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别过头,抓着对方脖领子的手向外一推,佟江忍不住倒退几步,一坐到地上。上官秀深吸口气,走上前去,蹲下身形,贴近佟江,咬牙说道:“你的夫人,还有你的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告诉我,你还想害死多少人?你究竟还想害死多少人?”说话的同时,上官秀一拳击打在地上,地面的大理石方砖应声而碎。
战争就是这样,没有谁是无辜的,敌国的老弱妇孺,那终归结底还是敌人,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上官秀并不愿意看到屠杀妇女孩子的场面,但这又是不可避免的。
佟江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上官秀,喃喃说道:“杀吧,你杀了我吧……”他脸色一变,声嘶力竭地狂吼道:“你快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上官秀闻言,眼帘低垂,暗叹口气。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段其岳和肖绝。
“我日你娘的!”段其岳怒骂一声,抽出佩刀,走到那名少年近前,手起刀落,一刀把少年的人头斩落,而后,他提着血淋淋的佩刀又向余下的那些妇孺走了过去。
一道道的血光在大厅里喷射出来,一声声的惨叫让郡守府的大厅几乎变成了人间炼狱。
佟江满门十多口人,被段其岳肖绝等人斩杀殆尽。佟江坐在地上,脸上已看不出来有苦痛之色,有的只是呆滞和麻木。
上官秀站起身形,深深看了佟江一眼,侧过头,第323章残酷
面无表情地说道:“传令下去,烧!烧尽雄镇全城!”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佟江宁死不肯开口,而他们又没有细细去调查的时间,只能放一把火把雄镇烧个干净,如此一来,囤积在雄镇里的粮草也毁了,至于城内一二十万的百姓,上官秀管不了了。非我族类,死活于我无关,他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他喘了两口粗气,气不过的一把将佟江的头发揪住,厉声喝道:“你不肯说出实情,就是在逼我们烧城,城内的百姓都会做你的殉葬品,这回你满足了吧,你不仅害死了全家老小,还害死了全城的百姓,你好一个宁南的忠良之臣!”
已然麻木了的佟江激灵灵打个冷战,在上官秀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抱住上官秀的大腿,嘶吼道:“你不能这么做!”
上官秀低下头,同样是用吼的大叫道:“那你就告诉我,粮食究竟藏在哪里?”
佟江呆呆地看着上官秀,不知过了多久,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
上官秀重新蹲下身子,耳朵贴近佟江的唇边,听了片刻,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对段其岳等人说道:“立刻去搜驿站的地下仓库!”
“是!”段其岳等人无不是长松口气,齐齐答应一声,一甩身上的斗篷,转身向外走去。上官秀走出大厅,到了外面,他低身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头也没回地向后一甩,钢刀在空中打着旋,飞进大厅里,当啷一声摔落在地,刚好滑行到佟江的近前。
上官秀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郡守府。
佟江看着滑到自己面前的钢刀,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将钢刀拿起,而后他看向横尸在地的满门家小,老泪纵横,猛然间,他把手中的钢刀向脖颈上一架,仰天哀嚎道:“佟江愧对陛下,愧对佟家的列祖列宗!”稍顿,他又声嘶力竭地尖叫道:“风贼,我佟江做鬼也与尔等势不两立……”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钢刀狠狠划了下去。
佟江的精神已经崩溃了,自尽是必然,这也在上官秀的预料之中,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死,是种最好的解脱。
在雄镇驿站的地下仓库里,风军果然发现了大批的粮草,往少估计,也得有上百万石之多。
在上官秀的授意下,风军找来的火油,浇在粮草上,而后人们纷纷退出地下仓库,把火把投掷进去。
这一把大火,在地下仓库里熊熊燃烧起来。上百万石的粮食,如果想全部烧毁的话要烧上好几天,关键是起火时所产生的高温,能把没被烧到的粮食统统烤熟,如此一来,其保存的时间只剩下一两天,一两天后,熟粮就会变质发霉,人畜皆不能食。
点着宁南军囤积在雄镇的粮草,上官秀一行人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就在他准备下令撤退的时候,被胡冲拦住。
胡冲幽幽说道:“大人,我们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何不把事情做得更绝一点?”
“胡将军的意思是……”
“毁城!”
上官秀皱了皱眉头。胡冲说道:“雄镇是仲德郡的郡城,也是仲德郡至关的战略要地,今日我们成功偷袭了这里,以后宁南人一定会加强戒备,我们再没有偷袭的机会,而以雄镇的城防,又实在太难攻下,不如趁现在,把此城烧毁,这即为我军阵亡的兄弟们报了仇,也可大大振奋我军的气势,同时也会令宁南人的士气大大受挫,一举多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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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11
第324章 围剿()
第324章围剿
听闻胡冲的话,上官秀垂下头,揉着下巴沉默未语。胡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觉得不妥?”
