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礼物都给你。”孟静娴说着从秦念手中拖过一个巴掌大的玉盒,入手还散发着温润如水的味道;并自己的一道塞到顾瑾汐手中,“这可是我们送给小子安的,你可别独吞了哦?”
“嗯哼!”顾瑾汐垂眸瞧着她们送的礼物,打开盒子然后又飞快的阖上,眼底带着弄弄的诧异,复又将东西塞回给两人,“这,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
孟静娴却像是早就料到了般,塞回给顾瑾汐,“都说了是给小子安的,想要退货,让他亲自来!”
顾瑾汐,“……”
“汐儿你也不缺钱,不要总将自己与商人混作一谈。”秦念斟酌了下语气。
孟静娴却是摇摇头,“商人,没有商人,咱们去哪里买漂亮的衣服首饰。”
“可汐儿一个姑娘家……”秦念还是摇头,她这样往后定然会被宗人府嫌弃的。
“就她,哪里像个姑娘了?”孟静娴嘴角微微扬起。
秦念抿了抿唇。
“放心,会没事的。”
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眉头紧皱的秦念,顾瑾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垂首看着她们送来的东西,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玉心髓和水蟒胆,都是解毒的良药,尤其是玉心髓,都已经不能用珍贵两个字来形容了,可遇而不可求;水蟒胆,还新鲜着,而且看这大小,那水蟒定然不会好相与的。
孟静娴拉着秦念的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
“我说念念啊,你怎么在这儿;来,这是母妃之前说要给你介绍的齐伯候夫人。”成亲王继妃许氏已经过来,拉着秦念的手也不顾秦念的不情愿,直接朝着另外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的贵夫人走过去。
顾瑾汐眉头紧皱,“这是……”
“哼。”
难得的,素来安静娴雅的孟静娴也有不耐烦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那成亲王继妃的背影一眼,“看起来应该是成亲王最近动作太大,她感受到威胁了,所以想跟齐伯候联姻,将秦念嫁过去。”
“可是那齐明正并不是什么好人。”顾瑾汐有些担心地看着秦念僵直的背影。
“好人?”孟静娴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浓浓嘲讽的意味,“虽然那齐明正如今才十七,可家里已经有八房侍妾,通房无数;甚至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五个女儿;整个凉都有谁家会将女儿推入火坑,哼!”
顾瑾汐顿时眉宇微微颦蹙着,“那成亲王和世子就不管管?”
“世子早在好几日之前就去了军营,成亲王这两日……”孟静娴皱了皱眉头,“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不应该啊!”
顾瑾汐闻言,心猛然就悬到了嗓子眼儿上,“难道他就任由继妃将念念推入火坑不管吗?”
“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个人去找皇上,汐儿你也知道那个人与皇上母族的关系,一旦圣旨赐婚,到时候……”孟静娴压低嗓音,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眼角挂到站在旁边角落处的顾子骞时,她的眼神闪了闪,“其实念念对你家三哥……”
“这……不能吧?”顾瑾汐有些震惊。
“不管能不能,难道你忍心看着念念入火坑吗?”孟静娴不由得嗓音拔高,惹来旁边人的微微侧目,孟静娴面色难看,拉着顾瑾汐往角落处又走了两步之后,这才看着顾瑾汐,非常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哥哥早已经有了嫂子,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
顾瑾汐薄唇微微抿了抿,“这……你让我想想。”
“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分明是将念念论斤论两的卖。”孟静娴贝齿轻咬下唇,“念念说过如果让她嫁给齐明正,她宁可死!”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顾瑾汐不解,对自家几位哥哥的婚事;前世他们在还没来得及婚配的时候,就已经死的死,亡的亡;整个顾家都没有幸免。今生,她故意避开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还有遗憾,希望他们寻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携手此生。
如果是为了秦念就要牺牲三哥的终身幸福,顾瑾汐非常的为难,“念念难道就没有心仪的男子?”
“你……”孟静娴只觉得自己都快给气死了,瞪着顾瑾汐没好气的吹鼻子瞪眼儿,“你怎么还不明白,念念喜欢的不就是……”
“小姐,不好了!”
就在孟静娴准备将事情给说出来的时候,脚步轻快,匆匆的白芷疾驰而来,面色担忧。
“嗯?”顾瑾汐转头看着白芷,“什么事情这般大惊小怪的?”
“苏老太太突然晕倒了!”白芷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似乎还有些闪烁。
顾瑾汐见状,心底不由得有了三分凉意,看来这丫鬟果真是留不得了,原本想要问清楚事情真相,可白芷跑过来的时候非常的大声,整个韵然居内不少的贵妇都听到了,她无法只能道,“怎么会突然晕倒的,林大夫呢,可是过去看了?”
