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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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尸妆-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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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约十分钟,我听到“滴、滴”的水声,那水像是从山石上落下来,滴进了水潭里,无比的清越。

    “小佛,睁眼。”

    师父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师父放大了的脸,我在师父脸上摸了一把,好滑,师父脸一红,“小佛,不得调皮。”我笑了笑,朝师父吐了吐舌头,师父站直身子,在师父的脸移开的这一瞬间,我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道路两边是参天的古木,古木枝头开着艳丽的花朵,每一朵花都像珠玉一般的圆润光滑,深红色的,从花心里传出一团团的光亮来,给来人照明。

    一阵凉风扫过,一朵一朵的红花相撞,发出了清韵的钟声,钻入耳中,带着些许灵性。

    我拉着师父的手:“师父啊,上次不是这样啊……”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发,笑得淡然:“心由境转,境由心生。”

    我嗅了嗅,这红花有一种沁人的清香。

    师父牵着我的手,踏上了古木正中间的那条小道,我知道,穿过小道,尽头就是树娘娘的花树了。

    当我们的脚踩到小道上的那一刻,原本平坦无奇的小道上开出了一地的红泪心草,并且,每一株草都发着淡淡的红色的光,光影昏落地绕过古树的盘根,开遍了整座木林。平端端给人一种妖娆却又婉约的美。

    很奇,妖娆和婉约,明明是不相干,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词汇,却可以在这一株株的红泪心草上展现出来。

    我们慢慢向前走,来到了一座庄园的篱笆外头。

    篱笆里面,是一株株果树,有桃树,梨树,李子树,等等等等……这个篱笆围得很普通,可是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也是一种奇怪的阵法。

    师父拿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摁在篱笆上,那篱笆上像是被活了一样,由黑色的一条一条的条状物,变成了一根一根的树枝,那树枝像活了一样,以我的佛手为圆心,向四周退散而去。直到退得差不多有两米方圆,师父点了下头,然后牵着我,钻进了庄园里。

    我们前脚刚走进庄园里,后脚跟进来一个人,我一看,可不就是树娘娘嘛。

    她还是原来的那身打扮,一点也没有变。

    “帝尊,许久不见,老身有礼了。”

    她朝师父行了一个大礼,师父向前一步,用手托住了她的手,把她扶稳。

    “树娘娘,不必多礼,我们此行前来,有一事相求。”师父淡淡地说。

    “帝尊有何事,但说无妨,何来求一说?”

    树娘娘弯下身子,不再抬起头来。

    师父说:“风村颜氏有花树一株,树上生虫,还望除之。”

    树娘娘回道:“有虫无虫,乃天道轮回,风村颜氏害一童魈性命,此年无子,也是因果报应。”

    “凡事但求一个因果,只不过……他既求上了我,我必要为此事负个责。”

    “既然如此,帝尊请便。”

    树娘娘说着,后退了几步,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消失了。

    师父对着已经消失的树娘娘的那个方向,说了声:“多谢。”然后拉着我,继续向里走。

    很明显,树娘娘因为困果的关系,不愿意帮助颜伯他们,可是师父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应承了颜伯的事,就要为颜伯把花树上的虫子赶走,但是树娘娘又很固执,不愿意帮忙,最后两个商量不下来,树娘娘就让我们自便了,她的意思是说,我们有本事把大虫赶走,就去做,没本事,那也不关她的事了,因为她已经通融了很多,她让我们能够随意在这个庄园里行走。

    可是……天知道!

    这片庄园这么大,我们没有树娘娘的帮助,要找到颜婶的桅子花树,谈何容易啊!

    我和师父在庄园里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脚又酸又肿,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找了棵大树靠着休息一下。

    “小佛,你看。”

    师父突然指着树干同我说。

    我回头一看,这树是一棵很奇怪的树,像椰子树,又像是棕树,高至少有八九米那么高,每一片叶子很小很绿,可是这又小又绿的叶子又组成了一个圆扇子的形状。树干是灰白色,大概我和师父就能够抱得下。

    除了这些之后,最奇怪的是,我刚才靠过的地方,上面出现了一个小篆。

    “师父,这是什么字啊?是颜么?”我问师父。

    奇怪了,如果是颜伯的树,可是不是外婆所说的桅子花树啊。桅子花树我见过,最高也就两米多高,可没长成这样子的。而且,这树上也没有花,也没有虫,就这么光秃秃的,绿叶,白干,干净利落。

    师父走向前去,摸了摸那个小篆,说:“是‘白’字。”

    我愣了:“白?我们白家的树?”

    师父点头:“是我的树……”

第27章:大肉虫()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怪树:“师父,你说这是你的树?”

    师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伸手去抚摸树干,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还觉得这树怪怪的呢,一听到师父说这是他的树,就顿时觉得这树很亲切了。

    诶等等!

