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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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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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多地方,便是京城里的大街。

亭上面又有一亭,上面题着“智慧海”三字;对面有三座园门,门上写着“祗树林”三个字。楼上面稍低的地方向东北面望去,几里远地方,平地上绕着一带短垣,便是圆明园的废址。在山顶上东面走去,一带都是拿水磨方砖铺成的大路,那路有几里长,山岭虽有起伏,但这路却铺得甚是平坦。路的尽头有一座亭子,名叫荟亭,从荟亭下山到景福阁,是慈禧太后每天进小米粥的地方。从景福阁出去,走过如意庄、平安室,直到乐农轩;轩的正中安着一张御座,御座后面列着条几,左面一张西式摇椅,上面罩着黄幔。再从乐农轩向东南下去,便是瞩新楼、涵远堂,堂前有一口方池,池水通着山泉,终日水流着,淙淙有声。这地方很像是从前西太后做妃子的时候住的桐荫深处,曲栏画楹,备极清幽;池旁有一座和春堂,堂畔有一座桥,名叫知鱼桥,桥的四面都造着亭台。过知鱼桥又是一座院落,南北对列着四五间房屋:南面的屋子里藏着一只龙舟,北面的屋子里藏着一部《图书集成》又向西面过去,便是德和园;园中央盖着一座殿宇,名颐乐殿,殿前造着一座大戏台,台共高三层,从最高一层望去,便见玉兰堂。这地方便是将来光绪皇帝的寝宫。

殿前两边各有厢房十一间,每间用木板隔开,便是赏王公大臣听戏的地方。从南面走去,便是昆明湖,沿着东墙走两里路远近,到了宫门口,门左面立着一座石牌,名叫“织女石”有四五尺高,是甲申年立的;右面卧着一头铜牛,约四五尺长,名“牵牛”对宫门造着一座白石河埠,是游昆明湖上船的地方。沿昆明湖向西走去,有一座十七环洞的长桥。过桥向北行,便到龙王庙;庙门外东西南三面都立着石牌坊。庙后便是涵虚堂,堂后面便是昆明湖,对湖西面便是玉泉山。颐和园的风景大概是这样子的。园子里面有电灯厂,有铁路,有汽船;每一处都有总办帮办委员几十个人,一大半都是满人。后来皇太后带着光绪皇帝皇后进园去住,只是伙食开支每天要用到一万二千块钱。

当时造这座花园,原打算待皇太后万寿请太后游玩着欢喜欢喜的,所以在光绪十九年上便造成。第二年正是慈禧太后六十岁万寿,便由荣禄、奕訢领头儿预先入奏,筹备庆贺的大典。

谁知到了光绪甲午年六月里的时候,便和日本开战了。

讲到中国和日本开战的大原因,还是因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闹意见闹成功的。只因中国的属国朝鲜,自从国王李熙入承大统以后,那王父李罡应还常常要干预朝政;父子之间便起了龃龆。李熙便把父皇封为大院君,原要叫他不问国事的意思;谁知那大院君越发骄横起来了,因此满朝文武也分做两党,互相倾轧。朝鲜王没奈何,便上表到中国来告急。慈禧太后见了朝鲜国的表文,立刻派提督吴兆漼,率同同知袁世凯,带兵直入朝鲜宫廷,代平内乱。又派吴大澄、庆裕、续昌办理善后事宜。一面下谕李鸿章调动兵轮,随同水师提督丁汝昌到朝鲜去保护。中国兵队捉住了大院君,解回北京来,皇太后命把他幽居在保定地方。但朝鲜国王不免有父子之情,一再上表求释放他父亲。谁知这大院君释放回国去,却暗暗地私通了日本;日本便派了大臣伊藤博文到天津来和李鸿章商量朝鲜事体,说吴兆漼、袁世凯这班人袒护朝鲜、拒绝日本,要求中国把这两人调回惩办。后来究竟依了日本的主意,订定两国派兵保护朝鲜的条约,因此两国在朝鲜的兵队时时要起冲突。这时已伏下了中日开战的祸根了。后来慈禧太后在宫中处处和皇帝作对。