“林大夫已经过去了,苏老太爷也很着急,您快过去看看吧。”白芷抓着顾瑾汐的手。
顾瑾汐点点头,面色沉了沉。
“那汐儿你先过去,我们的事情改日再聊。”孟静娴朝顾瑾汐点点头,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如果顾瑾汐不去,那根本就是在挑战人们对道德认知的极限好吗。
顾瑾汐点点头,在离开的时候,侧身压低身子在孟静娴耳畔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拖延时间,我来想办法。”
“好,拜托了。”孟静娴看着顾瑾汐与白芷离开的背影,心中摇摇头,谁没有遇上几件糟心的事情,这看起来关系简单的顾国公府中,怕也不是简单得了的。
转头想打量顾子骞,却发现整个院子里哪里还有顾家兄弟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想的预感浮上心头;想要去找顾瑾汐,可偏偏自己的贴身侍婢妙雪这个时候寻了来,“小姐,您跑哪儿去了,夫人刚才让您过去;奴婢和红笺寻了您好久了。”
“哦,我这就去。”
左右这里是顾国公府,是顾瑾汐的地盘,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才是。
从韵然居出来,绕过九曲回廊,走到僻静处时,顾瑾汐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只觉得后脑勺突然一疼。
苏岑从暗处走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交给白芷,“这是赏你的。”
“多谢表小姐。”白芷点点头,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顾瑾汐她还是有些担忧,“那小姐她……”
“放心,我只是想让她睡一觉。”苏岑微微笑着,“如果有她在,定然不会让我和二表哥安心的,待我跟二表哥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白芷顿时低下头,“那就多谢表小姐了。”
“只要你能让子楚收了你,想做姨娘,我也不反对。”苏岑说着,又扔出个重磅炸弹,“行了,你赶紧回去,别待会儿暴露了。”
白芷点点头。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顾瑾汐,苏岑朝暗处轻喝一声,“看了这么久的戏,该出来了吧。”
“嗯哼。”穿着与白芷几乎同样款式和颜色衫裙;梳着下人所特有双丫髻的惜柔公主从假山背后现身,看着苏岑,“你已经决定了?”
“这是她们顾家欠我的。”苏岑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看着惜柔公主的打扮却不由得眉头紧皱,“惜柔公主,您传成这副模样是为了?”
惜柔公主低下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只是那顾瑾汐……”
“哼!他们不是最喜欢将顾瑾汐捧在手心的吗?他们不是最疼爱顾瑾汐的吗?那我就偏要毁了顾瑾汐,毁了苏怡,彻彻底底的毁了顾家,凭什么,凭什么我受了那样的侮辱,她们却能置身事外,那种感觉,我要让她们也尝尝,那是她们自找的!”苏岑笑得癫狂,咬牙切齿,整个人面色扭曲得,让人看了都只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惜柔心底划过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摇了摇头,“那你想怎么做?”
“将人弄到盼归楼去,我已经将那里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苏岑压低嗓音。
“好。”惜柔朝暗处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出来将顾瑾汐宛若麻袋般扔到肩上。
顾子骞和顾子楚到了盼归楼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看到,两人对视一眼,带着浓浓的好奇。
“会不会是观语听错了,不在盼归楼?”顾子楚眉头紧皱。
“不,可能都在屋子里伺候着吧。”虽然觉得不太正常,但顾子骞却有些担忧,抬脚上前,“我进去看看。”
顾子楚也赶紧追上去,“我也去。”
刚抬脚进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听到“砰——”的一声脆响,房门被紧紧的阖上;屋内阵阵甜腻的香味传来,在外间的小香几上,内间床榻旁边的熏炉中,白色的香烟袅袅。
几乎是第一时间,顾子骞就感觉到了不对,体内一股没有来的燥热,那甜香是,该死,“二哥,闭气!”
然而,已经晚了。
“哈,哈哈。顾子骞,顾子楚,你们就好好享受吧。”屋外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嗓音。
“谁?到底是谁?”
苏岑和惜柔公主领着人在院子内,对视一笑,笑得非常的妖娆。
“答应你的事情本公主已经做到了。”惜柔公主看着苏岑,眼底带着浓浓嘲讽的味道,“至于楚凌阳那里,本公主会找时间给你安排机会。”但楚凌阳可不是顾家这几个傻子,能这么好骗的。
苏岑低下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好。”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不奉陪了。”
顾家明面上奴仆成群,暗地里的侍卫更不知几何,那苏岑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穿着自己的衣服,简直是在作死呢,没看到她都换上了府上下人的衣裳吗。
“嗯。半个时辰之后,自然会有人发现的。”苏岑低下头嘴角斜勾着,顾家的下人也并非铁板一块,只是收买几个人而已,顾瑾汐、苏怡,你们都想不到吧。
……
屋子内。
顾子骞和顾子楚两个人此刻艰难的瘫坐在软榻前的地上,面色通红,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喉头不断的上下滑动着,胸前的衣衫已经微微扯开。
“该死,这是极品女儿香!”顾子骞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顾子楚几年前男女感情尚未萌芽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军队,铁一般的训练和纪律,后来成亲王军授命上战场,每天都生里来,死里去;每天都有战友死去,每天都有士兵受伤,谁还能顾得上那些,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浓烈的觉察到那种骚动。
顾子骞闭上眼,深吸口气,“忍!”