    如果这树是师父的树的话,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师父这一辈子所有的子嗣,可是……我仰着脑袋去看,只看到扇子一样的叶子,绿绿的,哪里有什么花啊果之类的。不过不要仅啊,这看花树不是得看夫妻共同的花树嘛,我与师父结合,生下了白荀,那么也就是说,我和师父共同的花树上,不算没有花,也至少有一枚果。

    师父走到我身边来,低声说:“小佛,抱紧我。”师父伸手揽住我的户,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师父的脖了,师父的手在地上点了两下,我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一瞬眼,就飞到了怪树的顶上。

    站在底下看的时候,只看到怪树的绿叶,现在飞了上来,就近一看,才发现这树的最顶上分了几个枝丫,而且,在其中一个枝丫的角落里,藏着一个白嫩白嫩的小果子,小果子上头,很明显地写着一个小篆体,是个“白”字,这回我认得了。

    师父爱怜地摸了摸小白果子,“小佛,这是荀儿。”

    这就是我跟师父的果。

    我小心翼翼地亲了下白果子,师父又抱着我,飞身落到了地上。

    这一上树一下树的,我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也许是证实了很多事情吧,总之很有劲,可以继续去寻找颜婶的花树了。

    边往前走,师父边跟我讲解,原来,所谓的花树,并非是阳间所称的花树的意思,而是后代的一种称谓。而且,自古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其实,并非是要女人嫁到老公家之后,一切都要听老公的,按照走阴人的解释,那就是女子嫁到了夫家之后,女人的花树就会跟丈夫的花树合二为一,至于合成的是棵什么树,就看是妻子的灵强,还是丈夫的命灵了,由灵最强的一方的花树为代表,就成了以后夫妻双方的花树。

    我是师父的人了,所以呢,我和师父共同的花树,就成了之前那棵……那棵怪树。

    说实话,那树我真没见过是什么品种,挺奇怪的。

    “师父,我们的花树叫什么名字啊?”我问师父。

    师父回说:“苏铁。”

    “苏铁?”

    “嗯……形如苏雅,坚硬如铁,羽叶滑洁,四季常青。”

    “听你这么一说,我瞬间觉得这树高大上了呀,哈哈。”我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株低矮的桅子花树,我忙跑了过去,“师父,你快来看,这不就是颜婶的花树嘛?”桅子花树,高一米多,圆圆的,直径约有两米左右,上面枝繁叶茂,却只有两朵花,一朵花泛黄快枯了,另外一朵上面,一只大白胖虫子正趴在上面睡觉。

    幸好幸好,这白胖虫子还没有开始动嘴吃花。

    师父静默不语,我奸诈地地笑笑:“嘿嘿,小东西,你的死期到了哟。”我左右看了看,在地上捡了一根短棍子,用棍子去戳白胖虫子。

    那白胖虫子睡得可沉了,我戳了几下它都不动,于是我把棍子伸到它身下,把它挑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地上,刚放到地上呢,师父突然抓住我的手,后退一步,大声说:“小佛当心!”与此同时,平地起了一阵冷风,我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把那短棍子给丢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只是一小截小指那么长的虫子,突然跟变戏法似的,突然一下就变大了,足足有一米来粗,长约莫有三四米,活脱脱就是一条猛蛇嘛。

    它抬起了白胖的脑袋,左看右看,最后,把铜铃似的圆眼睛对准了我。

    师父用脚将我挑虫子时掉落在一旁的短棍子勾了起来,握在手里,又转手递给了我:“拿好,一会儿有用。”

    话音刚落,刹那间巨大的肉虫子带着一股烈风袭卷而来,一下就将我们周围的树木吹得连根拨起,其速度之快,根本无从躲闪。

    师父将我拥入怀里,替我挡下所有风沙。

    我单手捏诀,念动口诀,设了一个最普通的结阵,希望能稍稍替师父阻些风雨。

    师父搂着我连连后退,前方似是有什么东西直直与我们相撞,可那白胖虫子就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半分,只是把圆脑袋对准了我。

    “小佛,忘了跟你说花树上的生物不得落地,否则会性情大变。”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心说这肉虫子里哪是性情大变啊,分明就是金刚大变身嘛,一下长这么大了。

    师父将我改抱为牵,阴令剑出鞘。

    师父单手执剑,反手击出,那白胖虫子一下向我们冲了过来,师父将阴令剑横在胸前,白胖虫子“砰”地一下撞在了阴令剑上,跟撞到了南墙的石头一般,迅速往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顷刻间不见了踪迹。

    等四周的狂风都退去了,我仔细去找白胖虫子的踪迹,却是连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师父,虫子呢?如果让它跑到别的花树上去祸害,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我有些心急,到底去寻找。

    回过头,对师父说了一句话,然而,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又一白,紧接着,我胸口一阵剧痛,有种被车子压碎了的错觉。

    “小佛。”