最初光绪皇帝大婚的时候,在皇帝的意思,颇注意江西巡抚德馨的两个女儿;慈禧太后却定要选她兄弟桂祥的女儿做皇后,在暗地里指使皇帝把如意递给那桂祥的女儿。光绪皇帝心中不愿意,便故意失手,把如意打得粉碎。但桂祥的女儿究竟做了皇后,只把侍郎长叙的两个女儿分封做瑾贵妃、珍贵妃,但光绪皇帝独爱珍贵妃。皇后和皇太后是打通在一起的,所以皇帝便不爱她,因此皇太后和皇后也把这珍妃恨入骨髓。但是光绪皇帝年纪已长成了,皇太后不得不归还政权给皇帝。无奈光绪皇帝的时运真不济,自从皇帝亲政以后,国事日非,外交日紧,满朝大臣都和李莲英打通一气;只有那师傅翁同和是忠心于皇帝的。

这时,日本在朝鲜地方着着进逼。那朝鲜国中的臣子原分做独立、事大两党,后来又添出东学党,那党的势力很大,从全罗、忠清两道直打到汉城。左议政朴咏孝原是独立党的首领,仗着日本庇护他,他蓄意要脱离中国,只因碍着中国通商委员袁世凯在左右监视着,一时不敢动手。后来听得东学党起事,朴咏孝便杀入王宫,烧死闵妃。这闵妃是世界上第一个美人,活活地烧死,天下人知道了,都十分痛惜。闵妃的哥哥闵咏俊便赶到袁世凯衙门里去哭诉,求中国发兵替他报仇。袁世凯打了一个电报给李鸿章,一面照会日本,一面立刻调动海军向朝鲜仁川进发;又派陆军到朝鲜牙山驻扎,仗着水陆军的威力,把朝鲜的内乱平定。日将大鸟圭介想趁此向中国寻事,便将清军先到缘由报告日本政府,日政府志问朝鲜国王,是否独立国?朝鲜国王害怕日本国的威力,便不敢不认。大鸟圭介便照会中国,请中国撤兵。袁世凯如何肯依,又电告李鸿章。李鸿章根据天津的条约,要求两国同时撤兵;谁知日本不答应,李鸿章便陆续增加军队到朝鲜去防备着。又因日本人厌恶袁世凯,便把袁世凯调回奉天,调卫汝贵一支兵马把守平壤,马玉昆一支人马把守义州。牙山守将叶志超首当其冲;日本并不宣战,便直攻牙山。志超一无防备,兵马一齐溃散,水军也在半岛地方打了败仗。这消息传到宫里,光绪皇帝第一个没了主意,便去见皇太后。近来,皇太后因皇帝宠爱瑾妃珍妃,皇后常常到太后跟前去哭诉,太后心中越发不乐意。见皇帝来说牙山的军情,便冷笑一声说道:“咱也管不了这些事。皇帝放着亲信的人不去和他商量,却来问咱们懂得什么呀?”

光绪皇帝碰了一鼻子灰,退出宫来,便在御书房里召见师傅翁同和,把太后嘲笑的话和目前军情紧急的话一一说了,翁师傅一听,便有了主意。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85回西苑内皇帝听艳歌坤宁宫美人受掳掠

却说翁师傅听皇上说了这一番话,知道皇上生性忠厚,上面被皇太后的威权压制住了,下面又受亲王太监们的愚弄,觉得皇帝十分可怜。便奏称:如今时局艰难,宫庭多故;皇上须大振乾纲,宸衷独断,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把国家大权收回来,才能够镇服群小。此次日本称兵,请皇上下令大张挞伐,把日本打败了。那时,陛下内外都立了威权,皇太后便不足虑了。

光绪皇帝听信了翁相国的话,传谕李鸿章积极备战。李鸿章只因皇太后把海军经费拿去盖颐和园,心中老大的不愿意,只因皇上的旨意不好违背,便得又调了聂贵林及左宝贵的军队去救应。谁知聂军战败,左军战死。陆路上既不得力,便要借助水路上去了。那时日本海军已经攻入仁川,李鸿章便飞调海军提督丁汝昌带了海军前去救援。