上官秀幽幽说道:“合而分之,以夷制夷,其实郡主所用的策略很成功,也很有成效。这偌大的雄镇,城中百姓有一二十万之多,其中即有纯正的宁南人,也有后并入的番邦异族,不分青红皂白,一律烧杀,岂不与郡主所施的策略背道而驰?以后宁南朝廷一定会借用此事大做文章,宁南各族也一定会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与我风军势不两立。毁一城,而团结一国,得不偿失,此计,并不可取。”
胡冲紧锁眉头,看眼上官秀,嘴巴张开,刚要说话,但话到了最后,他轻叹口气,又咽回到肚子里。
上官秀问道:“胡将军可是认为我错了,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胡冲摇头,苦笑着说道:“其实在此事上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不同罢了。大人考虑的是政治,而我考虑的是军事。身为军中将领,为国征战是我的天职,确保打赢战争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其它方面,那并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是典型的职业军人,只要对战局有利,只要能有助于己方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上官秀并不是站在军事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件事,对他来说,宁南是风国还未收复的失地,在宁南屠城,只会增加宁南人对风国的仇视心理,只会无限地削弱宁南人对风国的认同感,风国欲收复宁南失地将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他同意胡冲的说法,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你我的决定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立场不同。在偷袭雄镇这件事上,我听了你的,而在毁不毁城这件事上,你要听我的。”
胡冲拱手施礼,说道:“大人言重了,只要大人有令,末将必誓死遵从!”
上官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对周围众人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胡冲主张烧毁雄镇,永远毁掉宁南的这个战略重镇,不过在上官秀的反对之下,他的主张并没有得到执行。
雄镇未被毁掉,这在本次风国与宁南的国战当中可是一件大事,虽然还没有到扭转两国战局的地步,但起码此事是扭转了南方战场的局面。
风军是在凌晨偷袭雄镇得手,上午巳时,风军撤离雄镇。
雄镇遇袭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恭城那边的宁南军大营。宁南军第七军团统帅彭晃,副帅童阳,第十五军团统帅张君然,副帅张鹏,紧急聚到一起,进行磋商。
碰面之后,张君然气得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说道:“彭帅童将军,你二人也都听到雄镇那边的消息了吧,雄镇遇袭,郡守佟大人自尽殉国,你我两军囤积在雄镇的上百万石军粮悉数被毁!”
彭晃和童阳的脸色也都很难看,二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张鹏拍案而起,厉声说道:“此事就是以胡冲为首的风军第二兵团所为!当初第七军的上万兄弟去追杀胡冲只两千多人的残部,竟然还让他们逃脱掉,现在胡冲残部绕道偷袭了雄镇,造成我方这么大的损失,这个责任又该由谁来负?”
彭晃看了张鹏一眼,沉声说道:“此事,我会向朝廷解释。”
张君然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不是一个简单的解释就能蒙混过关的!当务之急,我方必须得把胡冲残部全歼。”
他话音刚落,张鹏大声说道:“既然第七军的兄弟已拿胡冲残部毫无办法,现在,当有我十五军出面解决。”说着话,他向张君然插手施礼,说道:“张帅,末将愿率军去围剿胡冲残部。”
张君然看了张鹏一眼,点点头,而后他目光一转,看向彭晃和童阳,问道:“彭帅童将军,两位意下如何啊?”
看着一唱一和的张君然和张鹏二人,彭晃和童阳都心知肚明,他俩一方面在推卸责任,一方面又是在抢功。
不过放跑胡冲残部,责任的确是在自己这一边,现在彭晃也是无话可说。童阳深吸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两位将军,我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哦?童将军的意思是……”
童阳正色说道:“我军一万多兄弟歼灭胡冲残部,本是势在必得,没想到在追杀途中遇到风国的援军……”他话没说完,张鹏已哼笑出声,提醒道:“童将军所谓的援军,只有二十多人而已。”
“只二十多人就能带着两千残兵败将击溃我方上万的兄弟,又岂能是普通的兵卒?我怀疑,在峨山境内还藏着风军的一支精兵!”童阳目光深邃地说道。
放屁!张鹏在心里嘟囔一声,他耐着性子说道:“风军的主力现在都被我们围困在恭城,只有胡冲残部侥幸逃脱,风军又哪里来的精兵藏在峨山?好了,我看童将军真的是被风人给打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童将军怕他们风贼,我张鹏可不怕。”说着话,他再次向张君然插手施礼道:“张帅,就让末将去吧!”
张君然微微一笑,说道:“也好,剿灭胡冲残部的事,就由张将军去完成吧。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胡冲一部狡诈异常,且又神出鬼没,并不容易对付啊!”