“该死的竟然连门窗都被封锁了。”顾子楚实在忍不得了。
“嗯——”
陡然屋内传来一声女子娇软的嘤咛,顾子骞和顾子楚两人皆是心底一怔,对视一眼,“这声音是,汐儿?!”
“该死的,他们竟然敢……”
饶是顾子楚神经再大条,此刻也想明白了,那算计他们的人,给他们下这么烈性的女儿香,还将顾瑾汐给放到床上,是想做什么。
顾子骞咬牙切齿,死死地拉着顾子楚,“不能进去。”
“痛,好痛!”
屋内却传来了阵阵痛呼,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带着浓浓的压抑,可有好似因为无力而无法宣泄般。
顾子楚双眸通红,转头瞪着顾子骞,“汐儿在痛,汐儿在痛,你知不知道?”
“就算再痛,她也只能自己忍着!”顾子骞却难得的清明,死死地拽着顾子楚。
极品女儿香,女子中了此毒,会痛不欲生,直到与男子交合;那种痛,是灼热,好似火烧,又好似有人用刀子生生刮划自己的肌肤一般,那种痛,虽然不曾亲生体会,但他却是见过的。在凉都城内那些春楼中,鸨娘为了逼迫那些性子刚烈的女子接客的时候就会如此,不少女子忍不过去只能妥协了,可就算忍过去了,毒性不解,人也算是废了。
想到这里,顾子骞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啊——”
屋内陡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痛,痛!”
“汐儿在痛!”顾子楚双目崩裂。
屋外,尚未走远的苏岑听到顾瑾汐那撕心裂肺的痛呼,顿时只觉得心头快慰至极,痛吗?很快她会让她尝到更痛的感觉,千夫所指,众叛亲离!
到底是在战场上洗礼过的人,顾子骞哪里是顾子楚的对手,只听到撕拉一声布料被撕裂,顾子楚的衣衫撕碎,顾子骞来不及阻止,顾子楚已经跑进了屋内。
刚走到屋内时,入目顿时愣怔住了。
顾瑾汐坐在床上,眼神清明,面色微微苍白着,眸中似乎泛着若有似无的凉意,饶是身中女儿香的顾子楚也不由得觉得脊背一凉;叶贞娘恭谨地立在顾瑾汐的身旁。
“汐,汐儿!”顾子楚只觉得心里煎熬非常,可看到顾瑾汐完好的时候,顿时不由得放下心来;精神松懈竟是直接瘫倒在地。
随后追进来的顾子骞同样如此,转头看着顾瑾汐,“汐儿,你,你没事?”
“你当谁都跟你们两个笨蛋一样?”顾瑾汐没好奇的从怀中掏出个药瓶扔给叶贞娘,叶贞娘抬手飞快的封住两人的穴道,女儿香的药性极强,更何况这屋内的可是极品女儿香,不先封住两人的穴道万一他们发起狂来,那她们的精心安排可全都废了。
终于,给两人服下解药。
顾子骞和顾子楚仍旧有些全身脱力,看着旁边的软榻上,做下人打扮的惜柔公主和昏迷在他旁边的苏城,“妹妹你这是……”
“既然苏岑安排了这场好似,我怎么能不成全了她呢,嗯?”顾瑾汐尾音微微扬着,带着浅淡的笑意,“岸叔,送二哥和三哥回房,贞娘,将两人的衣服扒了,我们走!”
“是。”叶贞娘应声。
叶岸闻言,却是面色怔了怔,眼神灼灼盯着叶贞娘。
顾瑾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转头看着叶贞娘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打趣,“将春药分别喂给两人,然后将他们给弄醒就行了,左右药性使然,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是小姐。”叶贞娘也顿时身子僵着,转头含羞带怯地瞪了叶岸一眼。
“别忘了把香炉里面的残香给处理了。”顾瑾汐眸色暗了暗,“再检查一遍,不要有任何纰漏。”
叶贞娘点点头,快速将地上顾子楚之前被撕裂衣衫的碎片全都收集起来,香炉中的残香也小心翼翼的清理了,在里面放上安眠的檀香,用檀香驱逐着女儿香所留下的残留余味。
叶岸见状,顿时像是打了鸡血般,两手开工,一手一个拎着顾家两兄弟直接离开;顾瑾汐与叶贞娘随后,屋内一切如常。
“小姐,您为什么要放过苏岑?”
在回房的路上,叶贞娘不解的问顾瑾汐,这件事情的主谋可是苏岑。
“放过?本小姐何曾说过要放过她?”顾瑾汐嘴角微微勾着,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她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精芒,“贞娘,你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人觉得痛苦的是什么吗?”
“……”
叶贞娘思索了好久,摇摇头,“贞娘愚昧。”
“世间最伤人摸过感情,而最让人觉得痛苦的,呵呵。”顾瑾汐笑得低沉,笑得意味深长,“求而不得,得而不惜?不,都不是!”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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