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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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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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出鬼戏,便去俯伏在殿角里窃听。只见荣禄见了太后痛哭,随后把一张东西呈上去,因路离得太远了一些,实在听不见什么。未了,只听得西太后大声说道:“你给我快召他们去。”

便瞧见荣禄一拐一跷地出园去了。寇连材目睹了这种情形,便赶紧来报知皇上。

其时,光绪帝正和珍妃瑾妃在宫中闲话,只见寇连材喘着气进来,光绪帝问道:“你怎么这副样儿?”

寇连材忙跪在地上奏道:“奴才刚从太后那边来,瞧见荣禄那厮匆匆进园,要见太后。”

于是把荣禄痛哭,太后大怒,种种形状细细讲了一遍,又说:“荣禄现在出园去,不知去召什么人去了,奴才怕这事涉及皇上,因此忙来报告。”

光绪帝听了荣禄连夜进京来叩见太后,晓得袁世凯定然把机关露破了,料来必无好果。但自己还属无妨,那一班保皇行新政的臣子谅来不免的;眼睁睁地瞧着他们一个个的授首,心上未免不忍,当下便叫寇连材去报知康有为。一时不及草诏,只叫寇连材伸过掌来,光绪帝就在他掌上写了“事急速走”四个字,命寇连材速去。寇连材领了旨意,如飞一般地跑到康有为下处,正值康有为草着奏牍,还没安睡。寇连材叩门进去,已走得气急败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伸手给康有为瞧看。康有为见这个形状,又读了寇连材掌中的字,晓得大事不妙,连行李也不及收拾,便只身逃走出京,连夜乘轮出天津到上海去了。这里寇连材自去复旨不提。

再说那梁启超,这时晚上恰巧有事来和康有为商量,一到他的馆中,只见书籍杂乱,物事狼藉;一问馆童,说康大人在三更天来一个人,也不说什么,康大人便手忙脚乱地走了。梁启超是何等机灵,一听这话,就连跌带爬地,躲到日本领事馆去了。后来听到消息果然不好,便同了日本副领事,扮做洋装,逃到日本去避祸去了。

且说荣禄奉了西太后的命去召刚毅、怀塔布、许应骙、曾广汉、徐会澧等一班大臣,同进颐和园里。叩见西太后毕,太后便怒气冲冲地将密札给请臣看了,筹议对待的法子。刚毅首先跪奏:“以奴才看,今日不诛康梁这一班人,日后奴才要被他们诛戮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太后大声说道:“俺不但将这几个逆贼除去,连那昏君也要废掉他哩。”

荣禄忙奏道:“这却使不得的,皇上临政,中外皆知;现在无故废去,外人一定有所藉口。依奴才的愚见,请老佛爷重临朝政,将权柄不给皇上掌握,也已经够了。”

西太后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即命刚毅率领侍卫,一等天明便去搜捕康有为等,莫被他们漏网。这里太后和荣禄诸臣坐待天晓,去处置皇上。计议已毕,但待天明。光绪帝变法行新政,至此告终。后人有诗叹这新政道:南海书生平地起,居然万言上天子。

公卿交章荐奇才,下诏求言自此始。

圣恩召入光明殿,名臣同日登枢府。大开朝堂受章奏,小臣维新大臣旧。

感时流涕报圣明,忧劳惟觉龙颜瘦。

一纸纶音下九州,四海欢呼帝万寿。

帝万寿,可怜中原土,空有遗恨留。

留得后人兴嗟叹,当时怎不邀天佑!

当下,到了次日清晨,光绪帝却一夜不曾安眠,盥漱既毕,也不上朝,静坐着待变。不多一刻,果见内监来宣召了,光绪帝便很安闲地随着内监到颐乐殿来见太后。只见太后怒颜满面地坐在那里,光绪帝照常行礼毕,太后便厉声问道:“你曾叫外臣领兵谋我么?”

皇上徐徐说道:“并没这回事。”

太后益发大怒,从袖里取出那道密札,往地上一摔,道:“这是谁写的?”