    师父在耳迹轻轻唤我,我深深呼吸几下,心口的痛楚退去,我抬头看了看,不是那只大白虫子杀回来了,这疼痛来自于我本身。

    “师父,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勉强笑了笑。

    师父揽着我的肩膀,不再多言。

    我懊恼地看着桅子花树,其中一朵打黄儿了的花“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瞬间化成了泥巴,而另一朵花,上面因为没了肉虫子,瞬间就开出了一朵洁白的花,并且,花香四溢。

    我轻轻闻了几下。

    现在颜婶的问题是解决了,他们不久的将来会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可是……我因为第一次帮人处理这事,并不知道那肉虫子不能放到地上,所以,坏事了。到现在,那肉虫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师父,都怪我……”

    “小佛,不必自责,那虫子本是颜家先祖,他附在颜婶的花树上,也是有因可讲的。”

    “啊?颜家的先祖?”这个师父,真是活神仙啊,什么都晓得一样。

    师父摸了摸桅子花:“不用羡慕我,你也可以有这项能力,很简单……你闭上眼睛,放空思想,仔细去感觉。”我照师父所说的去做,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师父问我,“小佛,你看到了什么?”我摇头,跟师父说只看到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师父继续说,“什么也不要想,回归最初的状态,再看……”

    随着师父的话音,我看到了一片农田。

    这农田里有九座并排而立的石头坟,坟前都有一块石碑,石碑上的名字名不相同,不过,却都姓颜,而且,从各自的墓碑来判断,应为一父八字。之前听颜伯说起过,他家里本来有九兄弟,后来一场大病,死了八字,就剩下颜伯一个了……既然石碑上这么标识着,那么,这就是颜伯先父和兄弟们的坟了。

    这时,我看到最前面的一个坟头前,坐了一个老人家。

    那老人截着一顶瓜皮帽,穿着黑色的对襟衫,坐在那里抽着旱烟。

    正对老人的坟的,是一条水沟子,这水沟子才一米多宽,一脚就能够跨过去。

    老人抽着烟,对着水沟子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看到颜伯提了个饭盒向老人走来,可是,颜伯却在水沟子前停下了脚步,始终没有再跨过那一步。

    颜伯来的时候,老人放下烟杆,傻笑着看着颜伯。

    直到颜伯走后,老人又恢复了那种痴痴傻傻的状态,对着水沟子发呆。

    我睁开了眼睛,问师父:“这老人家是不是颜伯的爸爸?”师父点头说是,我说,“他是不是在等颜伯在祭拜啊?可是为什么颜伯每次都不走到坟前去呢?”

    “小佛……小佛……”

    “夜行……回来吧……夜行……”

    师父还没回答我的话,我就听到外婆的声音在喊我们,接着,我就闻到了香味,檀香的味道。

    我绕着桅子花树走了两圈,“那只胖虫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不能回去啊。”

    “放心,与颜家无关的花树,虫子是不能停留的。”

    “可是,是我放跑了那只虫子啊,万一它去咬烂了别人家的花树可怎么办呐?”

    师父牵了我的手:“先回去吧,时间不多了。”

    我不敢走,师父硬拉着我:“回头再说。”

    接着,我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团白光,我和师父一前一后走进白光里,一回神,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外婆敬神的香房里。

    外婆拿毛巾递给我和师父:“小佛,怎么样了?把虫子赶跑了么?”

第28章:石头坟() 
“赶是赶走了,不过,那虫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用毛巾擦汗,奇怪!又没大量运动,怎么流这么多汗呢?我转头去看师父,师父一点汗都没有出,再看看我自己,背部的衣服都汗湿了。

    外婆笑眯眯地说:“没事,眼前的事先处理好再说,那虫子要是再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来收拾它。”

    我说:“外婆,那虫子是颜伯的爸爸耶。”

    “真的?”

    “嗯。”

    “这就难怪了。”外婆走到香案上,把之前写的那道阴文书给烧了,“老颜啊,是个军人,一辈子杀了不少人,好人也有,坏人也有,他一辈子不信鬼神,那时候啊都讲风村那片坟地里闹鬼……”怕我不理解,外婆解释说,“就是那个水沟子以外的地方,那里邪门得很,那老颜不信邪啊,就说自己死了这后就埋在那里,由他看守着那条水沟子,让那邪门的东西再也邪门不起来。”

    原来外婆说的老颜,不是颜伯,是颜伯的爸爸。

    也对,以外婆的年龄来讲,叫颜伯应该是小颜,叫颜伯的爸爸叫老颜,是正确的称谓。

    外婆继续说:“当时老颜有九个儿子,你颜伯排最末,自从老颜说了那话之后,没过多久,大儿子就死了,再过几个月,二儿子就死了,直到死到第八个儿子的时候,老颜再也坐不住了,他自个儿搬到了水沟子那边,还把八个儿子的坟用石头码起来,做成石头冢,他说他要守护风村。”

    我搬了把椅子,让外婆坐下来,师父给外婆倒了杯水,外婆看着师父,眼睛里全是赞赏。我踮起脚,偷偷亲了师父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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