“张帅放心,末将心中有数。”说完话,张鹏转身就往营帐外面走。
“等一下!”童阳急急站起身形,把张鹏叫住,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胡冲残部的行径很是反常,一支疲惫不堪的残兵败将能侥幸逃至峨山,已很不容易,他们为什么不跑,反而还调转第324章围剿
回头,去偷袭雄镇呢?还有,峨山到雄镇千里迢迢,他们又是绕道而行,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抵达雄镇,并能一举击溃守城的数千将士,他们又是哪里的体力?还有……”
童阳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甚至觉得偷袭雄镇的根本就不是胡冲残部,而是己方搞错了消息,或者说是敌人故意让己方搞错了讯息。
只不过现在张鹏已懒得再去听童阳的分析,他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纸上谈兵,人人都会,可说得再多,也不如实际去做。要分析,诸位就坐在这里慢慢分析吧,我张鹏不奉陪了。”说完话,他一甩征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张……”童阳还想叫住张鹏,但后者的身影已消失在营帐的门帘之外。张君然淡然一笑,也挺身站起,向彭晃和童阳拱手说道:“两位将军,在下也告辞了。”
张鹏和张君然相继离开,留下彭晃和童阳在营帐里面面相觑,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幽幽叹息了一声。彭晃的感叹是自己要如何去向朝廷解释这件事,就是因为自己麾下的兄弟们作战不利,放跑了胡冲残部,所以才导致了雄镇的遇袭,使得己方两个军团的军粮悉数被毁,损失惨重。
而童阳感叹的是,事情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隐隐约约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但阴谋具体出在哪里,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总之他觉得张鹏冒冒失失的率军去围剿胡冲残部,此事并不太稳妥。
先前第七军团已经吃过胡冲残部的亏,现在胡冲残部又成功偷袭了雄镇,别看张鹏表面上没把胡冲残部放在眼里,其实那只是他在做样子罢了,在内心里,他还是很重视胡冲残部的。
恰恰是因为这样,张鹏在出兵的时候,与张君然一商议,一口气带出五个兵团。以五万的大军去围剿两千人的残部,看起来实在是兴师动众,小题大做,不过张君然和张鹏意见一致,己方宁可分出大批的将士,晚些时候再去进攻恭城,也要把此事做得十拿九稳,决不能再在胡冲残部手里再吃亏。
且说上官秀一行人,离开雄镇后,原路返回,当他们再次行到青川地界的时候,一只黑点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鸣叫。
随上官秀同行的达江急匆匆地跑到上官秀的近前,用半生不熟的风语急声说道:“大人,前方有敌情。”
上官秀身边的胡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达江抬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飞鹰。胡冲还是满脸的不解,上官秀随即把达江的出身向胡冲讲述一遍。
胡冲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达江,以猎鹰来传递书信,又以猎鹰来侦查敌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军中能拥有一位这样的驯鹰人,战斗力不知会增加多少呢!
上官秀问道:“能判断敌军的数量吗?”
“有很多!距离我军还有二十里,大人,我们是战是撤?”达江关切地问道。
没等上官秀说话,胡冲斩钉截铁地说道:“撤!此战我们打不了!前来堵截我们的敌军一定来自恭城那边,宁南军现在必然是恨透了我们,务必要把我们全歼,所以出动的兵力也一定很多,我们无法与敌力战!”
他正说着话,头顶上盘旋的那只猎鹰突然发出叶儿叶儿的叫声。胡冲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而后看向达江,问道:“怎么回事?猎鹰为何突然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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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酷刑()
第325章酷刑
达江举目望向天空,只看了片刻,抬手向西边一指,说道:“那边应该有敌人!”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运足目力,顺着达江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距离他们较远的一座小山包上面正趴伏着两个人,由于距离太远,上官秀也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两个人。
他侧头说道:“可能是宁南军的探子,老段,干掉他们。”
段其岳答应一声,向肖绝一甩头,他二人甩开双腿,向小山包那边狂奔了过去。
刚开始,小山包上的两个人还不确定段其岳和肖绝是奔自己来的,毕竟双方相距甚远,对方应该发现不到自己的存在才是。
可是随着段其岳和肖绝越跑越近,那两人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互相看了一眼,地跑下小山包,来到小山包的后侧,二人双双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催马冲了出去。
他二人也就跑出十多米远,忽听背后传来啾的一声尖啸,他二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发出啊的惨叫声,侧身从战马上摔了下去,另一人急忙勒停战马,回头一瞧,只见同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其背后,插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灵箭。
啊?他倒吸口凉气,举目眺望,只见奔跑过来的段其岳和肖绝二人已经身在小山包上,肖绝手中还抓着一张灵弓,刚才的那支灵箭正是他射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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