光绪帝见证据已实现,谅来也隐瞒不过,便随口答道:“子臣给袁世凯的,意欲扫清旧党罢了,并不敢惊动圣母。”

西太后冷笑道:“不敢惊动么?若不是荣禄报信的早,此刻俺也做了阶下囚了。”

说着,把嘴一努,早有李莲英等及一班人,不由皇上分说,便簇拥着往瀛台去了。要知后事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89回寇太监殿前尽忠节游浪子书馆惊宠遇

却说光绪帝被李莲英等一班内监蜂拥着到了瀛台,李莲英说道:“请陛下在这里稍待片刻,奴才还要侍候太后去哩。”

说着,便和内监等一哄地去了。当下,光绪帝独自坐在瀛台,听候太后的旨意。

且说这天清晨,太后传旨临朝。殿上钟鼓齐鸣,满汉大臣纷纷入朝,猛见上面坐的不是德宗皇上,却换了西太后了,不觉齐齐地吃了一惊。正在摸不着头脑,只见西太后满脸怒气,厉声问道:“皇上宠用康有为等,私下诏书叫袁世凯秘密谋俺,你们众臣可曾知道没有?”

这一问,吓得满汉大臣各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回奏;西太后便冷笑了一声道:“亏你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却都是这般尸位其职,连如此的大事也没有得知,真是枉受爵禄之荣。将来怕咱们的江山给人占去了,你们也不曾觉察呢。”

众臣听了西太后的责诘,都默默不语的,十分惭愧。正在这当儿,恰巧刚毅入奏搜捕康党事已了:主脑康有为、梁启超二人已闻风逃脱,只有谭嗣同、杨深秀、林旭、杨锐、刘光第、康广仁等六人就获。西太后见奏,传旨将六人绑赴西市斩首。刚毅领旨,即传侍卫等拥着六人望西市去了。可怜这六人便是世传的“六君子”这真是:功名未遂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后人有词叹那六君子道:满清至斯国运剥,牝鸡司晨家之索。曩昔武后是前车,妇人当国亡此祚。穷奢极欲世所稀。一朝平地风波起。车马连夜驰入宫,警骑传呼出禁中。昨夜犹草讨贼檄,今朝成就冤臣狱。

可怜刑曹颁懿旨,血染朝衣戳西市。忠魂夜夜泣黄沙,但愿稚儿蒙恩赦。谁知君王尚不免,终身留得瀛台恨。嗟嗟!受戮六卿皆丈夫,甘为孤君掷头颅。

西太后既斩了六君子,又命警骑追捕康梁,并颁诏通缉内外;将满朝诸臣大大地侦查了一番,凡平素和康党往来,或曾上折赞襄新政的,一概惩办。当时被累及的大臣,革职的有陈宝箴、李岳瑞、宋伯鲁、吴懋鼎、张百熙、端方、徐建寅、徐仁铸、徐仁镜等,遣戍的有李端棻、张荫桓等,监禁的有徐致静、陈立三、江标、熊希龄等,逮捕抄家的有文廷式、王照、黄遵宪等。一时满汉大臣纷纷降调有差。又把怀塔布、刚毅、许应骙、曾广汉、徐会澧等重新起复原职,各加三级;赵舒翘擢入军机处;授荣禄为军机大臣;袁世凯擢山东巡抚;裕禄调署直隶总督;翁同和削去官爵。

种种布置既毕,西太后余怒未息,便到瀛台来处治皇上。

这时光绪帝已和木偶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见西太后进来,忙起立行礼,低着头站立在一边。西太后坐下,含怒问道:“你所为的事,咱都已知道了,现在你自己愿怎样?”

光绪帝只是不则声。西太后又道:“咱的意思,烦你在这里住几时罢。”

一言未了,只见太监寇连材俯伏着叩头奏道:“老佛爷在上,不是奴才大胆乱陈,老佛爷的圣意,是否把皇上永远禁在这里?”

西太后还不曾开口,李莲英早在旁喝道:“满朝大臣没一人敢说,你是何人,在老佛爷前面放肆!”

