束战斗。但对于一支士气全无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而言,这又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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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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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军激战正酣的时候,从西卜山方向突然冲杀过来一支风军,这支风军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两千来人,但却仿佛一把利剑似的,由宁南军阵营的一侧深深插了进去。
为首的一员风将,手持一柄天诛虎魄枪,在宁南军的阵营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见人就捅,逢人就刺,锐不可当。激战当中,单单是死在他手里的宁南军将士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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