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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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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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杭州的人对此心里有数,徐至摩怕林子轩不知道,还暗示了胡拾和曹诚映的关系。

    林子轩没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反正是你情我愿。没人逼迫。

    只是后来这位曹姓女子的结局不怎么好,没有成功上位,反而为胡拾堕胎。后来到美国留学,胡拾又托他在美国的情人照顾曹诚映。

    但此时的曹诚映站在胡拾身边。露出温婉的笑容,一脸幸福的模样。

    林子轩和胡拾没有矛盾。反而颇有交情。

    在林子轩和郭沫偌的新诗论战中,胡拾力挺林子轩,后来林子轩在上海讲《红楼梦》,胡拾认为这是对他“整理国故”的支持。

    所以,两人的会面非常融洽。

    他们一行有十一人,分成两艘船,从斜桥到杭州湾,然后上岸前往观潮胜地盐官镇。

    早上从上海出发,此刻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就在船舱里凑合着吃了。

    因为人多,较为拥挤,饭菜倒还可口,都是杭州本地的船菜,包括小白菜芋艿、鲜菱豆腐、清炒虾仁、粉皮鲫鱼、雪菜豆板泥、水晶蹄膀、芙蓉蛋汤等等。

    文人聚会,谈论的大多是文学,他们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高谈阔论。

    胡拾如今越发的钻入传统文化之中了,他大力提倡青年人要“整理国故”,引起不少进步文人的不满。

    他似乎想从传统文化中为新文学寻找到支撑点,也就是思想基础。

    新文学不能是无根的浮萍,也不能全盘西化,而是要有自己的根基,胡拾认为这个根基还是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

    汪精为和徐至摩都是善谈之人,汪精为旧体诗做的好,但和做新诗的徐至摩也谈得来。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倒是有不少新奇的见解。

    等到下午时分,他们来到了盐官镇,这一日倒是看潮的好天气,众人走在堤坝上,望着汹涌而来的潮水,耳畔响起浪涛拍岸的声音。

    一时间,心胸似乎也开阔了不少。

    徐至摩提议众人作诗留念,无论是新诗旧诗皆可,就算是打油诗也无所谓,只是好玩。

    他当即在堤坝上奔跑几步,充满感情的念了一首即兴小诗。

    在场的都是颇有文学功底的人,赋诗不在话下,除了林子轩,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和看潮有关联的诗歌。

    怎么都是古代的诗句?难道就没有现代诗么?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中按照诗名的话,以林子轩最高,胡拾虽然写了《尝试集》,但那只是试验性的作品,文学价值不高,胡拾也不以诗歌见长。

    林子轩是新诗的奠基人,在新诗方面是绝对权威,其他人都有意识的把他放在后面压轴,并没有催促他。

    这算是对林子轩的一种尊重。

    等到胡拾念完一首咏赞浪潮的白话诗后,他们就等着林子轩的杰作了。

    林子轩搜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首类似的诗作,虽然不怎么应景,但勉强凑合,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念出来。

    在这种场合他也不能随便念一首打油诗敷衍了事,那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不符合他新诗奠基人的身份。

    这是你们逼我的,我只能出绝招了!

    他站在堤坝上,眺望远方,高声吟诵。

    “独立寒秋,钱塘东去,老盐仓口。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众侣同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关于诗歌的话题

    众人非常惊讶。

    他们以为林子轩要念一首或慷慨或唯美的新诗,却没想到林子轩写了一首词。

    而且,这首词乍听起来很有气势,配合着眼前滚滚而来的钱塘江大潮,让人有一种在潮头浪尖弄潮的感觉,不由得心潮澎湃。

    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有着各自的理想和抱负。

    这首词写出了他们的心声,指点江上,激扬文字,不正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么?

    在这个变革的大时代中,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自然是他们这些人了,他们少年时到国外留学,如今学成归来,正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

    曾经的理想,如今正在一点点的实现,虽然过程中会有艰辛,不过一切都很值得。

    其他人或许只是感慨人生,但汪精为尤为动容,和其他文人不一样,他的理想和抱负是在政治上,这句话让他感触最深。

    “子轩啊,你真是深藏不露。”胡拾赞许道,“想不到你不仅新诗写的好,这词作的也好。”

    “让诸位见笑了,只是有感而发,不怎么应景。”林子轩谦虚道。

    “的确有点偏题,不过气势很足。”胡拾点评道,“青年人就应该有这种气魄。”