寇连材忙叩头道:“老佛爷的恩典,恕奴才这个。因皇上亲政,中外皆知;倘一旦变更,怕外人或有烦言,这是要求老佛爷圣明详察。”

西太后听了,看着光绪皇上,冷笑道:“一个亲信的太监也这样胡说大政,怪不得一班逆臣的横行了。”

说着,喝叫李莲英将寇连材拖下去,“到慈安殿中侍候,等俺亲来拷问他。”

李莲英领旨,带着寇连材去了。当时西太后便吩咐内监,把瀛台的石桥拆去,非有懿命,不准放船只过去。瀛台的交通因此断绝,皇上除瑾珍两妃在侧,其他宫女内监都是太后的亲信人了。

西太后这时离了瀛台,到慈安殿来,及至殿门,李莲英已出来跪接,西太后呼带寇连材上来,喝问道:“俺久知你撺掇皇上妄行新政,还私通外臣,做些不正的勾当。俺那时没有空闲,听你这班人去胡为,今天却饶不了。快把皇上和康梁的事从实招来,或者能赦宥你的罪名;否则,同谭嗣同等一样处决。”

寇连材这时面不改色,朗朗地奏道:“奴才侍候皇上只知尽职,余下的一概不知道。如老佛爷必要强逼供词,奴才就请一死。”

西太后怒道:“你本来难免一死,倒还强嘴么?”

喝令李莲英用刑。寇连材知是不免的了,便大叫道:“且慢着,待奴才直说罢。”

于是指天画地地拿太后的过去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遍,什么宠纳戏子私产小孩等等都讲出来了。

只气得西太后面皮紫胀,连连拍案命推出去。寇连材不等他们动手,奋身往殿柱上一撞,已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西太后见了这种情形,恨恨地指着寇连材尸体说道:“真是反了,在咱们面前竟敢如此无礼,那是谁纵容到这样的呢?”

说罢,兀是怒气勃勃地叫把尸体移去戮了,以儆后来的效尤。李莲英闻命,即督率着小监将寇连材的尸体抬下殿去;立传侍卫进来,令拿寇连材实行戮尸。一面侍奉着西太后幸如意馆去了。

原来这如意馆在颐和园内,农乐轩的右侧,同景福阁相去无几。馆里所有的都是名人书画,本来是一个图书馆。但馆中侍候太后的并不是宫女太监,却是向四处招来的美男子。当设这如意馆的时候,曾出示招考,凡青年子弟,面貌清秀,而能够画些各种花卉的便可当选了。因此,各省各府的青年子弟都纷纷应考,第一次考取的共有一面七十多名;再由内监一一甄别过,只取得五十五人了。这时,那内监将五十五人送到招留处,又经李莲英挑选一番,只选中十一人;这选中的十一人又须西太后亲自过目,十一人中却选了最好的两人,在如意馆里当差,余下的九人发在招留处,算是备选。然这太后选中的两人姓甚名谁呢?一个是直隶人,名柳如眉;一个是江苏阳湖人,名管劬安。二人皆少年美貌,又精绘事,所以获得这个佳缺。

因西太后命两人在如意馆中供职,每年还赏纹银二千两和锦缎十匹哩。这且不在话下。

再讲讲柳如眉和管劬安,虽一般的美貌,但趋奉的本领如眉远不若劬安,以是不上半年,劬安《^文》大得西太后的《^人》信任,差不多《^书》是第二个李莲《^屋》英咧。皆为柳如眉是官家子弟出身,大剌剌地,不甚得西太后的欢心。那管劬安的为人,原是个游浪子弟,在家的时候,什么三教九流,没有一样不精,学得一手好画,又能唱种种小曲子。他在十七岁上跑到昆曲班里拜了一个师傅,唱了两年多的昆剧;后来,赌输了钱,把他师傅的东西席卷逃走。这样地在江湖上混了半年回到家中。他老子恨他无赖,邀了些族人把劬安驱逐出族。劬安经这一来无可栖止,就乘夜潜至家里,将他老子所有的积蓄一古脑儿偷了,连夜逃到北京去了。劬安到了京师,终日在妓馆里度他的快乐生活。可是,有限的金钱能有多少时候可以支持呢?所以三个月之后,早已床头金尽,弄得衣衫槛楼,被妓馆中赶了出来。劬安无处谋生,便仗着他天赋歌喉,沿途唱歌乞钱或到茶楼酒馆里去高歌一曲。那些北地的客人初次闻到南歌,倒也很觉动听,解囊的一时很是不少。