那时中国的兵船还有定远、镇远、经远、来远、靖远、致远、扬威、超勇、平远、广甲、济远等十二艘,此外还有水雷艇八艘,还可以和日本较量较量。丁汝昌见日本海军进了仁川口,便想去把仁川口封住【wWw。Zei8。Com电子书】,飞电去请李鸿章的示下。李鸿章又不敢擅自做主,又去请示于总督衙门。那班王大臣商量了半天,便议出了“相机行事”四个大字。待到丁汝昌接到回电,正打算前去封港,那日本舰队已闯进了鸭绿江。丁汝昌下令开炮,这时中国兵船和日本兵船还隔着九里远,那大炮轰了一阵,炮弹个个都落在海中,日本兵船不曾伤得分毫。看看两面的距离慢慢地近了,丁汝昌正要发令放第二炮时,日本的游击舰队已经飞也似地向中国舰队后面包抄过来,前后夹攻;中国的舰队被围困在中央,乒乒乓乓一阵打,打得黑烟蔽日,白浪接天,中国舰队顿时四分五裂,首尾不能相顾。丁汝昌坐在舰上遥遥地望着,只见那致远兵舰的日本兵舰互相轰击着,打到十分凶恶的时候,忽见致远兵舰开足了机力,向敌船直撞过去;轰天也似地一声响亮,海水和高山一般地直立了起来,可怜致远舰上的管带邓世昌,连人带船地直沉下海底去了。还有经远舰的管带林永升,在这惊涛骇浪里面轰破了一只敌舰,他自己也不幸中了敌人的鱼雷,把船身炸沉了。此外的舰队被日本的兵船包围着掳去了。丁汝昌坐着旗舰幸逃得性命,驶出了旅顺口外,暂时在刘公岛下碇,一面飞电李鸿章告急。这时北洋的海陆军队都已调遣在外,李鸿章接了这告急的电报,也无法可想,只得转电到江南各省去请救兵。

日本明治天皇连连得了捷报,便亲自带了大队人马驻扎在广岛地方;一面下令派陆军大将山县有朋公兵去攻打旅顺、威海口岸,把中国残余的海军围困在港内。日本军队来势十分勇猛,他的海军陆战队上得岸来,从炮台后面猛扑过来,不多一刻,那各港口的炮台都被日本军队占据了去;便拿中国的炮台攻打中国舰队,霎时打得中国的兵船断桅碎舷,飘零满地。那时镇远兵船上有一个炮兵长,名叫黎元洪的,见了这情形万分悲愤,他便大叫一声,纵身跳下海去,只图个自尽。谁知被日本的飞鹰兵船上人看见了;急急派了小兵船去把黎元洪救起来。日本兵也不去难为他,把黎元洪送到刘公岛上丁汝昌的坐舰里去。远远见那坐舰上已高挂白旗,一打听才知道丁汝昌写信给日本大将,求他保全全船的性命,自己却服毒死了。一面日本的陆军连日攻下九连城、凤凰城、盖州大连、岫严、海城、旅顺一带地方。这城池失守的消息接二连三地报到京里,光绪皇帝急急传翁师傅进宫去问话。翁同和也无计可施,满朝文武都看得自己的身家性命重,一齐劝皇上讲和。皇太后也埋怨着皇帝不该听信翁师傅的话,轻易和日本开战。如今弄得伤师辱国,还不快和日本去讲和,直待到兵临城下,再去割地求和,悔之晚矣!光绪皇帝给皇太后终日在耳边絮聒着,又看看自己的势力孤单,没奈何,只得派李鸿章做议和全权大臣,和日本的大臣伊藤博文去议和。

这一次的议和,我们中国放弃了高丽,割去了台湾;赔去了军费;险些要把个东三省完全送去。幸亏俄、德、法三国逼着日本把辽东半岛退还了中国。自从这个交涉失败下来,光绪皇帝也心灰意懒,所以,朝廷大事自己也不愿顾问,依旧请皇太后垂帘亲政,自己乐得退在宫庭里,终日和那瑾妃珍妃寻欢作乐。讲到这两位妃子,果然一般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讲到那聪明劲儿和那活泼的性情,自然珍妃越发叫人可痛些;那瑾贵妃却一味的温柔忠厚,光绪皇帝也十分宠爱她。

这时候正在春夏之交,光绪皇帝终日坐在宫里闷得慌,便传旨下去,明日驾幸西苑。这西苑又名西海子,周围数里万圆;水面上架一座石桥,有五六百步长,雕栏曲槛都是白石筑成。桥的东西面矗着两座华表,东面的称做玉蛛,西面的称做金鳌。

水中突出一块陆地,名叫琼华岛,岛上一般的也建造着楼阁亭台,另有一座石桥,接通琼华岛。桥的南北两面也竖着两座华表,上面刻着“积翠”、“堆云”两方匾额。瀛台在琼岛的南面,五龙亭又在北面蕉园;和紫光阁又隔水对峙,层甍接天,飞檐拂云;夹岸榆柳古槐都是几百年前的遗物。池中萍荇菱蒲青翠夺目,翠鸟文鸳游泳于绿漪碧波之间,悠然自得。水上藕花攒聚,望去好似一片锦绣,后人有两律西苑诗道:红屿青林阁道重,凌晨霄气散千峰。