    以他在文坛的身份自然可以这样说。

    很多年后,胡拾还曾点评过一首《蝶恋花》,和这首《沁园春》是同一个作者,胡拾指出了词作中韵脚有问题,并称“没有一句通的”。

    当然,这种说法有失偏颇。虽然那首《蝶恋花》的确不押韵。

    “今日有这首词便不虚此行。”徐至摩兴奋道。

    他同样奇怪林子轩还会作旧诗词,在他的印象中,林子轩的古文基础很差。

    他们这代人蒙学的时候正赶上清朝末年,在小城镇进行的是私塾教育,但在上海租界内,早已有了西方式的学校。

    徐至摩先在家塾读书。后进入硖石开智学堂,从而打下了古文根底。

    林子轩则直接进入了上海虹口爱国小学读书,虽然学校也教授古文,但古文的底子不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徐至摩在心里感慨。

    就像是几年前在纽约的时候,如果谁说林子轩会写小说,他一定认为是个玩笑,可现在林子轩已经成了新文学的领军人物。

    其他人则没有这种怀疑,他们觉得林子轩既然敢讲《红楼梦》。对传统文学自然有很深的研究,写一首旧诗词是正常现象。

    这首词写的很好,说明林子轩的古文造诣很深。

    众人对这首词谈论了一番,抒发了一下感想,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次来海宁不仅看了钱塘潮,还结交了朋友,听到了一首好诗词,大家都很满意。

    徐至摩提议众人先看夜潮。看完后开船到他老家硖石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到锦霞馆吃羊肉面。再去俞桥看枫叶。

    钱塘夜潮很有名,不仅是看,重点是听,就像是听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曲一样。

    但在这样的天气,夜晚会很冷,任叔勇和陈衡浙夫妻二人执意要回上海。

    林子轩也想回去。却被徐至摩挽留,于是,一拨人回上海,另一拨人返回了杭州。

    晚上的时候,众人在西湖旁的老字号楼外楼吃了一顿大闸蟹。

    吃蟹是一个讲究活。汪精为因为不怎么精通而被徐至摩讥笑为外行,他也不生气。

    此人很能饮酒,一个人喝大半瓶白酒毫无醉意,席间众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谈论最多的还是诗歌的话题,大家又把林子轩的那首词点评一番。

    徐至摩喝的有些微醺,说起了他在英国的游历。

    并把英国的社会精英推崇林子轩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提到美国诗人艾略特写作诗歌的灵感来自于林子轩的诗作。

    艾略特的《荒原》已经发表了一年的时间,在欧美诗坛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文学评论界对《荒原》的解读层出不穷,认为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诗歌之一。

    艾略特因此名声大振,成为西方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

    但在中国,艾略特还不为人所知,只出现在文学杂志中一些介绍性的文章上。

    《文学周报》 1923年8月27日的“几个消息”中谈到英国新办的杂志《阿得尔非》时,提到艾略特为该杂志的撰稿人之一,除此并无过多评价。

    1927年12月《小说月报》第18卷第12号刊载朱自青翻译时任清华大学教授的杰姆逊的《纯粹的诗》,译文中提到艾略特的名字。

    真正让艾略特在中国声名鹊起的是在三十年代。

    1934年4月,叶公朝在《清华学报》第9卷第2期上发表《爱略特的诗》,这是中国最早系统评述艾略特的论文。

    1937年,清华才女赵罗蕤第一个将艾略特的长诗《荒原》译成中文。

    所以,在座的人对于艾略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有位外国诗人喜欢林子轩的诗歌。

    林子轩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艾略特在世界文坛的地位,以后还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样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

    所以他只能什么也不说。

    等着吧,等到几年后艾略特的诗歌传入中国,有你们惊讶的时候。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中国文坛和世界文坛之间的隔阂,中国人迫切的想要朝外看,了解整个世界,不过这需要时间。

    在座的学者虽然不知道艾略特是谁,但从徐至摩的讲述中知道了林子轩在英国很受追捧,加上林子轩在美国文坛的影响力,让他们对林子轩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

    说林子轩是享誉世界的文学家并不为过。

    后来,他们还谈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话题。

    按照徐至摩从梁启朝那里得到的消息,明年泰戈尔可能会到中国访问。

    泰戈尔在1913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世界文坛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1920年,蔡元赔等教育界人士向泰戈尔发出了访华的邀请,当时泰戈尔正忙于国际大学的筹办和在欧美的访问,没有能成行。

    1922年冬季,梁启朝领导的讲学社又邀请泰戈尔来中国访问。

    泰戈尔接到邀请后很高兴,决定于1923年8月前往中国访问,可是,泰戈尔这时候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因此将访问的日期推迟到第二年的春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泰戈尔与新文学

    林子轩看得出,梁启朝和胡拾他们对于这次泰戈尔的访问非常重视。

    这是一个“崇洋媚外”的时代,当然,这个词的意思和后世的不大一样。

    当外国列强用洋枪大炮轰开清政府闭关锁国的大门时,中国不得不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寻求救国的道路。