这一天上,合该劬安的运气来了。那时,都中前门外有一座春色楼的茶馆,来喝茶的多半是宫里的太监;茶楼的后面却设着一个歌场,专一招留四方的歌童在场里歌唱,供一班内监的游乐。倘得他们赞赏一声,身价便立时十倍。这管劬安也在场中唱歌,已一个多月了,那天劬安上场,场内有一位内监叫李六六的,正在那里啜茗;他听了劬安的曲子,不住地击节称叹。等到歌罢,便叫劬安近前,问了姓名籍贯,就赏了劬安三两银子走了。李六六走后。场上的人忙对劬安说道:“刚才的是内府李六爷啊!他既然垂青于你,分明是个好机会来了,你只要巴结他老人家一下,不愁没有饭吃了。”

劬安是何等乖觉的人,他听了点点头,便牢牢地记在心上。

第二天午后,那六爷又来喝茶,劬安赶紧过去给他请安,还六爷长六爷短的,叫得个李六六好不欢喜。劬安乘势呈上曲本子,请他点戏。李六六随手点了一出《扫雪》劬安便放出平生的手段,唱得额外讨好,果然玉润珠圆,无疵可击。李六爷听了大喜,道:“这孩子唱得真不差,咱们老佛爷很喜欢听唱戏,咱就指你一条路吧。”

劬安这时不敢怠慢,慌忙过来求教,李六六说道:“咱们的老佛爷,现在设着如意馆,要招几个能唱曲子和会绘画的人去里面侍候着。但你只会唱曲子,必要咱们给你引见;倘你会画时,包你一试就当选,好省去多少手续哩。”

劬安忙答道:“不瞒六爷说,别的技艺或者不会,至于绘画一门,不论山水花卉,小人都能够涂几笔的,不信可以画给六爷看咧。”

李六六见说,拍手赞道:“这是最好没有了!那么,咱就在明天送你到招考处吧。”

于是二人约定了时间,李六六自回内府去。这里管劬安便收拾了什物,准备赴考。到了第二天,劬安一早就在坐等。将至停午时,只见一个小太监提了一包东西,来茶楼上问道:“此地有姓管的么?”

劬安上前应道:“在下便是。”

那小太监对他望了一眼,把包递给他,道:“里面是一身衣服,六爷叫你更换了,停一会好同去应考。”

劬安连连道了几个是,小太监便自去了。劬安慢慢地换了衣服,又剃了一个面;他的面貌本来很好,经过这样一打扮,又更上新衣服,益觉容光焕发了。过了一刻,李六六来了,一眼瞥见劬安好似换了一个人了,便忍不住笑道:“似这般的标脸儿,咱看了也觉可爱哩!你此去应考,咱们能担保你中选的了。”

劬安也笑了一笑说道:“全仗六爷的洪福周旋小人了。”

六爷点头微笑,便领着劬安到了招留处,却见应考的人已扰扰嚷嚷挤满了一室。李六六同劬安进去,早有内监前来招呼道:“六爷也送人来趁趁热闹么?”

李六六笑道:“正是呢!这孩子倒很好,还要列位照拂他一下哩。”

那些内监都齐声应道:“六爷的事自当格外尽力,请放心就是了。”

说着,大家打了个作别的招呼,李六六便走出招留处,竟自去了。劬安当由里面的太监领他到了待选室中,算是初选入选了。这样的一处处地进去,劬安竟得当选。因为凡应考的人都得有举荐和担保的,劬安是李六六所保送的,当然不用别的手续了。哪知管劬安从此日高一日,居然飞黄腾达哩。原来劬安自进如意馆后,蒙西太后不时召见,命他绘些花卉进呈,大获西太后的赞赏,即令做了如意馆的主任。

劬安正在和几个小太监在那里做叶子戏,忽见一个宫女提了一只食盒,笑嘻嘻地走进来,见了劬安,说道:“你倒好说咧,太后正恼着呢。”

劬安听了,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宫女笑了笑,将食盒打开,递给劬安道:“老佛爷命赐与你的,等一会怕要来宣召哩,你须小心了。”

劬安这才放了心,一瞧那些食物,都是御用的珍品,便慌忙叩头谢过了恩,立起身来,那宫女早已走了。这时,劬安心上很觉不安,想太后这般的宠遇,不知有什么事要用着自己,万一关系生命的差使,不去又是逆旨,去了于性命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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