牙樯锦幕悬翔凤,水殿金铺隐濯龙。

仗外轻阴当槛静,筵前积翠入杯浓。

此身疑是来天上,瑶岛风光仿佛逢。

高张广乐播南薰,宝幄楼船剑佩兮。

玉润鸣泉云际落,璚萧奏曲水中闻。

槐烟密幕依岩障,藻影连牵写波纹。

共喜升平邀帝泽,岂同汉武宴横汾。

这日,光绪帝驾幸西苑,殿上安排酒席,瑾珍两妃轮流把盏,开怀畅饮。这光绪帝自从幼年抱进宫庭,二十年来,起居游息总是跟随着太后,处处受着束缚,难得今天自由自在地游玩着。便是那班宫女太监们,见皇上在殿上饮酒,也便各自散去玩耍,或在假山边、曲水泮、画栏前、花径里,三个一堆,五个一簇,也有看花的;也有钓鱼的;也有坐在湖石上说笑的;也有倚在栏杆边唱曲子的。宛如千花竞秀,万卉争妍。光绪吃了几杯酒,带着两位妃子走下殿来;后面跟着一队宫女太监们,慢慢地踱过几重庭院。狂花扑面,香草勾衣。见一带疏篱花障,顺着花障委委曲曲走去,便到了紫光阁。一眼见那边粉墙儿东首杏花树下面,有十数个宫人在花阴下面铺着锦祷,盘膝儿团团坐着,一面吃着酒儿,一面唱着曲儿,十分高兴。皇上后面的太监正要上前喝住,光绪帝急摇着手,叫不要声张,自己却带着两个妃子,绕过杏花树后面去偷听着。只见一个娇小身裁的宫女拍着手掌儿娇声唱道:哪里有什么春风初试薄罗裳!棉袄棉裙棉裤子,膀胀。哪里有什么夜深私语口脂香!生葱生蒜生韭菜,腊脏。哪里有什么兰陵美酒郁金香!举杯便吃烧刀子,难当!哪里有什么云髻巧梳宫样装!头上松髻高二尺,蛮娘。哪里有鸳鸯夜宿销金帐!

行云行雨在何方?土炕。

光绪帝听了,也不禁呵呵大笑。那班宫女们听得树荫里发出笑声来,大家都不觉吓了一跳,忙看时,只见皇上左手拉住珍妃的手,右手拉住瑾妃的手,笑容可掬地从花丛里踱了出来。

宫女们忙上去跪接,光绪帝传谕,叫她们不必拘束,拣那好的曲儿再唱几支听听。太监们听皇上说要听曲子了,便去端一张逍遥椅来,安放在草地上,请万岁坐下。珍妃传谕宫女们索性拿了三弦鼓板来唱;那宫女听了,口称领旨,她们原预备下乐器的,便有小太监捧上来。

正预备弹唱,忽见那总管太监李莲英急匆匆地走来,见了光绪帝,忙跪下奏道:“万岁爷快回宫去,老佛爷看了重要的奏本,正找万岁爷回宫去商量去呢。”

光绪帝原是畏惧太后的,一听说太后传唤他,如何敢怠慢,急急摆驾回宫,见了西太后,太后正和一班王大臣在勤政殿看黄纸匣里的奏章;见光绪帝进去了,便把奏章递给皇帝看。光绪帝看时,见是军机大臣荣禄的奏本,上面说的是请皇太后移跸颐和园,举行庆祝万寿的典礼。光绪帝每次陪着皇太后阅看奏章,看完了依旧把奏章放入黄纸匣里,不说一句话。惇亲王在一旁却耐不住了,便奏请皇上皇太后准荣禄的奏,在十月里举行万寿大典。西太后听了,连连摇着头说道:“不兴,不兴!俺们堂堂大清国,吃小小日本打了败仗,赔款割地,我的脸也丢尽了,还有什么心思逛花园去呢。”

西太后气愤愤地说着,那两道眼光,却注定在光绪帝脸上。光绪帝明知道太后在那里讥讽他,便也低着脖了,不敢作声儿。吓得惇亲王忙爬在地下磕头。后来众大臣会议,拟了一道停止庆贺的谕旨,呈给两宫看过了,发下去。那道上谕说道:本年十月,予六旬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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