    中国的近邻日本,正是因为通过明治维新,学习了西方的先进技术,开启了工业化的浪潮,从而变得强大。

    于是,有人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策略。

    在这种思想下,一代代的中国人前往欧美等国留学,学习技术,学习文化,期望能够改造社会,振兴国家。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对西方的科技和文化推崇备至。

    新文化的开端就是德先生和赛先生,德先生指的是西方的民主思想和民主政治,赛先生指的是数学和科学。

    青年们高举民主和科学两大旗帜,向封建礼教以及封建**思想发起猛烈的攻击。

    有些学者甚至提出了中国全盘西化的主张。

    所以说,这是一个“崇洋媚外”的时代,不少人认为西方的文化和科技都是好了,只要中国按照西方的那一套治理国家,就一定能强盛起来。

    从后世的眼光看,这种认知有一定的道理,否则后世也不会对外开放了,但过于偏颇了。

    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泰戈尔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

    他的诗歌被西方的主流社会所接受,他在欧美等国受到追捧,当中国的学者还在学习西方文化的时候,有人已经在西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让中国的学者既羡慕又好奇,想知道这位诗人是怎么做到的。

    从这里也能知道为什么林子轩的小说在美国受到追捧。会让他在国内的名气直追鲁讯和胡拾了,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

    中国和印度都是文明古国,一直有着文化往来。

    印度现在是英国的殖民地,和中国一样都受到西方列强的欺压,在这种相同的境遇下,中国学者希望能从泰戈尔这里得到些什么。

    想知道这位大诗人如何看待中西方的文化。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中国学者都对泰戈尔感兴趣,有些人甚至极为排斥。

    因为泰戈尔注重东方的传统文化,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尤为推崇,他虽然在西方受到欢迎,却时常批评西方的文化。

    不可否认,他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但他的诗歌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来源于印度的传统文化和传统哲学观念。

    也就是梵我合一。

    印度是一个宗教国家。信奉神灵,这影响到泰戈尔的诗歌创作。

    泰戈尔以神或“梵”为一方,称之为“无限”,以自然或现象世界以及个人的灵魂为一方,称之为“有限”。

    无限和有限之间的关系,是他哲学探索的中心问题,也是他诗歌中经常触及的问题。

    泰戈尔跟印度传统哲学不同的地方是:他把重点放在“人”上面,主张人固然需要神。神也需要人,甚至认为只有在人中才能见到神。

    他对于传统文化的推崇。以及这种“神学”的观点得到梁启朝和胡拾的认同。

    胡拾正在提倡“整理国故”,正是要把新文学拉向传统文化的方向。

    但陈独绣和郭沫偌等人则对“整理国故”大加批判,也对泰戈尔没什么好感,就连鲁讯都在冷眼旁观,不时讽刺两句。

    新文学内部的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分裂就在眼前。

    胡拾和徐至摩等人之所以对泰戈尔的来访重视。除了这是一次中国和印度两国之间文化交流的盛事外,还想着用泰戈尔为自己的文学主张造声势。

    连受到西方社会追捧的大诗人泰戈尔都对中国传统文化感兴趣,我们自己国家的学者难道不该反思么?

    林子轩无意插手新文学两大派别之间的争斗。

    从后世来看,客观的说,两者只是选择道路上的不同。对新文学都做出了贡献。

    徐至摩显然不会让林子轩独善其身,泰戈尔如果来到中国,第一站肯定是上海,到时候接待的工作就是林子轩负责了。

    林子轩的名气虽然比不上泰戈尔,但也算是中国诗坛的领军人物,身份比较合适。

    林子轩答应下来,这是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至少在礼节上要尊重对方。

    这场晚饭用的时间比较长,聊的比较兴起,喝的有点多,大家都有些微醉,自然不可能再去看夜潮,万一掉进钱塘江就麻烦了。

    所以,胡拾和曹诚映一起离开,其他人也各自或者回家,或者找朋友。

    徐至摩是本地人,他的父亲是位实业家,徐氏世代经商,早年继承祖业,独资经营徐裕丰酱园,1897年与人合股创办硖石第一家钱庄——裕通钱庄。

    后又开设人和绸布号,还创立了浙江省最早兴建的火力发电厂,开办捷利电话股份有限公司,经营市内电话,成为远近闻名的硖石首富。

    按照后世的说法,徐至摩绝对是富二代了,这也养成了他公子哥的性子。

    徐家在杭州有生意,他便安排从上海来的林子轩和汪精为住宿。

    他在家里待的烦闷,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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